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哦,妹妹就妹妹,”林瑞跟了戚淵很久,太懂怎麽去順戚淵的了,“妹妹也不能這麽批評，你見哪個哥哥這樣批評的？不好！”

戚淵盯了他一會，深黑的眼緒淡淡的：“哦。”

這個“哦”就真的很靈魂,充滿“我很不想承認但你說得確實好像有點道理”的意味。

戚淵端著兩杯桃子出來，桃山還在那乖乖地畫畫，看乖巧的後腦勺，戚淵有點後悔——剛才會不會真的罵得太狠了？才剛開始畫沒多久呢，他是不是太嚴厲了？

戚淵走到邊，把的那杯桃子遞給,清了清嗓子,狀似無意地開口詢問：“很喜歡魚？”

桃山還在把剛才戚淵說的一些重點細細地記在畫上，聽見戚淵問，笑著點頭：“喜歡,遊、遊的時候,很好看。”

它的尾鰭、腹鰭、鰭在水裏舒展開來的時候，很輕，明地晃起微波水紋,天邊的雲都不及它飄逸好看。

戚淵很看這種提起喜歡的東西就歡欣雀躍的模樣，像個孩子一樣特別知足常樂。他難得微勾著角，淡淡地說，“那走吧,帶你去看魚。”

桃山很小聲地“哇”了一下，有點意外：“現在嗎？”

“不然？”戚淵抬頭看了看時間，正好十點，“收拾一下東西，走吧。”

林瑞在客廳那激又欣暗自手手，對戚淵這一手表示極高的讚揚：進步了進步了！知道帶人家去約會了！！！士別三分鍾就當刮目相看！！！淵哥還是灰常棒的！！！

戚淵：“記得帶上畫板，要畫速寫的。”

林瑞欣的表便僵在臉上。

桃山背著自己的畫板，高興地連連點頭：“帶、帶了！肯定，帶的！”

林瑞：……年輕人約會帶什麽畫板！！！啊！帶什麽畫板！

戚淵帶桃山去的金魚店“草”，一個非常奇特的店名，裝潢更是奇特，至桃山從外表看，看不出來這是一家金魚店，倒像是一家非常雅致古樸的茶室或者琴室。

桃山跟著戚淵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一道九曲流觴蜿蜒從腳下繞出一條小溪，裏麵有著許多小巧的金魚，各式各樣，桃山眼睛一下就看花了。

桃山小心翼翼地踩過溪上的石頭，往店深走，有一株茂的綠蘿，葉子垂了一架青蔥綠，架子後是一張八仙桌，桌上坐了個年輕的男人，便是店主了。

店主自稱枯榮，在他兩列錯落著大大小小古樸的石缸，裏頭有各式各樣的魚，這裏的魚更，得桃山完全拔不。看了好久，實在手，默默取了自己的畫板下來，店主無所謂地朝點頭：“想畫便畫吧。”

這裏簡直就是寶藏，桃山直接把帶過來的男人忘到十萬八千裏外的地方去了。

戚淵隻能自己給自己找存在，他站在桃山旁邊問：“這是什麽魚？”

“蝶尾金魚，”桃山興地給戚淵介紹，“一條是藍白、白蝶尾，一條是黑、黑白蝶尾。我從沒，從沒見過線、線條這麽的蝶尾，也驚、驚豔！”

“哦，是很好看。”

“這條，也、也好看！”桃山拉著他的角，給他指另外一條，“這個！玉兔！是、是虎頭魚的一、一種，是不是，超、超級可？”

桃山看魚，戚淵看。

“還有這條！櫻花短、短尾琉金，還有這、這條紅頂貓獅，也好、好看！還有朱、朱頂紫羅、羅袍！”

桃山的畫家帽歪了，的長發有點淩，不聽話的黏在臉頰上，把的臉圈得更小，眉眼很致，一條魚一條魚指過去給他介紹，嘰嘰喳喳的，很熱鬧。

戚淵矜貴地笑，附和：“都好看。”

“是吧！”桃山心滿意足。

還有幾缸魚桃山都認不出是什麽，但麗直擊心髒，桃山後來幾乎都是在畫這幾尾，一尾橘金的，還有一尾是桃。店家告訴那是他自己培育的。

畫完後桃山又問店家為什麽一家金魚店要“草”，對方回答說喜歡一首詩：“《草》，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這時候老板娘出來，是個坐著椅的孩子。長得真小，臉也很，很親昵地朝老板手要抱抱。一邊吐槽：“什麽啊，直接說用我的名字做的店名不好嗎？拐個什麽彎抹個什麽角啊？”

老板穩穩地把從椅裏抱起來放到凳子上，老板娘很熱地朝他們打招呼吸：“嘿！你們好啊！買魚嗎？全場八折！”

桃山問了價。

……打擾了。

走的時候，桃山有點過意不去，耗了兩個小時呢。抬頭地問男人：“逛了好久，不買魚會不會不好呀？”

戚淵拿出車鑰匙，隨口道：“那裏的魚買不起，就是帶你來看看的。”

桃山心有戚戚地點頭讚同。好貴哦，貧苦人民吃土都買不起，但是真的好漂亮。

戚淵坐在駕駛座上，旁邊桃山在認真地係安全帶，他又突然問：“最喜歡哪一條？”

桃山誠實地說，“老板，自己培、培育的那幾尾，真的，超級、級好看。”

“你真行，一挑挑最貴的。”戚淵笑了下。

桃山聞言喜滋滋地說，“哇，那、那當然，我有眼、眼啊。”

頓了頓，眼睛亮晶晶地看他，又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當初我認的哥哥，也是最、最棒的，哥哥。”

戚淵喝著水被嗆了一口，他連連咳嗽幾下遮掩自己的不自在，然後了鼻子，撇著頭問：“吃飯嗎？我了。”

一點半，當然。

桃山配合地拿出手機打開地圖搜索附近：“吃什麽呀？附近，有、有火鍋，麵，還有烤魚，江南南菜。”

“你定，”戚淵不敢看，對著窗戶倒映著的桃山說，“我不挑。”

“那吃麵？”

戚淵驅車駛離路邊，“可以。”

沉默地開了一段路，戚淵瞄了一眼桃山，拿著手機，好像在記著什麽東西，戚淵於是便開口：“坐車不要玩手機。”

“一、一會會。”桃山應著，“在記、記一些想法。”

“什麽想法？”

桃山應該是記完了，收了手機，“我想到，一個、一個故事，記下來，以後想、想畫。”

桃山稍稍停頓，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再次開口：“就是，在金魚店那、那裏，不知道為什麽，就想畫個，人、人魚的故事。”

“一條人、人魚，一片海，海邊的一、一棵樹，的故事。”

戚淵笑了：“聽起來還不錯，那你回去好好想想，可以畫的。”

山神隻是簡單地這麽一個肯定，桃山就很開心了。

“那我，肯定、肯定畫。”

麵館並不遠，幾句話期間，戚淵便已經停好車。下車的時候戚淵終於忍不住手拉了拉桃山的帽子。

桃山愣了一下，戚淵淡淡地說：“歪了。”歪得他手。

桃山抬手正了正帽子，乖巧地問他：“那這、這樣呢？”

戚淵這次幹脆用上兩隻手，把桃山的帽子在小腦袋上擺得極其中正，跟學士帽的戴法一模一樣，完了還萬分不解地問：“這帽子有點問題，擺正了戴怎麽戴不穩的？”

桃山傻了，反應過來有點想笑。把帽子又扶歪，解釋：“本來就、就是，歪著戴的。”

“……哦。”

戚淵看了歪著帽子順著長發彎眼笑的桃山，了鼻子，然後扭頭去推麵館的門，清了一下嗓子，補救，“還是好看的。”

進了麵館兩個人各自點了一碗，在等麵的過程中，戚淵找了一個絕對絕對不會冷場的話題——看看桃山剛剛畫的畫。

桃山立刻就把畫板遞給戚淵，畫了好幾張，有幾張用了彩鉛，彩很，線條也幹淨。戚淵接過來看了，指了幾個地方，細致地告訴哪裏可以理得更好，線條和彩還可以怎麽運用。

桃山原本是很認真地聽的。他講話語速不快，聲音涼淡，音清晰，桃山聽著聽著就有點迷了，後來反而沒仔細去聽他說話的容。

“筆。”戚淵眉目淡淡的，他講起畫來像個最嚴格的導師，麵容清冷。

桃山沒反應過來，戚淵便屈指敲了敲桌麵，“有筆嗎？”

桃山恍然回神，把筆遞給他。

戚淵接過筆，拿了一張白紙把桃山畫的不好的地方重新簡單地勾了幾條線條。他垂眼，濃的睫連著眼角微微有一條折上的弧線，鼻子高，淺淡，發梢微長，他執筆的時候有種說不出的冷淡的。

戚淵講畫很認真，察覺桃山不認真，他用筆敲了一下畫，很鐵麵無私地開口：“你在看哪？”

桃山下意識地回答：“在看你。”

戚淵愣了，他抬眼，發現桃山確實是在認認真真地看他，眼神很專注。戚淵這一下子就有點窘迫，故作嚴厲地說：“看畫。看我幹什麽？”

桃山還真的嚴肅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然後嚴肅地說：“因為，哥哥，比畫好看。”

“哦。”戚淵耳子刷的一下就紅了。

他麵還是冷冷清清的，許久，他才口吻似是坦然、實際幹地說，“那你比較有眼。”

恰好麵上，戚淵立刻把畫板收起來，清了清嗓子忙道：“了，吃麵。”

他之後全程沒再抬頭看桃山，吃完後也在低頭，似乎是有急事，一直在發信息的樣子。

桃山很乖，不打擾他。

戚淵低頭發微信給林瑞：去‘草’那買兩尾魚。

林瑞回得很快：沒問題，買哪種？眼睛大就行了嗎？

戚淵看了一眼還在低頭吃麵的桃花妹妹，然後給林瑞回：買最貴的。

林瑞：……？我記得最貴的一尾一百多萬？？？

戚淵的回複無比的淡定：對，買兩尾，一尾橘金，一尾桃。名字我都想好了，一尾橘子，一尾桃花，好聽嗎？

林瑞：……？？？

兩百萬買什麽魚？買房子不好嗎！

的淵哥真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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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戚。毫無還手能力。淵謝在2019-11-2621:55:46~2019-11-2717:18: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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