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樣的你？

——莎士比亞

“可真是意外之喜！福爾斯先生！”一行人回到馬車上，雷斯垂德一坐下便低聲喊道，兩短的指頭揮舞著一張薄薄的紙張，莫羨擔憂地注視著那張仿佛隨時會被風吹走的薄紙，生怕雷斯垂德一個手抖，毀了好不容易拿到的證據。

福爾斯饒有興致地向雷斯垂德出手，接過這封書，認真看了一會兒后，他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頭，將信紙習慣地遞給了坐在旁邊的華生，“看看吧華生，你會興趣的。”

華生醫生看了一會兒信，讀著其中的幾個句子，“我是怎樣的你？以我的生命和靈魂，這是改寫了莎士比亞的詩句，看來斯通小姐的教育有所效。”

“看下去，華生，”福爾斯有點不耐煩地說。

似乎顧忌有士在場，華生醫生便沒有像剛才那樣念出句子來，只是他的表越來越驚詫，讓莫羨和直播間的觀眾們的好奇心高高懸起，各種猜測華生到底在信中看到了什麼，在彈幕們的慫恿中，莫羨控直播球小心翼翼地靠近華生，將信件的容錄其中，自己也瞟了一眼，還好有系統幫忙，比起屏幕那頭絞盡腦翻譯的觀眾，第一時間看懂了整封信的意思，饒是有所心理準備，也幾乎管不住自己訝異的表，差點要驚呼出聲了。

而觀眾中有英語專業的，便直接將他們所理解的意思半遮半地在彈幕和公屏上，惹得一片［我和我的小伙伴都驚呆了］［我的心幾乎是崩潰的］［你們城里人真會玩］的表包，這也難怪，莫羨是看到結尾最后一句的“親吻你，你，覺你，要你”，都有種開始懷疑人生的覺，更別提直播間的觀眾了。

［天惹，真的是以含蓄斂著稱的英國妹紙？］觀眾們一時半會兒還緩不過來，［怎麼開起車來那麼練？］

［老司機～帶帶我～自由地飛翔～］

［滴，學生卡］

［真的驚呆了，這還是一百多年前的妹紙啊，怎麼那麼放得開啊，寫書給自己老師的人就算了，還那麼骨，難怪畫家都撐不住要上警探。］

［真的不是畫家把自己未婚妻的信當了瓊斯小姐？【嚇得我吃了一鯨】］

［前面傻x，怎麼可能連未婚妻的字都看不出來。］

“我的天啊！福爾斯，”華生掩飾不住自己的震驚，“據我所知，瓊斯小姐的年齡恐怕不大吧？”

“十三四歲，”雷斯垂德警探補充說，“這也是我一開始沒懷疑的原因，一個十三四歲的孩怎麼可能會謀殺的老師呢？但看完這封信后，我突然有些不確定了。”

［十三四歲？！］觀眾們都hold不住了，［你特麼不是在逗我？］

［我十三歲的時候在干嘛？跳皮筋？玩泥？丟沙包？］

［瓊斯小姐絕對有問題，一般孩子不可能這麼早。］

［這哪里是早啊，已經了好嗎？【你仿佛在特意逗我笑】］

“對了，警探，”華生突然回想起來，“你說過瓊斯先生和瓊斯太太去拜訪鄰居，似乎沒有提過瓊斯小姐？也一起跟著去了嗎？”

雷斯垂德聞言翻閱著他的工作手冊，食指從上而下劃下來，定在一個地方，肯定地點了一下，“沒有，瓊斯小姐在家中讀書，而且，仆也出去買菜了。”

瓊斯先生和瓊斯太太在鄰居家呆了一下午，所以瓊斯小姐完全有時間跑去火車站，而機——書就擺在他們眼前，更何況，應該一早就知道斯通小姐請假回家的事，搞不好連火車出發時間都一清二楚。

然而，以常識推論，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真的能不聲地做出謀殺這檔子事嗎？

“線索實在太了，”雷斯垂德警探在沉默幾分鐘后，翻著自己的手冊說，“火車的工作人員在出事之后發現一名穿著藍蓬的孩匆匆往外走，但的帽子遮住了臉沒看清樣貌，當然，也不能肯定說那個孩就是兇手，所以我建議還是得集中調查瓊斯先生一家。”

“班特萊旅館到了！先生們，”馬車夫一甩馬鞭，大聲喊道。

班特萊旅館坐落在主干道延出來的一條小巷子里，左右都是矮矮的雙層房屋，這一棟四層大理石白小樓幾乎鶴立群般佇立在巷子中間，也不知道雷斯垂德警探是怎麼發現的。莫羨跳下馬車，下意識地想接過自己的行李，被福爾斯先生擋了回去，他們跟著站在旅館前的高帽子制服門衛走上臺階，進中央大休息廳。期間莫羨還聽到報在旅館旁邊的賣聲“號外號外！貝克街謀殺俺真相揭曉，想知道兇手是誰，買一份報紙就知道！”

廳，雷斯垂德警探隨門衛前去辦理住手續，兩大理石壁爐的煤火燒得旺旺的，下午的過一扇又一扇落地窗照在紅木地板上，木頭質地的墻壁上掛著幾幅山水畫，來往穿著黑白仆裝的仆們正踩著裝飾印花地毯的臺階，走里面敞著門的客廳，為三三兩兩的客人們端茶倒水，盡管現在下午茶時間剛剛過去，但猶有談興的客人們還在興致地吃著涂滿黃油的松餅聊天喝茶。見有新客人來，他們都轉過頭來，打量他們一

眼后，像看稀奇的猴子一樣齊齊將目放在莫羨上。

莫羨閉著眼睛都能猜出他們在想什麼，維多利亞時代的華國人可遠遠稱不上常見，盡管他們或許認不出自己到底屬于亞洲哪個國家，但陌生的黃皮面孔也足夠為他們的聊天增加許多談資，不過，讓莫羨到驚訝的是，在華生醫生還在和哈德森太太嘆旅館裝潢時，福爾斯先生卻已默不作聲地朝旁邊蔽地了一小步，為擋住了投過來的許多視線，如果不是莫羨擁有放大鏡般的觀察碎片，或許還覺察不出來福爾斯先生的小小舉。

雷斯垂德警探為他們帶來了五個相鄰的單人房，男仆們一手提一個箱子將他們的行李分別送上房間，一名仆詢問他們是否需要來點下午茶，換幾句談話后，他們還是拒絕了，哈德森太太想要回房休息，莫羨也無意留下來被人當猴子看，于是華生和福爾斯便將他們送上二樓的房間，不得不說，鋪著紅絨地毯的旋轉樓梯踩起來格外舒服。

［好漂亮的旅館，］跟著莫羨走進房間，鏡頭從白花紋的墻紙和房間中間的雪白大床轉到黑木質地梳妝臺，觀眾們像從未見過這幅景象一般——事實上也是——嘖嘖稱奇，［突然發現哪怕一百年前的旅館我也住不起。］

［要是有電就更好了，煤油燈還是暗了點。］

［做人不能太貪心，只要給我wifi就夠了。］

［到底誰貪心了！【前面那個給我站住】］

莫羨在床上躺著休息了一會兒，和觀眾們聊聊天——可把屏幕這頭的專家學者樂壞了，從莫羨的話語中，他們敏地發現對直播仿佛沒有前幾天那麼排斥，于是再接再厲地撒賣萌，務必要讓繼續直播。

提起直播間這檔事，其實在專家學者中是有所分歧的，因為他們不莫羨直播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直播給他們看呢？為了展示武力？還是單純的想借此流？一小部分悲觀的學者懷疑未知的力量瞄上了地球，建議引導播主停止直播，但大部分專家教授還是堅持鼓勵播主繼續直播，人為什麼要探索宇宙？為什麼要尋找外星生命，哪怕可能會為人類帶來滅頂之災？還不是想知道，在這浩瀚的宇宙中，他們到底是不是唯一的智慧生命。

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就是這麼一個機會，如果與外星生命的接無可避免，他們也要將主權掌握在自己手里。

當然，首先需要確認的，還是這個直播間到底是不是外星生的產，而想要確認這一點，也唯有讓播主繼續不斷地直播下去。

莫羨雖然能猜到的直播觀眾應該不屬于自己的世界，系統也曾告訴過這一點，但對屏幕外的觀眾并沒有什麼好奇心，無他，系統都陪著十幾年，還能帶著穿越時空，早就見怪不怪了。

晚餐是仆端上來的，一塊烤牛，一塊綿的約克郡布丁，一碗土豆泥，一份水煮西蘭花和胡蘿卜，經典的英式晚餐，莫羨吃完后，哈德森太太正好前來和說話，“angel，你快走了，我們得好好聊聊。”

從哈德森太太出來的信息中莫羨知道，福爾斯和華生在樓下到了瓊斯先生一家，還說了幾句話，在此之后，福爾斯先生邀請雷斯垂德警探再去了一次斯通先生家，現在還沒回來。

和觀眾們都迫不及待地想去問問福爾斯先生到底發現了什麼，然而被哈德森太太拖住了腳步，耐心地回答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問題。等到哈德森太太總算心滿意足離開的時候，天已經晚到不適合年輕姑娘再去找一名男士了。

事已至此，懊惱也無濟于事，莫羨和觀眾們互道晚安，約好明天去葬禮時直播的時間，便關閉直播間，換上睡，吹滅蠟燭，蓋上棉被，迅速地沉夢鄉。

大概是聽了瓊斯小姐的那封書，夢境中，總覺得一雙眼睛在盯著看，那種被當作獵的覺讓不寒而栗，直到第二天清晨醒來，一后背，全是冷汗。

收拾好自己，莫羨打開直播間，和其他人一起在客廳用過早餐，便坐上馬車，前往教堂，參加瓊斯小姐的葬禮。

與此同時，葉雨時也整裝待發，一大早起來開著電腦一不地盯著直播畫面，只等嫌疑人出現比對數據。

教堂墓園外圍是藤蔓制作而的圍欄，十分幽靜，松鼠在樹間竄跳，莫羨依然穿著一套黑旗袍，戴一雙半臂黑牛皮手套，他們來的不早，葬禮已經進行到最后的階段，穿著黑的人們面帶哀悼之，圍著四四方方的墳墓，流往土的棺材上面扔花，莫羨從見過一面的斯通先生認出了他旁邊形銷骨立的斯通太太，和扶著的小斯通小姐，而斯通先生正在和一位中年男士說話，或許是瓊斯先生？

在這位疑似瓊斯先生的邊，一名正朝笑。

葉雨時手疾眼快地將在場所有人的數據導面部識別件對比，進度條一分一秒地往后挪，10%、20%……50%……80%

”雷斯垂德警探，“就在他張地盯著進度條的時候，小斯通小姐已走近他們邊，行了一個屈膝禮，朝雷斯垂德說，“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您。”

“90%！”

“關于我姐姐的事。”

“……100%！兇手原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