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梳絨機旁的事故

沈烈聽到那聲,??頓時皺眉，不過卻沒，他抬手,??示意王二嬸和冬麥別說話。

這個時候狂風已經吹起，卷著沙土,??也卷著枯葉和飛雪，在半空中打著旋兒地肆,??窗外混沌一片，已經分不清空中是雪還是灰。

可就在那怒吼的北風中,??人尖利的哭喊聲刺得人心都跟著起來了，約中，那人大聲喊著：“救命啊,??出事了，瓜月啊,??我可憐的瓜月啊……”

冬麥微驚,??看向沈烈,??王二嬸也詫異：“這是瓜月出事了？”

沈烈：“我先出去看看。”

王二嬸忙點頭,??沈烈這才推門出去，他出去后,??屋子里安靜了下來，王二嬸有些忐忑，在那里念叨著：“這是出啥事了呢,??聽那意思好像是瓜月出啥事了。”

冬麥心里卻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想起來很久前沈烈曾經說過的,??說那個東西很危險，當時沈烈就不讓梳絨機，說他自己可以,??別人可以，但是不讓。

不以為然，覺得沒什麼。

現在卻突然害怕起來了，忍不住去聯想，去聯想那個最壞的可能。

瓜月是給林榮棠梳絨的，一天干十二個小時，一個月幾乎沒停歇就那麼一直干，沈烈說過，這樣疲憊上工很危險，但是沒人聽啊，林榮棠不會聽的，瓜月也不會聽的，瓜月娘恨不得瓜月一直干呢。

冬麥憑直覺，知道瓜月就是在梳絨機上出事了，但是什麼況，不知道，現在只盼著不要太嚴重。

王二嬸聽著外面好像傳來腳步聲，還有哭喊聲，糟糟的，在那風雪中傳來，更提心了，便說：“要不我去看看吧。”

冬麥點頭：“嗯，我聽著人多的，我也去門口看看。”

于是兩個人干脆都出門，冬麥套上了大厚棉，又裹上了厚實的圍脖，兩個人到了大門口。

一出門口，就見人都往后街跑，匆匆忙忙的，其中一個手里拿著一床破被子，王二嬸見到了，拉住問：“咋啦，這是咋啦！”

那人一看是王二嬸，跺了跺腳：“出事了，瓜月在梳絨機上，把胳膊給進去了，得趕送醫院！”

聽這話，王二嬸和冬麥面面相覷，忙也往后街走去。

們未必和瓜月關系多好，但到底是一個年輕姑娘家啊！

到了后街，才發現村里不人都出來了，都在那里著急，瓜月娘哭得跪在雪地里，整個人都在打哆嗦，哆嗦著那麼哭。

王秀慘白著臉：“驢車，驢車，趕套上驢車啊！”

瓜月娘大哭：“完了，我閨完了！”

就有人喊著：“烈哥開他的小貨車去了！”

王秀一聽：“誰稀罕他家貨車，我們用驢車！”

這話剛說完，瓜月娘突然爬起來，沖過去直接給兩個大耳瓜子：“你個不要臉的老臭玩意兒！”

王秀沒堤防，腳底下一摔倒了，瓜月娘沖過去撕打，採頭發。

周圍人議論紛紛的，都說什麼時候了，還講究這個，趕救人哪，這可是一條人命。

沈烈很快把小貨車都開過來了，周圍人全都讓出一條路，便有幾個村民，用木板抬著一個人過來，那人上裹著被子，在那里變了聲地哀嚎。

所有的人都嚇傻了，不敢吭聲。

大家急忙忙地將那人抬上了小貨車，瓜月娘還有家里幾個鄰居本家都跟著上了小貨車，就這麼嘟嘟地開走了。

北風呼著，雪下得越發大起來，大家搖頭嘆息，無奈地皺眉，冬麥看著雪地上斑駁的跡，聽著周圍人議論，這才知道，瓜月本來是上十二個小時的工，但是最近有個生病了，總是咳嗽，沒法上了，林榮棠不想停機，就問誰愿意頂上，剩下的三個工，每個多上四小時，把這十二個小時瓜分了。

瓜月連著四天，每天都得十六個小時，到了今天，卻突然出事了，續羊的時候，胳膊被卷進去了。

的慘狀，冬麥幾乎不忍去聽，為瓜月難過，也有些后怕，幸好沈烈一直以來都是制定了嚴格的規矩，不讓疲勞上工。

王二嬸陪著冬麥回到家里，說了一會閑話，心都有些沉重，這個時候劉金燕來了，劉金燕臉都是白的，看到冬麥，眼淚差點落下來：“瓜月太可憐了，瓜月這輩子算是完了。”

冬麥何嘗心里不難過呢，畢竟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就算是沒見過的一個人遇到這種，都會難過，更何況還和瓜月打過道。

甚至有些暗恨自己，當時瓜月要走，為什麼不多勸勸，如果留在自己家里干活，沈烈的規矩嚴，絕對不可能讓一口氣干那麼長實際那的。

劉金燕哭了一會，嘆了口氣：“說起來，最初沈烈把我們管那樣，我還覺得他太講究了，又不是城里開工廠，至于嗎？現在想想，這事還是要的。”

王二嬸連連點頭：“可不是嘛，怪不得人家老話說，沒規矩不方圓，你為了掙錢，不講規矩，回頭出事了，人這一輩子就完了！沈烈這里，一天干八小時，莊稼人覺得太輕松了，嫌掙不到很多錢，其實想想，人家這都是為了梳絨的工人好！這真出事，后悔可就完了！”

劉金燕點頭：“他規定了一堆作，違反那些作就要挨罰，現在想想，那些都是為了保護我們不出事，我們真按照他這個來，也不太會出事，瓜月肯定就是不小心干了啥，才出事的。”

王二嬸：“這肯定了，瓜月那孩子，也是掙錢太心急了，你說何必呢！”

這個時候，也有別的來串門的，村里好幾個年輕姑娘，都忍不住想過來說說話。

天兒雖然不好，但畢竟村里出了這種事，誰能悶頭在家里睡覺呢，一時說啥的都有，有的痛罵林榮棠沒良心，說他顧著掙錢不管人死活，也有的說瓜月命苦該這一遭，當然更多的是罵王秀。

“人家烈哥開貨車送醫院，這是好心，平時大家關系再不好，這是關系到人命的時候，人家烈哥這是講義氣，結果呢，還能在那里賭氣，你說要不要臉？”

“這王秀也忒不是東西了，不把別人人命看在眼里，你看王瓜月娘上去給幾掌，那是打得輕了！揍死個老玩意兒才好呢！”

鬧哄哄的，說啥都有，也有的自家姑娘就在林榮棠這里干著，現在是嚇傻了，想問問冬麥，能不能來這里干。

冬麥現在哪有心思管這個，只是讓大家先回去，回頭找沈烈商量，又和劉金燕帶著吃的過去了老宅，讓值班的兩個工人先歇一歇，回去安安心心，好好休息，機先停一天再說。

兩個工人倒是覺得沒什麼，們認為自己不累，而且按照沈烈的那個規定干，不至于出事，不過冬麥心里不安，還是讓們先回去了。

晚上劉金燕陪著冬麥睡的，自然說了許多話，劉金燕是慶幸，也有些后怕，冬麥是嘆息，替王瓜月惋惜。

當晚，風刮了一夜，雪也下了一夜，第二天，倒是放晴了，沈烈開著小貨車也回來了，他一夜沒睡，自然累得不輕，眼底都泛紅。

不過村里人擔心，不人圍著問，王瓜月的本家也都回來了，唉聲嘆息的，大家這才知道，王瓜月的右胳膊沒了，徹底沒了，保不住了，現在醫院是拼命地想保住的命。

林榮棠跟著過去了醫院，林榮兩口子也在那里幫忙，說是讓放心，命能保住。

王瓜月的弟弟一下子怒了：“命保住了又能怎麼樣，那胳膊呢，胳膊沒了啊！”

在農村，一個人了一條胳膊，這意味著什麼，大家都知道，原來的親事肯定泡湯了，只能去嫁給殘廢或者又老又窮的了，這輩子算是完全和以前不一樣了！

這是毀了人一輩子啊！

這時候，恰好孫紅霞過來了，王瓜月弟弟不管別的，一下子揪住了孫紅霞：“你們賠我姐胳膊，你們賠我姐胳膊，要不是你們非要讓我姐上十六個小時的工，我姐至于嗎？我姐是幫你們干活出事的，你們得賠！”

孫紅霞都是的，哪想到竟然會出這種事，哪想到呢！

更恨的是，王秀自己說被打了，頭疼，難，躺屋里不出門，倒是讓出來。

只好辯解說：“這也是沒辦法，誰想到呢，我們也不是故意的啊！”

然而這話一出，王瓜月弟弟直接掐了：“你還敢這麼說，不怪你們怪誰，你們還要臉嗎？”

大家伙一見，趕上去勸，勸王瓜月弟弟別惱，事總得商量著解決。

村支書也來了，勸架，意思是讓王瓜月家人先回去：“現在最要的，是保住瓜月的命，等醫院那邊穩定了，咱再說別的。”

他拼命安王瓜月弟弟：“你放心，瓜月是在他們家出事的，他們肯定得承擔起責任，不會白讓你姐掉一只胳膊，這事必須解決！”

村支書勸了這一通，大家才算是散了，不過還是嘆息議論，說啥的都有。

回去后，冬麥還是有些揪心，沈烈簡單地洗了個澡，便抱住，一起上了炕。

外面天寒地凍，冷得要命，屋子里生著蜂窩煤的爐子，暖和得很，沈烈抱著冬麥，用手輕著他的肚子，低聲道：“不用怕，我們作一直很規范，不會出事的。你別擔心。這事過去后，我會再和梳絨工人強調紀律和規矩，想辦法防范事故。”

冬麥點頭：“我知道，我也覺得，咱家一直很注意，不會出事的，我就是有點替瓜月難。”

沈烈明白的心思，他今天把人送過去醫院，只覺得這一切太過慘烈，不過又能怎麼樣呢。

他的手輕地著的肚子：“至人命保住了，這是萬幸，別去想了。”

冬麥昨晚沒睡好，也有些累了，況且現在被自己的男人摟著，到底是安心了一些。

輕聲道：“好，那你閉上眼，也睡會吧。”

沈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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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飽飽的一覺，醒來后，一大早，外面大雪封門，窗戶上起了形狀各異的窗花，寒氣從窗戶欞那里往里，好在屋子里燒著蜂窩煤爐子，暖和得很。

冬麥大著肚子，人就懶散，躺在被窩里不愿意起來，就那麼靠著沈烈，沈烈抱著，輕輕著肚子。

薄薄的肚皮很鼓，里面是他們的脈，大早上，孩子得歡實，他能覺到里面的鼓起。

冬麥也覺得好玩：“估計這兄妹兩個知道你是他們爹，在和你鬧著玩呢。”

雙胞胎，是一男一，冬麥下意識希是兄妹。

沈烈這里正著，就聽到外面靜，知道是王二嬸來了。

王二嬸踩著雪進來，先去廚房忙活，很快兩個人便聽到舀水聲，還有燒火聲。

沈烈：“我先起來，你再躺一會。”

冬麥爬起來：“我也起來吧。”

說著，開始穿服，冬天天冷，得穿棉襖棉，可肚子大了，穿服卻有些難，沈烈便幫，最里面是秋，秋是沈烈特意從陵城買的好料子，很舒服，外面則是羊絨，比一般的棉還要保暖。

穿好了后，他細心地幫系好腰帶：“好了，等會出去，記得戴上圍巾，別著涼了。”

或許是因為昨晚上跑了一趟醫院見到了那麼慘烈場景的緣故，對自己的妻子，他就格外珍惜。

日出日落，四季回，時代轟轟烈烈地變革，人心浮，誰不想著掙錢致富，一個勁地往前沖，有得也就有失。

人可以足夠強大，卻又過分脆弱，一個意外而已，胳膊就沒了，留下一輩子的傷殘。

他并不是什麼無所不能的人，改變不了所有的人，只求竭盡所能，問心無愧，但對自己的妻子，卻會想著，加倍地呵護，一輩子平順安康，別出什麼意外大差錯。

很快飯做好了，簡單的飯菜，兩個人隨意吃了，王二嬸自然叨叨起來昨晚上的事，說是王瓜月家去林家鬧騰，說是如果他們家閨出事了，和他們沒完。

昨晚林榮棠沒回來，王秀氣得和王瓜月家吵起來，最后又被打了。

“出了這種事，孫紅霞倒是不見蹦跶了，人不知道躲哪里去了！”王二嬸納悶地道。

冬麥聽著，還是有些擔心自家：“回頭你再和咱家梳絨的說說，嚴格一下作規范，可千萬不能出事。”

掙錢固然是好，可如果因為這個，斷送了人家小姑娘一輩子，那怎麼著自己良心都不會安寧了。

沈烈點頭：“我知道，你昨晚上讓們先停了機，這個做得好，我估計們說是沒事，心里還是影響，需要緩一緩。今天我過去，把咱家梳絨的都過來，我給們做做思想工作，也讓們休息一天。”

冬麥：“是這個理。”

當下沈烈出去，先找了劉金燕和胡翠兒，又讓們分別通知了，大家都過來沈烈家，進了屋里，冬麥給大家倒了橘子水喝著，一人捧了一杯，或者坐在炕沿上，或者拎一個小板凳坐著，大家一起聽沈烈說。

沈烈便說了昨晚上的事，又說了王瓜月之所以出事就是因為疲勞上共以及作不規范：“我特意去看了他家梳絨機出事時候的況，應該是們的開工作做得不好，一團卡在那里，自己用手去拽，沒拽，機滾，就這麼卷進去了。”

劉金燕一聽，忙說：“我們肯定不會干這種事，平時我都經常和們強調這個。”

其它人也都點頭：“這哪敢呢，這不是鬧著玩的。”

如果這樣干，被發現了，可能就要算一次違規，沈烈這里管得嚴，違規要罰錢。

沈烈自然滿意，之后又將那張寫滿了規定的紙拿出來，要求大家回家念三遍，爭取全都記住，又讓大家放輕松：“只要我們一切按照作規范來，不可能出這種事。”

其實在場的，也有擔心的，心里沒底的，現在聽了沈烈的話，就吃了定心丸了。

人活著，哪能不出什麼意外，去地里干活還有一頭栽倒在坑里摔死的呢，反正就是按照規范來，就不會出事，別人出事，那是他們沒規范。

胡翠兒有些嘆息：“當初瓜月如果在咱這里干，至于嗎？為了掙錢，這真是命都不要了！”

在場其它人則是有些唏噓和后怕，其實平時，多有些無奈，一天八個小時，干活一點不累，沒那個拼勁兒，現在呢，都老實了，知道那樣拼著不行了。

和大家伙聊過后，沈烈心里也踏實了，讓大家好好歇著，明天就重新開工，大家這才各自散去了。

冬麥：“回頭你也過去我娘家一趟，和我哥提一下吧，可千萬別出事。”

沈烈：“我知道，明天過去和你哥提。”

而此時的林家，卻已經鬧騰起來了。

孫紅霞從昨晚上到現在，整個人一直是懵的。

擁有的那些記憶，是結婚后的一年，努力回憶了一番，那個時候沈烈做羊絨生意，沒出這差池，沈烈是直接被人家給扣了，而林榮棠呢，林榮棠本沒搞羊絨啊！

但是記得的，記得路奎軍家一個親戚搞這個，出事了，胳膊斷了，后來鬧騰起來了，人家不依不饒的，聽說當時鬧著還想把自己沒了胳膊的閨嫁給那家小子，要他家管一輩子！

孫紅霞想起這個，整個人手腳都發涼了，害怕起來了。

發現自己鬧著和沈烈離婚后所發生的一切事，本就和記憶里的不一樣，被那些所謂的記憶坑了。

冬麥懷上孩子了，自己和林榮棠卻一直沒孩子，沈烈發財了，可是林榮棠做羊絨買賣卻出了這種大事。

孫紅霞渾發冷。

這個時候，王瓜月家正過來林家鬧騰，林寶黨正和人家理論，王秀時不時幾句，雙方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

可是這所有的一切，都不了孫紅霞的耳，腦子里拼命地在想著，想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再次想起來冬麥的話，冬麥曾經提醒過啊！

其實心里已經覺到了，覺到那種可怕的可能，但是林榮棠說他要發財了，這讓高興，讓期待，也讓選擇暫時下了那種懷疑。

現在，林榮棠遇到事了，忍不住想了，懷疑的念頭就在心里像野草一樣瘋狂地長，都不住。

深吸口氣，想了想，躲著那群鬧騰的人，溜出去，之后騎著車子，地回娘家了。

問過別人，打聽了，那些細節的事，真得和別人的不一樣，可是這麼側面打聽，還是不夠真切，覺得得把這事說夠了，還是得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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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候，雪又下大了，飄飄灑灑地落下，地上的雪已經老厚一層，一腳踩下去倒是能淹到人的小。

林榮棠從陵城回來了，回來理王瓜月家的事，跟著他一起回來的還有林榮。

林榮回來，是想和王瓜月家講講道理，現在王瓜月的命應該是保住了，只不過右胳膊肯定沒了，王瓜月家一聽這況，自然氣得要命，本不聽道理，就是鬧著要胳膊。

林家沒辦法了，請了村支書來，可村支書能怎麼解決，人家閨在你家干活出事了，你得賠啊！

最后村支書又了村里四個能說話的老人家，幫著調和，能怎麼調和，無非是賠錢，林榮棠的意思是，賠三千塊錢拉倒。

三千塊錢，也是不小的數字了，一個工人家庭一年的工資也就大幾百，三千塊錢能買多好東西，然而王瓜月娘自然不干。

知道林榮棠這筆羊絨要發財，張口直接要兩萬。

村支書幫著勸了半天，最后王瓜月松口，說一萬五可以，林榮棠當然不愿意，最多只給六千，雙方僵持不下，沒辦法，等第二天接著談。

等所有的人都離開林家后，林榮棠疲憊地坐在椅子上，著院子，雪已經停了，院子里是雜的腳印，家里的著翅膀躲在窩里，偶爾發出咕咕的聲音。

他看到有一只麻雀瑟瑟地飛過，撲棱著翅膀，棗樹上的雪便撲簌簌往下落，雪飄灑在他臉上，落在他的角，是涼的。

其實他打聽過了，陵城別的地兒梳羊絨的，出了這種事，一般也就是賠三四千到頭了，就是這麼一個行。

但是現在他的問題就在于，王瓜月是本村的。

別村的，給個幾千塊，打發了，就沒事了，但是王瓜月這種本村的，知道你掙了錢，就想多賴點錢，如果不給們滿意的錢，們有的是辦法膈應人。

但是給一萬五，太多了。

他現在滿打滿算也就是掙了兩萬塊，這次本錢投了不，還從孟家那里借貸了一些，一下子出一萬五，他去哪里掙？多活都白干了！

這時候，王秀和林榮林寶黨回來了，王秀罵罵咧咧的，罵王瓜月娘不要臉，

林榮無奈：“娘，你先別說了！好好商量下這事怎麼解決吧。”

王秀：“能怎麼著，無非就是給錢，咱缺錢嗎，咱不缺！”

林寶黨突然怒了：“你給我閉！”

王秀：“我咋啦，我憑什麼閉？剛才和人家吵架的時候，你咋不說——”

林寶黨一把拎起旁邊的掃帚：“你再嚷嚷，你直接滾，咱們離婚！”

王秀：“憑什麼？剛才和外人吵，你怎麼不說話，你現在倒是對我兇了，你個窩里橫！”

林寶黨一臉沉痛：“人家胳膊沒了，你憑啥和人家吵吵，賠人家多錢不是該的嗎？要我說，咱家就是掙的造孽錢，造孽啊！！”

王秀：“你，你說啥呢，你瘋了！”

林寶黨黑著臉，指著王秀，又指著自己小兒子：“你們啊你們，還有點人嗎？你們還是人嗎？”

說完，背著手，轉就走，之后大門哐當一聲關了。

林寶黨這一出，倒是把王秀嚇住了：“這，這是傻了！這老頭傻了！”

林榮皺眉，走過去，陪著林榮棠一起蹲在那里：“你現在是怎麼想的，這事打算怎麼解決？實在不行，找孟家看看？”

林榮棠默了半響，僵地扯了扯，才道：“這點小事，至于找孟家嗎？我們自己連這點事都解決不了，人家憑什麼扶持我們？你以為孟雷東是好說話的人？如果我們不好好干，你以為他還能利用我們對付沈烈嗎？”

他咬了咬牙，盯著窗外：“現在我們只能著頭皮上，想辦法自己解決，無非就是賠錢，們家就是要錢。”

林榮愣了下，他向自己弟弟。

弟弟臉蒼白，顴骨削瘦，地抿著，一雙眼睛幽深地讓人看不懂。

他嘆了口氣。

他突然發現，自己這個弟弟的格，真是捉不，說出來的話，真是夠狠的，他這個哥哥自愧不如。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孫紅霞就要取經回來了！！

下午騰出功夫給大家發上一章的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