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樹很多，一到早上鳥兒就開始吵吵鬧鬧。

凌靈醒來的時候顧九歌還在睡覺，一側頭就能看到另一張床上他睡的臉。

自腦補了一下這是新婚夫妻早晨，看著老公的睡什麼的。開心地撲哧一笑，就乖乖地起來去給他做早餐了。

換好校服后，凌靈看了眼臺上團一塊的換洗，又想起了昨天那件事。

——唉，也不知道那個男生怎麼樣了，了那麼嚴重的傷。

已經盡量避免自己回想，腥的畫面卻還是止不住地往腦海里竄。

經過了昨晚的事，更加肯定了偶像的心理影就是在男校形的。所以從今以後都得寸步不離地保護他，不能讓他被欺負了！

還要每天多做點飯，把他養胖。

做飯容易，偶像起床難。

分析了一下醒顧九歌可能遇到的況，大概是：

一、偶像有起床氣，他起床的人會被列死亡黑名單。

二、偶像乾乾脆脆地就起來了。

三、偶像喜歡賴床，會像言小說里寫的那樣，迷迷糊糊地把主拉進懷中。

選三！

懷著期待的心，凌靈走向了顧九歌的床。

「早飯做好了，起床吃吧。」地了一下偶像的被角。

沒反應。

「起床啦。」再稍微用力地了一下。

「咔噠。」

？？？

這什麼聲音？！凌靈驚恐地看向顧九歌。

他睜開了眼，一不地躺在那裏，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眼裏意味非常的深長。

、手勁太大，把偶像散架了？不是吧！

「我、我、我……」一句「我不是故意的」連著我了三個都沒我出來。

「我落枕了。」平靜無波的語調搶在前面說。

「啊？……哈哈哈，真的嗎。」

凌靈頓時笑出了聲，原來偶像也會落枕啊！所以他才不來了。

顧九歌看到笑他，生氣地斜了一眼。

「咳咳。」凌靈假裝咳嗽一聲，把笑憋回去了：「我扶你起來。」

角別再了！傷偶像自尊就不好了，哈哈哈。

「不用。」他悶悶地說，自個兒掀了被子，坐了起來。坐就坐吧，他還偏偏要雙臂平舉，姿勢跟個殭一樣。

「哈哈哈哈哈……額咳咳咳。」

不該笑的。

顧九歌目視前方吃完了早飯，目視前方穿了鞋，臨出門的時候他和凌靈說：「我們借本書就回來吧，免得和孫東樹遇上。」

「逃課？不好吧。」天啦，偶像竟然因為落枕不想去上學了。

「凌宥，」他轉過半個子對著，「沒人管我們的。」

顧九歌恢復了平時的語調，語重心長地嚴肅了起來。

「紅區白區沒有點名，就算你一年不去上課，也沒什麼事。課程是電腦遠程教學，老師錄好再發給我們的。這個學校只有藍區有真正意義上的班級，你如果想早死也可以申請加，想活的活我勸你不要。」

太來了吧！

「那我們的升學怎麼辦？」凌靈可不想自己的偶像荒廢學業，為不酷炫的學渣。

「你忘了我們學校是留學直通車嗎？」顧九歌嘲諷地笑了：「名校和學歷，你想要什麼樣的，就有什麼樣的。不甘墮落的話，也可以趁這時間自學，比如你昨天看到我們班上剩下的幾個人就是這樣。」

「老師不教學生，那昨天的事，他們也不管了嗎？」還指著今天找老師幫忙，阻止惡行的再次發生，那個男生太慘了啊。

「你說呢？他們管的話能這樣嗎？」顧九歌的眼底寫滿了無可奈何：「舉報訴苦冤，想都不要想。這個學校的活人，都是幫兇啊。」

是啊，幫兇。

凌靈是這個學校的活人，也了幫兇之一。

藏在柜子裏，自私地只考慮著顧九歌的安全，閉上眼睛，緘口不言，在縱容罪行的發生。

事實就是這樣。

知道兇手是誰，卻沒有能力把他緝拿歸案。

「季眠，是你的什麼人？」

猶豫了半天還是問出口了，這件事再怎麼忽略都是心裏的一個疙瘩。

顧九歌明顯是不喜歡這個問題。聽到問，他的表一下子冷了下來，轉過拉開了房間的門。

「我對於他什麼都不是，你只要記得這個就好。」

話音剛落他就自顧自地走了。

這算是什麼回答？

凌靈困地皺了皺眉頭，背起書包跟上了顧九歌的腳步。

「等等我，你不方便看路，我得扶著你啊！」

顧九歌不知道在鬧什麼彆扭，一路上都不跟說一句話，不過還是同意扶的。

凌靈扶他是用一種太監扶太后的方式，恭敬地跟在後邊，慢他半個子。他把手搭在的手背上，走得一臉肅然。

學校的早晨一個人都看不到，像他說的一樣。

班級里倒是坐了一個。

坐在第一排的黑腦袋微微地瑟了一下，仍舊沒有抬頭，仍舊是昨天那個反應。

凌靈就不明白了，到底哪裏讓他這麼害怕？

有顧九歌在邊，的底氣也足了起來，就主地上前跟發抖同學搭話。

「同學你好，我是新轉來的人……你在看書嗎？」

這明顯是一句廢話，也不知是哪裏嚇到了發抖同學，竟讓他抖得更嚴重了。

他點了下頭，頭已經低得快到脖子裏去了。

「我凌宥，你什麼？」

凌靈對他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如果頭頂有長眼睛的話，大概是可以的吧。

「吳、欺。」聲音又細又小。

「走了！」

一雙手自然地搭上了凌靈的手背，顧九歌用大拇指扣住的手心，把往教室外帶。

接下來想跟吳欺流的話全被堵在了嚨里。

這到底是誰家的偶像，怎麼這麼任啊！終於捨得跟講話了嗎。

明明來的路上拚命找話題，他都跟沒聽見一樣，這邊跟別人才說了兩句話，就又拉走。

走到教室外沒有十秒，顧九歌就憤怒地甩掉了凌靈的手。

「你對所有人都這樣嗎？」

——痛痛痛！

他沒法低頭，不知道控制甩手的力度，正好讓的小拇指直向牆壁，痛死了。

這到底是誰家的偶像，落個枕就大變了，到底怎麼了呀。

凌靈悄悄著小拇指，回答他：「才不是呢，從小到大我只攙過你一個人，你落枕了不是嗎。」

「我是說，你找人搭話的事。」他懶得看，也極有可能是他的頭轉不過來：「你就這麼熱，這麼自來嗎？說不知道規則，迫不及待的樣子倒是和紅區那些來攀關係的像了個十啊。」

「攀什麼關係？我只是看那個同學一看見我就發抖，很好奇為什麼，就和他講了兩句話。你要不在我也沒膽子一個人去問的。」凌靈說的問心無愧。

「好奇？這種緒最害人了。」

聽到的解釋，顧九歌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

「不要隨便跟人搭話，很危險的。吳欺是以全校第一的分數考進來的，剛來的時候脾氣很傲，了不罪，到了現在還有人在盯著他。他怕你是因為，你比他的等級高，等級高就意味著可以對他為所為。人家躲你都來不及了，你還死命往上湊，惹急了咬你一口，看你怎麼辦，真是嫌命太長。」

「嘿嘿嘿，你在關心我嗎？」

的特就是，聽話從不聽重點，察覺到偶像話里深藏的擔憂，瞬間又樂呵起來了。

「哼。」

顧九歌的哼聲也是尾音上揚的。

「我才不關心你！」

才怪。

眼見著他傲地把手再一次了出來，立馬狗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他下面，就差喊一句：「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了。」

沒走兩步，顧九歌又直視前方代了一句。

「對了，我午飯要吃酸菜面，辣辣的那種。」

——記住不是「辣的」，而是「辣辣的」，有兩個辣哦！凌靈腦補了這句。

這到底是誰家偶像，是落枕了還是害喜了，要求還多的嘛。

還說自來，他不也是，他們才認識一天呢，自己說的等級什麼的也都不遵守了。昨天還冷著個臉裝酷，今天就學會點菜了，也不想是個壞人怎麼辦。

「好，我知道啦。」

在學生們出來活前，他們就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在這方屬於他們的溫馨小天地里，顧九歌在看書，凌靈則幫他架著書。

兩個人排排坐，他翻頁了，就利落地翻過去。

你問為什麼？因為，偶像現在是個落枕偶像。

凌靈上網查了一下治落枕的偏方，有一個可行的是，拿一卷衛生紙墊在脖子後面，再睡一覺。

等到顧九歌看書看得差不多了，就把他哄上了床。

「起來后就有辣辣的面吃了。」

這句話怎麼看都像是哄小孩午睡會說的，顧九歌眨眨眼睛地聽著，聽完了還認真點了下頭。

接著凌靈在他脖子下放衛生紙，幫他蓋被子，他都沒有反抗。

就差稱讚一句：「寶寶真乖」了。

由不適導致的間歇傲和智商下降嗎？凌靈無奈地想。

濃的睫，直的鼻樑，殷紅的，正盛的灑在他的臉上，宛如被暈環繞一般聖潔。

啊，太這麼大得把窗簾拉上！

——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個，未免太不浪漫。

趁著太大把服洗了吧！

——然後又想到了這個。

凌靈挽起袖子往臺走去。

洗服的第一步，得把服子先分開。

大團的那個是浴巾；這一件是上；這一條是子；包的最裏面的是的短；然後還有一條丁字。

嗯，丁字。

等等……

丁、丁、丁字？？？

「深#&*%丁字」如同彈幕一般，滿屏刷過。

凌靈勾著那個細細的帶子，心複雜。

自己的明明還在系統里，這個明顯屬於男式的「深#&*%丁字」又是哪裏來的呀？

還能不能愉快地洗服了？

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