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有恃無恐地認為，他們之間還有很長時間，誰知離別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雖然對於季眠和顧九歌的家庭背景不了解，但是換上黑領子的顧九歌就不會再被欺負了吧。

好的。

還能遠遠地看著偶像啊，就跟從前一樣。

不再理會季眠，凌靈失魂落魄地飄回了宿舍。

宿舍沒有人，看著時間也猜不出顧九歌去了哪。

到偶像的床邊坐一會兒，看著這個東西漸漸變多的小空間，忽然就覺得很難過。

一塵不染的房間里，床頭疊著早上收進來的服；書桌上放著他看了一半的書；前幾天去學校花圃拔了一株花放在茶杯里養，開得好的；玄關放著凌靈給顧九歌做的拖鞋，做的時候又被他笑了一次娘娘腔……

自詡著要保護偶像，其實，才是一直以來被保護的那個啊。

仰仗著他的芒活著，他賦予使命和穿越的意義，如果沒有他的陪伴，還是實驗室里那個什麼都不如人的小孩。

凌靈需要顧九歌，就像虔誠的教徒信仰給予的力量。

唉。

看把他的床都坐暖了，得起來了。

凌靈小心地把床單的褶皺平，幫偶像把棉被折好，該去做晚飯了。

自從凌宥來到白區的宿舍，顧九歌就了周邊鄰里的公敵。

每到飯點四樓準時飄香，再開個小臺的門，香味傳得更遠了。看著閉的房門，大家都在聞著香猜測他們今天又吃什麼好吃的。

顧九歌循著滷味的香回家了，果然是凌靈在鹵東西。

鹵了一大鍋，想著他走的時候打包滷味比較方便，可以再吃很久。

邊鹵邊嘆氣，竟生出一點「慈母手中線，遊子上。臨行，意恐遲遲歸。」的心。

「砰。」

顧九歌開門開得很用力，換了拖鞋就朝衝來。

他進門的太突然，凌靈臉上眼淚還沒掉，趕慌慌張張地背對著他，假裝自己在關火，怕被看出端倪。

「你剛才去哪裏了？」他們倆異口同聲地問。

「餵羊。」每次去埋東西都是這個理由。

「你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顧九歌敏銳地察覺到了帶了點哭腔的嗓音，立馬三步作兩步地走過去，把的肩膀掰過來。

眼淚已經被乾了，但是眼圈和鼻尖還是紅紅的。

有點沒神地耷拉著眼睛，悶悶地回答了一句：「沒什麼。」

「你哭了？」他把抱起來，放在料理臺上，仔細觀察的表。

「干什、什麼啊！」凌靈被他嚇到，掙扎著就要跳下來。

顧九歌不讓，一把摁住的肩膀抵在牆上。

他困著把聲音放輕，微微地向前，用指腹溫地過的臉頰：「你哭了。」

他在看。明亮的眼睛裏倒映著一個小小的。

他要走的。可是現在，他還在手可及的地方。

悲傷得一團的心臟忽然地吹進了輕飄飄的氣，在腔里一蹦一跳地竄的歡快。

據說，小孩子哭的時候是不可以哄的。

這世界上的人，有人在意的那些就學著恃寵而驕，沒人在意的那些就學著自立自強。被哄的小孩，往往會越哭越起勁，難纏得狠。

凌靈委屈地嗚咽一聲，把頭埋他寬厚的肩膀：「顧九歌……」的聲音很小，細細的一點點，把那三個字纏著念出來。

顧九歌配合著手擁抱，安著抖的脊背。

他的白襯衫有好聞的香氣，不安的心上去，也能瞬間變得純凈而明。

嗚嗚嗚地喊著他的名字，自己也分辨不清自己在說什麼。

我很想你。

即使你還在這裏，也想你想得不得了，顧九歌。

你丟下我的話，我要去哪裏？

「我剛才去找你了。」他著的頭髮，好像被太曬過的茸茸棉絮。

這個男生，真是哭呀。

「找很久都沒有找到。到同學說，看到你和季眠在講話了，我就更擔心了……你是不是被他欺負了？」

凌靈想起季眠說過的事，吸吸鼻子，纏他纏得更了：「沒有。只是討厭季眠，看到他我就想家了。」

——聽季眠說你要離開我了，就想回宿舍找你。誰知道你不在，我就更想你了。

「又娘娘腔了是不是？」他彎起食指敲了一下的腦袋：「所以以後不要理季眠。安靜呆在我邊，我保護你。」

敲得一點都不疼。

「凌宥，我不喜歡你跟他講話，不喜歡他你。」

「你是先認識我的，你是我的小弟。」

……

偶像有獨特的發好人卡技巧。

好吧，小弟就小弟，樂意追隨。

這麼看來，小弟還比的等級高，凌靈這是升級了啊！

pan！升級撒花！

「知道啦。」抹了抹臉，鬆開了抱住他的手：「吃滷蛋嗎？剛做好的，趁熱吃吧。」

「不哭了？」顧九歌好笑地看。

「嗯。」凌靈抿住點頭。

他撲哧一笑，把從料理臺上抱下來。高高興興地去拿兩個人的碗，裝滷蛋吃了。

不知從何時起，顧九歌就對凌靈開啟了好兄弟模式。

可能是上一次打架，沒有拋下他，讓他到了很有「義氣」吧。

——「凌宥，今晚我們一起睡吧。」

這天睡前，顧九歌抱著枕頭站在了凌靈床前。

其實一開始，當偶像提出這個建議，是拒絕的。

說，拒絕，因為本把持不住。

「好啊。」

等等說了什麼？

然後等到凌靈反應過來時，已經同意了。

已經給顧九歌挪了個空位，甚至往那個空位「piapia」地拍了兩下，以示歡迎。

哦不，，的對做了什麼？

為何無法控制住的癡漢之魂，難道是脈要覺醒了嗎！

哪來的脈啊喂。

顧九歌把自己的白枕頭放在凌靈的花枕頭旁邊，舒服地鑽進了凌靈的被窩。

「不是說想家嗎，我陪你一起睡吧，把我當你媽媽。」

凌靈的心整個是奔潰的。

偶像你太天真了。媽媽可以哺，媽媽可以讓我枕著手臂，媽媽可以讓我在上滾來滾去。我通常會給媽媽一個晚安吻！雖然我很小就不跟媽媽睡了，但我都記得。

你可以接這些嗎？

等等，好像不自覺有腦補的畫面出來，凌靈需要下鼻。

「咦，你不躺下來嗎？不自在的話，我還是回去睡好了。」顧九歌說著就要把枕頭走。

「不可以！」幾乎是尖出聲了，一把住偶像，反應過度地把自己和他裹在一起。

「哦？看來，凌宥很喜歡和我一起睡呢。」

顧九歌的眼睛流轉著奇異的亮，枕著自己的手臂看，涼薄的彎起一個好看又危險的弧度。

蠢死了＋憤死＋幸福得快要死掉＋死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死一百次都求不來這種福利＝我還是死吧

不睡白不睡！這輩子還有機會能和偶像一起睡嗎？他下周就要搬出宿舍了，也就這一次機會了。

睡睡睡！怎麼不能睡！

等凌靈狠下心躺平的時候，的角已經不自覺地咧到了耳。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明天又是個好日子……愉♂悅得想放聲歌唱怎麼破？！

「對了。」顧九歌忽然想起一件事：「下周我要去藍區上課了，凌宥也一起去吧。紅區的要提前三天遞申請，睡醒了我陪你去教務辦。」

？？？

啊……

似乎，是有遞申請就可以和藍區一起上學這個設定。

好吧。

凌靈覺得萎靡了一天的自己簡直就是個大傻。橫在心頭的煩心事被偶像一句話就解決了，這覺有些微妙。

他沒有拋下的意思，太好了。嘿嘿，嘿嘿嘿。

額。

那麼現在，問題又來了。

向旁邊這尊熱乎乎的大佛……

偶像沒開玩笑的話，是真的要一起睡嗎？真的，認真的嗎？

凌靈咕嘟地咽了口口水，邪念什麼的，可是大大的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