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富啊》12.第12章 默片
回到房間,時間還早。
纖纖端著咖啡,站在臺上眺夜景。
海風陣陣,聲拍岸。
【小天書:上仙。】
【纖纖:怎麽?】
【小天書:您剛才說無父無母,指的是路太太和路先生嗎?他們把你弄丟了,害你從小失去依靠,落到許玲手裏。】
【纖纖:泛指。幻夢空間和現實都一樣。】
【小天書:您是人,又不是死,怎會沒有父母?難道您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嗎?】
【纖纖:差不多。】
【小天書:……】
小天書見一直凝遠方,神思縹緲,這一刻,恍惚覺得——
雖然貴為北海之主,法力無邊,但是寶聚大仙心裏……很孤單吧。
無父無母,無依無靠,又總是遇人不淑。從小到大,不曾擁有完整的家。
很可憐啊。
【小天書:上仙別難過。總有一天,您會遇見對的人,擁有圓滿的人生。】
【纖纖:難過?】
【小天書:您一整天心不在焉,不就是因為景傷?】
【纖纖:我予以厚的合作對象腦回路詭異,疑似腦殘,我能不煩躁嗎?】
【小天書:……?】
纖纖不理它,打了個電話。
“奧斯汀,聖誕假期,你來淞城。”
“……好,我安排。”
男人嗓音沙啞,似是剛睡醒。
纖纖抬頭,仰一冷月,“你認為祿通集團怎麽樣?”
電話那頭的人正在洗漱,依稀能聽見水流聲,“發布會結束以後,因為你暗示將來會在淞城發展,我們有過生意往來的祿通價連續暴漲。這些天,他們深合作的意向強烈,非常主。”
纖纖說:“你發給我的祿通集團的簡要報告,我今天又認真看完一遍。”
水流聲戛然而止。
接著便是電剃胡刀細微的噪音。
“祿通有問題?”
“公司沒問題,管理人有問題。”
“你見過路先生?聽起來,你對他很失。”
“確實。”
“可你說過,他是你最理想的合作對象之一。”
“判斷失誤。”
原以為,路洄是原作有的頭腦清醒、邏輯正常的劇角,畢竟是他揭穿了許玲和‘白纖纖’謀,好歹智商在相對較高的水準。
可今天見麵——
輕敵大意、識人不明、用事,原來一直高估他了。
奧斯汀愉悅地笑出聲,說的話卻正經:“我馬上終止所有合作計劃。”
“再觀察一段時間。我要祿通的技,至於路家人,隨緣吧。不能合作共贏,那就強製他們配合——”纖纖皺眉,“你笑什麽?”
“以前,你聲稱從未見過他,可對他評價那麽高,我不得不懷疑……”
奧斯汀不再繼續,過一會兒,苦的說:“我希,我永遠是你心裏最特殊的那一個人。”
纖纖掛斷電話,結束已經無意義的談話。
回到房間,打開筆記本電腦,無開啟下一工作日常。
【小天書:上仙,那個……您還記得來幻夢空間是為了完任務嗎?】
【……】
【小天書:任務要求是走主劇,不是取代秦措為世界首富啊大佬!】
【纖纖:我會走完劇,不你難做。】
【小天書:那我就放心了……】
【纖纖:取代秦措隻是短期目標,不是最終目的。】
【小天書:?】
【纖纖:從一開始,小怪,你就搞錯了一件事。】
【小天書:唉??】
【纖纖:劇走完了我又不是馬上就咽氣了,還有那麽多年可活呢。】
【纖纖:神仙下凡為的是千古流芳,不是臭萬年——雖然嚴格來講我也不算神仙,但我更不想背一罵名呀。】
【纖纖:以後回到北海,我可不要人家在我背後笑話我,說看吶,那就是下凡一趟變過街老鼠,人人唾罵的寶聚大仙。我脾氣不好,會劈人的。】
【小天書:可,可可可是……您打算怎麽做呢?】
【纖纖:我來到這個世界,我不喜歡,我要改變。】
小天書一愣。
因為不喜歡就要改變,果然是個很自我的人啊。
不對,更重要的是,仙子不想臭萬年,但是任務容不就是經曆炮灰配的人生,最後變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嗎?
它還想勸,話到邊,咽了回去。
人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早已無暇顧及其它。
電腦壁紙是一張普通的海邊風景圖。
在住進14號公寓,和奧斯汀作室友之前,曾經花一年時間到旅遊,地點多是沿海國家。
是因為想家嗎?
寶聚大仙的府邸沉於北海之底,看見大海,多能思鄉之——可又是為了什麽?
沒有家人。
說穿了,那隻是一座冷冰冰的仙府,再多奇珍異寶金山銀山,也無法替代人溫暖,一句的話,一個堅實的懷抱。
小天書歎了口氣。
仙子上的謎團太多。
的出,的來曆,點石金心想事的質,還有的迷之自信——不知是否錯覺,好像連仙帝都不怎麽害怕,言談之間並無應有的敬畏。
那可是一界之主,手下兵將無數的牛帝王!
所以,仙子來幻夢空間到底為的什麽?真的隻是聽命於仙帝……來凡間曆練道心嗎?
淩晨三點。
纖纖個懶腰,從房間出來,準備到茶水間的冰箱找找有什麽吃的。
連續幾小時高強度工作,這會兒得慌。
走廊一路夜燈相隨,茶水間旁邊的小客廳出幽幽的。拿著三明治和飲料,好奇地走過去。
客廳沒有開燈。
電視機亮著,正在放卓別林的無聲默片,《城市之》。
夜很長,四周靜謐。
男人靜靜坐在角落,幾乎被黑暗湮沒。
纖纖無法分辨他醒著還是睡著了,躡手躡腳地想離開,後響起低沉聲線:“過來。”
原來醒著。
坐到他旁邊,雙人座的皮革沙發,扶手正好有放置杯子的地方。剛放下果,一隻手明目張膽地過來,掰走一半三明治。
纖纖:“……”
秦措窩在沙發裏,上蓋著一條薄毯,看著懶散又倦怠。
纖纖說:“過幾天,我想帶小霧去華茂廣場,嗶哩吧啦大金剛線下商店搞活。”
秦措:“隨你。”
纖纖看著電視,吃完隻剩半塊的三明治。
電影已經放到結局部分。
流浪漢一直為失明的賣花默默付出,直至意外獄。
出獄後,他與賣花重逢,那個姑娘因為他而重獲明,卻從不知道他的長相,相逢不識。
最終,認出他,握住他的手。
這部電影是秦措的最,學生時代就看過不下十遍,纖纖陪他看過不止一次。可現在——
側眸,朦朧影之間,他的眉眼疏冷。
失明的賣花不知道陪伴側的流浪漢的真麵目,他又何曾了解真正的‘白纖纖’?
他……是故意借電影暗示嗎?
秦措突然問:“你覺得賣花會不會接他?”
夜浸潤的聲音,比平時更冷清。
纖纖搖頭,“的是心裏不存在的影子,是幻想中的白馬王子。對流浪漢隻有激,。”
“是麽。”秦措語氣不鹹不淡的,“可我認為,賣花的是困境中陪伴的那個人,黑暗中握住的那雙手。”
纖纖一愣。
秦措轉向,出手。
影片定格在賣花與流浪漢雙手握,相視一笑。
的視線定格在秦措對自己出的手掌,晦暗的線,即使看不分明,也能到溫暖的力度。
多次十指握。
多次牽著手走路,一直走下去,走下去,燈火昏黃,人影雙,不求終點。
纖纖心跳錯了一拍。
正為難,男人修長的手指勾了勾,懶洋洋道:“了。”
笑起來,給他杯子,“留點給我。”
“唔。”
電影放完,畫麵靜止。
秦措吃飽喝足,又蜷一團,躺進沙發裏,整個人說不盡的疲倦,“見過路盼寧了?”
“路小姐應該是特地來見我的。”纖纖斟酌片刻,開口:“其實——”
他掀起眼皮,“想勸我接?”
纖纖:“你的人生大事,走哪條路,當然你自己選——我最多讓你看清,你從前選的那條,是鮮花和草坪掩蓋的陷阱。”
秦措戲謔:“你真。”
纖纖:“應該的。”
秦措低哼,一太,“你剛才想說什麽?”
“你該睡了。失眠就熬夜,吃不消。”
“你不也沒睡?”
“我不是因為失眠。”
秦措半晌不語,好一會,才說:“你有過那種覺嗎?夢裏突然一腳踩空,驚醒了一是汗。”
纖纖實事求是:“沒有。”
“總是這樣。”他冷冷道,有些煩悶,“閉上眼就作夢,夢裏很好,可就是抓不住,永遠都——”
他止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悄無聲息。
秦措起往外走,留下一句話。
“明天下午四點一刻,到祿通地下停車場接我。”
路洄平時起碼六點才回獨居的奢華公寓,今天跟家裏說了回去吃飯,再加上秦措放話來找事,估計等下班就過來,他沒興趣應酬,決定四點不到就走人。
這時的地下停車場,車多,人。
老張啟汽車,快到轉彎角,突然停下,“爺,那是——”
一輛黑奔馳停靠在旁,沒熄火,衝他們按響喇叭。
“……他可真閑。”
路洄笑笑,拿起手機,撥通秦措的號碼:“是我。抱歉,今天真的沒空,我有推不了的急事——”他對老張擺手,示意他甩掉後車,“昨天未經你同意,帶白小姐出去,實在是我考慮不周,這樣,過兩天,我請客,我們好好談談——”
老張失聲道:“小心!”
路洄看向窗外。
正過轉彎,奔馳冷不丁衝上來,強行彎道超車。
老張減速讓行,不停按喇叭示警。
對方不僅不注意,又一個危險轉向,車橫在路中間。
距離太短,老張急踩剎車,依舊撞了上去。隨著一聲巨響,時停滯,世界震。
路洄倒向一邊,手機掉落座位底下。
老張驚魂未定,回頭,“爺,你怎麽樣?沒事吧?秦先生的車是哪個司機在開?彎道停,不要命了——找死嗎!”
路洄口發悶,咳個不停。
老張把保溫杯給他。
路洄喝了兩口水,咳嗽稍停,冷汗浸後背。他抬眸,前方,黑奔馳的車窗緩緩下移。
車裏隻有秦措一人。
路洄怒火驟起,咬牙撿回手機,通話還在繼續,他放到耳邊,正聽見男人極冷淡的聲音。
“現在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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