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玄未曾提前考慮過見了一鳴要說什麼，只是覺得自己想見而已，如今再見，有些話已經口而出。

是啊，其實就是不自。

借了母后的名號將人從家騙了出來，這麼多時日的疏離，再見時是超乎預料的眷。

的臉的姿，上若有若無淡淡的香味，以及說話的語氣，都比他想象中的更令人懷念。

南宮玄的目一直未曾離開一鳴，一鳴在聽到自己的話后一瞬間的震驚與不敢置信，南宮玄沒有錯過一一毫，這讓他陡然間心安了下來。

那日知曉一鳴與南宮曄親至此后他徹夜未眠，第二日簡玉銜來東宮時嚇了一跳忙問發生何事，南宮玄煩躁至極本不想說，不想簡玉衍這人實在是聰明的可惡，一開口便猜到了點子上。

“容臣猜一猜，可是與小姐有關？”

南宮玄并不喜歡別人窺探自己的想法，聞言眉頭當即皺起，“多話！”

簡玉衍極為聰明又最是了解他，見狀心知他，笑了笑道，“殿下不必為此事憂心，就算外人如何言說，在臣看來，小姐心里依舊只有殿下一人。”

一句話將南宮玄心頭的怒火澆的干干凈凈，狹長的眸子微挑，轉坐在了桌案前，“說來聽聽。”

“外人都在傳小姐與五殿下之事，無風不起浪，想來確有其事，臣也覺得此事不假，殿下莫急聽臣慢慢說。殿下不喜小姐與五殿下這般親厚，卻從未想過，為何小姐會與五殿下如此之快，就能生了誼？”

南宮玄心頭細細思索了簡玉衍這話，突然像想明白似的抬眸喜道，“你是說孤的緣故？”

簡玉衍點頭道，“正是，小姐待殿下的誼不需臣多言，若是能像所說一般說斷就斷，也不會白白蹉跎了好幾相年。如今小姐心灰意冷，五皇子正巧在這個時候出現，五皇子與殿下皆為皇后娘娘所出貌又有九分相似，小姐又怎麼會不容，但也正是如此，才說明小姐心中真正想著的那個人，只有殿下。”

若是他人也就罷了，但是如果真的是五皇子，一切就有了解釋，一鳴從一開始也許就將南宮曄看了太子。

南宮玄從未想這麼想過。

如今聽簡玉衍這番話，心頭頓時掀起萬丈波瀾。

就像他想不通一鳴為何會突然喜歡南宮曄，但若是這般解釋，一切皆說得通了。

當初離開說要放棄自己，是因為一鳴太喜歡他，但如今與南宮曄在一起，卻也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小姐的心中依舊只有自己。

這句話在南宮玄心頭徘徊了許久后，這些日子心頭的煩躁與妒忌，也因為這句話而逐漸消散。

的確，若是旁人也就罷了，為何偏偏是像極了自己的南宮曄，一鳴越發表現的喜歡南宮曄不正說明喜歡的人是自己。

簡玉衍看了陷沉思中的南宮玄一眼，邊揚起一讓人難以看的笑容，像是才想起來的一般道，“殿下可記得當初在浮玉山與小姐相遇，那日臣奉殿下之命送小姐回府，小姐在臨走時曾與臣說過一句話。”

南宮玄微微驚訝，“什麼話。”

“小姐說謝謝臣送的珍珠，臣當時驚訝萬分，才知道小姐早就知道當日的珍珠是臣所送，卻一直未曾告訴殿下。”

南宮玄如今再聽此事，又是有種恍若隔世的通。

許是一鳴跟在自己后太久，他實則已經忘了一鳴其實也是個極為聰明的子，只是怕他不喜，所以經常會充楞裝傻，實在心里卻什麼都明白。

那日一鳴是以怎樣的心收下了這枚珍珠，是怎樣一個人走上浮玉山，又看到了自己與簡玉兒一起。

想到這里，南宮玄俊的五呈現幾分愧道，“是孤傷了的心，而曄兒發誓此生只娶一人……”

簡玉衍知曉南宮曄喜歡一鳴，但是聽到這話也是心中一驚，堂堂五皇子，竟然為了一個子此生不納妾不娶側妃，就算是鐵石心腸之人聽聞此話也會容。

“子安”，南宮玄喚了簡玉衍一聲緩緩道，“孤這生從未后悔過什麼，如今確實真的后悔放棄了阿鳴，孤，想把找回來。”

簡玉衍下眼中的一抹欣喜之抬起頭注視著南宮玄，“自該如此，但是還是容臣問一句，既然殿下準備將小姐找回來，那玉兒呢？”

玉兒？

簡玉兒。

南宮玄又是慚愧。

玉兒啊。

南宮玄曾經想過當初為什麼會喜歡簡玉兒，對于簡玉兒他喜歡的太快，一見鐘。為什麼會如此大抵是因為簡玉兒就是自己心中喜歡之人該有的樣子，溫而又賢淑。他有時候也不懂，說不清為什麼，就像有人在耳邊一直在告誡自己，要去喜歡簡玉兒，就像從一開始就有人定下了他們的宿命。

當初南宮曄問他既然有了簡玉兒，為何還要招惹一鳴？那時的想法分明只是舍不得一鳴，但是卻不知為何說出了兩人都要的話。如今再想來，簡玉兒留在心頭的念想其實并非有很多，就連那些自以為甜的甜的回憶，十個手指頭也數的過來。

但是一鳴，這個子，這個跟在自己后那麼多年的子，那麼多日日夜夜，做過什麼為自己又做過什麼？南宮玄已經想不清。

太多了。

若是無法同時擁有兩人，相較而言南宮玄心頭已經有了答案。

他更懷念那個永遠跟在自己后，喊著要嫁給自己的直率子。

此刻馬車上，一鳴像是被自己的話所震驚一時說不出任何話來，但是手上依舊在掙扎。南宮玄突然想起一鳴當初為了掙自己，手上留下來的青痕，心頭不由心疼終于放開手來。

一鳴低著頭，迅速坐在了南宮玄的對面。

兩人皆是沒有說話，馬車走出很遠，一鳴這才開口問他，“殿下，我們這是去往何？”

南宮玄輕輕一笑，“阿鳴早就知道并非是母后的意思。”

“皇后娘娘大抵是不愿意見我的，再者宮中那麼多太監宮，就算皇后娘娘若是真有懿旨，卻也到殿下親自前來。”

的確是個極為聰明的子，南宮玄目和的看著，邊揚起一抹笑容，“既然猜到，為何沒有拆穿孤？”

一鳴抿了抿輕笑起來，“我只是不想驚其他人，免得五殿下誤會。”

南宮玄陡然間失去了笑容，俊臉上浮起一層寒霜，“不想南宮曄誤會？誤會什麼？南宮曄不在這里，一鳴，說出這樣的話是為了給誰看？”

“為何一定要給誰看？只不過是五殿下答應我待他回京便會娶我為妻，所以我也會答應他，從此與其他人再無瓜葛，與殿下亦是如此，從此橋歸橋路歸路……”說到這兒，一鳴抬眼瞧了南宮玄一眼啟一笑聲道，“許是不久后也要殿下一聲皇兄。”

果不其然，南宮玄因為這句話即刻又是起了怒意，只不過怒極反笑，眼睛直直注視著一鳴一字一句道，“你休想。”

不顧一鳴怒極的模樣，南宮玄嘲道，“想嫁給曄兒？你以為母后會答應，你以為父皇會同意這門親事？阿鳴，你和曄兒想的著實太簡單了。”

一鳴靠在馬車壁上面無表，“所以呢，殿下到底是為何意？”

南宮玄子前傾靠近了一鳴低聲道，“所以，只有嫁給孤才是你最正確的歸宿。”

小蘋果又開始瘋狂預警南宮玄的好度在一個勁兒的上漲，一鳴不聲的瞧了南宮玄一眼后示意小蘋果先閉，像是極為疲憊的模樣放低了聲音，

“殿下已經有了簡小姐，為何還要如此相？殿下明知定國公府與相府只能存其一，難不殿下會放棄簡小姐，許我以太子妃的位置？您不會。”說到這里，一鳴出一個極為甜的笑容，聲音也和了起來，“但是五殿下他會。”

南宮玄聽聞此事，像是聽到一個笑話，像是嘲笑一鳴和南宮曄的天真一般冷笑，“當今五皇子的親事，還不到他自己作主，除了他自己沒有人會同意。所以阿鳴，他許給你的，也不過是虛妄罷了。”

“殿下，不明白的人從來都是你而不是我。”一鳴嘆了一口氣慢慢道，“即使此事再艱難，即使有可能真的做不到但他確實這樣想過，而殿下你，卻連想都未曾想過。”

一鳴說完此番話，像是再也不想與南宮玄再說一句一樣別過了臉，渾疲憊的靠在了馬車車壁上合上了眼睛。

南宮玄終于明白了一鳴的意思，他恍然明白，一鳴其實什麼都懂，只是不在乎，在乎的實則不過一顆真心罷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一鳴差點懷疑是不是說的太狠讓南宮玄太打擊，這才才聽到南宮玄低低開口，

“想過。”

南宮玄手拂過嚴一鳴的臉頰，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深。

“想過，孤此生從未后悔過什麼，就在你離開后孤開始后悔為何會放開你，孤……我真的我想你了。回來吧阿鳴，沒有簡玉兒，我不會娶，我許你太子妃的位置，東宮正妃的位置只有你。”

一鳴驟然抬頭，那雙漂亮的眸子，傾刻間住滿了驚訝。

抬頭看著他，張了張卻沒有說出一句話。許是又許是傷心，更或許也許是激，但到最后皆化作了虛妄。

南宮玄心中一片，正想再接再厲說些什麼，卻不想眼前怔然的子依舊拂開了他的手輕輕道，“可是已經回不去了。”

南宮玄的手頓時僵在了空中。

“若是以前殿下對我說出這番話，阿鳴定覺得此生再無憾，可是這句話說的太晚了”，致無比的臉上出了幾分恬淡的笑容，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喜歡的人？南宮曄？”南宮玄實在忍無可忍，本不想說出的話也便這樣說出了口，“一鳴，你看著那張與孤單如此相似的臉，到底是在看他還是看我？你何必這般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一鳴聲音有些飄忽，抬頭瞧著南宮玄，“我從沒有自欺欺人，就算再如何相似，我看到的從來只有南宮曄一人，那個一心只有殿下的人，早就消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