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醫生開宗明義第一條：永遠不要高估病人的下限。

胡悅碩士是做面部修復的，這個專業接到的病人稍微理一些，很有人作大死到需要面部修復的地步，不過這不代表對病人的下限沒了解轉的時候見得多了，急診室那就是個作大死博館，什麼智障故事都有：閑著無聊把手指套螺帽里取不下來的、吞電燈膽的、兩夫妻吵架一時上頭拔刀互砍，雙雙失過多進icu的、喝了百草枯三天以后才來掛急診，想著洗胃以后就能回家的。糖尿病已經到酮中毒的程度卻還是不肯住院治療的，這基本都是醫院的日常，轉的時候科里前輩是這麼教的要是學不會把病人的生死給他們自己負責，那你沒一天的飯吃得好。

這自然不是說醫生就不盡力了，只是總有些病人是你盡力了也沒辦法的：積蓄不夠，沒法選擇手，只能保守治療，坐視病逐日惡化，智商有較強缺陷，堅信自己是位面之子，無視醫囑非得要挑戰科學定律，甚至在整形容科這種完全是錦上添花型的科室，也會有南小姐這樣的病人，道理你都和說得了，但還是堅持要做鼻基底，至要你先做個效果圖給看看。

“就這樣拉一下，銳化，然后磨磨皮就行了。”戴韶華語氣很惡劣地說，手底下作得飛快，簡直都有殘影了，胡悅還沒看清楚，一晃就修好了鼻子。“接下來你再自己調整一下細節就行了唄，很簡單的，怎麼還需要人教看一遍教程就能上手我當時就沒人教。”

馬醫生來教一下胡悅做圖，戴韶華不敢不來，但心如何是可以想見的，胡悅不和計較，還是笑，“謝謝戴醫生，要不要喝茶啊”

戴韶華嗤了一下，“你是不是就只能請得起茶啊這也請人喝茶，那也請人喝茶，請上癮了”

戴韶華是有理由討厭，這話也說得很尖刻，辦公室里幾個人都看過來，有他們同期也有幾個規培醫，胡悅抿著，笑了一下，沒有接話。戴韶華看認慫，總是有點得意的，站起來哼了一聲，走回自己位置上寫病歷。

十九層的辦公室是這樣，沒什麼人會英雄救，尤其是醫院這種要常年相的工作單位，氣焰囂張的人反而人人都讓一頭，好脾氣，被說了不還口，人家也未必會和你好，多數反而還會認為你弱，轉過頭踩上一腳。一群同期里就謝芝芝丟了個眼神過來，胡悅對笑笑：也就眨眨眼了，微信肯定是不敢發的，語音不方便，打字又怕被截屏。

挨幾句冷言冷語，不往心里去，本來就沒錢，被人說穿了也不覺得窘迫，胡悅的臉皮一直都是很厚的，戴韶華雖然手法快，但反應也不慢，ps又不是沒用過，關鍵是看一下流程，確認下正常該怎麼做。戴韶華一走就翻出南小姐的照片，快捷鍵按了幾下，把鼻子區域選中，先拉起鼻梁，考慮了一下，還是把鼻子整個推上去了一點。

師霽在十九層專做面部結構，到結構的一般都是全麻的大手，隆鼻說起來是其中比較小的作了，相對也比較常見，如果不鼻基底的話，大部分甚至可以選擇局麻，馬醫生有提，胡悅自己也從病歷里能看出來，很多對大手有顧慮的求者都會做鼻子三庭五眼，鼻子最顯眼，相對也最好修復，畢竟眼形不好看不能雕塑，但鼻形不好看卻相對好解決，而且面部很多缺陷都能通過鼻子來代償解決：不敢做正頜手，那就做一下鼻基底來改善突，臉寬、臉頰大、腮幫過、法令紋深這很多缺陷也的確都是因為鼻子不夠，鼻子就像是面部的房梁，第一眼對面部骨骼的印象，有很大一部分就是由鼻子來決定的。

以胡悅的眼來看，南小姐其實長得不錯，是屬于可的小圓臉，臉頰的，眼睛也大，額頭較寬，人中短、翹，下較短，這種長相有很多細節都像是嬰兒，所以顯小，親和力也足，但同時也有個憾，那就是鼻子相對較塌，尤其是鼻，也像是很多東方小嬰兒一樣低矮。這種細節就看你怎麼看待了并不能說是缺點，如果足夠堅持自己的風格，這樣也夠可，但有些人喜歡鼻子的話可能就會看不上，對長相的審畢竟是千差萬別，只能說南小姐的鼻子在自由裁量權里，還沒到公認的丑。

如果由胡悅做主，別說鼻基底，連隆鼻都會建議南小姐慎重考慮，不過師霽覺得可以做，那也說不上話，確實是可以做，而且師霽的建議非常老道，挑不出瑕疵：鼻頭翹一點，會顯小，更致，鼻略微墊一點，這樣過度會自然，度過恢復期以后，表面看還是偏矮的鼻子，但一下就覺五致了很多，如果不考慮后期的維護，就現在的效果看，的確對值會有一個提升。

“我從小鼻子就不好看，小學的時候，人家給我起外號，獅子狗”

南小姐講這話的表又浮現在面前，在十九層，很多人都大大方方地討論自己面部瑕疵，就像是點評一幅畫的得失，一旦找到共同語言甚至會很興，“對對對，我就是覺得我的鼻子有點歪的，別人都說不會，但是自己清楚的呀，鼻子再正一點的話，臉是不是就更對稱了醫生”，像是南小姐這樣忍辱的語氣很見，的笑容也很勉強，故作輕松，“其實算是形象的，鼻子塌、眼睛大嘛”

在十九層工作才兩三周，但卻已悉了這一層浮華的氣氛，十九層和其余樓層是不一樣的，這里沒有真實不僅僅是面貌的真實，還是人間的真實，在這里，你會遇到很多于小姐，材玲瓏、笑容職業，們不說破，你永遠也猜不到們的真實。但南小姐不安的笑是屬于人世間的，你會很容易地被這笑打，想到真正的校園生活，永遠不會像是文娛作品里那麼青好，小孩子的惡意沒有矯飾，更加殘忍。南小姐是每一個被捉住短嘲笑的小孩，你甚至可以穿越時，見那時候局促不安的笑，那些話都是留在心底的刺，讓想要哭卻不敢流，還要跟著同學一起自嘲，這樣才能從眾。記憶會隨時淡化，但傷痕卻留了下來，南小姐最大的心結就是自己的鼻子，“真的恨，我那時候每天晚上擰兩千下鼻子，但沒有一點作用我是小地方長大的，同一批學生幾乎都讀同一個中學，這個外號跟了我半輩子。我我以前喜歡的人，他朋友就有個很漂亮的鼻子，真的，有點數民族統。唉其實也不能說他就喜歡這樣的，其實他和確定關系以前，對我也很好的，是我我沒把握機會，他那麼好，我我”

我有個這樣的鼻子，怎麼配得上他

在心底不知畫過多次自己的容貌，如果能去掉這個缺憾就好了，把這扁扁的鼻子高，一定會不一樣吧，一定能很多吧。不管怎麼樣，也想擺掉這個塌鼻子。

“其實我也知道，一個鼻子嘛，又不是什麼大，鼻子整好了也不會國天香道理我真的都懂的，但是”

但是這一口氣依然嘆得沉重，人是這個樣子，就算明知不合理，但難就難在個忍不住。

“我覺得還是要做掉，有時候我晚上做噩夢，就夢見他，他對我說什麼都忘了，總之和鼻子有關，肯定提到那個外號。夢里的覺現在都記得，半夜醒來臉上還是的。”那個外號，南小姐只說過一次，又笑起來，還是那麼勉強。“很可笑吧但我也沒辦法。”

“手費用我都存好了，家里人不肯支持，觀念太舊了，怎麼吵都不想讓我整容。 ”說到家里人，嘆著氣，又不敢嘆得太重了，怕搖胡悅對可能的支持，反過來保證，“現在一存夠我就過來我真的是知道我的問題，墊鼻頭是不能解決的，鼻基底太塌了，還是要墊一下撐起來，胡醫生，能不能麻煩你至做一下效果圖”

胡悅又嘆了口氣，撐著下又拉了一下鼠標，把南小姐的鼻翼影調了一下，臉頰也往外拉；嗯點，又把鼻子下方的圖層復制了一下，讓的鼻子仿佛是造山運似的隆了起來隆鼻尖，那出來的效果和整個面部結構還是沒有太大關系的，就是給人覺鼻子了一點，但是墊過鼻基底，就像是面中部的房梁被加厚了一樣，整個臉都會變得較往外凸，所以很多咬合關系有問題的患者了正頜手以后，如果效果不理想又不想再次手，就會來墊一下鼻基底，這樣就能把輕微的下頜前突給掩蓋過去，也會很自然地讓原本扁平的面中部變得飽滿起來，一個比較突出的效果就是鼻會跟著變淺雖然只是墊了鼻基底，但整個長相一下就會跟著變了。

變是變了，但卻未必是好的變化，并不是說只有骨骼結構完無缺的人才是，又或者說這世界上本來就不存在所謂的完，每個人的長相都會有瑕疵，但只要這種瑕疵最終能統合進自己的長相和風格里，瑕疵也未必不能說是一種。南小姐本來是一張小圓臉，這種臉有個翹鼻頭，看起來更顯得嗔可，是一種提升，但如果加深鼻子兩側的影，整個鼻基底變高了以后，看起來鼻子就突出于五之上，高是高了，反而變得更顯眼，也更加不自然了圓臉高鼻子，這個搭配怎麼看也說不上是和諧。

但如果就鼻子這個本來說的話，現在墊高了以后自然更好看了，胡悅凝視著這個致的小鼻子好幾分鐘，幾乎是本能地在心底拼湊著從原本的樣子到這個小鼻子的手流程，鼻綜合肯定不止鼻基底和鼻尖、鼻梁，多半還要鼻翼

“難看。”

聽到聲音，才意識到師主任已經進了辦公室他今天倒是沒門診了，手日，而且又不帶。

不過，即使如此，師主任現住院狗的大辦公室也還是相當見，副主任醫師是有自己專用辦公室的他在晉升之前其實也早就有了。戴韶華一幫人都灼灼地看過來，胡悅先問，“您怎麼來了”

又解釋，“這個是

求者一定要我做的很想要個高鼻子，我做的鼻尖調整版不是這張。”

說著，把第一張調出來給師霽看，不由得又占了點優勢：師霽來為難了一波，但有后手，主權還是胡悅這里比較多。

“還是難看。”沒想到師霽居然還是一個評價，戴韶華眼里已經有喜悅的閃出來了：看來，大家推測得有誤，師主任也不是就對胡悅另眼相看了。“你還是不適合進整容部你這個審，不行啊。”

從胡悅的畢業院校以及碩士方向來說，雖然沒上手臺，但的專業技應該是沒得說的面部修復有時候是要給下半邊臉都沒有了的患者做修復，整容的難度無論如何也不可以相提并論的。師霽很聰明地選了另一個方向，“整容這個專業，看似是誰都能撈過界技門檻低嘛，都能做。但真要做好也沒那麼簡單，最重要的反而不是技，而是審求者的臉就是橡皮泥，什麼樣，是先天條件的限制，但更重要還是主刀醫生審的影響，你的審，我看不行，太老氣。”

他難得說這麼多，住院醫都豎著耳朵聽：跟組長除了學技以外，這種高屋建瓴的思路和眼其實是最重要的，能進十六院，學習能力都強，關鍵是要找到努力的方向。戴韶華更是點頭如搗蒜，“師主任說得對，審這個，看天分的，沒有就是沒有，學不來。”

真是加之罪何患無辭，胡悅氣樂了，倒不在乎戴韶華，但師霽這實在是閉著眼睛說瞎話了吧，一張效果圖而已，連3d復原圖都沒做，這就能看出審不行

“我不怎麼會用ps，”干凈利落地推鍋，“剛才是韶華教我用了一下，也沒看清楚，正在索試做”

一句話就是戴韶華沒教好，邊幾個同組的前輩把眼投過去，沒說話，但足以讓戴韶華的臉漲紅，要反駁又無話可說：剛才做圖多快大家都是看到的，胡悅的確沒說假話。

“而且，從技角度看，南小姐的鼻梁是沒必要墊太高，太高反而破壞面部線條。”三兩句解決雜魚，胡悅皺皺鼻子，“我就是按照您的方案做的圖，您要是不滿意，那是我做圖技沒到位，下回多磨合看您手過幾次，就知道您喜歡什麼效果了。”

這是在給自己爭取進手室學習的資格了。幾個老資格的住院醫都換著眼神，謝芝芝也把頭從病歷里抬起來：這個小胡悅，對師主任都能占據主。

師主任的角了一下胡悅在行上是任勞任怨，他怎麼差遣都照做，就是去人事那邊也不能說不配合工作，但口舌上兩人卻對抗得很激烈，大概是看穿了怎麼討好他都不會手下留，所以懟他也是一點不虛。

“您覺得哪里審不好”反過來乘勝追擊，“是鼻還要再高點嗎可那就破壞眉眼額這塊的銜接和平衡了啊，還是鼻頭不用那麼翹聽您和求者流，我還以為您就想做得俏皮點呢。”

鼻是不必再高了，做圖技雖然糙，但也看得出來，示意中鼻頭的角度還不錯。仔細看的話，照片里幾個瑕疵都是ps不自然帶來的結果，胡悅做圖技的確說不上好，但幾技示意點還算中規中矩，要說的話，再個鼻翼這鼻子會更漂亮。挑這個說審不行也不是不可以，但就怕胡悅順桿子往上爬，又要參與手，師霽又了角。“你病歷整理好了沒行政那邊又催了。”

這是強行換話題了。辦公室里頗有些人很不可思議：胡悅不是師霽分到的第一條住院犬，自然也不是他折騰的第一個。十九層有誰不知道師主任的鼎鼎大名能和他有來有回的，胡悅都是第一個，更別說把師霽到轉進如風的地步了

胡悅雖然長得丑，但一雙眼睛卻很亮，黑白不怎麼分明，這段時間想來是累著了，有些，但雙眼依然有神，表達力強，很會說話，這是因為的眼仁比一般人要大也是為什麼別人會覺得親切，大瞳仁一樣是嬰兒的貌特征，貓狗等萌圓溜溜的眼睛之所以可，就是會讓人想起人類崽。

現在這雙表達力很強的眼睛就盯著師霽看，邊也抿著若若現的酒窩，就這樣很有深意地看了一會，胡悅才說，“做完這批示意圖就去做。”

是讓步了到底還是給他留了面子，要是再頂一句不是你說的，病歷沒必要那麼急，師主任就真的下不來臺了，現在，明知胡悅是看在他份上才讓了一步，師主任就到自己還是有點尊嚴的，他哼了一聲，“病歷里不是都留了們的郵箱和手機號的嗎做完了就直接發出去，不要什麼事都由我代你。”

這火發得更沒沒據了，胡悅一聲不吭地挨著。“那您看看，這張圖還有什麼需要改正的地方嗎”

鼻翼再點，修飾得更一些其實胡悅的審也不是不能挽救，某種程度來說還算可以，如果手上細活不錯的話，也許還能勉強算是個不錯的整形外科醫生苗子

“別發這個，發那張墊鼻基底的效果圖。”師霽說，這里面蘊含了很多智慧，不過他絕不會隨隨便便就傳授給胡悅，“也不用再改正了，就這樣發過去。”

強行把鼻子p高，肯定是不自然的，圓臉和高尖鼻子也實在不怎麼搭配自然生的瓊鼻其實有很多種類型，帶點駝峰，有點兒鷹鉤，鼻翼稍寬，這些很可能呈現效果都自然好看，但整出來的鼻子，如果不是微整而是大，那某種程度來說一定會趨同，這也是為什麼很多韓國小姐看起來長相都特別相似的原因，一個臉型搭配的鼻子是有限的，鵝蛋臉、長、尖、高的鼻子，這是一而二、二而一的搭配。跳出這種固定搭配，看著就會傷眼，胡悅不解地看著師主任，過會兒，臉上閃過了悟，仿佛自以為明白了他的用意自作聰明。

師霽本就不應該多搭理胡悅，要跟著他，無非是想多學點知識，老王也說過，更想要博取他的歡心，讓他為的主治醫推上一把。此臉皮這麼厚，言辭打擊是沒有用的，不過只要讓明白這兩樣都得不到，苦力做多了自然會走，所以他實在不該多說什麼。

“你該不會以為，我讓你發這圖是知難而退吧”但他不住就想把胡悅臉上的得意抹掉。

“難道不是”

“呵呵。”師霽又了下角，皮笑不笑。“天真。”

這是一張天真不知世事的臉，現在寫了驚愕，讓他想起幾天前那個隆.的求者于小姐。胡悅另一點令他不喜歡的地方就是這里：好像是相信這世界還有夢的那種人。

方方面面，是真的都不適合十九層。

師霽覺得自己是日行一善，他比之前愉快，“郵件發出去了你打個電話看，看看喜不喜歡。”

病歷里是有電話的，胡悅依言打過去，“南小姐，那個，我是昨天的胡醫生”

幾句話一說，南小姐電話都沒掛就去查收郵件，“我看看我看看哇啊”

沒開功放也能聽到的尖，但不是驚嚇反而充滿了驚喜，胡悅的后續勸說全被堵在嚨里。“這就是我想要的鼻子好好看啊我就想要這樣的鼻子，胡醫生，你能不能勸一下師主任，讓他給我做這樣的效果”

胡悅的表很明顯是寫滿了疑終究不是笨得無可救藥，過幾秒自己也明白過來：太想要個好鼻子，這是

“迷了。”師霽冷笑，“已經完全進自己的審了如果不是這樣，經濟條件這麼一般，怎麼會迫不及待來掛主任的號做鼻整形”

他怎麼看出南小姐的經濟條件的胡悅眼底又開始閃爍新問號了他怎麼知道南小姐了迷師霽不屑于解釋，但過一會，眼底一閃一閃的黯淡了下來，自己琢磨出點門道了：肯定是在十九層，見多了這樣的求者。

這一次猜對了，師霽告訴，“十九層這樣的人很多，一個人執著久了，就會失去判斷力，審沒有國家標準，是很容易被扭曲的。”

胡悅沒說話，看起來是有點難過了，小脖子垂下來，永遠籠罩在腦后的小太，好像也被云遮住。是真的不喜歡這樣的事。

馬醫生看到，肯定會更喜歡這個好心眼的小姑娘，師霽看了卻覺得刺眼，能打擊他有種異樣的快樂。他想起剛才在走廊里見到的一張面孔，心更愉快，“噢，對了，你猜我剛剛在走廊里見到誰了”

“誰”

“那個想要二度的于小姐。”

會再回來這里，沒掛他的號那就是找王醫生的，的后復診期是已經過了，再過來，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為自己的二度.向王醫生咨詢。胡悅的頭垂得更低了一點，師霽居高臨下地看著，穩穩地摘下上次那場爭辯的勝果。“想要讓世界變得更好，建議你還是早點離開十九層，在這里，我們做得就是這種生意。”

胡悅不看了看電腦上的復原圖，又瞪大眼著師霽，質問是無聲的，但兩人都能懂：你還真打算就按鼻基底方案給南小姐做

“做啊，為什麼不做。”師霽笑地說，他的心很愉快，“給打電話，問什麼時候方便錢我不但會給做，而且還要隊給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