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小心翼翼地把這兩條價值一套房子的魚搬回戚淵萬湖苑那套別墅,給它們買了最的石缸,會自換水還有氧的那種,當祖宗一樣伺候著。

——這要是死了,兩百萬就沒了！

有的人一輩子賺不了兩百萬，有的魚價就兩百萬，別墅住著專人伺候著。林瑞一大清早看著缸裏的魚陷哀怨。

“又不是西施,對著魚擺弄什麽。”

戚淵從三樓下來淡淡地說了一句林瑞，然後去廚房拿了小方包，給自己簡單地包了一個三明治，坐在長長的條形餐桌上慢條斯理地吃著。

“淵哥，你不覺得你的魚真的——”林瑞心痛到滴，“太貴了！”

戚淵不溫不淡地開口：“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但是再好看也不是媳婦,”貧苦百姓林瑞本無法理解兩百萬買魚的壯舉，越想越心痛，“兩百萬還不如買房！”

“糾正一下,那是我的兒子,一個桃花，一個橘子。對了，桃花和橘子是男孩子還是孩子？”

林瑞：“……不知道。”

戚淵微皺眉頭,一臉“你怎麽能不知道”的表，他剛好吃完早餐，矜貴地淨了淨手，嗓音淡淡的：“打個電話問問老板。”

林瑞：“……”

戚淵：“有問題？”

林瑞：“沒有,完全沒有。”他就是想仔細端詳一下能把魚當兒子養的人，是不是跟神人一樣。

戚淵逗了一下魚，然後穿了服拎著車鑰匙出門：“我去工作室。”

“我開車？”林瑞準備在玄關換鞋了。

“桃花和橘子養了嗎？”戚淵穿著黑的風、圍著黑的圍巾站在門口，十一月的天氣微冷，他人高長，圍巾下出的半張臉很白，眉眼都帶著晚秋的清冷。

“養了養了，第一時間就養了。”林瑞手去拿戚淵手上的車鑰匙，湊得近了才發現戚淵溫度不太正常，林瑞端詳了他的臉，遲疑地問，“淵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戚淵簡短地應了一句，然後看見林瑞拿了鑰匙一臉狐疑遲遲不的樣子，才微微不耐煩地承認，“有一點發燒。我去工作室你去不去？不去我就走了。”

“生病不休息，還去工作室幹嘛？”

戚淵不說話，沉著眉眼低頭看林瑞手裏的車鑰匙，拒不配合拒不解釋的態度。

林瑞沒法子：“行行行，去去去。”

他把車開出車庫，把這個生了病的貴大爺從萬湖苑帶去了工作室。

路上，戚淵一直沒說話，快要到工作室的時候反而開口了：“問你一個問題。”

林瑞心想嘿這可稀罕：“淵哥你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有一個朋友，”戚淵斟酌著說，“最近遇見了一個認識很久、也分開很久的孩子，思來想去，好像還是有一點喜歡，你覺得他應該怎麽辦？”

林瑞想著你兩百萬的兒子都買了現在還來問怎麽辦？？

“喜歡就追嘛，”林瑞把著方向盤斬釘截鐵地說，“喜歡的孩子怎麽能不追？”

“但是他覺得還是當妹妹比較好，”戚淵側頭去看窗外了，路上的落葉給這座城市平添蕭索，他的語氣聽起來非常冷靜，“他的狀況其實不太適合喜歡什麽人。”

“不會呀，他狀況現在不是好的？”

戚淵瞇眼看他：“你怎麽知道我朋友好不好？”

林瑞：……我每天跟著你上上下下你放個屁我都知道它是不是臭的你說呢？

“我猜的我猜的，”林瑞練地把車停進工作室的車庫裏，“有點點不好，就為那個孩子變得更好嘛！認識很久、分開很久，然後又再次認識，這就是緣分不是？”

——等等，“為喜歡的孩子更積極地配合治療”這個行不行得通？是不是要打個電話問下阮醫生？

“你說的有道理，”戚淵把圍巾重新係好，神淡淡的，“謝謝，我會轉告我的朋友。”

林瑞：“……好的，記得跟你的朋友說不用謝。”

戚淵點頭，下車，推門，進工作室。

屋裏的桃山正在認真地向羅麗林瑞他們了解戚淵的喜好。

“？”桃山拿著小本子記，一邊嘟噥，“大、大家說山神喜歡，喜歡黑。”

羅麗撐著下想：“誒，我也不知道，好像老大對沒有什麽特別的喜好。”

“那，那喜歡喝什麽，茶？”

“他不喜歡喝茶，”陸隆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回憶，“好像都是白開水喝得多，要麽就是桃子！”

“哦，”桃山刷刷地記著，“那吃、吃東西的口味呢？”

羅麗出一個“往事不堪回首”的神來：“老大喜歡吃甜，你知不知道，老大每隔一個星期都會從網上買一盒桃子夾心的巧克力，然後他吃不完，都是讓我們吃完的。哇，你知道一個巧克力的卡路裏有多高嗎！！”

“說到甜，老大是真的巨甜了，大白兔糖、泡泡糖都很，”陸隆回憶起來痛心疾首，“人家老板過年封利是，你知道他過年給什麽嗎？給大白兔糖！我窒息了！”

羅麗補充：“雖然會讓瑞哥給我們發獎金和微信紅包。但是，他本人是真的從來、從來、從來都不會發利是的！開工利是都沒有！開工糖和過年糖就很多，我的媽媽呀。”

桃山想象了一下，覺得高高大大一臉冷清的山神給人發糖的場景好萌啊！

翹著角，彎著眼笑，接著問：“那他，還、還喜歡橘子嗎？”

“橘子？肯定是桃子啊！”陸隆長長地歎氣慨，“老大的冰箱裏！全部都是桃子！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一個桃子你敢信？？？”

“那必須是桃子啊！”羅麗附和並總結，“簡而言之，老大嗜桃如命！”

桃山一臉詫異：“不是、是橘子嗎？”

羅麗想了想：“橘子他吃，但喜歡桃子。”

“老大有一個絕技，二十五秒去桃皮桃核，手法之妙、速度之快，令人震驚。”陸隆一臉欽佩，“老大還能給桃子雕花，我草，我從未見過如此桃之人。”

想到這裏，陸隆酸了：“老大對你特別好，是不是因為你的名字裏有個桃？”

桃山在認認真真地記，聽到這裏停了筆，“那我，可、可真幸運，”想著就有點開心，“桃山這名、名字真好。”

戚淵就聽到這裏，然後進去客廳把桃山拎走了。拎之前他難得朝陸隆和羅麗和悅地微微笑著：“對我很了解？”

羅麗瘋狂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戚淵看陸隆，繼續微笑：“那你呢？”

陸隆哭唧唧：“沒有沒有不可能有！”

戚淵於是把桃山帶到一樓辦公室，他坐在最裏麵那張畫桌上，了一張白紙，低著頭用描線筆悶著畫畫。

桃山覺得他好像有一丁點不高興。

“山神，”桃山把筆夾在本子上，地他，“早上好呀！”

戚淵的線條極簡極快，不到一分鍾，勾了一個抱著桃子的小孩，他麵清冷，嗓音淡淡的，像是在說一件無關要的小事，“不好，發燒了。”

桃山驚了，下意識探手了戚淵的額頭，細細地了一下溫度，“燙，吃、吃藥了嗎？”

“沒有。”

戚淵畫畫的筆在自己額頭的一瞬間就停了，他覺得桃山明明對他很好啊，但是為什麽喜歡的東西不親自問他，要問別人呢？

“怎麽能，能不吃藥呢？”桃山蹬蹬蹬地跑出去問林瑞藥箱在哪，然後拿了藥又跑回來，帶了一杯熱水，擱戚淵麵前，“快吃、吃藥。”

戚淵沒，桃山又把藥往前推了推。

許久，戚淵才用著冒的、微啞的聲線，低低地問桃山：“為什麽不直接問我？”

桃山意外：“誒？”

“喜歡什麽，你可以直接問我，”戚淵垂眼注視著桌子上的藥瓶，他藏在眼裏的緒似乎有點小心翼翼，但說話的音又格外冷清，“對不起，我不喜歡你從別人那裏了解我。”

——他總有著一種，他知道這是很病態的、很不可理喻的、微妙又難以啟齒的占有。

——明明他現在還在掙紮著、猶豫著是不是要繼續向靠近，可已經在囂著不允許朝別人靠近。

“因為，會、會不好意思呀，”桃山白，臉紅起來就很明顯，有點不好意思，目水潤又溫，“對著你問，可、可能會問不出口，但是、但是，能了解你，是件開、開心的事，無論從哪裏。”

桃山幹脆拖了一張凳子坐在他麵前：“我是，這麽想的。”

頓了一下，桃山又地補了個稱呼：“哥哥。”

戚淵瞬間繳械投降。他飛快中帶點慌地把桌子上的藥拿起來吃了，還一口氣把杯子裏的水喝了個幹淨，才幹地問：“那你還想了解什麽？”

桃山笑了，孩子彎著眉眼問他：“山神會，會不好意思嗎？”

戚淵把臉微撇，一張線條極好的側臉對著桃山，他的眸似乎看向了窗外，蓋上淺淺一層，他冷靜自持地說：“不會。”

桃山把本子拿出來做功課，認真地記上：哥哥會不好意思。

第二句：這是第二次，他不敢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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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所有生！考題來了哦！

問：戚淵第一次不敢看桃山是什麽時候！

寫到這裏，我必須強調一下，迄今的回憶殺裏男主一直把當妹妹，真正喜歡的那個時候的回憶殺我還沒寫。謝在2019-11-2717:18:17~2019-11-2923:19: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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