拍著他的手，陷回憶中：「當年有你的時候，你爸爸也才十八歲，那會還在上高三。你媽生了孩子以後跑去學校找他，鬧得全校皆知，學校就把他開除了。你媽又把剛滿月不久的你送過來，他一時頭腦不清醒驚嚇過度才把你扔了。」搖頭，「到晚上的時候，我下班回來發現你不見了，問他，他才說出扔你的地方。老天有眼，總算給撿回來了，也沒凍出大病。」

「後來呢？」裴煜問，他難以想象一個十八歲的父親是什麼樣子。

「我打了他一頓，他為自己做的事負責。你媽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這事也不能完全怪。孩子又不是一個人生得出的。」說著，笑了一下。「你爸想通以後也就認了。雖然那會艱難，但是你小時候特別乖，又不鬧人，好帶得很。你稍微長大一丁點的時候那個睫長的啊，睡著了都蓋到這了！」在臉上誇張的比了一下，「喏，我們這整個院子都沒有比你好看的寶寶。」

「你爸既然被退了學，考學無，我就去找領導讓他進廠頂了我的職。你爸雖然走了歪路不好好學習。但是正視了你的存在以後，他也有了當爹的自覺，發誓要給你創造一個好的環境，所以進了廠后他工作特別認真。本來他就聰明，學得又快，領導特別喜歡他，當時廠里一共只有幾個進修的名額就給了你爸一個，要去外地學習，你爸那會還捨不得你呢！他每天下班都要抱著你去球場看球的。你爸要走的時候，你就抱著你爸的脖子一個勁的爸爸，抓得那個喲，死活不肯鬆手，還是把你哄睡了以後他才走的。」說著眼睛酸酸的，「哪知道這一走就回不來了……」

「……」裴煜不知道歐靜還有這段世，這麼看來，歐靜的父母本沒結過婚，畢竟父親死的時候都還沒到法定婚齡。

「不說這些了！」一抹眼淚，「以前從來沒跟你說過這些事。今天說出來是不想你誤會你爸。他那麼你……」哽咽了一下，把眼淚吞了回去。「還好你好好的長到這麼大了，以後好好讀書，考上附中，再考個好的大學，最好能爭取個公費留學的名額，把這些噁心的人都甩在後邊，他們就再也噁心不到你。」

「……」裴煜在的注視下點點頭，心裡卻翻起滔天巨浪。他家境優渥，邊的友人也多是家庭背景差不多的，要不是穿到歐靜上，他本不會知道跟他一所學校讀書的同齡人會有這麼惡劣的家庭環境。直到這時，他才真正理解，為什麼歐靜學習起來跟瘋魔了一樣。因為除了頭腦，一無所有，唯有拚命學習才能為自己掙一條出路。

他同嗎？不，他敬佩，也同樣敬佩的。們祖孫這種不向命運低頭氣他打心底里佩服。

可是，他清楚的記得重生前這兩人的結局……明明是那麼努力的兩個人，命運卻並沒有善待們。

裴煜胡想著，直到很晚才迷迷糊糊睡過去。在夢裡，他似乎又看見了歐靜，他們甚至還說了很久的話，只是醒了以後他已經完全記不清夢裡說的話。

……

如果說期中考之後的周末是天堂，那麼周一就是挨著天堂的地獄。至，是煉獄。

按照慣例，老師們周末加班改完試卷，周一早自習班主任就會來公布分數和排名。所以這天的早自習上六班的同學除了裴煜之外各個如坐針氈，甚至包括一些很早之前就放棄學習的人。人就是這樣，有努力就有期待，有期待就會有擔憂，他們為了期中考已經努力了一周多，因此等待結果的過程就格外人百爪撓心！

終於，早自習開始第十一分鐘的時候，滅絕帶著績單進來了。很罕見的，向來面癱一樣的臉上出一個非常淺的微笑。全班都安靜下來了。

「這次期中考試，我們班有四名同學進了年級前十！」滅絕激的聲音都有點走樣，班上同學無論學渣學霸都跟著起來，一個年級一共八個班，在沒分快慢班的況下，年級前十他們六班佔了四個，簡直不讓別班活嘛！

「特別值得表揚的是歐靜同學。在分出時間幫助大家學習的況下除了語文跟英語其他科目都是滿分。」滅絕讚許的看向「歐靜」，周圍的同學也都發出陣陣驚嘆。

「靜靜你簡直不是人啊！」羅泳雯誇張的抓著他胳膊搖晃。

「好恐怖，五門滿分！」有人擺著指頭算。

「這哪是學霸啊，這是學神！」有人直接給他封神了，還很快得到了同學的一致同意。

裴煜淡定的很，他太悉這種目了，從小到大每次考完大家都要讚歎一下。第一名一直都是一個人的，他們也不覺得膩味？裴煜有點惡劣的想著。

績單已經傳了下來，畢竟是考試，結果總會幾家歡喜幾家愁。不過這次歡喜的人更多一點，班上的整氣氛都相當歡快。有人已經開始數主課的單科排名，計算班上有多人能進快班了。

這時候，就聽班主任說：「另外還有宣布一個消息。對你們來說也許算是好消息。」停了一下，等教室重歸安靜的時候，才說「之前傳說的分快慢班已經取消了。」話音剛落，才安靜下來的教室瞬間又炸鍋了。一些考得不錯的同學甚至是發出「好可惜」「白努力了」的嘆。

滅絕沒說話，而是等著他們安靜下來以後，才開口：「剛才我聽見有人覺得可惜？」掃視全場，教室里瞬間靜得可怕。「我還不知道覺得白努力了是種什麼心態。你們的目就那麼短淺？只看得到一次分班考試？我告訴你們，這次期中考考得不好，你們還有期末，期末考砸了還有下學期的期中，但是，你們要搞清楚！這些考試都只是檢驗你們學習果的測試，你們真正要對付的只有中考！你們努力學習都是為了中考！中考不像高考，是沒有復讀的機會的，以後讀高中，上大學，或者是進職業學校，都看那次考試。」

說完，又報了一串名字，讓這些人立馬跟去辦公室。不用想，都是那些考試嚴重退步的傢伙。同學們頓時大氣都不敢出，直到滅絕帶著那串尾離開教室，他們才慢慢重新活躍起來。

「呼——嚇死我了！」羅泳雯拍拍口，頓時又有些憂慮，「其實滅絕說的也沒錯，中考真的不讓復讀，萬一考砸了。」

「與其擔心還沒發生的事，不如先把你現在看的這篇英文課文給背了。」裴煜打斷。

「是——是——」羅泳雯哀嘆了一聲，認命的背起課文來。

裴煜轉著筆，心思卻飛到了英華。英華的期中考績應該也出來了，不知道歐靜考得如何。他倒不是在意自己第一的位置能不能保住，只純粹是好奇歐靜在獲取了英華的資源後到底能達到什麼水平。

「第一名又是裴煜，真是毫無懸念啊。」看到績單的同學隨口嘆一句，就繼續找自己的位置。對於裴煜這種學神，大家從來都是抱著一種瞻仰的心理。但是於一洋敏銳的發現今天的裴煜還是不對勁，他居然站在榜單前看了這麼久！要知道裴煜經常是不屑於看榜單的，最多路過的時候匆匆一瞥，反正第一都是他的。

歐靜並不知道於一洋在看。雙手兜狀似悠閑的看著榜單，心裡卻激的要死！做到了！即使到了學霸輩出的英華，也一樣是第一！

「你英語考得不太好啊，這次。」於一洋的聲音陡然響起，嚇了一跳，轉頭看見於一洋站在旁邊。跟說著話，眼睛卻盯著榜單最上頭。「數學居然扣了一分，好難得。」於一洋繼續評價。

歐靜聳肩，故作輕鬆：「馬有失蹄。」

於一洋卻忽然湊近耳邊，飛快的小聲說了一句：「你不是裴煜，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