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改嫁隔壁老王");

第95章金項鏈

當晚冬麥睡在廠房宿舍里,

和沈烈相擁而眠，廠房隔音效果并不是太好，而且床也不是太結實,

一起來就咯吱響，冬麥因為白天時候扔枕頭被人家聽到，本來就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兩個人也沒做什麼,

只是摟著而已。

不過只是這麼摟著,

都覺得很好。

喜歡他上清爽的氣息，更喜歡著他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睡覺,

這讓人打心眼里覺得踏實安全。

陵城的夜晚,

不遠會傳來沉悶喧囂的迪斯科聲音，和松山村完全不同，冬麥開始還睜眼聽著,

后來沈烈覺到睡不著，就用手輕拍后背。

拍著拍著，也就睡著了。

凌晨時候,

恍惚醒來,

卻覺得不對勁,

后來才明白,

這個時候應該有聲才對,

陵城卻沒有,

這個時候格外安靜沉寂。

冬麥心想,

還是習慣農村的聲音和節奏。

簡單洗漱吃過早飯后，沈烈也沒什麼事了，便帶著冬麥去陵城各逛逛，悠閑自在地逛,

逛到了銀行。

沈烈帶著冬麥進去，說要給買金項鏈。

冬麥覺得自己不需要金項鏈，好好的帶那個干嗎？

沈烈卻堅持：“不喜歡帶，可以留著，說不定以后咱們有了孩子可以傳下去，現在金子是通貨，保值。你不知道，首都那里的商場，大家搶金項鏈都搶瘋了。”

冬麥：“搶瘋了？都那麼有錢？”

沈烈：“之前買賣金銀也就是私底下買，國家不允許私人買，去年才發了一個規定，在國恢復私人金銀買賣，當時大家都搶瘋了，商場里的一會兒工夫就賣了，現在黃金首飾依然是俏。”

于是冬麥還是跟著沈烈進去了，進去后，問了人家銀行柜臺人家，人家確實是有金首飾賣，有戒指，項鏈，還有心掛片。

“你們來得時候好的，如果早一個月來，我們這里只有十四k金的，現在我們好了，純度高，你看，這都是十八k金的了，而且項鏈款式也多了。陵城不人結婚都得置辦這個，置辦這個才洋氣。”

冬麥看了看價格，現在十八k金的首飾，最便宜的是四十九塊三一克，就算是五十塊錢吧，買一個十幾克的金項鏈，這就要六七百，覺得有些貴了，犯不著。

不過沈烈卻想給買，他握著的手指尖，輕輕地捻著：“我們現在做買賣，幾百也不算什麼錢，再說你看我這子，萬一賠了呢，咱賠了，不是還能落個首飾，以后我窮了，說不定要靠你變賣首飾過日子。”

冬麥聽他說得可憐，便噗地笑了：“行，那買個吧。”

于是就挑花樣，其實也沒什麼好挑的，也就那麼幾種，冬麥看了看，挑了馬鞭鏈的鏈子，搭配一個心墜子，至于戒指，則買了簡單樸素的金戒指，是一對的，正好兩個人一人戴一個。

結算的時候，一共要一千一百六十塊錢。

買了后，出了銀行，走到了旁邊街心小公園，找個沒人的地方坐下來，沈烈就給冬麥戴上了，致項鏈輕輕落在冬麥頸子上，搭在鎖骨上，越發襯得那里纖弱而白凈。

別說沈烈，就是冬麥自己都看得臉紅，覺得這樣真好看。

果然有錢就是不一樣，可以戴好東西，打扮得更。

又拿出來戒指，一人一個，戴在手上，兩只手在一起輕輕扣住，只覺得別樣的甜和喜歡。

沈烈看看四周沒什麼人，忍不住，便俯首親了一口耳邊，低聲說：“晚上回去咱們自己家，想怎麼著都行。”

他承著力，付出那麼多努力，終于可以給一些好的，致的項鏈，時尚的，可以隨心地花錢，看著抿甜地笑，看著那泛了細碎金的項鏈襯著雪一樣的，他會忍不住想抱住，親吻，想更親近，更淋漓盡致。

***************

逛街回來后，沈烈便和彭天銘去談了，談的結果是，他會適當地幫忙，可以不收錢，彭天銘自然高興，沈烈也覺得不錯。

彭金昌二十歲就在首都總工會任職，就算曾經一度倒下，但是在首都的關系門路都在，經過那個年代的人，比一般人深。許多自己辦不到的事，人家能辦到，自己懂技，關鍵時候幫人家調試調試并不費什麼力氣，但是卻能和人搞好關系，以后遇到原材料或者說賣貨方面的問題，萬一求到人頭上，人也能幫幫自己。做生意就是這樣，多一個朋友就多一條出路，不可能只靠自己打開局面，還是得互相幫襯。

彭天銘臉上的掌印已經沒了，人看著心也不錯，當即讓會計給沈烈開了錢，三臺機是一萬二，現金支付的，一看就是剛從銀行取出來的票子，一捆是一千塊，一共是十二捆，扎扎實實地摞在桌前。

“咱先回去公社，存了錢，順便把貸款給還了，接著回家歇歇后，我便去收**渣子來分梳了。”沈烈這麼收拾著的時候，想起來開餐館的事：“貸款還了后，先去看看那房子，趁著這兩天我沒出門，給你修整好了。”

他想了想：“到時候上你哥，我們一起干，干著活，我和他談談，沒準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冬麥自然沒有不同意的，當下兩個人匆忙告別了彭天銘，就要回去，彭天銘倒是意外，笑著看向冬麥：“我和妹妹投緣，本來想多說幾句話，沒想到你們這麼著急回去。”

冬麥對彭天銘有些好，覺得能力強，又知道的遭遇，其實對心疼的，因為自己也有過這樣的經歷，便生了親近之心，不過現在著急回去辦事，也只能回頭再說了。

兩個人提著大包小包的，坐了公車，下車后，取了冬麥寄存的自行車，先過去公社看了房子，沈烈研究了一番，覺得這房子破歸破，但結實，修整一番能用，唯一的不好就是小。

“現在咱們不缺錢，你可以做大一點，憑你的能耐，生意肯定好，到時候還得擴，還不如一次到位。”

“我第一次做，太大了也怕忙不過來，再說你這里開始梳絨的話，估計也忙，所以我想著，我找娘家合伙，到時候給提，我大哥那里估計夠嗆，我想找我二哥二嫂。”

說著，冬麥便把自己的想法說給沈烈，沈烈聽了，有些意外地看著。

冬麥見他這樣，倒是不好意思了：“你覺得這個想法太異想天開了？我也就是瞎想想。”

沈烈卻握住的手，堅定地道：“不不不，我覺得你這個想法太好了，其實我一直擔心你太忙了會累，現在這樣最好了，你二哥二嫂是踏實人，不貪心，這樣的品，很適合和我們合伙，到時候他們守著店，我們來把控方向，兩家分，你也不至于那麼心勞累，你怎麼想出這麼好的主意？”

冬麥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了：“隨便瞎想的唄！”

沈烈：“這樣好，其實我搞梳絨機掙錢，也是想你過好日子，但你自己想干這個，我肯定也支持你，我支持你，又怕你辛苦，現在這樣最好了。”

當下他也沒意見了，小就小，就這房子吧，于是兩個人先去了趟銀行，把貸款還上了，最后清算了下，存折里一共還有一萬九千零幾百，他們把那幾百取出來，之后沈烈帶著冬麥過去訂了石灰水泥，又找人家借了工，想著明天就開始修整房子。

忙完這些，兩個人馬不停蹄地過去東郭村，打算和江春耕提提，明天過來幫著修房子。

這個時候天已經有些了，兩個人便想著趕到家，免得淋雨，所以車子騎得飛快。

誰知剛一進村，就見別人都同地看著冬麥，還有人說：“冬麥，你這是從哪兒來，沒去公社衛生所？”

冬麥意識到不對，問起來，別人才說：“你還不知道？我以為你們知道了呢！”

冬麥心里一涼：“到底怎麼了？我家里出什麼事了？”

村里人都圍上來，七八舌地說，冬麥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大嫂在家門臺上摔了一跤，見紅了，現在被送過去公社衛生所了。

“用老陳家的拖拉機送過去的，估計現在已經到衛生所了。”

“哎，造孽啊，流了不，也不知道孩子能保住不！”

冬麥只覺得腦子里“嗡”的一聲，仿佛要炸開了。

一時都有些想不明白這是怎麼了，恍惚地看向沈烈。

沈烈忙握住了的手，問了人家村里人幾句，之后騎著自行車馬上趕過去公社了。

一路上，南邊天都是黑的了，云布，沈烈自然是拼命地蹬著自行車，時不時還安：“冬麥，沒事，不是差不多快足月了嗎，快足月，摔一跤，就算馬上生，也能活。”

沈烈說著這話的時候，因為用力蹬車子，氣都是的。

然而冬麥卻想起那句“七活八不活”，自己嫂子懷胎八個月，這萬一活不了呢？

想起哥哥，哥哥最近正和嫂子鬧別扭，現在嫂子出了事，他肯定會自責，嫂子也會把這些事怨恨到哥哥上。

冬麥后背發冷，幾乎不敢去想這個后果。

現在只能盼著孩子一切都好，孩子好，就是虛驚一場，一切都能回轉，但是如果萬一孩子出個事，哥哥怕是留下心結，怕是沒法原諒他自己。

而嫂子那里……想了想，心里更是難，畢竟懷胎幾個月，如果有事，估計嫂子更沒辦法接。

又有些后悔，為什麼急地跑去陵城，如果留在娘家呢，如果和二嫂一起開解開解大嫂，或者說勸大哥多向大嫂低頭，是不是可能避免這個意外？

知道自己瞎想這些沒用，也無法改變一切，但還是忍不住去想。

一路提著心，總算到了公社衛生所，過去后，胡金江樹理還有江秋收都在那里，胡金坐著抹眼淚，其它人黑著臉坐那里，唯獨不見江春耕。

胡金一看到冬麥，眼淚就落下來了，悲愴地哭道：“你說這啥事呢，你說這啥事，八個月大了，八個月了啊！”

冬麥一把抱住了自己娘：“娘，你別難過，聽人家醫生的，人家醫生怎麼說？”

胡金：“誰知道呢，到現在還沒靜！問也不知道問誰！”

冬麥看向大門后頭，那邊有兩個護士焦急地走進去屋，手里端著一個盆，提著東西，不知道干嘛用的。

便有些無奈，心想這里距離陵城太遠了，不然如果能送去陵城醫院，也許希大一些，公社衛生所這方面估計還是不行，許多設備不齊全。

但是又能怎麼著，只能等了。

等著間，突然想起自己哥哥：“娘，我哥呢？”

胡金睜著淚眼，看看四周圍：“剛還在這里呢。”

冬麥四看看，便看到衛生所外面的矮墻底下，江春耕正蹲在那里。

這個時候天已經開始下雨了，零星雨點，并不多，卻像黃豆那麼大，一下下地砸下來，往日看著那麼魁梧強壯的糙漢子，現在狼狽地蹲著，像是連都小了，對那砸下來的雨全然不顧。

冬麥心疼得難，知道如果嫂子出事了，除了嫂子外，哥哥一定是最愧疚最難的。

正要過去，沈烈示意：“你在這里陪著你娘，我過去陪陪他。”

冬麥便點頭。

想這個哥哥需要的不是安，說什麼話都白搭。

但是，他還是需要有一個人和他一起蹲在那里，什麼都不說地陪著也好。

一時沈烈拿了一塊不知道從哪里搜刮來的破塑料油布過去，幫江春耕遮著雨，陪著他蹲在那里。

冬麥便坐在胡金邊。

胡金時不時眼淚：“最近棉花枝出來了，也到了掐花枝的時候，你哥一大早就出去忙活了，本來你大嫂也想去，我說你懷著子，算了，別去了，在家歇著吧，你大嫂也就沒去，我現在想想，我后悔**，要去地里，**嘛不讓去？去了至邊有人啊！”

胡金：“本來那天鬧騰了后，你大哥給你大嫂賠禮了，這事就過去了，沒事了，誰知道今天竟然這樣啊！”

胡金：“你大嫂真出事，你大哥肯定覺得還是和自己不了關系，你說這讓人怎麼活啊！”

這個時候，天上開始打雷了，轟隆隆的，模糊了胡金的聲音，冬麥聽到了更咽著沒發出的哭聲。

冬麥張了又合，并不知道怎麼安胡金，言語這麼無力，也如此弱小，只能希于大嫂母子平安，里卻說著沒有意義的話：“娘，你別總往壞里想，人家大夫也沒說——”

這話剛落，就見一個護士從里面走過來，在那里喊：“你們是謝紅妮家屬吧？”

胡金聽了一愣，忙說：“對，我們是，我們是，同志，同志咋樣了，孩子咋樣了！”

有些語無倫次了。

護士：“這是不足月呢，難產，你們想保大還是保小？”

這邊還沒說出什麼話，江春耕跑來了，他劉海已經了，黏在額頭上，便顯得那眼睛里的紅更為狼狽，他盯著護士，嘶啞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護士：“難產，估計大人小孩只能保一個了，也可能都保不住。”

江春耕眼神有片刻的呆滯，之后才僵地道：“保，保大人，同志，請你怎麼也救活，別出事。”

他這話說出后，胡金的眼淚就嘩啦啦地往下落。

知道自己兒子說得是對的，怎麼也得保住大人的命，可是想到本來馬上足月的孩子遇到這種事，心里就難，再想想兒媳婦閻王爺那里都要轉一圈，就更難，難得幾乎不過氣來。

江春耕：“同志，花多錢都行，我求求你，救活，不能讓出事！”

打雷聲吞沒了他后面的話，不過冬麥還是聽出，他聲音僵，帶著。

護士沒說話，點了點頭，就進去了。

江春耕直著眼睛，站在那里，像一塊被凍僵的石頭，他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意識，連走路都不會了。

過了好一會，才被沈烈扶著坐在了一旁。

沈烈扶著讓他坐，他就坐，但那眼睛一直僵地盯著前頭某一，本沒挪，像是一個木偶人。

冬麥看著自己哥哥，聽著娘的哭聲，心里只覺得恍惚，怎麼可能一下子突然發生這樣的事，這下子怎麼辦？

一切來得太突然，完全不知道怎麼面對。

更不敢想象，大嫂或者孩子出個什麼事，大哥該怎麼去面對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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