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命里無子的皇帝》賽馬
魏安辦完差事回來,神得意得像一隻得了大獎的鬥,他相信不會有人比自己做得更好的了。方才他就那麼直直的走過去,一句廢話都沒有多說,可是他相信那琴之人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若連這點眼都瞧不出來,那子真的不必在宮中混下去了。
林若秋表揚了他一番,繼而便好奇道:「漂亮嗎?」
魏安啞然,這讓他如何作答?說假話是對娘娘不忠,可是說實話……沒準會被娘娘拖出去打一頓呢!
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千萬不能得罪。
對於這一點,楚鎮同,便笑著替近侍解圍,「你若想知道,何不自己過去看一看?」
林若秋傲的鼓起腮幫子,「誰要看?」
當然不肯承認自己心虛得厲害,就算相信皇帝並非重之人,不會因一個丫頭稍稍貌些就對其假以辭,但,有時候人間的氣場就這樣微妙,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不願讓林月芙襯出自己的老態來,而希永遠在楚鎮心中留下年輕麗的印象——至在兩人獨的時候,他的眼裡只能有。
楚鎮很清楚的脾氣,自然也知道該如何應付這種場合——吃不吃的人,順捋即可。當下握起林若秋的手,含脈脈的道:「在朕心中,只有你算得傾國佳人,旁人都是醜八怪。」
聽了這番睜眼說瞎話的告白,魏安知趣的退到一邊,既免得打擾帝后相,順便也將自己排除在醜八怪的範圍之外——他可一點都不醜,不然紅柳怎麼看得上他呢?
*
林月芙那日灰溜溜的回去,之後便再未於園中出現過,倒聽說甘殿責罰了個宮人,足足跪了三天三夜。對此林若秋並不意外,就算林月芙是奉了謝婉玉的指使才這般膽大妄為,謝婉玉對外肯定是不會承認的,面子功夫尤其得做足。
林月芙倒也不算全然冤枉,誰有自己的私心在裡頭?當然此也並不傻,謝貴妃剛罰完了,轉頭就一瘸一拐地到浣局取裳去了,沿途還往膳房走了一遭,如此一來,人人都知道謝貴妃對下人多麼刻薄——就算犯了點小錯,也不必如此毒打。何況這些宮裡頭其實也有良家子,貴妃娘娘卻半點不留面,未免太嚴苛了些。
橫豎麻煩是謝婉玉自己找來的,林若秋懶得理會這對主僕倆暗中較勁,而是忙著為春狩的行程做準備: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有騎馬的機會了,誰知大草原沒去,卻迎來了北狄的貴賓,就算鄉隨俗,也須賓主盡歡才好,故而趁著草木生髮之時,楚鎮便提議去西山圍場行獵,省得這些王子公主在驛館住久了,人都要生霉了。
三月初旬,駕便出宮向圍場行去。
林若秋坐在金堆玉砌的馬車上,著前方騎著高頭大馬的人影,十分憤憤不平。
紅柳又想笑又不敢笑,只得給倒了杯熱茶,讓順順氣,一壁勸道:「陛下也是擔心您的安危,怕您摔著,並非存心拘著娘娘……」
林若秋惱火地將那盞茶一飲而盡,「誰會摔著?未免太瞧不起人。」
做姑娘的時候就敢把林老爹那匹大青馬牽出去溜達,不至於現在倒退步了——唔,儘管噸位已不在一個檔次,可再重,也不至於能將一匹馬垮的程度,。
紅柳想了另一個理由,「可您是一國之後,理當端莊大方,怎能和那些草原蠻子一樣,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林若秋道:「那為何他能上馬?」指了指不遠的皇帝。
「呃,人和男人自然是不一樣的,男人家天生不講究,娘娘,咱們可得矜持些兒……」紅柳苦口婆心道。
可惜一個現的例子打破了的忠告,林若秋朝右前方努了努,「瞧,那位可一點都不矜持呢!」
只見林從武跟阿麗公主兩人並排而乘,有說有笑,迎著燦爛霞,場景無比瑰麗好,更兼兩人一個擁著景嫿,一個摟著楚瑛,乍看去,便是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幸福景象。
可這副景本來該歸所有的!
林若秋滿腹怨念趴在窗臺上,眼熱不已,本來擔心阿麗公主嫁到京城來會委屈,如今瞧來,可比自己逍遙多了。就連那兩個小蘿蔔頭也令林若秋頗為妒忌,連他倆都能上馬,這個偉大的母親卻只能幹坐在車廂里呢!
許是應到心中的不平,楚瑛命魏安前來傳話,說是請過去。
林若秋喜孜孜地提起擺下車,心道皇帝一定是覺得獨乘太過寂寞,加之嫌那對小夫妻辣眼睛,才讓幫忙解圍的。
早這般識趣不就好了。
林若秋懷著滿腔喜悅,誰知到了近前,卻發現楚鎮並未替準備單獨的坐騎,那人反朝勾了勾手,「上來。」
林若秋平素並不以保守著稱,可當著北狄稀客的面,總得矜持一二,何況,讓皇帝親自將坐騎讓給,實在令寵若驚。
林若秋正待婉轉表示自己騎一會兒就好,誰知楚鎮卻似笑非笑道:「誰說要讓給你了?朕的意思是兩人共乘。」
「現在?」林若秋訝道,只覺心上有一千隻烏嘩嘩飛過。
楚鎮點頭,「自然,朕可不放心你。」
面對他的質疑,林若秋來不及憤怒,反倒老臉微紅,北狄民風開放,可也沒見男子跟子共乘一騎的,林從武跟阿麗公主照樣保持距離呢。就算是了婚的人,當著外人的面也不宜太過親罷?
不過楚鎮擺明了懶得再尋一匹健馬來,林若秋躊躇再三,還是決定過過乾癮就好,遂在楚鎮手剎那,靈活的踩著馬鐙了上去。
楚鎮則分毫不差的將接住,可見兩人默契十足。
林若秋在他懷中調整了一下姿勢,輕輕皺眉道:「這鞍韉怎麼弄的?都陷下去了。」
楚鎮微笑道:「是你太沉了。」
林若秋狠狠瞪他一眼,氣得臉都紅了。再怎麼勻有也絕不可能比得上楚鎮這個大個子的重量,倒是這馬看似耐力不足,怕是放一稻草都能跌倒呢。
面對這樣可惡的辱,林若秋恨不得咬他一口,可到底沒敢口,只作勢要跳下去。
楚鎮忙擁著,「鬧什麼?朕開玩笑的。」說罷,便在馬肚子輕輕一踢,那馬呼呼著氣小跑起來。
林若秋霎時間有種騰雲駕霧的,不敢了,兩人比起一人更難保持平衡,若真的摔了個狗吃屎,怕是會為史書上最令人捧腹的一筆。
但除了對丟臉的擔憂,林若秋本並沒有多害怕,漸漸回想起曾經的一些驗,那時候初生牛犢不怕虎,狠狠摔了好幾跤才降服家中那匹大青馬,如今騎在馬背上,反倒規規矩矩,不及從前那般自在,可見閱歷實在是個很奇妙的東西,隨著人年歲漸長,就算能力在逐漸提高,可那些活潑與熱卻尋不回來了。
楚鎮故意上馬,原想著能嚇一嚇,最好看尖著撲進自己懷裡,誰知林若秋反是這般鎮定自若,他不嘖嘖稱嘆,「原來你從前說的都不是大話?」
林若秋向他飛了個白眼,「臣妾什麼時候說過大話?」
騎馬這種事更無法摻假,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真撒了謊才該出醜呢。
兩人優哉游哉地閑逛了一陣子,林若秋便催著他下來,想自己騎一會兒。楚鎮沒法,只得將進寶和紅柳留下照看,自己且到一旁散心去——免得待會兒摔著,又得怪自己害出醜。
但事實上林若秋並未出醜,著韁繩的胳膊反倒越來越有手。從前聽人說,一旦學會騎自行車,幾十年都不可能忘掉,看來騎馬也是一樣。若讓多習幾日,沒準就能和那群北狄人比賽了。
當林若秋從馬上下來,紅潤臉頰上已沁出細汗珠,接過紅柳遞來的干布了臉,又問道:「陛下呢?」
紅柳道:「陛下在同那位北狄二王子賽馬呢!」
林若秋於是非看不可了。
到了柵欄邊上,只見周遭已圍了一大圈喝彩的人,林從武也在其中。林若秋便拉著他嚴肅道:「怎麼能讓陛下親自上陣?你為臣子,該主為陛下分憂才是。」
林從武則很無奈,「我也這麼說,奈何陛下不肯答應,定要與那人分出勝負來,還說敢攔阻的,一人打四十軍,你說我能有什麼辦法?」
林若秋便不言語了,皇帝還說小孩子脾氣,看楚鎮才是孩子脾氣,多大的人了,還這般爭強好勝。贏了便罷,萬一輸了呢,一國之君豈非得丟盡面?雖說對楚鎮的力很有信心,可騎馬這樁事不是單靠力就能取勝的,比起北狄人常年馬上征戰練出的技巧,皇帝這些年養尊優,怕是力有不逮。
最好那些人知識趣,點到即止便好了。林若秋抬眸四顧,但見大王子塔木兒在旁邊觀戰,不咦道:「上場的是二王子?」
林從武點頭,「烏雷王子年輕氣盛,定要與我朝陛下一較高低,大王子只好禮讓兄弟。」
林若秋瞅著那一臉關切的塔木兒王子,心道這位倒是個不聲不響辦大事的,烏雷若贏了,皇帝心中難免不快,對他再難假以辭;烏雷若輸了,則有愧於北狄勇士之名,其聲勢將落後長兄一籌——北狄可不像大周講究宗法嚴明,亦無立嫡立長之說,而是各憑本事爭奪王位。原以為這位大王子老實懦弱,不及其兄弟英姿發,將來於王位繼承中恐出敗相,但現下看來,塔木兒分明贏定了。
皇帝日後若要打北狄的主意,只需從這位上下手即可。
林若秋腦中念頭閃過,就見眼前一青一紅兩道影子閃過,起先尚不明白,及至見眾人紛紛鼓掌吶喊,頓時為之一振,亦大聲為楚鎮加起油來。
阿麗公主的熱不減旁人,踢踏著步子,恨不得衝進去打氣,神比誰都足。
林從武聽了半天,見口中念叨的都是皇帝陛下,不詫道:「怎麼不為你哥哥助威?」
阿麗公主沖他甜甜一笑,「我都要嫁進你家了,自然幫著自家人嘛!」
林從武臉上一紅,將肘間的牛皮水袋遞給飲用,免得嗓子乾。
一旁的塔木兒眼角不了,難怪都說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這還沒正式婚呢,胳膊肘就朝外拐了!
他到無比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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