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裡？」季眠在凌靈後喊，沒有應他。

心裡是氣著季眠的，都是他找事。

這可是偶像的生日呀。準備了很久的，期待了很久的這一天。全被季眠搞砸了。

他們本應該在小小的宿舍里兩個人慶祝，食、蛋糕、禮、祝福，儘可能給出能給的隆重，去慶祝他來到這個世上。

等顧九歌了那個萬眾矚目的偶像，會有很多人幫他過生日的。到時候，被關在實驗室的凌靈也不會在他邊了。

這麼難得的生日。

連禮都沒送出去呢。

趁顧九歌出門和睡著時，凌靈打了件。臨近日子沒完，就晚上爬起來，到臺著黑打。雖說都快夏天了，送有些不合時宜，但也想不出別的更有心意的東西了。

現如今：放在宿舍，蛋糕還沒做好，偶像昏迷不醒。

——生日過不了，都是季眠害的。

凌靈氣鼓鼓地衝去了紅區的食堂，季眠上次說食堂凌晨一點關門，現在已經零點五十五分了。

「等等！」

看著員工要把食堂門帶上，凌靈得那一個激。

「不好意思，這邊下班了。」員工的表有點窘迫，似乎是怕來自紅區的凌靈為難他。

「可以讓我進去做個蛋糕嗎，我自己做，做完把門關上。」

大步跑過來，短短一句話說得上氣不接下氣。

「嗯，這個……」員工思索了一下，點點頭：「好吧。那你記得把門掩著，不要關上。凌晨一點后，門關了就會自上鎖，得早上才會來人。」

「好！我記住了。」沒想到員工這麼好說話，凌靈的心很是激。

就算偶像沒有醒來，也要把生日的東西準備齊全。這樣等他醒了，他們就可以直接慶祝了。

即使是遲了。

食堂的廚房裡躺著明早的新鮮食材。

打蛋機的雜訊在過大的空間里不斷引起單調的迴音，氣氛有些冷清。

凌靈的腦中有菜譜，什麼蛋糕都難不倒。只要沒人煩，蛋糕很快就能做好了。

「小婊砸！」

突然闖的這三個字帶著怒氣，在食堂上空盤旋了一圈。

額，煩的來了。

「你來食堂幹嘛？了醫院有飯啊。」

凌靈關注著烤箱，不願意搭理季眠。

「你在看什麼？」他慢慢走到邊。值得一提的是，他走路的姿勢很奇怪。

「咦？」

季眠的語調一下子高了八度，眉因為驚訝突然地挑高了，顯得有些稽。

「這……」

他把手在膝蓋上，屈下來，視線和蛋糕對上。

「是蛋糕耶。」

烤箱暖黃的映在季眠的臉上，凌靈這時才看到，他頭頂夾了一個櫻桃夾子，就是上次敷面時的那個。

也不知道自己觀察娘炮的夾子幹什麼。

在的映照下，季眠看上去像一個，對一切事都很好奇的小。

比顧九歌長的黑髮有一點自然卷，地別在耳朵后，他的眼睛看著蛋糕，眨呀眨。

他出右手了自己的眼睛，睜開后再次向烤箱。

「是蛋糕耶。」他又重複著，說了一次。

「是啊，蛋糕。」凌靈想著怎麼冷嘲熱諷一下季眠來解心頭之恨。他是想吃夜宵了嗎？看到蛋糕這麼開心。但以他的份，無論時間，想吃什麼都有人幫忙弄來的吧。

「凌宥……」季眠的眼睛沒有離開蛋糕。

他把手放在烤箱溫溫的玻璃上，笑出了一排整齊的牙齒：「凌宥真好啊，給我做生日蛋糕。」

季眠的聲音很小很小，好像怕吵到蛋糕了。

「是我的，生日蛋糕耶。」他忍不住笑得更大，笑容里居然有一不屬於季眠的溫。

無恥之徒，你擅自決定了什麼！

什麼你的生日蛋糕，明明是給偶像的。沒生日的人憑什麼要生日蛋糕啊？

凌靈憋滿了一肚子難聽的話，選擇太多，沒法決定說哪句殺傷力最強。

看著沒有反應的凌靈，季眠愉快的笑容忽地收斂了：「難道，這是給顧九歌的嗎？」

對的！剛想大力點頭，他又把視線移開了。

「不會的。」季眠自問自答。

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季眠啊啊！！不會個大頭鬼啊！會！會！會！就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顧九歌的生日比季眠遲十個月呢，今天是季眠的生日。蛋糕也是季眠的。」他管自己季眠，彷彿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公平」地斷定了蛋糕是他的事實。

什麼？

緒激的凌靈忽然被這句話澆了一頭的冷水。

顧九歌的生日，不是今天？

記住的，是後世偶像的生日。

那麼，偶像是……季眠嗎？

凌靈盯著季眠的櫻桃發卡，腦跟走馬燈一樣回放了季眠做過的事……

不會是這樣的。

討厭鬼，髒東西。

不要這個人當偶像。

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避開季眠。

「蛋糕你吃吧，我不舒服先回醫院了。」

的聲音緒很低，是被自己的猜想嚇到了極點。

「嗯。」季眠含糊地應了一聲。

凌靈走了。季眠轉頭，看向。

真的走了。

他的臉上還掛著剛才的笑呢。

「原來，真的不是給我的。」沒有驚喜了，沒有委屈了，沒有失落了。

——啊，我知道了。

就只是像這樣，淡到快要沒有痕跡的心。

是瞭然。

很喜歡跟凌宥呆在一起呢。

凌宥不像別人那麼怕他。

可以和凌宥開玩笑、打鬧，很開心。

最討厭凌宥了。

凌宥不理季眠。

只喜歡顧九歌，不喜歡季眠。

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凌宥了。

凌宥去死吧。

「咔噠。」

門把空空地響了一聲。

門是關著的，季眠進來的時候，把門帶上了。

員工說，一點后，門關了就會自上鎖，早上才會來人。

季眠握著菜刀。

季眠的眼裡，盈滿了淚水。

不被祝福的生日，不祝福的季眠。

這礙眼的一天，不論哪年看起來，都是分外的礙眼。

這麼不喜歡季眠，那就不要生下季眠。

臟死了。

季眠。

你啊，你這個人啊。

太噁心了。

凌靈看著季眠一步一步地走來。

孱弱的子搖搖墜，刀刃鋒利的芒也沒法拯救他的絕。

偶像自殺時，看到他的最後一眼。

他就是這樣的。

——怨念。

凌靈，你該逃了。

逃跑對你來說，輕而易舉。

看著他，怎麼都移不開眼。

想要看得再清楚一點，確認他上是否有未來偶像的痕跡。

現在，他散發的這氣質，太像自殺的那個偶像了。

於是，在刀落下之前，都沒能逃走。

然後，在已經來不及的時候，優於一切疑問句，反問句，嘆句，否定句的。

凌靈閉上眼，想到了這句，忘記說出口的話。

「生日快樂。」

當你喜的那個人對你說出生日快樂時，全世界都在為你落下盛大的白蛋糕。

「加上主語。」

「我祝季眠，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