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舞是一種民間舞，在不同民族有不同風格的舞蹈風格和意蘊，多用折扇，但也沒有人規定不能用團扇。

在沈寧看來，在舞蹈中運用道，只要能用，且用得畫龍點睛，那就沒什麼道是不能用的。

剛才廖主席問的時候，確實很猶豫這一次究竟跳芭蕾還是古典舞，最終還是選擇了后者。

除非沒有選擇的余地，不打無準備的仗，現在用芭蕾來呈現實在不是最好的時機，這個的芭蕾基訓還遠遠不到位，至再過半個月才能嘗試跳一段完整的芭蕾獨舞，強行跳很可能導致差錯和傷病。

不過突然想起來，前世當教授時，曾幫舞劇系一個參加比賽的學生編過舞，那個學生提出想跳一支家鄉風格的舞，最后就定了跳扇子舞。

在那段時間了解了很多關于扇子舞的知識，在基調不變的況下，把芭蕾作改扇子舞，似乎是個可行的選擇。

其實這兩種舞蹈有著相近的審特征，芭蕾中展、打開、抬、踢等部作，在中國舞中也有類似的呈現，只是中國舞更講究“提沉含仰，形神勁律”，簡言之，就是韻。

沈寧嘗試著把芭蕾大跳改單變燕跳，芭蕾的轉用更圓潤的轉來代替……的腦子里不缺知識，又極有天賦，且從小就挖掘出了潛力，近段時間沒有好好練功導致的沉滯也已經被練開了。

跳著中國舞，足弓卻完全能媲任何一個芭蕾舞者，繃直的，弧度優，踮起腳尖翩翩起舞的輕盈靈，全然契合了人們對古代的向往。

在這支舞蹈里，要塑造的人形象是，一個在夏夜輕羅小扇撲流螢的活潑。流螢，就是夏夜的那顆星星。

……

沈寧回到宿舍，甄雪坐在上鋪，床簾大敞，悠閑地磕著瓜子。

“回來了呀，大舞蹈家？”

這話里的諷刺意味太明顯，沈寧拿臉盆的手頓了頓，轉道：“我知道今天是你翻了我的東西，然后廖主席他們過來的。”

整東西的時候就想明白了，在這里，老師們確實可以檢查他們的個人品，但是他們一般并不會這麼做，否則團里也不至于這麼松散。

甄雪嗑瓜子的作停下了，心虛地反駁：“你說什麼啊，我哪有那麼大的面子。”

沈寧心知肚明，要是平時，甄雪確實沒有這面子，但現在正在調查和宗小琴究竟誰跟趙嘉石有關系，拿著書的噱頭，老師們自然就過來了。

“不就是上次我挪了宗小琴的行李嗎？這次你們不但了還翻了，滿意了嗎？”一雙杏目明亮得幾乎有些凌厲，“懶得跟你們計較，但是如果再煩我，我又沒吃過你爺爺賞的飯，不需要像別人那樣包容你。”

沈寧還拿起那把舊團扇，在甄雪面前扇給看：“不愧是箱底的東西呀，真涼快。”

把甄雪氣得夠嗆，又說不出話來，最后等沈寧出門去洗臉，把手上沒吃完的瓜子和瓜子皮一起，一把掃到了地下，宗小琴坐在床邊，腦門子被一顆瓜子彈了個正著。

宗小琴心里煩躁，但又不好說什麼。

偏偏甄雪還喊：“你愣著干什麼，還不快把地掃了！”

宗小琴只好拿掃把掃地，心里開始后悔把甄雪喊宿舍來住，不但不是沈寧的對手，還把當丫鬟一樣使喚。

現在唯一的自我安是，再過兩天，等沈寧跳不出舞來，獨舞就是的了，到時候有很大幾率被選去市里，再也不用忍甄雪這個蠢貨。

宗小琴和甄雪難得的共同想法是，都不覺得沈寧真能自己編個舞蹈出來，就等著看出丑。

……

沈寧看懂了廖主席是真對抱有期待，也明白有很多人在等著看自己打臉，但這些在心里，可以被統歸為外部力，更大的力來自的心。

次日，天才蒙蒙亮，就輕手輕腳地起床，去了政府大樓西側的小巷道。

李大爺跟說好了，會讓李嬸子在那里等，給送蛋。

走過去，果然看見一個材微胖、頭上染了銀霜的婦。

“李嬸子？”試探地喊了一聲。

“哎哎，是我，你是小沈同志吧。”

“是，您等多久了呀？”

李嬸子笑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水煮蛋：“才剛到呢，還熱乎著，快趁熱吃。這兒一般沒人過來。”

沈寧接過來，在墻上敲碎蛋殼，也不含糊，直接吃了起來。吃完就過去練功，大概練兩個小時，等食堂開門，又可以吃一頓早餐。

“你這子啊，是該補補，太瘦了。”李嬸子說，“我家老頭以前還跟我說，團里新來了個小姑娘，還減呢，天天不吃飯，我那時候就說不吃飯哪能行啊，你們這跳舞的，不比種田輕松多。人哪，就是得多吃，能吃是福！”

沈寧咽下有些干的蛋黃，抿著對李嬸子笑了笑：“謝謝李嬸，這幾天就麻煩您了。”

“不麻煩，給這麼俊的小姑娘送飯，我高興著呢！”李嬸子見走的方向是去團里，詫異道，“這麼早就去練功啊？”

“嗯，我想自己多練練，免得上課被老師罵。”

“好閨。”李嬸子眼神有些敬佩起來了，“那你快去吧，別耽誤了，你那麼用功，肯定能行。”

“謝謝嬸子！”沈寧對笑了笑，甩著兩條烏亮的麻花辮，小跑著去了文工團。

夏天天亮得早，等到排練室，不用開燈，就著窗外進來的微亮的，開始熱練習。

昨天已經確定了大致作，今天早上的任務是把所有作都確定下來，晚上開始練這些作，并且扣細節。

充實專注的時間過得特別快，兩天的排練時間很快過去，轉眼間，就到了第三天早上，廖主席說好要來看舞蹈的日子。

越到關鍵時刻，反而越發冷靜，這天早上，照舊去了政府大樓西側，今天李嬸子竟然捧著一個搪瓷缸等。

“給你煮了紅糖蛋。”李嬸子和藹地說，“快吃吧。”

沈寧接過來一看，紅糖水里臥著一個小太般的蛋，的蛋白包裹著金燦燦的蛋黃，口是淡淡的甜，還帶著蛋香。

知道，在這個年代，紅糖是十分珍貴的東西，有些人家媳婦坐月子都未必舍得給一碗紅糖蛋吃，可李嬸子給做了。

“我想著你太瘦了，每天又起早貪黑的，比我們這些干活的還辛苦，就給做了一碗。”

“謝謝嬸子，那個半框蛋的事兒，我下午去跟李叔說。”沈寧啜著熱乎乎的紅糖水道。

“我不是為了那個……”

“我知道的，是我覺得每天吃個蛋好，還想繼續吃，就是得麻煩您繼續送了。”

“你這孩子，不愧我家老頭天天夸你，說你是整個團里最靈的那個。”李嬸子接過空搪瓷缸，“那嬸子還給你送，你想吃多久都行。”

沈寧應下了，還強調了一下：“以后水煮蛋就行，紅糖太金貴了。”

“好。”

從小巷出來，的額頭因為喝完熱湯出了一層薄汗，心卻是無比鎮定，甚至還分神想了想，這幾天似乎都沒有再見到過那位年輕的團長了。

可能是因為早出晚歸不到，也可能是人家早就離開了小縣城，但不管怎樣，他和張英老師、李叔李嬸一樣，是這個世界給予的，最初的善意。

沈寧在排練室把新排的舞從頭到尾完整地跳了幾遍，確定沒有問題，就去食堂吃了早餐。

等再回來，排練室里就有了不人。

“你說今天沈寧真能跳出新舞蹈嗎？”

“怎麼可能啊，你看之前訓練都渾水魚的樣子，還創作？也就是拖兩天時間，明天大概就要滾出文工團了。”

“也不一定吧，之前的雙飛燕和飛天舞，確實很厲害啊。”

“再厲害有張老師厲害嗎？張老師都不敢說自己會編舞呢，我們跳的都是別人編好的舞蹈……”

說著，忽然看到沈寧走進來，立刻打住了話題。

只有甄雪還一副唯恐天下不的樣子看著，宗小琴怯怯的，偶爾卻流出帶著惡意的笑。

沈寧沒當回事，只是裝作不經意似的，拿出團扇搖了搖，果然甄雪臉立刻就變了。

算是知道甄雪的命門了，果然比宗小琴好對付得多。

“加油，跳好了給你一個驚喜。”董喬從邊走過去，悄悄說了一句。

沈寧點點頭，這家伙這幾天一解散就跑，想問問足尖鞋的事都沒機會，倒想看看有什麼驚喜。

沒一會兒，張老師就和廖主席一起進來了，按慣例讓大家熱之后，沒有直接開始訓練，而是點名沈寧：“出列，先讓廖主席和大家看看你新編的舞蹈。”

沈寧站得筆直，拿著的團扇，獨自走到大排練室中間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