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戰死的夫君一起重生后》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這邊費盡口舌勸走了徐淑依后, 孟氏暫時撂下了手中的事兒,立刻去了太子妃那兒。
見這不中不晚的過來,想來是有什麼要的事兒, 太子妃忙打發了不相干的人出去, 只留兩個心腹嬤嬤在屋侍奉。
“如今天熱, 暫免了你們的晨昏定省,這會兒又大中午的,你不在行居好好歇晌, 跑這兒來做什麼?”
孟氏接過一旁替太子妃打扇的嬤嬤手中的扇子, 親自幫扇風,然后斟酌著啟口說:“原是不該過來打攪母親的, 只是突然知道了點事, 不敢不過來稟與母親知曉。”然后不等太子妃問, 又立刻提了徐淑依, “方才……四弟妹過來行居找兒媳。”
太子妃詫異,回首:“能有什麼大事?”
孟氏說:“如今有些病急投醫了, 不知道該尋誰去, 故尋到了兒媳這里來。是……是有關定安侯府里的一些事。哭著同兒媳說也是近來才得知實的,不怪, 要兒媳幫幫。兒媳實在管不到定安侯府去,但又見可憐, 故勸了回去后,便過來母親這邊了。”
孟氏素來穩重, 但今日卻在即將歇午覺的時間急著來稟, 想真是什麼重要的事。
但到底是何事, 太子妃卻并不知道。
“你既這會兒過來, 想是極重要的, 你且說吧。”
孟氏應了聲“是”后,才把徐淑依方才所言全都實言相告。太子妃便是心中有所準備,但聽得這些后,仍是大為震驚。
孟氏說:“若真非侯府嫡,定安侯府里這件事若鬧出來的話,怕也會影響到咱們太子府。畢竟,如今是太子府里的兒媳婦,若宮里祖父祖母問起來,也需得好好應對。”
就算不真是侯府嫡,但若同徐家沒有這樣的深仇大恨在,徐家認了為義,或是彼此默契的什麼都不說,只還當是嫡,其實也沒什麼。壞就壞在,這個嫡的份是那生母給來的,并且那生母還將人家好好的孩子給丟了。
這擱誰家是能過得去的坎兒?
而若侯府那邊真鬧得滿城人盡皆知,有那樣品的生母在,皇室怕也不能再要這樣的媳婦。
那麼就看四郎那邊了,若四郎愿意保一保,或還可給一個名分。若四郎不愿,那必得在皇室族譜上除名。
此事事關重大,太子妃覺得必須稟與太子知道。
與此同時,徐淑依那邊回了伴云樓后,左思右想,突然又來了倚水居這邊。
如今這事憑的能力做不到妥善理了,除了坦白代,求取寬恕外,想不到還能有什麼別的法子。
這一刻,早就沒了自尊。并也想好了,但凡能爭取原諒,哪怕是給徐靜依下跪,也心甘愿。
徐淑依過來倚水居時,徐靜依正在歇午覺。青杏和紫蘭也沒想到會來,二人相互了眼后,過來請了安,然后據實相告道:“我們王妃正在歇息,四王妃改時再來吧。”
徐淑依這會兒哪里還有討價還價的余地,立刻就說:“左右我回去也沒什麼事,我便在這里等姐姐吧。待醒了,我再去問個好。”
這就更奇怪了,素來二娘不尋自家主子錯就罷了,怎會這般殷勤?
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即盜,這二娘指定肚子里沒藏好水。
但礙著份有別,們二人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請先坐,然后又奉了涼茶來。
既愿意等,那就等好了,反正們是不會為了去吵了主子的午覺的。
了夏后人嗜睡,徐靜依這些日子日日都要歇個午覺。每每醒來時,都快申時了。
今日仍是一覺好眠,醒過來時,人神清氣爽。
聽到室有響,紫蘭立刻走了進去,然后稟告說:“王妃,四王妃來了,正外面候著呢。”
徐靜依本來還有些懶懶的,驟然聽到這些,立刻疲意全無。
但也沒說什麼,只靜坐著清醒了會兒后,便紫蘭服侍穿。
差不多一炷□□夫后,徐靜依裳完整的從室走了出來。
瞧見人,徐淑依立刻站起了子。如今在這個姐姐面前的卑微、拘謹,是從前都不曾有過的。
兩世都不曾有過。
瞧著這陌生的一幕,徐靜依突然有些恍惚,也突然想到了前世跑倚水居來告訴顧容庭戰死沙場之事。
想那時候,一個春風得意。
心中默念著這些,徐靜依倒也沒說什麼,只是自己坐了后,也坐,然后明知故問:“四弟妹怎有空過來坐?”
徐淑依臉上笑容有幾分僵,但顧及到眼前局勢,也只能著頭皮服,道:“只是……只是想過來看看姐姐。”
從前一口一個嫂嫂的,那一個不愿意同姐妹相稱。如今呢?倒是愿意做起姐妹來了。
徐靜依知道,若不是走投無路的話,是不會親跑這趟過來服的。既能來這兒,想是徹底束手無策了。
左右如今該詐們母的東西已經詐到,再裝下去也沒意思,索不如挑明了說。
“姐姐?”徐靜依輕笑一聲,然后搖頭,“你我可不是姐妹。”
徐淑依早猜得到他們或許什麼都知道了,之所以選擇暫不發作,不過是想看和姨娘當一段時間的挑梁小丑。如今被無路可走,求到跟前來,必然滿意。
從小到大,都和爭,和攀比,可從沒一回贏過的。原想著,就算事事皆不如,可憑著自己努力,如今好歹也掙了個郡王妃的頭銜。雖按著嫡庶和序齒,仍在下,可這是能爭取到的最好的了,還是很滿足的。
又想著,如今局勢尚不明朗,糊涂,竟親二房不親嗣王,日后未必能得好下場。只等著那天就好。
卻沒想到,還沒能等到那日,卻已輸得徹頭徹尾。
連侯府嫡的份都沒了,又還能拿什麼和比呢?
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何老天對這般絕,竟一點生還的希都不給。
“姐姐,你我自一起長大,雖說沒有親無間,可怎麼能沒有姐妹之呢?我知道我不懂事,從前做錯了很多事。可我那麼做,不過就是看母親待姐姐極好,也想博取點母親的罷了。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竟會不是你們的親人。我若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必不會那樣驕縱又不識抬舉的。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
徐淑依仍還意圖以親打,但徐靜依聽后只冷漠著。直到好一番哭訴完后,徐靜依才問:“是,你一開始的確不知,可你在不知的況下,壞事也沒做。那個時候,娘還是你的‘親’娘,姐姐也還是你的‘親’姐姐,那你又待你的‘親’娘和‘親’姐姐如何呢?在你的認知中,我們還是親母姐妹的況下,你又存了多善心?”
徐淑依只一個勁哭,只狡辯說不是這樣的,沒有壞心,只是任了些,不過就是賭氣罷了。
“好。”徐靜依不再說這個,只又道,“就算當時的事不去計較,那麼前些日子,當你從柳氏口中得知真相后,你又是怎麼做的?你別告訴我,暗中差人去滅口,這也是你的任。”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數,但親口聽到說這些,徐淑依心還是冷不丁拎了下的。
還想狡辯說不是這回事,但竟連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開這個口了。知道,他們肯定什麼都弄得清清楚楚,派出去的那些人沒能回來,肯定也是他們給扣住了。
既狡辯不了,徐淑依只能跪地求饒,妄圖博取些同心來。
“我當時糊涂了,我害怕。姐姐,我把什麼都告訴你,我一切都據實坦白。”
徐靜依卻對的據實坦白沒有毫的興趣,如今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甚至還不知道的,也知道了。
所以,徐靜依淡漠道:“你若想說,也行,但卻沒必要在我跟前說了。你若想說,現在就隨我回侯府,跪在祖父祖母和母親跟前說去。”
徐淑依如今已經沒有退路,只能任別人扁圓。
“好,我一切聽姐姐的。”
這件事已然不是什麼了,孟氏知道后立刻呈稟去了太子妃面前,們婆媳一知后,太子和嗣王自然也就知。徐靜依這邊再沒藏著掖著,直接帶著徐淑依去向太子妃請辭,一時間,府上也爭相私議,都在猜到底發生了什麼。
本也不是什麼需要瞞著的事兒,侍嬤嬤們私下里打探消息,自然會打探到孟氏邊去。孟氏邊的奴仆們收了銀錢,自然也會一二。
因太子妃事先已經什麼都知道了,所以這會兒徐靜依過去告假說想回娘家去理些事兒,也沒說什麼。
徐淑依怕侯府那邊不會一切盡如所愿,所以這會兒瞧見了太子妃,立刻跪了過來。
“母親,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可如今卻一切看起來,好似是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一樣。我是被蒙在故里的那個,如今卻要我去承這一切,這對我來說實在不公平。”
徐淑依之前的確不知,去孟氏跟前坦白,也不會坦白所做錯的事。所以,太子妃也不知道曾起過歹意,甚至已經過手,只是沒有功而已。
想著雖然不是個多好的人,但還這麼年輕,既不是的錯,能網開一面還是網開一面的好。
但太子妃還沒開口恕這個,徐靜依卻也在太子妃腳邊跪了下來,認真說:“兒媳不知道母親知多,但若說完全冤枉,兒媳卻是不同意的。雖從前一直不知,可卻在知之后心生滅口之意。同的親生母親,不但想滅了當年收留們母的那戶李姓村戶人家,還想滅了我們侯府真正的脈。只是計劃沒能達,沒有法子了,這才轉而選擇坦白求的。”
“還有這樣的事?”太子妃突然臉就變了,向跪在自己腳邊的婦,“你可是真這樣做過?”
徐淑依想矢口否認,但卻怕一旦否認了后,那邊拿住派出去的那些人回頭來指控。到時候,平白還又落了個“欺瞞”的罪名。
所以,徐淑依只能繼續認錯,只道是自己太害怕了,所以當時的確暗中派了人出去打探消息。但絕對沒有歹意,從不曾起過任何不好的念頭。
又哭訴,說好歹也是頂著侯府嫡的份長到這麼大的,說雖然不夠好,不如姐姐知書達理,也不如姐姐討人喜歡,但在那樣的教養下,卻不可能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來。是姐姐誤會了,沒有什麼壞心的。
徐靜依聽后,立刻雙眼向上翻。想著,果然是柳氏的親兒啊,顛倒黑白裝瘋扮可憐的本事,一點不比親娘差。
“你還是別讓母親為難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一會兒回去后,侯府自有定奪。何況,這件事,也不是只需要聽你一個人的片面之詞。”
太子妃也不想管這事兒,只對們二人道:“你們先回去,此事先由侯府定奪。”若侯府真不肯原諒這徐二娘母,對外要將丑聞公開,那麼,太子府也不能留一個份和來路都不明的人當郡王妃,自也要呈稟到宮里去,最終有帝后裁奪。
徐淑依還再為自己爭辯幾句,但又怕會因此更激怒太子妃,反而適得其反。所以,權衡利弊之下,這會兒只能暫先妥協。
“是,兒媳告退。”
早在徐淑依找去倚水居時,徐靜依就已經讓紫蘭親自回了趟侯府。這會兒們“姐妹”二人車座抵達侯府門前時,侯府從上至下,一眾都已等候在門前了。
這會兒已近傍晚,徐虎徐老侯爺和世子徐世立剛好都在家。老夫人同袁氏是心里什麼都清楚的,但還沒來得及同老侯爺父子二人說。
所以,當太子府里郡王妃車駕抵門前后,老夫人建議說大家一塊兒去正廳里坐坐時,老侯爺頗為詫異。
“二位郡妃有你們陪著就是,我們外男也同聚一堂像什麼話?”何況,若無重要大事,外男和眷之間也沒什麼好談的。雖說是祖孫和父的關系,但畢竟們不是小時候,也需時刻避嫌。
老夫人覺得也沒什麼好再瞞著他們父子的了,只嚴肅著實話說:“既侯爺一同過去,自有一同過去的道理。咱們家有一樁要事要理,今日二位郡妃回來,為的也是這樁事兒。”
老侯爺著面前老妻,見始終神嚴肅,他心中倒狐疑了。
能有什麼事?
但既說了是有大事,老侯爺也沒多問。
待徐靜依徐淑依二人下車后,侯府眾人便一道簇擁著二位郡妃往家中去。
定安侯府人丁并不興旺,也沒什麼人,這會兒人全都聚齊后,門廳也顯得冷冷清清。
妾若無主家召喚,是不能出來正廳議事的。所以,這會兒連徐嘯一個孩子都在,但柳氏和萍娘卻沒在。
萍娘有孕在,平日里鮮出門,所以老夫人只差了人說:“去將柳氏來。”
見柳氏來,還不知事實真相的徐老侯爺父子對視了一眼。老侯爺已經知到了事的嚴重,只肅著張臉,一言不發。
而徐世立呢,雖也知到了不對勁,卻等不及了,忙問:“母親,這是發生了什麼?”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老夫人也沒回答他,只略略一句便敷衍了。
而這時候,徐世立探尋的目便依次朝妻子和二位兒去。妻子和長并不回應他目,只見神慌張,一副楚楚可憐模樣,似是犯了什麼大錯一樣。
那邊,一邊在等柳氏過來的隙,老夫人先撿了些事說:“當年那柳氏以母的份府,后又在生下嘯哥兒后被抬為妾,一直以來,我們也沒有真正去查過的過去。前些日子,我突然想到些事,便設計試探了柳氏一番。果然,的表現沒有讓我失。”
老侯爺還沒說什麼,那邊徐世立已經急不可耐。
“娘試探什麼?可是了什麼人的挑唆,整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興什麼風作什麼浪?”徐世立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袁氏說的,他意思也很明顯,就是偏幫柳氏,怕被袁氏這個正室夫人欺負。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這個正室夫人變得尤為潑辣狠毒。那日命人按著柳氏扇打耳的景他還記憶猶新,他從沒見過發那樣的瘋。
老夫人這會兒最煩自己這個兒子,又見他說蠢話,不免話鋒便掃了過來。
“挑唆?你指的是誰的挑唆?你不必這樣拐彎抹角怪氣,你大可直接說出來。”老夫人力護兒媳婦,并沒著了他道兒,徐世立忽然老實了。
他尷尬的笑了笑,倒是不怕同妻子對質,直言說:“一個月前,還命人打爛了柳姨娘的臉。兒子只是覺得……如今變了,或已不是從前那個溫賢敦厚的。”
老夫人理都不理他,只道:“還是太心慈仁善了,不過是打了的臉而已。就柳氏做的那些事兒,若是我,我能當即便拿刀捅了。若是好人,我不看出,自會待好,可不是好人,還做盡壞事,我能饒?”
老夫人的一腔怒氣徹底嚇著了徐世立,見殺人這話都說出來了,徐世立忙問:“娘,到底怎麼了?”
“怎麼了?”老夫人仍沒細說,只看向一旁徐淑依,“那就要好好問一問臨安郡王妃了。”
徐淑依已不是侯府嫡,所以之后未必還能做郡王妃。既已不是鐵板釘釘的郡王妃了,老夫人同說話,也就無需再有顧忌。
何況,還有靜兒在呢。
論皇家媳婦的份,靜兒也是了一頭的。
徐淑依自然不會說,這會兒只一個勁哭。恰這時,柳氏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壯嬤嬤架過來了。
柳氏這一個月也終日惶惶不安,始終擔心著外面的事兒。方才一見老夫人邊人來尋,就知道,怕是大事不妙。
但也還抱著僥幸心理,想著,萬一沒事呢?萬一最終逃過了呢?
如今兒是郡王妃,有個當郡王的婿,就算他日一切真相大白了,他們侯府又能拿這個郡王的岳母怎樣呢?
這樣想著,所以柳氏倒并沒多怕。
只是這兩個鄙的老奴魯得很,不肯讓好好走路,只拖著過來,實在有損形象。
兩個老婆子架了來后,立刻就將仍摔在大廳之上,柳氏自己爬了起來,斥責那二人說:“鄙的老奴,我自己會走,需得你們拉著我走?”
柳氏要站起來,老夫人卻呵斥一聲:“跪下!”
柳氏站了一半,思量了一番,沒敢真,倒又跪了下去。
徐世立不知真相,見母親妻子一條心的這般欺負柳氏,他也有些牢了,忙起問:“娘,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說看。說出來大家一起給評評理,也不至于一直在這兒折磨人。”
老夫人沒搭理他,只向一旁老侯爺道:“既人都到齊,那我便說了。”
老侯爺倒沒說什麼,只沖妻子鄭重點了點頭。
于是這會兒,老夫人這才據實把事真相都說了出來。
父子二人聽后,面面相覷,顯然不敢信這是真的。
徐世立這會兒心全偏在柳氏這邊,只覺得是妻子太過厲害,欺負了柳氏。
“娘,您親自差人去查了這事兒嗎?這樣大的事兒,如何是一個婦人能周全得過來的?不過就是曾是淑兒的娘,待淑兒親厚了些,們怎麼可能是親母呢。”又看向袁氏,冷冷蹙眉,“你如今真是變得太多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就不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人了。你潑辣,跋扈,如今竟連一個妾都容不下。”
袁氏早對這個丈夫死心,如今一點都不在意他怎麼說自己。聞聲,也只是淡漠說:“老爺放心,你的妻子這個份,我也是做夠了。待此事理了,我也找到了我自己親生的孩子,不必你說,我自會同你和離。到時候,你想娶誰為妻,都隨你喜歡。”
徐世立一愣,倒沒想到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畢竟當初為著個柳氏夫婦二人吵那樣,也從不曾提過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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