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這里場地有限，無法進行大聯排，只能每個節目按順序再走一個過場。

大家正忙著自己的事,忽然聽到劉思喊了一聲：“我的舞鞋不見了！”神慌，拿著的服裝包不知所措。

嘉明趕走過來：“怎麼回事？”

他拿過劉思袋子,演出的服裝已經穿在上,換下來的服自己拿在手里,袋子里什麼都沒有,空空。

那邊已經在喊芭蕾過去走場了。

嘉明讓其他人先去走一遍，劉思跟他一起找鞋子：“早上檢查過嗎？之后有沒有再拿出來？”

“我之前拿服的時候還在，就跟自己的服放在一起,現在只有鞋子不見了！”

沈寧只聽到這里，就被焦夢玉拉著過去走場。

看起來憂心忡忡：“思是我們這個舞的領舞啊，要是上不了臺,那我們怎麼辦？”

“不知道……”沈寧想起前世,也見過其他舞者臨上臺前找不到舞鞋，或者干脆發現被人剪了破布,有些運氣好的，能借到或者讓人送過來,運氣不好的，就只能臺興嘆，“其實，我還帶了一雙平時練習的鞋。”

“什麼,真的嗎？”后的葛亮聽到了,激得直接拉了一下。

四周文工團領導正看著他們，見到葛亮的作，不滿地說了一聲：“在干什麼呢？不是演出也要認真對待！”

葛亮訕訕地放了手,等走完場，才又急急地對說：“你能把鞋子借給思用一下嗎？到時候我還你雙新的。”

“你放心，我當然愿意借，別急，我這就去拿。”

明白葛亮為什麼著急，他是要跟喜兒跳雙人舞的，要是喜兒上不了臺，他也跟著倒霉。

“謝謝你！”

葛亮說完，小跑過去跟嘉明說沈寧帶了練習鞋，可以借給劉思湊合一下。

劉思聞言，松了口氣，小跑兩步，抓住沈寧的手：“寧，真的嗎？太好了！”

“不行的。”嘉明打斷他們，他知道這里所有人的各項尺碼，“你們兩個的鞋碼對不上，沈寧比你小了整整兩個號，你穿不進去的。”

足尖鞋不像別的鞋，還能試著塞，足尖鞋不合適本就沒法跳舞。

劉思看看自己的腳，又看看沈寧的，失落地松開了手。

沈寧也沒辦法了，也許是這里的人，太相信只要每一次都把東西仔細收在一起就不會丟，除了以外，竟然沒有一個人再帶一雙備用的。

七個人陷沉默中，和劉思正好相同鞋碼的焦夢玉和薛佳文更是沉默。

們倆本來就只是伴舞，老師會不會讓們中的一個，把鞋子讓給劉思？

“老師，我再出去找找……”劉思聲音發虛。

嘉明冷靜道：“你不是換服的時候還看到了嗎，之后我們又沒有離開過這里，去外面找什麼？”

舞鞋又不會自己長腳，要丟也只能丟在場地里面，除非有人故意使壞。可如果是這樣，對方怎麼可能讓他們找到。

劉思聽完，忽然盯著沈寧看。

沈寧被的眼神看得不舒服，直接道：“我剛剛就一直坐著吃東西，你們又沒看我。”

確實，不但一個人坐在一邊吃，吃的還都是好東西，不僅芭蕾的人常常看，連其他人都忍不住瞄兩眼，算得上是全場被盯得最多的人了。

說起來，最不可能有嫌疑的就是。

劉思知道，舅舅向來無利不起早，沈寧是舅舅特意提點的人，那就不是能得罪的，便盡力下脾氣：“我知道，但是剛剛只有你坐在放包的地方，所以你想想，有沒有人來過我們的東西。”

沈寧搖頭：“從我過去開始，應該沒有人過，但是……我們換完服，到我過來開始吃東西，中間有近兩個小時，都沒注意過包。”

他們芭蕾自己的人一直都在一起，更何況這是合舞，一榮俱榮的關系，不太可能是他們中出了鬼，更可能是其他人。

可在場都是文工團的，這次演出大家完全沒有利益爭奪，誰會想到有人會這麼做呢？他圖什麼？

“思，會不會是你最近得罪了誰啊？”說話的是賀平惠，平時跟劉思關系不錯，經常和一起吃飯，知道的子容易得罪人，“該不會是上次跟你表白被拒的那個男的吧，要不要去找他問問？”

“怎麼可能，都這個時候了你能不能別添，我拒絕怎麼了，難道我還非得答應他？”對沈寧不得不著脾氣，對其他人一下子就發了。

“對不起，是我說錯了，你別急。”賀平惠向道歉。

薛佳文聽了，卻小聲提議：“老師，要不我們還是報告領導吧，把這里所有人的包都檢查一遍。”

“老師不要！”劉思立刻說。如果能找到就算了，萬一找不到，這就算是重大事故，是要被記過的！

嘉明顯然也想到這點了，他猶豫也是因為這個。

劉思找不到鞋，自己上不了臺，是沒保管好東西，吃點教訓應該，但其他人是無辜的。

沒有喜兒，葛亮就牽連上不了場，但他也不能讓其他人把自己的鞋給劉思，因為們也是無辜的。

可上報領導，這個后果太嚴重了……

他一一看過自己帶出來的幾個學生，最后停在沈寧上：“你，出列。”

沈寧不明所以，邁出了一步。

“你和劉思去互換服，等一下你跳喜兒。現在就去換。”

沈寧張了張，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安排，問題是，本沒練過喜兒啊。

“這里其他人都沒練過喜兒，但是你那天在旁邊看了一天，作要領都記得吧？趕換服，換好就過來練。”他又看向劉思，“這次是你的失誤，配合其他人，將功補過。”

劉思本沒有辦法反對，把頭仰得更高了些，一聲不吭地拉著沈寧去換服。

沈寧也不知道說什麼，同劉思，但現在實在沒有心安。沒有任何今天要跳喜兒的心理準備，自己也十分心慌。

服不像鞋子，長短差了幾厘米并不影響什麼，沈寧換上，看起來還合。

劉思又看了好一會兒，最終一扭頭走了。

沈寧換好服回去，嘉明正在給另外三個生改隊形，現在伴舞只剩下三個，幾個隊形變換和走位都要改。

葛亮告訴，在進團之前，們就練過一段時間的三人伴舞，改起來應該沒有那麼困難。老師要跳喜兒，或許也有這一層的顧慮。

沈寧點點頭，自己去旁邊跳喜兒。

先是一段喜兒的獨舞，確實認真看過劉思跳這一段，但自己從來沒跳過喜兒，現在離上臺只剩下兩個小時，再強大的心理素質也有些繃不住。

嘉明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喊住：“這段獨舞不要了，等下直接從伴舞上場開始，然后你再過去。亮，你去跟樂隊說一聲。”

“哎！”葛亮應了一聲，匆匆跑過去。

去掉了一段獨舞，難度就降低了不，跟伴舞合舞那一段沒什麼問題，然后就是跟葛亮的雙人舞。

這段雙人舞對來說不算難，主要是跟葛亮的配合。

沈寧趕鴨子上架，自己練了兩遍，又跟其他人配合了兩遍，連跟樂隊合一遍的機會的都沒有，就要被迫上場了。

“別怕，相信自己。”嘉明似乎是看出了眼中的慌，雙手按住的肩，“等一下什麼都不要想，舞臺就好。”

他相信沈寧，可他也早就想好，如果真出了舞臺事故，這個責任他會自己擔下。

“我從來沒有跳過喜兒。”這輩子沒有，上輩子也沒有。喜兒跟本的氣質相差太大。

“我知道，但是等你走上臺，你就是喜兒。你穿著這服，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喜兒。”

羽似的睫微垂：“我知道了。”

今天，是喜兒。

是這段窗花舞的主角，是等待父親回家過年的小姑娘，也是送人禮的含。

沈寧雙手握了一下，忍住因為張導致的生理淚水。不能慌，不能怕，只要記住是誰，就不會出錯。

……

下午他們井井有條，還覺得時間過得慢，現在突然有了這樣的變故，只恨時間太快。

芭蕾組誰也沒有心吃飯，嘉明把他收下的那顆巧克力遞到沈寧邊，正在抓最后一點時間練習，看到了，作連瞬間的停頓都沒有，輕輕道：“不用。”

不但不，甚至張到有些反胃，早知道下午就不吃那麼多甜食。

嘉明便又收回來，把糖紙重新包好，后退幾步，給留出更多的空間。

這個時候，他反而看出了沈寧上與眾不同的潛力。

前陣子的訓練，竟然還沒有挖掘出全部的天賦。的能力，似乎比他預估的更為驚人。

沈寧深深吸了一口氣，聽報幕員報到芭蕾《白》窗花舞片斷，看著焦夢玉等三人從另一個臺口，跳躍著上場，等樂隊旋律一變，靈地加其中。

領舞是一段群舞中最特殊的那一個，從服裝就現得淋漓盡致。

伴舞都是灰藍底配白花的上，灰子，只有是紅綠，是舞臺上那抹最鮮明的彩。

當起舞的時候，伴舞只能在后擺好造型、站半圓，環繞著，襯托著。

唯有，是舞臺最中心最奪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