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搖搖頭。

也不算認識吧。

“長得可帥了，材也棒，就是……”苗苗戴上耳釘，惋惜地說：“就是覺腦子有點笨，而且好像不太行。”

邵淇自然聽不出後麵的深意，隻抓住“笨”字，奇道：“他笨麽？”

雖然接不多，可沒覺得他笨。

相反，覺得他相當狡猾。

“也不是笨，就是那種傻裏傻氣的，對龍哥孝順得不行……哎，我也說不上來。不過不行是真的。”

“他是生什麽病了？”

苗苗“嗬”了一聲，以為在開玩笑，順著說：“對啊，就那種病嘛。”

邵淇約明白過來，沒再多問。

就在這時，外麵一聲驚雷炸響。

接著，豌豆大的雨滴劈裏啪啦地往下砸。

終於下雨了。

邵淇走到窗前。

窗戶未關，狂風卷起白窗簾一角，掃過濃妝後的臉頰。

雨水斜斜地打進來，落在窗臺上，帶有幾分蕭索的涼意。

忽然間就覺得無。

來Blood已經兩周了，仍舊是毫無頭緒。

“你幹什麽，剛化好的妝花了怎麽辦？”苗苗焦急道。

邵淇沒聽見，將淋的頭發別到耳後。

驀地，樓下響起一聲沙啞的吼聲：

“關窗啊，姐姐！！！”

隔著暴雨，隔著狂風，隔著驚雷，傳進的耳朵。

邵淇低下頭，一時怔住了。

第4章

喬徹站在樓下，舉著那把黑傘。

察覺到人看向自己，他往上一蹦，出另隻手臂，嘩啦幾下，做出關窗的作。

傘麵隨之傾斜，年的麵容沉在雨幕裏，隻能看清一雙發亮的眼睛。

“小喬弟弟？”苗苗走近窗戶，剛好看見樓下作稽的喬徹，噗嗤笑了，“真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說完，又覺得形容的不太切，改口：“大哥家的傻兒子？”

邵淇關好窗，雨水迸濺在玻璃上，出麵巾紙淨臉上的水，道：“好了，走吧。”

樓下，喬徹看見三樓的窗前沒了人影，慢慢放下手臂。

等待沒多久，張龍從側門出來。

他撐著傘匆匆迎過去，一並走到車前。

張龍下意識要坐駕駛座，被他一眼瞪回去，乖乖地到後麵坐下。

車子開出百米，張龍才收回大哥的架勢，湊到前麵，“對不起啊爺，今天出門太匆忙，忘記帶傘了。”

喬徹冷哼一聲。

張龍道完歉，想起一事，“對了爺，昨天你讓我查那個的，我……”

喬徹單手扶著方向盤，另隻手比了個停的手勢。

街上車水馬龍，耳邊不是喇叭聲就是雨聲，他想找個地方，好好得聽。

張龍撓頭，難得有眼力地閉上。

等綠燈間隙，雨刷規律而富有節奏地掃淨玻璃。喬徹看著，敲敲方向盤，忽然說：“你今天那是什麽眼神？”

“啥啥眼神？”

“剛才我借傘的時候，你那是什麽眼神。”

“哦——”張龍頓悟，無辜道：“就是……就是看人的眼神啊。”

“瞎看。”喬徹想到那個瞇瞇的樣子，不悅道：“小心把你眼珠子摳下來。”

張龍繃繃，滿是橫的大臉皺一團。

喬徹覺得張龍這個樣子太辣眼睛，移開目，認真開車。

四十分鍾左右，車子開進郊外的一棟豪華別墅。

喬徹下車，撐開傘。張龍要過去幫忙，喬徹嫌棄地白他一眼，握傘柄。

進門，他簡單地了上的雨水，窩進沙發。張龍殷勤地倒來杯水，又按照他的喜好加了冰塊。

喬徹輕抿兩口，抬眼：“說吧，那個的。”

張龍理下思路，說：“本名邵淇，就是水字旁，那個淇河的淇。”他在空中筆畫著，“在這裏Mary，半個月前來的，今年二十三歲。”

喬徹打斷他，“虛歲？”

“二十三周歲。”

張龍不解爺為什麽要這麽問，頓了頓，才說：“是A城本地人，就住在老城區那邊的筒子樓，家裏好像就一個人。”

“什麽好像？”

張龍低頭，小聲解釋：“您當時不是讓我能查多是多嘛，別打草驚蛇，所以這些都是我從方姐那兒聽來的，可能……”

“行行行。”喬徹不耐煩，“說吧。”

“這個的應該是念過些書，還會英語，方姐那天還看見跟外國人說話，牛的。”

“不過，家裏是真窮，連件像樣的服都沒有，也不會化妝，對男人那回兒事更是完全不懂……”

張龍吧啦吧啦講一堆，也沒個重點，心裏有點擔憂爺不高興，結果抬眼一看，喬徹支著下，聽得饒有興致。

“方姐暗示過幾次，也沒有找人包的想法……”

張龍又瞥一眼，果然，喬徹看上去有點點失。

他心裏有了數，說：“那的其實也不會跳舞，一直想去當服務生，兩周前來應聘的也是服務生，隻是……”

“你等下。”喬徹聽出什麽，“應聘服務生？”

“對。”張龍點點頭，“但當時不是出了點兒事嘛……您親口說先不要招服務生。”

喬徹微挑眉梢。

張龍說：“但條件很好，求了半天，說是實在找不到別的出路。方姐心一，正好那邊缺個跳舞的，就把人留下了。”

喬徹聽到這兒，輕嗤一聲，“倒是善良。”

張龍看著他的神，問：“爺，是有什麽問題嗎？”

喬徹一時沒答。

他掃一眼玄關的黑雨傘，若有所思。

半晌，他又笑了笑，垂下眼，漫不經心地玩弄著修長的手指，“沒問題。”

“真的沒問題？”張龍小心打量他的臉，磕磕道：“如、如果是有什麽問題的話，要不就讓方姐明天直接開了，沒事的。”

“不用，沒問題。”

“那……方姐不會有事吧？”張龍到底是擔心自己人。

“不會。”喬徹雙手墊在腦後，懶懶彎起角，“招來這麽大膽又有趣的人，怎麽會有事。”

“你就放心好了。”他說。

張龍聽到“放心好了”四字，吞一口吐沫。

喬徹起，忽然問：“現在幾點了？”

張龍趕掏出手機看時間，“還不到十點。”

“們跳舞的幾點下班？”

張龍想想，“今天不是周末，三點左右吧。”

“嗯。”喬徹徑直往臥室方向走，說：“你兩點一刻我。”

“您幹嘛去？”

喬徹回眸，眼底笑意加深，“還傘。”

*

淩晨三點。

終於結束，邵淇全的骨頭就像散了架，踩著高跟鞋的腳掌發痛，滿臉倦怠。

慢慢換好服，卸掉濃妝，裹著長風就往樓下走。

走到門口，看著外麵滂沱大雨，雨水四飛濺，邵淇才想到自己的傘被借走了。

那個什麽喬弟弟人呢。

倚著門等了一會兒。

苗苗這才出來，撐開傘，“累死了，我就先走了。”

邵淇問：“你有多餘的傘嗎？”

苗苗愣了下，“就帶了這一把，不知道方姐們走沒走，要不你回去問問。”

“好，謝謝你。”

苗苗走後，又等待半分鍾，打算上樓借傘。

希們沒走。

就在這時，喬徹捂著口火急火燎衝了過來。

“姐姐！”

邵淇側臉，看見從暴雨中鑽出的男孩子。

雨傘就像是擺設，喬徹渾上下都了，黑發一縷縷黏在臉上，服也皺皺，像一隻剛在泥坑裏打完滾的小狼狗。⑩思⑩兔⑩網⑩

邵淇驚訝，“你這是怎麽了？”

“出了點兒事。”他劇烈氣，好半天才平息，“累死我了，差點就趕不上你下班了。”

“麻煩你了。”往後退兩步，讓他進來。

“不麻煩。”他收傘，咧笑。

雨水的鹹味兒漫在邵淇鼻尖，還混合著一淡淡的煙味。

靜了兩秒，抬起臉，猝不及防地撞進他的視線。

側門大多是員工進出，不像大門那般奢華鮮，隻亮著一盞廊燈，灰白的線靜靜落在雨聲中。

他的眼睛很黑。

像是沉沉的夜。

喬徹抖抖傘尖雨水，把傘還，道：“你快走吧，一會兒等服務生也下班，你可就搶不到的士了。”

見不語，他一笑，“還是……有人接你？”

“沒。”邵淇說：“那我走了。”

喬徹嗯了聲，懶懶地倚著牆，把T恤下擺往上卷了卷，攥住，用力一擰。

還真讓他擰出些水。

邵淇站定，問：“你不走麽？”

“走不了。”他繼續擰，卷起的服下是結實腹，“我惹我大哥生氣了，現在沒地方可去。”

顰眉，“啊？”

“就是出了點事兒…”他似不多提。

“反正明天還要上班，就在這兒湊合一宿兒唄。”喬徹無所謂說：“你快走吧，下暴雨又這麽晚，本來就不好攔車。”

邵淇瞥他一眼。

要說心裏沒有點過意不去是假的，不過想想，也沒什麽別的法子能幫他。

“那我走了。”

喬徹爽快一揮手，“拜拜。”

邵淇舉著傘走進雨中，雨比想象中的還要大，鋪天蓋地之勢砸來。滿地都是積起的小水窪，走得很慢，小心翼翼。

一聲驚雷，狂風卷起，旁邊梧桐樹的葉子簌簌往下落。

握傘，步伐加快，裏卻有種奇怪的覺蔓開，像有隻手在弄的心。

不忍，不好意思，過意不去。

快走到馬路邊時，邵淇腳步停下，還是不自地回頭看了一眼。

Blood外麵的霓虹燈全滅了。

隻剩下幾盞必要的節能燈，線黯淡，在雨水裏暈開，有一種喧囂過後的冷清。

邵淇視線緩緩下移。

男孩子疲倦又狼狽地坐在門口，彎起條長，胳膊肘搭在膝蓋上，埋著頭，肩膀一一，像是很冷。

漉漉的衫在他高大的軀上，愈發顯得單薄。

作者有話要說：　　淩晨兩點會蹭玄學（偽更），謝謝諒解。

下周四前會更夠三萬字。

紅包發不出，才最寂寞。

第5章

足足花了三秒，邵淇才把目從他上轉開。

無形中像有隻手在縱一般，走了幾步，再次停下，回過頭。

這次喬徹剛好抬起蒼白小臉，眨了眨黑黝黝的眼睛。

他一句話都沒說，瑟著肩膀，出一隻手，往外擺了擺。

意思明確——雨大，你快走吧，不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