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六十來歲的樣子。他當時表現得有點異常，然後我和他關係還不錯，作為朋友就比較擔心。」

張老師推了下眼鏡，稍作思考：「可能是他的伯父吧。」

「這樣啊。」

那就沒什麼奇怪的了，說不定就是兩家人有矛盾，彼此都不待見對方而已。親戚之間關係差，也不是什麼新聞。

林晚鬆了口氣，笑著說：「那就好，我還以為是他父親。」

張老師眼中客氣的笑意眨眼便消失不見。著林晚：「他是不是沒告訴過你？」

「什麼？」

張老師搖搖頭，語帶疼惜：「這孩子，多年了還沒放下。」

了下太，低聲說，「周衍川的父母已經去世了，小學之後，就是伯父伯母在照顧他。」

年長人的一番話，像巨石墜落，「哐」的一聲把林晚砸蒙了。

在一陣迷迷糊糊的懊惱中，想起自己與周衍川發生過的某些對話。

「你父母還在一起嗎？」

「……嗯。」

「難怪了，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

「嗯？你現在認為我是什麼樣的人？」

「一個創業失敗就要回去繼承家產的爺。」

林晚愣愣地咬舌尖，被席捲而來的愧疚和恥狠狠地淹沒了。

當著周衍川的麵，都說過些什麼啊！

「那……」

林晚聲音有些唞，輕聲問，「他們是怎麼去世的？」

離開三中的校園，林晚在路邊攔了輛車，疲倦地靠在椅背閉上了眼。

口有種無法形容的滋味，麻麻地纏繞著的心臟，令想對周衍川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麼。

幾分鐘前，空的樓梯轉角。

綠的牆麵吸收了的熱度，又加強了張老師的音量，讓它們一聲疊一聲，震得林晚耳朵發麻。

「山坡引起的泥石流，夫妻兩人當場死亡。」

「周衍川是車上唯一的倖存者。」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24小時評論也有紅包，來吧！

另外，晚晚發的大山雀表包是真實存在的，興趣的小朋友可以微信用「猛禽」當關鍵詞搜索，我還喜歡，真的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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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林晚花了一整晚,上網把關於星創科技的訊息瀏覽了一遍。

星創立近三年，除了周衍川給講過的電力巡邏以外，其他專案全部圍繞環境保護展開,其中最代表的，就是荒漠綠化與治理水土流失兩大類。

相關報道放出直觀的衛星圖片對比,證明星創利用科技力量參與協助之後，多地的綠化率與山林植被破壞現象都有了極大的改善。

林晚看著圖片裏大地從荒蕪到蔥鬱的景象,覺心臟一一的。把檯燈的亮度調至最弱,在線黯淡的房間裏閉上眼，第一次放開對他外表的欣賞、仔仔細細地在心中勾畫周衍川的形象。

當巨石捲裹著泥沙從山林奔騰而下,他是否也曾害怕無措？

如今他將所有力全部投到改善環境的領域，是因為年時遭遇的那次意外嗎？

看見猙獰貧瘠的山脈重新煥發出綠意，他會不會到哪怕一丁點的藉？

越想，林晚就越無法平靜。

這人太會藏了。

他們明明好幾次邊討論過類似的話題，他卻始終沒有表現出能引起注意的特殊緒。

其實林晚多多能夠理解他的避而不談。

就像父親去世之後,也不會在別人麵前述說自己有多麼想念他一樣。

有時候明知大多數人都心懷善意，但過多的同對於他們而言,或許隻是牽傷口的負擔而已。

所以不能突兀地去跟周衍川為之前的言論道歉,更不能被他發現私底下找張老師打聽過他的家庭。

林晚無奈地嘆氣，把蓬鬆的長髮得糟糟的。

覺快憋死了。

·

之後幾天,林晚辦理完辭職手續，空去醫院做了一個職需要的檢。

等檢報告出來後，就和基金會的HR聯繫，定好下週一職。

週一當天,上班就差點遲到。

基金會據專案不同，在全國多地設有辦公點。南江地區主要負責鳥鳴澗專案，辦公點位於離東山路有一小時車程的科園大道。

提前一個半小時出門，結果正好趕上早高峰，在路上差點沒被堵死。

在HR的帶領下辦完職手續後，林晚抱著零零碎碎的一堆用品，問：「科園大道的地鐵站，平時上下班嗎？」

HR麵沉痛：「堪比喪圍城。」

行吧。

林晚出一個「我懂」的表，不懷念了一下曾經步行通勤的好時。

到了樓上的專案組，林晚見到了未來的同事們。

組裡基本全是年輕人，誰跟誰都能幾句話打一片，林晚剛把的辦公桌收拾好，就有兩個孩子神兮兮地帶去參觀專案組的5A風景區。

所謂5A風景區，其實就是辦公室外的臺。

臺種了不植還做了水景，往外能看見連綿不斷的山脈與湖泊，環境確實雅緻。

隻不過臨近推拉門的位置有一棵樹，每當有人從樹下路過，樹冠上幾隻模擬喜鵲就會發出嘈雜的「喳喳」聲。

林晚扶額：「……圖什麼啊？」

喜鵲的聲是出了名的難聽，這幫人何苦自己折磨自己。

同事甲津津有味地跟科普：「以前辦公室剛裝修好的時候，本來沒有這幾隻模擬喜鵲的，這邊風景好嘛，我們沒事總往臺跑。後來大魔王來了，覺得這樣不利於提高效率，乾脆就想出了這招。從此以後，大家每當聽見喜鵲「喳喳」，就會想起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懼。」

林晚：「大魔王是誰？」

「舒斐，我們的專案總監。」同事乙小聲說。

話音未落，林晚就看見總監辦公室的門從裡麵打開。

走出來的人約莫三十多歲，眼紅高鼻樑，細看不算人，但就是第一眼便人印象深刻，很像時裝週上高貴冷艷的模特。

舒斐四下掃視一圈，目標鎖定林晚，朝勾了勾手指。

林晚行也很敏捷，迅速告別5A風景區，在喜鵲的「喳喳」聲中拿起辦公桌上的記事本，直奔總監辦公室而去。

舒斐沒有辜負大魔王的稱號，開門見山：「我知道你是應曾先生的邀請加鳥鳴澗，但提前強調一點，曾先生是基金會理事長，他不負責執行事務，帶領團隊的人是我。所以隻要你在這個專案組一天，一切就要聽我的。」

林晚點頭，好歹是事業單位出的，這點職場規則還是懂的。

「很好。今後你不僅需要做科普，還需要實時跟進每個保護區的進展與變化、分析鳥類群分佈狀態，定期向基金會合作的各個NGO組織發佈最新數據，配合他們展開公眾宣傳，其實還是你的科普老本行，隻不過涉及的事務會更繁雜，所有工作直接向我彙報。」

「好。」

林晚發現跟舒斐流是真的很順暢，一句廢話也沒有。⌒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舒斐稍作停頓，念出幾個人名：「你出去通知這幾位，十分鐘後我帶你們去星創。」

林晚一怔，聽到什麼了？

舒斐挑眉：「星創科技今後將為保護區提供技支援，上週四剛簽完合同，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林晚起推開椅子，「我現在出去通知他們。」

·

十分鐘後，包括林晚在一行五人，搭乘電梯下樓進車庫。

在拖拖拉拉的研究所待久了，好不容易遇到這種雷厲風行的辦事風格，不僅沒有出現任何不適應，反而心裡還有點小激。

當然了，如果不是此行的目的地是星創科技的話，緒可能會再高漲一些。

見麵來得如此突然，還沒想好要怎麼麵對周衍川。

他們坐的是舒斐的車，舒裴直接把鑰匙拋給同行一位男同事，示意由他開車，然後就走到另一邊坐進了副駕。

林晚和之前帶參觀臺的兩個孩坐在後排，三人型都偏瘦，坐在中間也不覺得。

車輛緩緩開出車庫。

科園大道一帶，都是近幾年新建起來的。

林晚以前沒來過這邊，打算藉此機會好好看看周邊的配套設施，畢竟不出意外的話，很可能要在這裡混好幾年。

誰知出發沒幾分鐘，就眼睜睜看著前排的同事打轉方向盤，一副準備靠邊停車的樣子。

林晚愣愣地把頭轉向右邊，下一秒便看見一幢獨立的深灰建築映眼簾。

建築外觀的設計有種理工科的利落，樓線條筆直，黑窗框沿層分佈，靠近馬路的一側用磚紅塗料做出燈斜照的視覺效果，以此突出這家公司的名字。

——星創科技。

「……」

怎麼一直就忘了問問周衍川的工作地點。

這麼近的距離，別說工作需要了，恐怕有時中午出來吃飯，都會在同一家餐廳遇見吧。

說不定哪天還能拚個桌呢。

舒斐沒有給林晚留出消化的時間，又風風火火帶他們進了星創的辦公樓。

在前臺做好登記後，貌如花的前臺小姐姐引他們上樓去會議室。

如果說從建築外觀看不出星創的業務範圍，那麼從踏進大門的那一刻起，基金會的眾人便紮紮實實地到了，這就是一家科技公司。

明電梯從下往上，每上升一層，便能看見一架無人機模型懸掛在外麵。出了電梯迎麵而來就是自流平的灰水泥地麵，撐起部簡約實用的設計風格基調，走廊裡甚至還有一個屏互機人，據前臺小姐姐介紹，員工不僅可以用它查詢會議室的使用況，還能借此查詢同事通過刷卡進電梯到達了公司哪層，方便大家有需要的時候能馬上找到人。

林晚看見舒斐眸一閃，懷疑這臺機人不久後便會出現在鳥鳴澗的辦公室。

一行人進會議室，沒等多久，星創的人就到了。

領頭進來的就是周衍川。

依舊是襯衫西的穿著，寬肩窄腰大長，帥得一如既往。

他與舒斐握了下手，目掃到林晚時，桃花眼裡掠過一淺淡的笑意。

林晚隻好還他一個笑容。

與周衍川同時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