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川斂了笑意，轉過，朝後揮手道別。

·

傷的小鵑當晚就被送到保基地，拍片、做手、住進籠子裏靜養。

說來還算幸運。

那天周衍川沒有加班，回去得早，及時止住了並通知林晚，才讓它保住了命。

不過正如林晚診斷的那樣，右翅被彈弓打碎骨折，做完手哪怕勉強恢復翔的能力，也無法再在野外生存下去，隻能等傷好後送到園居住。

幾天後，林晚讓基地的同事發來照片，再將其轉發給周衍川：【過段時間就要送到園了，確定不來看看它？】

【不看，怕它以相許。】

【拜託你清醒一點，人家是國家二級保護，很尊貴的。】

【所以……？】

【所以，你配不上它。】

周衍川又不理了。

林晚發現跟他鬥還有意思，拿著手機笑了好一會兒，才認真回覆：【好了放輕鬆，隻是按照製度向救助人彙報它的近況而已。不過你哪天有空，我把欠你的那頓飯補上？】

周衍川：【最近都沒時間。】

「？？？」

林晚撐著下，把他這短短六個字從頭到尾看了四五遍，心想這算幾個意思，還矯上了？

好在周衍川很快就補充道：【我明天出國參加無人機論壇，預計半個月後回國。】

人不在國，這頓飯隻好繼續欠下去了。

林晚見午休時間馬上結束，便回他一句「等你回來再說」，然後點開了何雨桐午飯前上來的PPT文件。

從這周開始，林晚要代表研究所前往南江各所中小學校，開展一場鳥護鳥的科普講座。

講座是由科學院與教育局牽頭發起，算是本年上半年度的重點專案，可偏偏林晚手頭還有其他工作需要理，隻好把做PPT的工作給了何雨桐。

鳥類圖片與介紹都是林晚提前整理好的，何雨桐隻需要把它們完善一個到時用來展示的PPT就行。

可林晚卻沒想到，這種基礎得不能再基礎的工作，小白蓮也能給搞出岔子。

「何雨桐，你過來一下。」

林晚把人到辦公桌前，指著螢幕上張冠李戴的文件，「從這一頁開始，後麵所有的資料和圖片都對不上。」

何雨桐著螢幕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哪裡不對。

畢竟本不認識。

「林姐，我是按照你給的資料做的呀，可能資料太了吧，加上我又不太懂……」

「需要我馬上調資料出來確認麽？」

一聽這試圖甩鍋的語氣，林晚就冷冷地笑了起來，「你進宣傳科半個月了，連鳥的六大生態類群都記不住？」

何雨桐見態度嚴厲，悄悄翻了個白眼，還想張口再辯，突然看見有同事從走廊進來，好像找林晚有什麼事。

立刻垂下頭，襬聲說：「對不起，林姐你別生氣，我馬上就去改。」

變臉的速度之快，讓林晚很想自費送去川劇院進修。

送走了一臉無辜的小白蓮，林晚走向門邊的同事：「怎麼了？」

這位同事和同期進研究所，兩人雖然不在一個科室，但關係向來不錯。

對方往何雨桐的背影輕蔑地笑了笑，然後才說：「出來一下，有況。」

林晚茫然地跟了出去，等到四下無人了，才聽見對方問：「你們宣傳科新來的何雨桐，是不是特別煩人？」

提到這裡，林晚就忍不住嘆了聲氣：「我還蠻奇怪的，天跟我作妖，到底是想幹嘛？我和之間又沒有競爭關係。」

「誰說沒有。」

同事勾勾手指，示意湊近了些，「我也是剛收到的訊息，科學院下屬幾個單位要減人員編製了。」

林晚睫了：「真的？」

「千真萬確，何雨桐估計提前知道了。」【公/眾/號：xnttaa】

「你是說……？」

「小心點，絕對想搶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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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回到辦公室，林晚往何雨桐的方向掃了一眼。

總覺自己剛才聽了一場天方夜譚，以至於懷疑最近是不是梁靜茹終於開始不限量派送勇氣，才會導致何雨桐覺得能夠從這兒搶走宣傳科科普專員的職位。

相比起來，更在意的是研究所即將編的事。

最近一直有訊息在傳，南江不事業單位將改製爲企業，但像鳥類研究所這種涉及公益型別的單位，真放到市場上本沒辦法創造太多營業額，所以基本屬於能夠保留事業編製的那一波，除了減人數以外，本不會有大影響。

可坦白來講，林晚不認為編就會改變這裡的現狀。

就拿幾乎已經沒有下文的野生鳥類科普圖鑑來說，以圖文並茂的形式向大家介紹這種與人類息息相關的，原本是一個很好的主意，市場上也出現過功的案例。

然而等到研究所想要製作科普圖鑑了，就會有無數繁瑣的流程等待在前方，畢竟沒有力，人難免會懶散一些。

有時候看著魏主任捧著茶杯優哉遊哉的模樣，林晚都忍不住會想，難道幾十年後，也會變那樣？

隻要一想到那種可能，心中那不安分的小火苗就躍躍試地燒了起來。

隨後兩天，辦公室裡都有魏主任坐鎮。

何雨桐也順勢化為乖巧新員工，不僅準確地將PPT整理了出來，閑暇時還坐在辦公桌前，認認真真地翻看資料。

不作妖，林晚也不會主去跟玩宮鬥，兩人相安無事地迎來了第一場科普講座開辦的日子。

臨出發前，魏主任囑咐道：「這次講座何雨桐也一起參加，看看林晚是如何做科普的，今後幫分擔一些工作。」

何雨桐綿綿地應了聲「好」，趕去收拾東西。

林晚倒是無所謂，反正今天的主講人隻有一位，何雨桐在不在場都不重要。

今天的目的地是南江一中。

一中是以素質教育為特的學校，麵向學生開展課外科普講座也是他們的一大傳統，加上被選為講座的第一站，校領導為表重視，還特意請了記者和相關人士到場。

剛進報告廳，林晚就被前排的攝像頭震了一下。

場麵搞得還大。

學生們都已經陸續到場，一片黑的腦袋填滿報告廳的座位，人頭攢之中，約傳來等得細碎的議論聲。

林晚沒浪費時間，直接上臺把筆記本給現場負責除錯裝置的老師。

等待的時候順便往臺下看了一眼，發現幾位記者後，坐著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約莫五十歲左右的年紀，兩鬢斑白，但看起來卻很有神。

這人有點眼。

但一時想不起來什麼。

旁邊傳來的聲音打斷了的回憶：「林小姐，你隻帶了一臺電腦嗎？」

「壞了嗎？」

林晚回過頭詫異地問，不應該啊，離開研究所前明明才用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對方笑了笑：「沒壞，隻不過我們的投影儀無法識別。要不然這樣吧，講座時間馬上開始了，你先跟同學們聊會兒天，稍微耽擱幾分鐘，我去辦公室另外拿一臺過來。」

「也行，那就麻煩你……」

林晚的話才說到一半，何雨桐就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不如用我的吧，反正我的電腦裏也有PPT。」

學校老師當然樂意跑一趟，接過何雨桐的筆記本試了試，發現還真連上了。

如此一來，小小的報告桌就放不下兩臺筆記本。

何雨桐主出手：「這檯筆記本給我拿著吧。」

在外人麵前表現得特別友好，還親切地笑著對林晚握了下拳頭，「加油哦！」

林晚不聲地皺了下眉。

這種無事獻慇勤的態度，實在讓到微妙。

站到報告桌前，點開桌麵的PPT，想要確認這究竟是不是正確的那一份文件。

不料旁邊的老師卻誤以為準備開始，便拿起話筒示意現場安靜：「那麼同學們掌聲歡迎鳥類研究所的科普老師！」

臺下立刻發出熱烈的掌聲。

林晚卻在連綿不斷的掌聲中咬了。

——何雨桐的電腦裏，隻有被打回去的錯誤版本，除了前麵幾頁的資訊正確，剩下十幾頁的容完全就是笑話。

然而臺下哪裡還有何雨桐的影。

同學們的掌聲漸漸減弱，一雙雙眼睛茫然地向講臺，不明白今天的科普老師還在等什麼，難道是嫌剛才的掌聲不夠熱烈？又或者是張了說不出話？

頭接耳的嘈雜聲中，林晚不屑地勾了勾角。

「各位同學下午好。很榮幸今天能來到這裡，和大家一起探討關於保護鳥類的話題。我知道一中每學期都會不定期舉辦各種講座，所以相信大家對於用PPT照本宣科的方式已經很悉了。」

和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遞到報告廳的每一個角落，不高不低，不急不徐，哪裡有半分張的樣子。

林晚抬起頭，鎮定地看向臺下。

燈從天花板垂落進的眼睛裡，像在裡麵點亮了滿天星河。

總誇周衍川的眼睛好看，其實自己的眼睛長得也很，睫濃捲翹，眼神靈，與人對視的時候便顯得格外明亮。

臺下立刻有男生坐不住了，跟旁的好友嘆道：「這姐姐好漂亮！」

「噓，別吵，聽聽要說什麼。」

林晚握住鼠，把投在大螢幕的PPT文件上下幾下：「如果你們對鳥類稍興趣，這些知識其實都可以有免費的渠道可以學習，所以……」

迅速點開瀏覽登錄微博，往自己主頁的搜索欄裏輸關鍵詞，憑著記憶找到好幾條相關的微博，再握住鼠輕輕一揮，將瀏覽放到了大螢幕上。

然後直接關掉了PPT。

林晚彎起眼睛，笑得明朗，「不如今天換種方式，我給你們講一個搶救鳥類繁地的故事。」

這絕對是一場別開生麵的科普講座。

許多原本是被學校強製要求參加的學生，也逐漸被林晚的故事吸引了進去。

故事的開端簡直集各種彩劇於一。

一邊是需要馬上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