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

凌靈怪著了個懶腰，昨晚睡得真好。

等等！

居然真的睡著了，還一覺到天亮。

趁偶像睡著，上其下手偶像臉，揪揪偶像頭髮。

——如此千年難得一遇的機會，被睡過去了？

凌靈對自己的癡漢之魂很失，這貨太不爭氣了吧！

顧九歌似乎是很早就起來了，正氣定神閑地坐窗臺上看書。

清晨的灑在他頭髮上，把黑髮染了暖暖的栗。鍋里的飯煮好了，蒸汽拍打著鍋蓋，發出咕嘟咕嘟的響聲。

太好了。

做廣告的話一定會大火。廣告詞可以用「早起的第一口味覺，偶像牌蒸鍋帶你驗。」之類的。

「今天幾號啊？」凌靈興起問他。

「16號。」顧九歌抬頭看：「怎麼了嗎？」

「沒什麼，嘿嘿。」

16號，那下周的這個時候就是偶像的生日啦！凌靈在心中拳掌，要準備點什麼好呢。

宿舍的廚房小，沒有烤蛋糕的烤箱，得想個什麼辦法做蛋糕出來？

**

——去藍區上學。

儘管不甘願，這一天還是來的很快。

這句短短的話里，哪個詞都不很順眼，連起來看更是讓凌靈心生煩躁。

上次去教導，申請班級的同時顧九歌也領了黑領子的校服，那黑不溜秋的，總讓想起季眠鬼畜的模樣。

儘管不喜歡那件服，可是當快要出門顧九歌也沒換上它的時候，凌靈還是忍不住發問了。

「不穿黑領子的那件嗎？」

顧九歌穿著自己原來的校服，乾淨的領子潔白得好像天上的雲朵。

他把黑領子校服折好，放進柜子，轉頭對解釋道：「家族授意我去接他們，沒說我一定要融他們，這樣穿可以的。」

就連換宿舍的事，顧九歌也沒有同意。

本該著更高權益，卻堅持不與壞人同流合污。

偶像好酷！好特別！偶像做自己好真實！出淤泥而不染什麼的，可以有啊！

地看著他，瞬時充滿了幹勁。

至於淤泥而染淤泥的凌靈，後來就真的被潑了一泥。

事是這樣的……

邁進藍區的那一霎那，沒見過世面的小覺自己的眼都要瞎了。

高高的綠天花板和宏偉的柱子；蜿蜒而上的樓梯極西式建築的特；扶手是象牙的，手之如玉一般溫涼。

中央的大堂放了一個大型的噴泉，炙熱的過五玻璃傾瀉而下，落在水面上，一片濃稠的絢爛。

最誇張的是噴泉背部的石雕，足有天花板那麼高。那是一對張開的翅膀，每一羽都在栩栩如生地述說著力量之。

彷彿有偉大的神靈被錮在這裡，被迫給予著庇護，將聖潔灑向黑暗。

藍領的教區在用盡生命詮釋著——璃瑩殤·安潔莉娜·櫻雪羽晗靈·麗魑·魅·j·q·安塔利亞·傷夢薰魅·海瑟薇。

換言之就是，這瑪麗蘇裝修風格啊……

凌靈心裡吐槽：你們究竟是來讀書的，還是來炫富的？

幸好教室還算是有個教室的樣子，課桌是課桌，椅子是椅子，並沒有像外面那麼誇張。

只有晚自習是點名的，所以早課時全班同學沒有到齊。不過凌靈討厭的人，倒是一個都沒有。

「哎喲，這不是我弟的新歡嗎？」眾星捧月的季眠站在人群中心，偏偏沒有錯過飄走的凌靈。

只管埋頭跟著顧九歌往座位走，假裝沒聽見他的話。

「原來好弟弟也來了啊，不再做頭烏了？」

季眠輕輕地笑了一聲，他邊的人就跟著他一起笑了起來：「服沒換，真是有自知之明的呀。」

「你罵誰烏呢！」

對於說偶像壞話的，的忍耐力向來只有0.01，這邊他說著，就擼袖子想要干架了。

「別理他。」顧九歌攬住凌靈的肩，不讓看季眠。

糟糕得要命。

一教室囂張的臉，偏偏他們等會兒還要上臺對這群人做自我介紹。

上課鈴響後進來一個男老師。

「上課，起立。」

同學倒是聽他命令的。

凌靈聽顧九歌說過。這個四十齣頭男老師李賢，是藍（1）的班主任。

看他穿著西裝，打著領結，頭髮梳得一不茍，似乎是很有學問。

希他能把偶像教學霸。

「今天我們來了兩位新同學，讓他們上臺和大家打個招呼吧。」

班上掌聲雷，若不是混進了幾聲輕佻的好，看上去還真的像是大家很歡迎他們。

看熱鬧的，甚至是看笑話的目圍繞著他們，烏的一片，全是讓人窒息的藍。

「我先介紹吧。」凌靈往前走了一步，把偶像擋在自己後。

「我凌宥，喜歡的食是吃的，喜歡的人是好人，好是做好事。希大家向我學習，謝謝。」

其實跟這群人本沒什麼好講的，就臨時編了一些廢話敷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笑得倒是開心的。

「呵呵。」凌靈配合著他們一起笑。

「吱——」孫東樹猛地站起來，椅子的角劃過地板，聲音尖銳。

大鼻孔朝天，他看著凌靈嬉笑：「嘖，聽完凌宥同學有趣的自我介紹，我忽然想起……上次他請我吃了酸菜面，我還沒謝謝他呢。」

「不用謝，喜歡吃還有。」面無表地回答道。

「那怎麼好意思。為了謝謝你上次的大恩，我今天特意帶了十全大補湯給你，你一定會喜歡的。」

十全大補湯，這樣沒創意的辭彙讓凌靈頓升一不祥的預。

「凌宥同學，猜猜看我把好吃的東西放哪裡了？」他提問的語調讓人生厭。

凌靈握住了顧九歌的手，細心觀察著四周。

「嗯，不知道的話……」

「問問老師吧。」

伴隨著這句話的是全班同學的鬨笑。

反應不及，凌靈只來得及推開顧九歌，就被整桶渾濁的泥水從頭到尾潑了個正著。

的眼睛有一瞬間是睜不開的，只覺得泥土的臭味把校服和皮地粘在一起。水很冷，那種冰冷似乎要滲骨髓了，讓人牙齒髮。

——顧九歌，還好嗎？

胡抹了一把臉，力地張開眼睛找他。

泥點落在白的校服上，親手洗凈的領子上，像某種有害的昆蟲的爬痕一樣猙獰刺目。

的雲朵呀，髒了一小塊。

班主任拎著空了的水桶站在一旁，臉上仍舊掛著得的嚴肅。

「哈哈哈哈哈哈……」害蟲們，還在笑呢。

「哈哈哈哈哈哈……」知不知道你們，很煩啊。

炸了這個地方，用什麼辦法會比較快？

按住手腕上的系統，滿腦子想的都是——炸了這個害蟲窩，炸了、炸了、炸了、炸了！

系統檢測中……

「叮。」

顧九歌走過來，乾燥的手掌毫不避諱地拭著狼狽的臉，修長溫暖的指尖掃過的睫，帶起微小的。

凌靈一愣，腦選定的系統品被他的作打。

「我的自我介紹還沒說。」

他的聲音朗朗，純白的影向前一步，把護在了自己後。

寬厚的肩膀為隔絕了那個可怕的世界，連雜訊都變得安靜起來。

似是話片里，善良正義的主人公，顧九歌冷峻的側臉閃著芒。

他有超能量，他是太。

「我是凌宥的朋友，我顧九歌。家族賦予我與季眠同樣的黑，如果必要，我會使用它。」

「呵，你還真把自己當人看了。」

季眠嗤笑一聲，打斷他：「顧九歌，你算什麼？」

「你是什麼，我就是什麼。」顧九歌的回答堅定。

同樣的聲音，他的比季眠的來得更有力量。

「你聲好弟弟真把自己當我弟了嗎？」季眠像是聽到了什麼非常好笑的事，捂著肚子，笑得花枝。

「顧九歌，或是你——顧九個。」

他的聲音冷靜平穩，卻又讓聽的人止不住地發冷。

「地下實驗室的產，第九個存活的實驗。可惜再完，再功，你都是我的克.隆人。」

「行走的庫，備用的替代品——顧九歌，你比較喜歡哪個稱號呢？」

這是不能說的家族，季眠越界了。

顧九歌不回答，只是不不慢地出一個璀璨的笑。

緻的面龐猶如被人用筆勾勒上螢，眼底配合著彎出一抹甜甜的笑意，這個表讓他像極了季眠。

「我是什麼，你就是什麼。」

當然，也可以解釋為，季眠像極了他。

教室陷短暫的寂靜，大家默契地等待著。

半響后，仍舊是抑著的、細小的頭接耳聲猶如炸般傳開，而主人公，已經不關心這些了。

「我帶他去洗澡，請半天的假。」

顧九歌牽起小泥人，毫無等待李賢指示的意思，徑直向外走去。

一直到他們都走到走廊上了，凌靈才回過神來。

「等會。」

甩開了顧九歌的手，急匆匆地朝教室跑去。

他去挽留的時候，已經轉。

崇雲島森森的樹蔭慢慢縛住走廊上黑的影子。

顧九歌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心，忽然覺得好笑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