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4.

高三正式開學的時候，秦昭也還沒有回來。

蘇曉晨按部就班的兩點一線，只偶爾還會跟班上的生一起去逛個街，日子淡得就如杯中白水。

A大正式開學的前一個星期，秦昭才回來。

陳卓的英語不好，便讓蘇曉晨教他，蘇曉晨想著高二的數學都是陳卓在幫忙自然也不推，借由課余時間給他講重點要掌握的英語句型，晚上又正好順路，便一路念口語。

蘇曉晨其實聽著陳卓有一口地道的英國腔，就跟的英語老師一樣。

英語老師是留英回來的，聲音很好聽，字正腔圓。

也是因為這個，蘇曉晨的英語倒是一直在進步。

可后來一試探，發現陳卓是真的薄弱，這才心無旁騖地教他。

陳卓把人送到家就準備折返出小區，一轉頭就愣了一下，隨即拉了一把蘇曉晨的馬尾辮，“是秦昭。”

蘇曉晨回過頭，就看見秦昭站在二樓窗口看著，見扭過頭來，靠在窗邊睨了一眼，冷聲道：“上來。”

“你回來啦？”

毫沒察覺他語氣里的冷意，連招呼都忘記跟陳卓打，匆匆忙忙的上了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

他舒緩了一下語氣，看著的眼神里都是看不懂的復雜。

“回來報道麼？”

跑得急，此刻緩了一下呼吸，笑瞇瞇地看著他。

秦昭卻沒有回答，只是挲著手里的那個杯子。

蘇曉晨察覺到了他的冷淡，笑容也僵住了，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暖還好嗎？”

“不太好。”

他輕嘆了一口氣，把手里的那個杯子遞過去，“暖上次對烤瓷興趣，我就陪烤了一個，這個送給你，當做你的生日禮吧。”

這個杯子是白瓷杯，上面還繪著“曉晨”兩個字，的的確確是他準備了要送給自己的。

不釋手，捧在手里看了好一會，興沖沖問他，“我生日還有好久啊。”

秦昭抿了抿，微微低了頭去看，半晌才說道：“不一定陪你過了。”

蘇曉晨再遲鈍也覺出什麼來了，臉微微發白，“你要去哪嗎？”

秦昭看了一眼，抬手關了窗。

蘇曉晨站在窗口看著他轉走出房間，心里疼得像是被誰揪了一大把。

隔日，韓瀟璃做了幾個花樣討巧的小餅干，讓蘇曉晨給程安安送過去，上次來這里串門便喜歡這個餅干的味道。

秦昭不在，還是程安安開的門，看見捧著一碟子小餅干笑得雙眸微彎，“曉晨進來坐會，正好我泡了花茶，陪我說會話。”

蘇曉晨想著也不急著這一時，又有心問問秦昭的況，換了鞋就進來了。

程安安心里也有事，給倒了杯花茶，便直接了主題，“你最近跟昭鬧不愉快了？”

蘇曉晨仔細地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程安安看了一眼，小姑娘坐在沙發上表頗有些委屈，想來估計是秦昭這邊的問題，“那就是因為昭說要去國上學這件事？”

蘇曉晨驀然瞪大了眼，手里端著的花茶也灑了出來，燙的虎口這里一片鮮艷得紅。

程安安皺著眉頭，拿了紙巾給了，“快去沖一沖，我去找燙傷藥。”

蘇曉晨抿著不說話，只是按住那紙巾胡地了幾下，便匆匆告辭了，“沒關系，我回家再藥。”

程安安看著桌上那一片水漬，頗有些頭疼地按了按額角。

秦墨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家的老婆大人地臥在沙發上，不過表卻是極為不耐，看見他來了更是沒個好臉，手里的平板電腦往沙發里一摔，就要上樓。

秦墨上了樓，看見卷著被子滾到床邊，挑了挑眉，問道：“昭給你氣了？”

嘟嘟囔囔地說了幾句，又豁然坐起，微微瞇了眼，“你干嘛答應他去國？”

秦墨見是為了這件事，也不惱，松了松領帶，走到床邊抱起親了親額角，“你不如問問他怎麼想的。”

程安安氣急，再不理他。

蘇曉晨正盯著作業本發呆，門外響了幾聲敲門聲，趴在桌上懨懨地，只說了一句，“進來。”

很輕的腳步聲，一時覺得奇怪，一抬頭就看見窗口印出來后的背影。

驀然回過頭，一下也沒個輕重，直接摔在了地上，疼得頓時雙眼含了淚。

還是秦昭無奈地嘆了口氣，手把拉了起來。

蘇曉晨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對他到底是什麼，只覺得心里憋得慌，往后退了幾步跟他拉開距離，一雙眼睛水蒙蒙地瞪著他，“你有事可以敲我窗。”

秦昭沒踏蘇曉晨的閨房，此刻環顧了一周，徑直在的大床的上面坐了下來，“有些事要當面跟你說。”

蘇曉晨嘀咕道：“隔著窗不也是面對面。”

秦昭看了一眼，彎著角笑了起來，“你萬一不想聽了把窗一關我找誰去？”

蘇曉晨心下“咯噔”一聲，咬著下可憐地看著他，看了好一會覺得越來越委屈，直接一屁坐在了地上，“如果你是來跟我說再見的，那就不必要了。”

秦昭也隨著坐在了地板上。

小姑娘低著頭著眼睛，這一幕簡直讓他的心都化了開來。

他抬手像以往那樣了的腦袋，“那你要不要聽聽我的想法？”

堵著一口氣，不想搭理他，偏頭躲開他的手轉了一個角度就是不去看他，“一點都不想。”

秦昭抬手了眉心，干脆把拉回來，面對面地盤坐著。

還要扭過頭去，他卻不再退讓，抬手捧住的臉在的臉上親了一口，“你再我就繼續親你。”

蘇曉晨被嚇住了，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那忍了很久的眼淚就“吧嗒”落了下來，打了他的腳，暈開一圈水漬。

他抬手拭去的眼淚，在的服上蹭了一下，“哭也不行。”

蘇曉晨這回什麼緒都沒了，睜著一雙亮亮的眸子一不地看著他，“你說吧。”

秦昭心里一，聲音也輕了許多，“我沒有承諾過你什麼，所以離開也不算對不起你。”

蘇曉晨覺得他還不如閉呢……

悶不吭聲的做悶葫蘆，他一時也沉默了下來，好久才輕聲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你。”

“那你別說了。”

悶悶地開口，眼睫還漉漉的，語氣卻很篤定，“既然不知道怎麼說就別說了，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現在好像也沒有興趣知道了。

就像你說的，你沒有承諾過我什麼……”

頓了頓，狠了心，一字一句道：“我們只是很要好，可就算是要好也是一年之前的事了吧？

我爸爸對我沒有什麼大期，但你不一樣，我知道的。”

秦昭對著這樣的，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他對的全部記憶似乎都還是最初被他捉弄，被他欺負，，萌萌蠢蠢的小丫頭上，可也是會長的。

長了如今的亭亭玉立，聰慧得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單細胞的蘇曉晨了。

會說長真的是有代價的，可他用兩杯冷飲，又是眉眼彎彎沒心沒肺的樣子。

秦昭知道的，只對他這樣。

他地握住了的手，想開口讓等他幾年，可話到邊就怎麼也說不出口。

如果他害怕，為什麼不留在A市，卻讓守著這個承諾等一段漫長時？

他說不出口。

可國，也是要去的，他有他的私心。

去國的商學院，他可以學到很多很多專業對口的東西，能大膽的實踐，回來就可以接手秦家的產業。

他多年的夢想能更快更有效率的實現，那里還有他妹妹，無論哪個方面考慮，都是離開這里去國來得比較好。

一時無話，兩個人只是靜靜的坐著，片刻之后，蘇曉晨突然笑了起來，“你也太過分了，保送去了A大卻又不去了。”

他張了張，并沒有說話。

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神清又明亮，“其實我喜歡第一中學，那里有很多的同學。

可是我覺得你去了A中，那我就跟你一起，哪怕你什麼都沒說，只是問我能不能考上……我就很努力地考。

后來我問你想上哪所大學，你說A大，我就拿這個當目標。

可我其實一直想去C大，離這里不遠不近想回來就回來，我一直想去江南的水鄉，也想變溫婉的孩子。”

可是為了你，我便始終在后面追著。

就這麼一個唯一的信念，現在突然就沒了。

輕嘆了一口氣，看著他清澈得讓他毫不費力的就能看清眼底自己的影子。

“我們以后也不要見面了，十幾年漫長的時里有你我覺得幸運的。

但以后還是不要再聯系了，好不好？”

鼻子一酸，又哭了起來，一雙眼睛漉漉地看著他，眼底那麼明顯地乞求讓他瞬間說不出話來。

卻突然撲進了他的懷里，地抱著他，蹭了他口全部漉漉的，又理直氣壯地申明：“不抱一下對不起我自己。”

秦昭的心口上卻猛然又尖銳得疼了一下，疼得他臉都白了。

張了張，想說些什麼，可最后也只是輕輕地抱住，聲音輕，“別哭了，再哭我就親你了。”

偏頭，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這個人怎麼就那麼混蛋呢，不過脖子上的倒是細膩又白的……

蘇曉晨咬住他的時候，腦子里很是復雜得閃過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