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是帝千絕想看的，那如今凌雪薇可以說，他的目的，達到了。

“就算是死，你也不打算放過我嗎……”

凌雪薇用手遮住臉，發出一聲苦笑。

對于帝千絕，的是復雜的。

對他，有恨，有厭，卻也有激。

因為他救了，也救了夜墨炎。可以說，若沒有他，早已隨著夜墨炎而去。哪里會有今日，他們的重逢？

或許因為他不在了，從前的那份對他的恨意，也逐漸消失了。記憶中，只剩下他的好。

他曾不余力幫助，帶來到神界，后來在那場大戰中，又多次救了的命。不是無之人，對好的，豈能不容？

就算他們之間有再多的糾葛和仇怨，也早因他的死去，而煙消云散。

可凌雪薇沒想到，帝千絕離開后，依然會給他們帶來這麼大影響。

凌雪薇起，打開房間的燈，來到一旁的鏡子前。

影下，鏡子中映出一個子窈窕纖瘦的形。

緩緩走近，有些陌生地打量著鏡子中的自己。

有多久，沒有好好看過自己了？

鏡子里，清晰映此刻的面龐。

那張臉，一如從前，致而麗，毫沒有歲月的痕跡。

只是那雙眼，仿佛歷經了歲月的洗禮和沉淀，變得不同了。

凌雪薇視線逐漸凝在左眼上。

左瞳在影下散發著銀輝，但若仔細看，深還有些神的紫……猶如紫羅蘭般，神莫測。

正如……那個男人。

看著這雙眼，就想起了帝千絕。

是帝千絕最后以命換回了的重生。

可也在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而這個痕跡，猶如一顆沉睡的定時炸彈，不知何時就會在和夜墨炎之間引。

凌雪薇告訴自己，無需在意。可每當看到夜墨炎看的眼神時，都不可控制的去想，他在想什麼？會介意嗎？怎麼可能不介意？

是最了解他的啊。

這個男人有多霸道，強勢，專橫，甚至……偏執。他怎麼會不介意？

若是換做，會不介意嗎？夜墨炎上，留下另一個子的痕跡。一輩子，永遠無法磨滅？

凌雪薇無法欺騙自己，不介意。

所以，夜墨炎會介意，有什麼好生氣的？

你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更遑論是他？

從夜墨炎歸來后，從開始的喜悅，激，到逐漸平息。或許是時間，又或許是他們分別了太久的原因，凌雪薇很珍惜得來不易的幸福。

所以，竭力藏心底的那份不安。

飾太平，告訴自己，一切都沒變。

凌雪薇小心謹慎，不讓自己暴，不讓夜墨炎察覺的心思。

凌雪薇告訴自己，只要他回來，就足夠了。

直到那晚，看到了那個雪姬，瞬間讓如遭雷劈。

那一刻，嫉妒了。

不是嫉妒雪姬，而是……從前的。

那個原本只屬于自己的凌雪薇。

那個可以肆無忌憚夜墨炎的。

那個純凈，恣無忌憚的自己。

那個……夜墨炎唯的，凌雪薇。

……

現在的，算什麼？

和夜墨炎，將來會怎樣？

在變得不再是后，夜墨炎還能一心一意，一如從前那般嗎？

凌雪薇不想，更不愿去猜疑。

若是這樣，那這麼多年的堅持和等待算什麼？

凌雪薇承認，自己有時太過天真，人心難測，更何況是，怎麼可能亙古不變？

可若這份，不再是想要的，那寧可舍棄。

至在記憶中，它一直保留著它最好的一面。

那還能告訴自己，一切都并未改變。

……

思緒繁雜，無數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攪得頭痛不已。

凌雪薇忍不住扶額，眉頭蹙。

明日就去蠻荒，這樣也好，他們都能好好冷靜幾天。

認真思考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人啊，果然是貪心的。

從前，夜墨炎不在時，總想著只要夜墨炎回來，愿付出任何代價。

可沒想到，好不容易夜墨炎回來了，卻陷各種糾結。貪心不足，希他們的，永遠如從前。

可是，本不可能啊。

他們經歷了那麼多，怎麼可能還和從前一樣呢？

……

房間里的燈，一整夜都未熄。

書房亦然。

兩人就這麼獨坐到天亮。

翌日，起，凌雪薇臉有些蒼白，洗漱過后，對著鏡子拍了拍臉，清醒了下，心中做了些準備，這才開門走了出去。

點點和綿綿他們都起來了，知道凌雪薇今日要離開，兩人都提前起來，打算送送。

“娘親，爹爹?怎麼還不下來？”

綿綿疑，這個點，按理說爹爹早該下來了。

凌雪薇微頓，將盛好的粥放到面前，余落在樓梯口，正要說話，就看到夜墨炎出現。

“爹爹早……”

夜墨炎下樓，了的頭，走到桌前坐下。

“爹爹你今天起晚啦……賴床的爹爹哈哈哈……”

“好好吃你的飯。”

點點拿著一個小籠包堵住的，小丫頭嗚嗚兩聲，狠狠瞪他。

“吃飯吧。”

凌雪薇道。

早餐很盛，桌上時不時傳來綿綿和點點的拌聲，在他們家，沒有食不言的規矩。點點雖然說話，可不忘觀察他們的反應，看了半晌，發現父親和娘親從方才開始，就沒再說話。

就連對視都沒。

一看就知道，是吵架了。

他心中嘆息，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難道是為了娘親去蠻荒的事？

“娘親，爹爹，你們怎麼了？”

綿綿突然開口問。

別看天天嘻嘻哈哈的，其實最是敏銳，從吃飯的時候就發現了，兩人的不對勁。

“什麼怎麼了？”

“娘親跟爹爹啊，怎麼都不說話？”

凌雪薇掃了眼旁的男人，夜墨炎目不斜視，臉上看不出什麼，可周的寒氣卻讓空氣都仿佛籠罩上一層寒冰。

氣氛微涼。

“一大早的，誰都像你似的這麼多話？趕吃吧，一會還有早課呢！你別忘了，今日師傅會檢查我們功課的……”

點點岔開話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