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舒一口氣，甜甜地笑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換服。”

淩晨三點左右，馬路上很安靜，隻有兩側路燈亮著淡淡的。

跟著苗苗七拐八繞。

“你在這做了很久嗎？”

苗苗想了想，說：“有一年了吧。”

“一直跳舞？”

“對啊。”笑笑，“我就是學這個的——不是鋼管舞啦，就是現代舞。後來沒進省城的歌舞團，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就來這裏了。”

“是嗎。”

“是啊，雖然覺不太好，但賺的真的很多，加上直播的收，我都……”苗苗吐了下舌頭，似乎也覺得自己話太多，沒再往下講。

離開Blood，神看上去輕鬆不。

兩人拐了個彎，繞到一條小巷。

小巷原本應該熱鬧的，地上不沾滿油汙的垃圾袋和木筷。隻是現在時間太晚，吃夜宵的人都很了，隻剩下幾張油膩膩的小桌子。

苗苗挑了張最幹淨的坐下，拿紙巾了桌沿，衝老板道：“來兩碗餛飩，再來四瓶啤酒。”

邵淇坐在對麵，單手支著下，若有所思。

有一瞬間想開口打聽下那件事，但又猶豫地了下去。

苗苗把筷子掰開，在手裏打量，也是言又止。

餛飩上了，酒也上了。

兩人都沒什麽心思吃，也沒心思喝，邵淇用筷子攪弄幾下，抬頭看向苗苗。

苗苗把自己麵前的玻璃杯滿上，一杯接一杯地喝。

臉頰紅潤，喝得微醺，最終經不住的眼神，抿了下，小心地說：“其實我就是想向你打聽個人……”

“嗯？”

“就是上次那個。”握筷子，臉稍微有點紅，“那個……很像你男朋友的？”

邵淇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住了。

苗苗立即擺了擺手，又灌了幾口酒，兩頰紅暈更明顯，語氣重了一些，“小那天說那是你男朋友，但我知道肯定不是的，因為你不是喜歡小喬弟弟嘛，而且小喬弟弟也喜歡你，所以肯定不會是的啦，你們是一對，對不對？然後我就是想問問那個人……”

繞來繞去足有好幾分鍾邵淇才明白一些，問：“張銘揚？”

“反正就是那個很壯的。”苗苗輕輕嗯了一聲。

“嗯，怎麽了？”

苗苗鬆了一大口氣，放下筷子，咬了下，小心問：“那……他有朋友麽。”

“……”

邵淇被拖著聊了二十分鍾的張銘揚。

說到最後，餛飩已經徹底冷了，也沒有人筷。

苗苗的警惕心已經徹底放下了，醉眼朦朧，親熱地握過的手，“姐姐……”

邵淇長呼了口氣。

又聊了十分鍾，越來越投機。

覺得差不多是個好時機，拿出手機，翻到一張照片。

“苗苗，你認識……”

手機剛遞過去，苗苗還沒來得及看清，一個電話跳了出來，“張銘揚”三個字出現在屏幕。

苗苗愣愣地看著那三字，“哎”了一聲，驚喜地捧著手機。

邵淇也呆了一下，沒想到這個時間段他怎麽會打給自己。

斂了神，小心地要拿回手機。

“你等一下。”

苗苗電時的又收回手，不好意思點頭，“嗯啊。”

邵淇接過來，走到安靜角落，撥通。

“小淇，你在睡覺嗎？”

那端語氣急促，像是熬夜後的疲憊，“我好像知道住在哪兒了。”

第23章

酒令人思維遲緩,邵淇把張銘揚的話細細咀嚼兩遍，這才反應過來“”指的是誰。

邵淇側眸看了一眼傻笑著向自己的苗苗,“好，我知道了。”聲音低些：“你把地址發給我，我早上去看下。”

掛掉電話,握手機走到苗苗桌前。苗苗喝得微醉，正眼神迷離地向。

思索片刻,從手機裏翻出邵河的照片。邵淇手指都在輕微發，甚至能聽清自己心裏咚咚咚的聲音。

“苗苗。”

“嗯？”

將手機遞了過去,盡量用一種平淡口吻道：“你認識這個人麽。”

苗苗半瞇著眼接過來，打眼一看,嗤了一聲,“這不是小喬弟弟嘛……”頭暈暈乎乎，說話也不利索。

邵淇皺了下眉。

邵河自小就很不照相，照片掰著手指數也沒有幾張,沒有拿合照，拿的是手機拍的高中畢業的集照。

年站在班級最後排，出一顆低著頭的黑腦袋,確實有點相似。

苗苗拇指和食指把照片不斷拉大,“誒,好像也不是太像……”歪頭仔細看了幾秒,突然一，哐當一聲把手機砸到桌子上。

“怎麽了？”邵淇撿起手機。

苗苗酒意上頭，困倦地了頭,住聲音裏的唞，“沒事，就是頭好暈……”

邵淇問：“你認識他，對嗎？”

“不認識。”抬起紅紅的眼睛，醉意中帶著一迷糊，“我以為……我還以為是小喬弟弟……剛才看錯了。”強調，“看錯了。”

“苗苗——”

“啊，頭好痛好暈……”

苗苗一手扶著額頭，吃力地站起來，“不行不行，我覺自己要吐了……”

邵淇讓老板拿了瓶礦泉水，給遞過去。

苗苗大口灌下，又用力拍了拍臉，“不行，我真的好難……覺頭要炸。算了不吃了，咱們走吧。”

說著起，付賬。

“你不是在這做了一年麽。”邵淇跟著起來。

苗苗一邊扶著額頭結賬，一邊含糊不清道：“是啊……一年多了呢。每天跳啊跳……覺自己快跟鋼管長在一起啦。”

邵淇擋開拿錢的手，主付錢，攙扶起搖搖晃晃的，“那你再想想——”

話還沒說完，苗苗突然掙的手，跳到馬路一路燈旁邊，猛踹。

“討厭鋼管，超討厭鋼管……”

邵淇：“……”

看這個樣子，邵淇知道自己是真的問不出什麽了。

苗苗手攔下輛車，邵淇不放心半醉半醒的，打開車門，跟著坐進去。

一路上也沒再提這個話題。

偶有開口，苗苗也始終在討論的“鋼管”。一直到家門口，從包裏翻出鑰匙，唞著手擰開防盜門。是合租，別人都睡了，也沒敢開燈，隻拿著手機照向玄關。

臨關門前，苗苗的下頜被手機上的白照亮，顯得有些森，低聲道：“你就別問了。”

說著，出手指了指上麵。

還沒等邵淇再開口追問，門“砰”一聲被重重關上。

邵淇錯愕。

回憶剛才苗苗的手勢，不自覺仰脖往上看。

……上麵？

天微微亮了，從包裏翻出巾了把臉，稍微清醒過來。摁亮手機，果然有一條未讀短信。

裏麵還有一句備注：

不確定是不是還住在這裏，以前學籍上的，可以去看看。

邵淇握手機，往小區門口走，大腦裏還裝著剛才苗苗驚慌的樣子。

晨霧濃重，還未蘇醒的樓房街道掩映在牛般的濃霧之中，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心裏也一片迷茫，深覺頭痛。

地方在市中心，離苗苗這裏甚遠，在路邊稍微休息了一會兒，等湧上來的酒意漸漸消散後，再手攔車。

再次來到這種保衛森嚴的高級公寓，邵淇的心平靜太多了。

瞟了眼手機的時間，現在還太早，就算真的進去估計也沒人會給開門。但好在地方繁華，街道對麵就有通宵的便利店，攏了攏圍巾，把風整理地稍微平整些，走進去等待。

點了杯最便宜的式，坐在玻璃窗前，看著麵前的公寓大門。

天一點點變亮，兩側的昏黃路燈滅了，街道漸漸有了人氣。

邵淇捧著下，陷沉思。∮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現在有一種深深的無力。

想知道邵河的真正死因，想知道在不在A市的日子裏邵河遇見了什麽，發生了什麽。更想知道，是誰給他的毒品，誰帶他走進的這個圈子。

離開Blood後，所有的癥結仍舊存在。

唯一覺得有問題的就是喬徹。

但又找不出原因，的大腦就像被局限在一個方塊裏。

邵淇叉著雙手，忽然想起以前老師對的評價，素質最為突出，紀律甚好，但思維太不活躍，不懂變通，不建議刑偵方麵工作。

當時還覺得很不服氣。

現在想想，甚是有理。

腦子不夠聰慧，而且還很單純。

*

便利店空調開的很足，陣陣暖風從脖頸後掃來，吹得|麻麻。邵淇低頭攪拌兩下咖啡，用手指了下麵前被霧氣蒸騰的模糊玻璃。

隨即，的手忽然一頓。

剛才的困倦一瞬間清醒，目筆直地看向對麵路口。

喬徹打著哈欠從一輛黑轎車上下來。

他看上去非常狼狽，頭發蓬，套頭衫領口像是被拉變了形，歪歪扭扭地圍在脖頸上。

便利店玻璃霧氣很重，他似乎沒有看到。

——喬徹為什麽會在這兒。

邵淇心裏對這個人愈發狐疑，頭稍微低了低，起半邊長發遮住側臉。

自門緩緩拉開，一陣冷風從旁邊玻璃門中吹進來。

喬徹又一宿未睡，沉沉的眼皮都快耷拉到地上，本懶得往旁邊看。

徐茵看著瘦瘦小小，但力氣卻是驚人的大，而且瘋狂。

他手上脖頸上全是被反抗時撓出來的紅抓痕，辛苦半天才把摁在床上，綁好。

徐平山又不忍茵那樣罪般的哀嚎，又讓喬徹把繩子稍微鬆一些。

就這麽折騰大半宿，陳醫生才在天亮時趕來。

喬徹總算鬆了口氣。

這麽搞一夜，他總算切實明白了以前的那種說法——

海·因是搞壞的是，免疫係統全爛掉，百病纏；而冰·毒這種搞得是神中樞，大腦裏千瘡百孔，好好一人直接就不正常了，整個一神病。

就算徐平山再有錢，恐怕也無能為力。

難愈，神更難愈。

他深歎口氣，抬手整了下領子，走到貨架上拿了瓶冰水，又繞到這一邊找紙巾和消毒巾。

喬徹俯下`，在各種品牌中挑來挑去。

邵淇看得奇怪，稍微側過臉，一直瞥他。

喬徹角微勾，忽然猛地回頭。

猝不及防地撞到了古怪的視線。

邵淇咬住下，愣了一下。

“早上好啊。”他笑著說。

“你怎麽在這兒。”

他說的理所當然，“我來買東西。”

邵淇平淡地哦了一聲，顯然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