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雪球像是能聽懂，住他壯的，點頭：“喵喵——”

張銘揚低頭看雪球，笑說：“你抱著它出去吧，別燙到你們了。”

“不用這麽麻煩的，我就隨便點個外賣就好。”

“沒事，不麻煩。”他往不鏽鋼碗裏倒上醬油料酒，醃上魚後又開始洗青菜，說：“你現在一個人住，肯定有很多不適應的地方，有什麽困難就同我講，這幾天我正好休假，打個電話我就過來。”

邵淇深吸口氣，剛要開口，卻被男人抓住肩膀，連帶著小雪球一起，趕出廚房。

他似鐵，作卻很溫。

廚房門砰得關牢。

邵淇坐在沙發上，一手雪球，一手捂住額頭，隻覺得格外鬱悶。

半小時左右，三菜一湯上桌。

知道吃海鮮，張銘揚把魚做得格外鮮，菜一出來，撲鼻的香味彌漫在房間。的老屋染上一世俗的煙火氣，就連窗外的雨聲都跟著溫起來。

看著滿桌心烹飪的熱菜，和坐在對麵——用一種期待眼神看向的男人，邵淇了，想說什麽又說不出口。

“來吃飯。”他敲敲桌子。

邵淇坐下。

一頓飯吃得很是安靜，隻能聽見雪球繞著桌腳發出喵喵聲。

“張銘揚。”想想，還是放下筷子，開口，重複之前說過無數遍的話——

“你其實不用這樣的，我們之間真的不……”話還沒完，被他打斷，“我知道。”

邵淇眉頭蹙起。

“我隻是想來看看你。”張銘揚一雙黑眸沉沉著，“出了那樣的事，你現在一個人，我實在放心不下。”

“……”

“廚房裏給雪球煮了，應該好了。”他看著，半晌，突然轉了話題，起往廚房去。

邵淇先他一步進去，道：“我去，你坐這兒吧。”

邵淇逃一般進廚房，關上門。

一邊撈出呈進碗中，一邊整理煩雜‖

吃撐了的雪球慵懶地在沙發上，偶爾看向主人，打一個大大的哈欠，繼續睡覺。

邵淇簡單收拾一下廚房後，回到自己臥室，關上門。

張銘揚今天說的那些話，就像是魔咒一樣一遍遍回在腦海。

他這人說話向來直接——邵淇其實也知道他是好意，但終歸還是刺耳，聽得難。

一顆心空空落落的。

邵淇擰亮床前的臺燈，昏黃的線籠罩下來，給冷白的牆壁添上了一抹暖意。

那種孤獨淡了一些。

在床邊枯坐一會兒，想到什麽，突然蹲下，拉開最下麵的床頭櫃，翻出一張倒扣著的合影。

合影上有三個人。

笑得最燦爛的，笑得最和藹的外婆，還有笑得最敷衍的邵河。

邵淇躺在床上，把那張合照舉起來，深深地看著他們。

此時此刻，格外的想念他們。

看了許久，稍稍瞇起眼睛，像是恍然間才發現——這個時候的邵河，已經有些消瘦了。

這張照片是他暑假快結束的時候拍的。

顴骨下略微凹陷，下頜線條分明，臉頰清瘦。

男孩歪著頭，敞著領，眼角吊起，有種年人特有的桀驁不馴。

那時還以為他是長開了呢。

現在回想起來，當真五穀雜陳。

也可見這個做姐姐的當時有多不上心。

邵淇低低歎息一聲，抱被子，隻覺得渾發冷。

“對不起。”在被窩裏，對著照片上的人說。

*

直至深夜。

邵淇被雪球一腳踩醒，從枕下出手機，才看到那兩條短信和轉賬提示。

人民幣200元整。

房費138，加上押金，當時總共是了二百，押金他應該是在退房時拿了回來。

不多也不。

邵淇回到短信頁麵，看到“開房費”三個字時皺起眉。

為什麽好好的話到他這裏就變得那麽古怪。

回複：“已收到。”

沒過幾秒，又一條短信：我是喬徹。

我還能不知道是誰嗎。

搖搖頭，放下手機。

邵淇幾乎睡了整整一天，躺得是頭暈腦脹。抱著膝蓋坐起來，怔怔地看著窗外，雨水淅淅瀝瀝，卻還未停歇。

這樣糟糕的天氣，也不能出去跑步。煩躁地換了服，走進客廳。

邵淇悶悶地繞著沙發來回踱步，走到第六圈，忽的想起什麽，跪在地上，從電視櫃底下拖出兩隻啞鈴。

啞鈴已經很久沒人用過，竿子上沾滿灰塵。找出紙巾拭幹淨，雙手握，掂了起來。

這對啞鈴足有三十五公斤重，是以前邵河健的必需品。

這個重量適合練過一段時間的，素質比較好的男。

後來，他就很再用了。

邵淇想起小河，臉又黯淡下來。

努力不讓自己陷痛苦回憶中，咬牙，拎起啞鈴，雙臂上下替。

35公斤對於來說實在是沉重，抬起沒幾下，額頭上就冒起一串串的汗珠。

最近熬夜，的生鍾七八糟，吃得也不好，自然也跟著變差許多。

邵淇就像是跟自己較勁似的，越練不下去，越想撐著練。

沒練幾分鍾，房間裏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