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早上集合之后，沈寧他們就和文工團的其他人一起，去了市政府提供的演出場地。

沈寧看到其他人手里都拿著演出服,樂隊的人手里拿著樂，只有他們芭蕾的幾個人,什麼都不用準備,跟在文工團隊伍的最后。

這個問演出,真的只有他們不用上臺。

焦夢玉一眼就看出了在想什麼,挽著的胳膊，小聲道：“以后我們上臺的機會多的是，不在乎這一次兩次的。”

“我知道。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不喜歡芭蕾，芭蕾也可以熱鬧啊。”

走在前面的劉思聽到了，回頭看了沈寧一眼,不過沒說話,很快又正視前方，繼續向前走。

沈寧在市里的這幾天,除了練功太累，并沒有其他事發生,比起在雙彩縣的日子安逸了太多。

把這一切歸之為這里的訓練量太大了，能好好練下來就不錯，大家自然沒有那麼多力去想舞蹈以外的事。

“你說得對，就當休息一天,看別人表演也能有進步。”沈寧說。

“你能這麼想就太好啦。”焦夢玉長得很白凈,笑起來的，“要是可以，我都想邊磕瓜子邊看呢,小時候過年去看戲，就最意思的就是嗑瓜子吃糖果了。”

沈寧頓了頓，默默從兜里掏出幾顆糖：“嗑瓜子是不行了，不過吃糖果還是可以的。”

焦夢玉又驚又喜，聲音一下子沒控制住：“你怎麼想到要帶糖！”

這下，連走在一邊的嘉明都看過來了。

他原本走在劉思的斜前方，干脆往回了兩步，從沈寧手里順走了一顆糖：“有好東西都不先給老師。”

沈寧笑了，是怕其他人不要才沒說，當下先把手里幾顆給了焦夢玉，又從口袋里把剩下的全拿了出來：“正好，麻煩老師幫我分給師兄師姐們吧。”

嘉明嗤笑一聲，不過還是幫把糖分了，大家跟他道謝時，就說糖是沈寧的，要謝就謝。

于是沈寧收獲了所有師兄師姐們的道謝，連劉思都回過頭說了聲謝謝。其實除了焦夢玉多拿了幾顆，其他人也就每人分到一顆而已。

嘉明分完糖，沒急著回隊，走在沈寧邊：“你心態好的啊，不能演出就帶糖過去？你當看戲呢？”

焦夢玉見老師誤會了，想幫沈寧解釋：“老師……”

“讓自己說。”嘉明道。

沈寧微側過臉，看著嘉明：“老師，我覺得你心態也好的呀，我們都上不了臺了，你還有心吃糖啊？”

嘉明想了想，認真說：“那不一樣，我是因為可以免費吃，就顯得特別好吃。”他說完，沒再多留，大步回了原來的位置。

沈寧哭笑不得，原來這位老師在訓練之外，也沒有那麼嚴肅。

“嚇死我了，剛剛我還以為老師要批評你呢，那我就罪人了。”焦夢玉等老師走了，才敢悄悄說了一句。

們之后就沒再說話，怕不小心再把老師引過來。

……

演出地點在綿安市中心劇院，據焦夢玉介紹，他們平時除了去各個縣、鄉、村演出，來的最多的就是這里。

在其他人進了劇院就開始匆匆忙忙地換服、化妝時，幾個跳芭蕾的連帶著老師都無比悠閑。

從到了地方開始，他們就坐在一邊休息，旁觀其他人慌的全過程，中午和大家一起吃了政府提供的中餐，然后就在臺下看他們彩排。

劇院還給他們提供了一些糕點和汽水，其他人沒工夫吃，芭蕾這幾個都是能吃的，邊看邊吃，不亦樂乎。

在一片張的氣氛中，只有他們心放松，真像是訓練累了出來放假似的。

惠倩彩排完，從臺上一下來就跟沈寧說：“你別吃了，我剛剛一邊跳舞，一邊看你吃東西，都給我看了。快快快，有什麼吃的給我也來一口。”

沈寧把放在箱子里的蛋糕遞過去：“劇院剛剛讓人送來的，你們都忙著排練呢。要不跟你們老師說一聲，給大家分一分，估計也都了。”

“不不不，”惠倩連連擺手，“上臺前老師不會同意我們吃這些的，我也就吃一口。”果然，只吃了一小個就停下了，“你們吃吧，不吃白不吃，我們一會兒晚飯能吃個半飽就不錯了。”

沈寧以為說的是要上臺的人，晚飯不能吃太飽，便沒在意，結果到了晚飯時，發現自己的晚飯也比中午砍半了不止。

嘉明看拿到飯后，滿眼都是“為什麼這麼”的疑問，說：“飯是統一的，我們團里的傳統，上臺前的一頓飯能吃就吃，能不吃就不吃，政府負責訂飯的人都知道。你們今天得，也別吃太多了。”

“還有，練功一天都不能斷。等一會兒他們去候場，離正式開始表演還有一個多小時，場地空出來了你們就開始練功。”

大家齊聲應了，才開始吃這份得可憐的晚飯。

吃完飯，要表演的人陸陸續續去了另一邊的后臺，這里的場地一下子空了許多，嘉明讓他們做了幾組基礎作，就開始繼續排窗花舞。

……

七點十分，演出即將開始。

這次的觀眾都是領導和軍人，已經全部整齊有序地進了觀看席，等待著演出開始。

一個人跑到第一排最邊上的位置，坐下，對邊的人說：“團長，我剛剛去上廁所走錯路，你知道我看到誰了嗎？”

“誰？”說話的人冷肅然。

“之前咱們去雙彩縣，搭我們車的那個文工團小姑娘！跟市團的那些人在一起跳舞呢，你說是不是升到市里來了？”

顧之晏神毫無波瀾：“我怎麼知道？”

程佑也沒在意，他們團長就是這子，他已經習慣了：“我覺得肯定是升了，我當時就覺得，這麼漂亮的孩子怎麼就在縣里呢。來了市里就太好了，我們一會兒就能看到跳舞了！”

見團長沒說話，程佑又補了句：“您就等著看吧，我剛剛看跳得特別好，而且比在雙彩縣的時候又漂亮了不！”

在程佑跟顧之晏說話的時候，嘉明帶著沈寧等人悄悄在觀眾席最后一排坐下。

沒過多久，演出正式開始。

這些節目雖然沈寧他們已經看過一遍彩排，但正式演出和彩排的覺又有所不同。

有些人在臺上太過張會發揮失常，不過文工團員們都經過千百次重復的訓練，哪怕再張，頭腦再空白，也能憑著的記憶把整個舞順下來。

因此反而是超常發揮的人更多，正式上臺比彩排時更投，整演繹更飽滿。

沈寧看得聚會神，這麼看下來，才發現惠倩和周峻的功底非常棒，哪怕是群舞，也能看出他們倆的作比其他人更渾厚自然，用古典舞的語來說就是，韻極佳。

想來老師們讓惠倩和周峻去接新團員，并不僅僅因為他們倆資歷老，也有更看好他們的原因。

還注意到了鄒茂才。跳舞的人樂都不差，凝神聽了聽，就發現鄒茂才的二胡很棒，才來市里一周多，這麼一聽，二胡在其他樂聲中，竟然一點都沒有拖后。

原來這才是市里選人的標準。

作為僅有的兩個被選進市文工團的人之一，沈寧現在居然覺得，當時應該是不太符合標準的，難怪老師當時一見面，就先說了一大堆問題，一進團就是這麼嚴格的訓練。

這麼想著，不自覺地轉頭看了旁邊的嘉明一眼。

“干嘛？”嘉明發覺的視線，目從舞臺移到了臉上。

沈寧搖搖頭，繼續看演出。

演出進行到大半，沈寧就了。

最近特別容易，今天晚飯吃得，剛剛又跳了一個多小時的舞，一下子就涌上來。

習慣地手去口袋里拿糖，什麼也沒到，才想起今天已經把糖都分給大家了。

沈寧忍著，撐了一會兒，不但，甚至開始頭暈，忍不住把手撐在扶手上，支著腦袋暈暈乎乎地看演出。

“怎麼了？”嘉明就在旁邊，很快發現了的異常。

“老師。”沈寧有點不好意思地小聲道。

“嗯？”

“我。”

嘉明頓了頓，從口袋里掏啊掏，最后掏出一顆糖，放在手里：“吃吧。”

沈寧一看，這不就是自己的糖嗎：“我早上明明看到你吃了啊？”

“吃了一顆，留了一顆準備看演出吃的。”

沈寧明白了，估計是給師兄師姐分完，還多出一顆，沒想著還給，自己留下了。

拆開包裝，含進里：“我自己的，就不說謝謝了啊。”

觀眾席上線暗，沒注意到，在跟嘉明說話的時候，劉思一直看著他們。

一顆糖稍稍緩解了qing長lz頭暈，但是過了一會兒，依然得難，糾結半晌，還是決定跟老師請假：“我能不能出去吃點東西？”

“去吧去吧，吃完快點回來。”嘉明倒沒在這種事上為難。

沈寧應了一聲，彎腰溜出觀眾席。坐最后一排的好就是出去也沒人注意。

知道白天那個準備室里還有不蛋糕，直接就往那邊走。

一推開門，本以為沒人的準備室里，居然站著兩個穿軍裝的男人，似乎在說什麼事，聽到開門聲一起轉過了頭。

沈寧一看，其中一個還認識，就是在雙彩縣到過幾次的好心團長。

顧之晏看著面前的白襯衫孩兒，蹙眉。

難怪前幾個節目沒看到。

這時候不去準備上臺，跑這里來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