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灰蒙蒙的天空剛浮出一朝霞的亮。

許今今就醒了，或許不應該說醒，昨晚上幾乎沒合眼。

發愁要怎麼樣才能在兩個月就和隔壁領證呢？

火箭速度都不敢這麼快。

聽到語音播報發現才五點，翻了個準備再躺一會，哪知這一閉眼再醒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到學校的時候差點遲到，還好因為校慶節目，還沒給許今今安排課，先去辦公室準備先把舞和舞鞋拿到舞蹈室里，準備給那幾個參加節目的小姑娘試一下合不合，然后安排一下芭蕾舞課程。

在的辦公室有加上有三個人，一個是高三的歷史老師吳芳，另一個是高二的老師田恬。

吳芳四十出頭，說笑的人很熱，田恬二十幾歲工作剛一年，長相甜格活潑。

吳芳早上有課，和許今今打了個招呼便去上課去了。

辦公室便只剩下許今今和田恬。

許今今和打了招呼后就握著盲杖來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剛要坐下，就聽到田恬，“許老師，你坐錯位置了。”

許今今扶著辦公桌扭頭，“坐錯位置？昨天陳老師告訴我這個位置沒有人啊？”

田恬走過去，指著許今今后的位置說：“陳峰昨天弄錯了，對面才是你的位置。”

“原來弄錯了，謝謝你提醒，田老師。”

許今今說完握著盲杖朝自己后走過去。

“別客氣，以后都是同事了，我田恬吧。”

耳邊是年輕輕快的聲音，讓許今今很有好，彎笑了下說：“好，那你我今今就好。”

著椅子邊緣坐下來。

對面的位置空著，是一張和許今今這邊一模一樣的辦公桌。

昨天聽陳峰介紹在的這間辦公室，加上只有三個老師。

這位置昨天是空著的，陳峰說這兩個位置沒人，讓隨便坐。

難道這間辦公室還有別的老師嗎？

像是給許今今解似的，田恬輕快的嗓音傳過來。

“這位置原來是沒人，今早上校長過來通知說有個新來的高二班數學代課老師要過來上班，就坐在你對面。”

原來是這樣。

“好像說今天要過來的，奇怪，怎麼還沒來。”

田恬帶著疑的飄進許今今耳中，隨口應了聲，就準備拿著舞舞鞋去舞蹈室。

剛拿起東西，就聽到有人名字。

“許老師。”

許今今拎著東西抬頭，是陳峰的聲音。

陳峰去接手里的東西，“我幫你拿。”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別耽誤你上課。”許今今邊說邊將手里的東西往自己這邊提了提。

雖然看不見，但也不想去麻煩別人。

陳峰看客氣的樣子，馬上笑著解釋，“是這樣的，劉老師囑咐我來給你幫忙的，他想讓你早點排練，怕影響校慶的進度。”

聞言，許今今不再堅持，客氣地笑了笑，將手里的東西遞給陳峰。

“那麻煩陳老師了。”

陳峰怔怔地著許今今角淺淺的梨渦，接過東西笑道：“不麻煩，應該的。”

一旁的田恬看到陳峰直勾勾的眼神，合上手中的化妝鏡，眼底的煩燥一掃而過，“今今，陳老師平常可沒這麼熱心，他對你有點不一樣喲。”

陳峰看向田恬，臉上有些不自然，“田恬，你別開玩笑，是劉老師要我幫忙的。”

“平常也沒見你對哪個老師這麼上心啊。”

“你沒見的事多了，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

眼瞅著兩人就要吵起來，這兩人怎麼回事，怎麼說話夾槍帶棒的，許今今在一旁有些尷尬，正想開口勸一下時，上課鈴聲響起。

田恬朝陳峰翻了個白眼，就踩著高跟鞋走出辦公室。

室只剩下許今今和陳峰兩人，因為田恬的剛剛的話，一時有些尷尬。

還是許今今先開了口：“那麻煩陳老師了，謝謝。”

陳峰覺許今今比剛剛還要更客氣了些，他撓了下后腦應了聲：“好，別客氣。”

他著許今今的背影，想到昨天許今今的鄰居，心里有了危機意識。

雖然他外形長相都輸了。

但他和許今今在一起上班，近水樓臺先得月，終于被他扳回了一局。

十幾分鐘后，兩人來到學校的舞室里，舞室這時沒人，許今今想先悉一下環境。

陳峰剛將東西放下來，手機就響了，他接了個電話就匆匆走了，舞室里只剩下許今今自己。

沿著墻面的位置慢慢走著，用了差不多半小時的時間，測出舞室的大概的大小。

換上舞舞鞋站在舞室的一角，有多久沒有跳舞了呢？

從出意外那天開始，就沒再有機會穿過舞鞋。

從四歲開始學芭蕾舞，365天從未間斷，芭蕾舞像是已經刻進了里。

腦中響起旋律，低垂眼睫，出修長潔白的脖頸，手臂緩緩開，足尖點地，輕盈朝著前方一躍。

空曠的舞室，纖細如天鵝般高貴裊娜的姿或躍起或旋轉著

季淮拎著一包東西進到舞室時愣住。

窈窕纖細的背影半伏在地板上，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細致秀麗的側。

他怔怔地著，甚至忘記放下手中的東西。

許今今微帶著息從地板上起站起來，轉過想去拿巾一下汗。

季淮當看到那道背影轉過時，表倏然一變。

怎麼又是！

他將東西放在地上，剛準備離開，就聽到后有人他。

“季淮，東西了放好了沒有，怎麼磨磨唧唧的，馬上要上課了，我先走了啊。”

許今今聽到這個名字，表凝滯在臉上，還等不及反應，就聽到“啪”的關門聲。

“別走。”

許今今馬上追上去，急切的喊道：“季淮。”

可是沒人應，只留下越來越遠的腳步聲。

來不及拿盲杖就急匆匆追出去。

季淮跑到樓梯下才放慢步子，他回頭看了眼空的樓梯，抿了下低著頭準備轉彎。

剛邁一步就被人撞了下，他剛想說對不起，領就被人揪住。

“季淮，你小子往哪跑，上回我的錢，還沒還我呢？”

季淮抬頭，看到幾張流里流氣的臉，他抿面無表的開口：“我沒你錢。”

“還敢抵賴，揚哥趁著上育課，揍一頓他，看他還不。”

“說的對，我看他就是欠收拾。”

“還敢說沒，他爸就是小，他這是子承父業了，哈哈……”

幾個人哈哈笑著，每個字都刺在季淮的神經上，他眼底赤紅，猛地攥起拳頭，剛準備揮起，就聽到后有人他。

“季淮，你在嗎？”

許今今來到樓梯道，聽到有人“季淮”的名字。

沒有帶盲杖，手在空中著，好一會才住樓梯扶手。

圍著季淮的那幾人，抬眼看到許今今，其中一個認出了，他對一旁的揚哥的低聲音說：“揚哥，這個好像是那天騙咱們校長來了那的。”

那個揚哥的男生看到許今今失焦的雙眼，他愣了下說：“好像是個瞎子。”

揚哥目落在許今今姣好還帶著一青的臉上，以為也是學生，他歪笑了下突然想出一個好主意，他對著樓梯故意喊了一聲：“給我往死里揍季淮。”

然后給他旁邊的幾個男生使了個眼。

那幾個男生會意，也跟著喊道：“放心揚哥，揍死他。”

許今今聽到意識到什麼，握住扶手對著樓下喊道：“你們在干什麼，都站在那別，你們哪個班的？”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哄笑。

“我校服上寫著呢，你瞎了不會自己看嗎？哈哈……”

“給我揍這個小！”

幾人揮起拳著就朝著季淮上掄去，他馬上用手臂去擋。

雖然季淮個子很高，但幾個人圍他一個人他本打不過，肚子突然被砸了一拳，他一痛悶哼了一聲。

“不準打人。”

許今今聽到聲音，一著急就往樓下邁下去，沒帶盲杖，一下便踩空了。

季淮余看到臉一變對著許今今喊了一聲：“小心！”

但，太遲了。

許今今的腳已經邁下去，卻下猛的踩空，嚇了一跳重心不穩，往樓梯下撲過去。

不及反應過來，就撞進一個人的懷里，一雙手穩穩地扶住的腰。

淡淡的松香氣縈繞在鼻間。

從那個懷里抬起頭。

“你怎麼在這里？”

陸晏視線掃過那因驚嚇而的睫，他眼晴瞇了下開口：“恰好經過。”

待許今今站穩后，他松開，轉。

那幾個流里流氣的男學生接到一道極冷的目，他們瑟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跑。

幾個人四散而逃。

季淮了下角，也跟著他們后一起跑。

陸晏并沒有去追。

聽到腳步聲許今今馬上抓住陸晏的手臂急著問道：“那個季淮的孩子呢？快追上他。”

陸晏落在自己手臂上，溫聲道：“別急，他就在這所學校，跑不了。”

許今今怎麼能不急，手不自覺地回握住那只手，“嗯，這孩子是這個學校的，待會我拜托陳老師幫我找一下他。”

聽到“陳老師”，陸晏垂眼看著手臂上纖細的指節泛著白，他默了下說：“我先帶你回辦公室。”

“好。”

許今今心事重重地應了聲，腦子里一直在想季淮的事，一直回到辦公室，也沒發現自己是被陸晏帶著回到辦公室的。

辦公室里陳峰和田恬都在。

陳峰看到許今今進來剛要說什麼，余看到他旁邊的陸晏，他怔了下馬上警惕起來，“你怎麼來我們學校了？”

許今今這時才回過神來，就替陸晏回道：“他恰好……”

不等說完，陸晏的聲音從后響起。

“我來上班。”

許今今：“……？？”

他來上什麼班？

陳峰看到陸晏手指抬起，修長手指指向一個位置。

他順著他指導方向看過去，——是許今今辦公桌對面的位置，他表僵住。

然后他耳邊傳來慢條斯理的聲音。

“我是新來的數學代課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