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鴿子宴，林瑞送戚淵去工作室。路上，林瑞清了清嗓子，開口：“哥，咱養點東西吧？”

戚淵麵無表地說：“你是打算把金子給我做菜嗎？”

“嘿，哥，沒說工作室，”林瑞跟戚淵跟久了，知道戚淵這人就是毒，“說萬湖苑呢，養點東西，沒那麽冷清啊。”

“不養，吵。”

林瑞苦口婆心地勸：“養點小東西是吧，微博不知道發什麽的時候就發照片，不僅覺得好看還會覺得你有心。你看看，現在哪個畫畫寫文的不養個什麽東西的？”

戚淵無於衷：“不發微博。”

“哥，你請我當助理，不僅僅是當生活助理的，”林瑞說，“我還要負責你們、特別是你的各方各麵。養麻煩就養個花草，多好呀，你要不想養，我負責養，你負責出鏡嘛。”

戚淵支手撐著額角，他心是真的不好，眼神沉鬱，音質清冷的嗓音也有些低啞：“你管好其他幾個就行了。”

“都要適當運營、適當運營，”林瑞看了一眼戚淵，拿著對方不會摘助聽的說話分寸，循環漸進地說，“他們幾個要注意，你偶爾也要嘛！一些小細節我總是要替工作室心下的，更何況你還是山神。”

戚淵沒說話。

林瑞又說：“平時我也不管你是撒？但現在，畢竟簽售也搞了是吧？哥，你看你微博要不要好好整一下？還有直播其實也可以考慮下——”

“嗯？”戚淵瞇眼看他。

林瑞立刻改口：“我們先把微博整一下，直播太累了，陸隆和雪素兩個人播著就行，畢竟年輕人嘛。誒哥，我們養什麽？我給你端些多來？”

戚淵突然想到桃山手機上掛的金魚娃娃，下意識地反駁林瑞：“養魚。”

林瑞懵了一下：“什麽？”

“魚，”戚淵想起那個放了他兩次鴿子的小姑娘，表十分木然，“用缸裝水養的魚。”

“哥你咋會突然想起來養魚？”林瑞驚了，“你該不是養來紅燒的吧？”

“不然呢？養來喂金子那條蠢貓？”戚淵無地叮囑林瑞，“就養兩條，養一點。”

林瑞：“……那養草魚還是鯽魚還是？”

戚淵腦子裏又晃過桃山手機掛著的金魚，他淡淡開口：“金魚，眼珠子像青蛙的那種。”

林瑞：“。”

林瑞有時候是真的佩服他淵哥，腦回路真他媽與眾不同。

戚淵到工作室沒多久，盧月敲門進來和他提了一下招實習生的事。

“秦科還有一個半月左右才會回來，我看羅麗真的忙不過來，”盧月剛畢業沒多久，但做事風格很幹練，“上個星期和您提了下，找個A的上實習生幫一下。”

秦科出了車禍，住院兩個月。平時羅麗是《雪齋》的上助手，《梟歌》由秦科幫忙。但這次秦科病假，羅麗不得不把《梟歌》的上工作一起接了過去，半個月以來都是連軸轉的狀態。

戚淵點頭，表示記得這件事，“人找好了？”

“之前和A的塗教授聯係了一下，給了他幾幅線稿，塗教授找了幾個學生上，畫稿我給雪素姐和隆哥看了一下，都還不錯，”盧月把畫稿遞給戚淵，“老大要看一下嗎？”

“不用，他們自己挑，”戚淵並不是很在意實習生挑誰，“要是一個不夠，挑兩個也行。”

“那我約人7號麵試？”

“挑實習生還用麵試？又不是挑媳婦，拿不定注意就讓對方給多幾幅畫過來看。”

盧月在心裏暗罵陸隆那小子多事，麵上利索地應了戚淵。

“定了也不用特意告訴我。”

“好的，老大。”

盧月出門後，陸隆心急地湊上來問怎麽樣。

“老大說看畫挑人，”盧月不茍言笑地回答，“隆哥，老大說不是挑媳婦，麵什麽試。”

羅麗在一邊幸災樂禍，是純粹看畫挑人的，但陸隆特別想要一個長得青蔥水的小師妹。可隻看畫的話哪裏看得出人的長相好壞，陸隆便攛掇著想要麵試。

“長得好看可以當飯吃是嗎？看你淺的，”羅麗毫不留地打擊垂頭喪氣的陸隆，“秦科知道你這麽嫌棄他是個男的嗎？想要自己省點心就看畫看實力。”

陸隆很難：“那你說挑誰？”

羅麗著下想了一會，“那個給魚上的吧，彩很絢麗，風格和我們工作室比較一致，覺也練的，我印象不錯。”

路過的林瑞聽了一耳朵，：“魚好，最近淵哥喜歡魚。”

陸隆翻了一下盧月手裏的畫，找出那幅魚的，看了下名字，桃山。

“這個啊……”陸隆想了想，然後勉為其難地點頭，“行吧，至桃山這名字聽起來是個的孩子。”

羅麗：“……”

盧月不廢話，定了人就和A的塗教授聯係去了。

“山、山廟？”桃山拿著山廟工作室助理盧月的名片，站在原地呆住了。

塗教授以為不放心，關切地說：“他們工作室靠譜的，雖然隻是實習，但也能學到很多東西，他們工作室離A也不遠。”

之前塗教授和他們寫生組說有個工作室找個臨時實習生，隻需要負責一部分上工作，時間大概兩個月。當時沒說是山廟工作室，這種實習大家興致都不太高。桃山是想著時間不長，有個機會一下也好，便把畫稿給了塗教授。

——但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個工作室會是山廟！竟然是山廟！如果大家知道是山廟的話，塗教授收到的稿子肯定得山了！

“有困難嗎？”塗教授看桃山一直不說話，以為桃山不想去，很和藹地說，“對方看了畫稿挑了你，但你要是不想去，老師可以幫你拒絕，不要求你一定要去的。”

“不、不！”桃山著盧月的名片，低著頭，怕自己結，放緩速度一字一句很慢很慢地說，“我去！就是，有點意外。”

塗教授看見說話都是認認真真一個字一個字說的，人長得好看又乖，子也，真是打心眼裏特別喜歡，“那你和對方聯係一下，好好畫，有什麽困難就找老師，好嗎？”

桃山認真地點頭。

溫靈寶知道這件事之後，連連“哇哦”好幾聲，忍不住去搖晃桃山的肩膀，嗷嗷：“我的山，我的小桃山，你這是什麽逆天的運氣啊！！”

桃山把中指放在邊輕輕地噓了一聲，示意舍友小聲一些，一雙桃花眼笑得彎彎的。

“那可是山廟！山神的工作室！我的媽媽呀，”溫靈寶越琢磨越羨慕，“別人還不知道山廟工作室地址究竟在哪的時候，某些人已經可以去那裏實習了！約好了什麽時候去啊？”

“明天。”桃山打開手機的備忘錄，遞給舍友看，“他們說，先帶，我悉。”

“這麽快呀？”溫靈寶看了看桃山的備忘錄，上麵寫了時間地點聯係人聯係方式，歎，“真好，我的好閨竟然即將打山廟深！我的山，答應我，你一定要告訴我山神長得啥樣，是不是真的很好看？還有，山神下一本漫畫究竟什麽時候出？如果可以，請代表組織們去催更好嗎！組織們逢考近賽拜山神的時候一定會順便給你燒柱香！”

桃山打開新的備忘錄，開始認認真真記舍友的囑咐。

“還有還有！你後天第一次去，一定要穿上次我給你挑的子，就那條特別可的！”

溫靈寶看著桃山一不茍地把這一條也記在備忘錄裏，陡然生出一種老母親的心，有些慨：“哎，我家大白菜也要去拱豬了，我還有點舍不得。”

對上桃山不解的神，溫靈寶嘿嘿笑了幾聲：“沒有，我是說，姐們兒你好好幹！！”

桃山抿笑了，彎彎的桃花眼幹淨又明亮。

A市是古城，城裏還保留著很多古老的建築。山廟工作室坐落在城南，離A六七個地鐵站的距離，算是在城郊。但A市寸土寸金的地方，哪怕是城郊也不荒僻，隻是對比於城中心而言鬧中取靜。山廟在街盡頭的拐角，獨一個四層樓房帶小院子，任誰都猜不出這是個漫畫工作室。

院門落了鎖，桃山打了電話給盧月。盧月下來開門，看見門外的桃山，有些詫異，片刻後才麵帶微笑地詢問：“桃山？”

“嗯，”桃山提著水果，略略有些張，但還是認真地看著盧月的眼睛介紹自己，“我是餘桃山。”

盧月欣然點頭，“進來吧。”

院子裏種滿了花，桃山分辨不太出都是些什麽品種，但能一眼分辨出來這個景是雪素《雪齋》裏主住的院落景。盧月見好奇，友好地介紹說：“都是雪素姐和瑞哥種的，他們倆比較有調，哈哈。”

桃山不好意思地收回目，朝盧月點頭。

穿過花間，是一扇紅木門，關了一半，盧月順手把它推開，桃山就看見一隻大橘貓懶洋洋地趴在門口的木架子上，垂下一條尾在半空晃悠悠地搖擺，見有人來，它喵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呼。

“瑞哥養的貓，金子，”盧月手了它腦袋，朝桃山介紹道，“隻對老大熱。”

估是裏邊的人聽見聲響，一個披著大波浪卷的人出來，笑著問盧月：“月月，是實習生來了嗎？”話音剛落，就迎麵對上了害笑著的桃山，愣了一會兒，然後看了看盧月，然後再看看桃山。

“我羅麗，山廟上助理蘿莉，”羅麗停頓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哇哦，隆弟弟賺了。”

陸隆叼著牙刷出來，口齒不清地說：“撒？我賺撒了？”

對上門口的桃山，陸隆話一停，差點沒咬穩裏的牙刷。

“臥槽！”陸隆滿口泡沫，眼睛發直地盯著桃山，“這我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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