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前往a城訓練基地這個消息時，顧秦正在陪余念做檢查。再有一個星期，余念上的石膏就能拆了。

顧秦掛斷電話，進了屋。

“怎麼樣？”

“恢復的很好，基本沒什麼大礙了。”

“那就好。”顧秦松了口氣，彎腰就要抱起。

余念手一推，“我自己走吧。”

顧秦抿笑笑，沖出了手。余念搭過去，顧秦稍微用勁，余念便被他扯了懷里。

坐在一旁的主治醫生整理著手上的檔案，里打趣道：“小年輕不錯啊，結婚了嗎？”

余念耳微紅，說：“我們在往。”

“那也快了。”

紅著臉沒說話，顧秦口罩下的微微扯出一個弧度。

二人結伴離開醫院。

盛夏的清晨依舊炎熱，今天是周六，兩邊隨可見散步的年輕男，他們親無間，看著彼此的眼神滿是。微微炙熱，灑在上讓人心生懶意，余念仰頭看著烈，不瞇起了眼。就在這時，頭頂覆上一片影，是顧秦，他為手遮住了。

“我們這樣算不算約會啊？”余念問。

顧秦摟的腰，低沉的聲線回耳邊，“我們不是每天都在約會嗎？”

余念一想，也對。傷的這段時間，整日都是顧秦陪著。

二人慢悠悠的晃在鵝卵石鋪的小路上。顧秦將口罩往下拉了拉，“余念。”

“嗯？”

“接到通知，我們要去a城的訓練基地了。”

余念并不意外，漫不經心道：“九月就是全國錦標賽了吧。”

“嗯。”顧秦說，“要走三個月。”

余念算了算，仰頭沖顧秦出一個笑臉，“坐飛機去a城兩個小時就到了，你不用管我。到時候我會去看你。”

顧秦挑眉，這都盤算著探親了。

顧秦心里有些不好，他們才剛在一起沒多久，就要分開異地。早知道……顧秦側眸看著余念致的側臉，早知道，早點把拿下了。

*

將余念送回家。下午，顧秦去了隊里，氣勢洶洶的沖到了主教練黃國輝的辦公室里，黃月半正摳腳吃著泡面，突然傳來的“砰”聲嚇了他一跳，當下，里的面全噴了出去。

黃國輝仰頭一看，果然是不省心的顧秦。

他咳嗽聲，手忙腳的收拾著桌上的狼藉。

“顧秦兒，后天就要走了，你怎麼還不收拾東西？”

顧秦上前幾步，居高臨下，目灼灼的看著黃國輝。黃國輝被顧秦盯的心里發虛。

“我有話說。”

“有話坐下說。”

“就站著吧。”顧秦瞥了眼黃國輝桌上的泡面，“我能申請晚走幾天嗎？”

“不行！”黃國輝想也沒想的駁回了顧秦的請求，“眼前快錦標賽了，你給我省點兒心。”

“我現在不能走。”

黃國輝掀了掀眼皮，繼續吸溜著碗里的泡面，“給我個理由。”

“我朋友傷了，下周才拆石膏，我要留在家里照顧。”

“哦，原來是你朋友啊……”

噗——

黃教練這下真噴了。

他瞪大眼睛，瞠目結舌的看著顧秦那張寫滿淡然的臉頰，“你說啥？！”

顧秦覺得自家教練有些臟，他不神往后退幾步，“我要照顧朋友，申請晚走五天。”

“誰問你這個了！”黃國輝一撂筷子站了起來，“你什麼時候有的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你又不是我爸。”顧秦說，滿是理所當然。

“……”

黃月半真的要被氣月半了。

“不行，總之你要和我們一起走，這是規矩，規矩不能壞。沒事兒干就出去吧，我還吃飯呢。”

著那幾乎黏團的泡面，顧秦嗤笑聲，說道：“我晚去幾天，到時候我訓練加倍，訓練結束后我給你做大餐。”

沉默片刻。

黃國輝輕聲開口：“油燜大蝦。”

“好。”

“糖醋排骨。”

“……好。”

“那行了，出去吧。”黃國輝沖他揮揮手，“看見你就來氣。”

顧秦勾勾，“那我出去了。”

“快去快去，被在我眼前晃了，煩人。”

顧秦轉離開，剛合上門，他忍不住吹了一聲哨子。

“心不錯啊。”后背被人輕輕捶打一下，顧秦扭頭，對上了巖帶笑的眼睛。

“嗯。”

“我剛聽見了，你和那姑娘在一起了？”

說到這個，顧秦的眼眸不彎了彎，“嗯。”

“那敢好。”巖笑意更深，“有人管著你，我們也放心。”

顧秦自在慣了，向來我行我素，不服管教，現在有個人能管著，也好讓他收收心。

“那姑娘不錯的，空介紹給我們。”

顧秦淡淡說，“害。”

巖笑笑，繞過他推門進了教練的辦公室。

*

顧秦晚去幾天的消息并沒有告訴伙伴們，晚上回家，顧秦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行李已經被收拾好了，正放在床頭邊上。

看著那黑的行李箱，顧秦眸訝然，想來時余念給他準備的。

“你明天六點的飛機吧，那你今天要早點睡，東西我都給你弄好了……”

“余念。”顧秦忍不住開口打斷，“我明天不走。”

正在說話的余念戛然而止，張了張，只發出一個略顯驚訝的音：“啊？”

顧秦下外套隨意扔在床上，“等你拆了石膏，我再走。”

余念思緒百轉，明白顧秦這是放心不小。

心中瞬間涌出一種難言的，咬咬，“我可以讓夏嵐來的……”

“怎麼。”顧秦挑眉，雙眸滿是促狹的看著余念，“你就這麼希我離開？”

余念間滾，連連搖頭，“當然不是！我只是怕你被教練罵。“

作為國家隊的主教練，黃國輝甚有威嚴。余念看過不黃國輝教訓自家孩子的視屏，那語氣，那神態，就算隔著屏幕，余念也會抖三抖。

不想讓顧秦因為自己被教練罵；更不想讓顧秦因為自己被隊友說三道四。會過意不去。

他傾長的影籠罩在昏黃的燈下，顧秦看著余念，黑的眸沾染了燈的暖意。他踱步而來，雙手牢牢扣住余念的腰，下一刻，余念子一轉，被他扔到了后那張的大床上。

顧秦在上，漆黑的眼眸倒映著余念的臉。

他了雙睫，頃刻間，的上了余念的額頭，接著是的雙睫，小巧的鼻梁，隨后，目在上停住。

“這幾天和我睡吧。”

余念愣了幾秒，隨后一臉正道：“我是傷患。”

“我要走很久。”

“三個月一眨眼就過去了。”

“我只是想單純的和你睡覺。”顧秦曲起手指，彈了彈余念的腦門，“你是不是又想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余念臉紅，表示自從和男神在一起后，就不得不想奇奇怪怪的東西。

“那……我們只能蓋著被子純睡覺。”

“不然呢？”顧秦嫌棄的瞪一眼，“難不你還想對我做別的？”

余念：“……”

*

他們還真的蓋著被子純睡覺了五天。

拆完石膏，余念覺自己整個人都輕松下來，可一想到顧秦第二天要走，心中又不是滋味起來。

三個月九十天，一天二十四小時……這樣算下來，還真是長時間的。

前往a城的機票剛好售罄一空，沒辦法，顧秦只能定了晚上九點的車票。余念怕他路上挨，于是七八糟往他包里塞了一堆零食。

八點，他們打車前往車站。

避免人認出來，顧秦穿著運外套，帶著黑的帽子和墨鏡，口罩將他臉頰圍的嚴實。

沿路的風景快速從窗前劃過，前面是紅燈，顧秦看著窗外，突然說：“你站在那兒。”

余念順著視線看去，發現他們剛巧路過了育館。顧秦的眸穿過車窗，對上了前面的廣場。

余念不一笑，“你竟然還記得啊。”

“嗯。”顧秦握住余念的手，“那會兒想，你一個小姑娘大清早站在冷風中等，真招人疼。”

那日的顧秦只是隨意一瞥，就看到冷風中蕭瑟的余念，也是奇怪，只那一眼，顧秦便記住了余念，記住了看著自己的眼神，耀眼灼人，似是明月。

前面的司機不將眼神落過來。余念臉燙了一下，“也不是很冷。”

他握著的手了，沒在說話。

一路沉默。

出租車在車站外停下，余念跟著顧秦進了車站，一直陪著他到了火車。

還有五分鐘，列車便要正式發，看著顧秦上車的背影，余念心中忽然有些鈍疼。想了想，住了他。

“顧……秦。”

“嗯？”

余念在上了，可了一部手機和幾張零錢外，什麼都沒帶。余念看著顧秦，不涌出失落。

“你……你照顧好自己。”余念干的說道，聲音有些沉悶。

“先生，車子快開了。”

顧秦眸微閃，在余念和列車員驚愕的視線中，他突然跳下車，將口罩往下一拉，在列車的轟鳴聲里，親上了余念的雙。

“咔嚓。”

顧秦握著手機，二人接吻的畫面永遠定格其中。

“我走了，余兒。”顧秦笑著了的頭，隨后扭頭上了列車。

火車發，順著鐵軌緩緩離開。

余念手，不上了雙。邊還殘留著顧秦的氣息，可人已經消失在遠方。余念抬眸，視線中，火車已逐漸遠去。余念長呼一口氣，忽然覺得前悶悶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