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飛狗跳

沈烈冬麥帶著雙胞胎回來松山村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村里不人都過來看，過來的人大多都提著籃子,??籃子里是自家養的蛋。

按照村里傳統，一般孩子出生要做“九天”,??就是慶祝孩子出生九天，這個時候大家都會送蛋饅頭什麼的,??不過當時沈烈冬麥在陵城,??大家只能現在給補上了。

兩個孩子出了滿月,??都已經沒有了最初生下來的瘦弱,??養得白胖，躺在炕上,??用小紅錦被裹著，襯著小臉紅,??看著就喜慶,??還有那一雙眼睛黑亮討喜，大家自然贊不絕口，都說沈烈冬麥有福氣。

現在計劃生育，要想生二胎,??免不了被罰錢,??雖然也沒多，但到底是錢，心里就覺得不吉利了,??可是人家一口氣得兩個,??而且是一男一，這下子兒雙全，都不用心計劃生育的事了。

一時又看冬麥家如今的吃穿用度,??就連小娃兒的都是頂頂好，上面印著的字大家都不認識，有些識字的老人家知道那是繁字，都贊嘆了不起，覺得這估計是好東西，打聽了打聽，知道是香港弄來的，更是覺得金貴。

沈烈和冬麥發財了，如今過得這日子，一般人本沒法比。

這事傳到王秀耳朵里，可是驚得不輕。

之前沈烈冬麥一直沒回來，他們難免有些猜測，開始估著興許冬麥生孩子不順利，或者干脆出事了，之后聽說胡滿倉也去陵城幫忙了，更是覺得“肯定是惹上啥麻煩事”。

滿心以為著冬麥那里肯定討不了好果子吃，還暗地高興著，結果怎麼突然間，兩口子一下子帶著雙胞胎回來了，看那樣子，簡直是比以前更闊氣了！

知道這消息，心里自然老大不痛快，一時在街上和人說起話來，就說：“我們家紅霞最近總是犯惡心，我估著馬上也要有了。”

一時又道：“我們榮棠跟著人家做大買賣，這一批已經貨了，估計能掙大錢，再過幾天錢就能要回來，要回來，這就是發財了！”

說著，還笑著道：“到時候我們可能就得去陵城住了，就不在咱們村里了。”

大家伙聽這話，都納悶：“你們也去陵城？”

王秀得意：“不是給你們說了嗎，我家榮棠跟著人家做大買賣，人家現在弄了一塊地，就要在陵城建廠房，到時候我們全家都跟著搬過去，以后我們就在陵城住了！”

這話一出，旁邊的王二嬸恰好聽到，都笑出聲來了：“我說榮棠娘，你說的建廠房，是不是孟家之前提到的陵城南邊那塊鹽堿地？”

王秀有些懵：“啥？”

只是聽說有那麼一塊地可以蓋廠房，聽自己兒子提過，但是可不知道什麼鹽堿地。

倒是周圍的人，見王二嬸說得這麼清楚明白，都好奇，忙問咋回事。

王二嬸更加笑了：“知道我為啥那麼清楚嗎？因為那塊鹽堿地，是政府批下來的，開始是孟家得了，結果后來人家嫌孟家不行，生生讓給沈烈冬麥了！”

這一說，大家伙都一驚：“啥？沈烈冬麥得了一塊地？”

王秀更是不敢相信：“你就瞎掰扯吧，我家榮棠都說了，那塊地要給孟家，是孟家拿下來的！”

王二嬸眼看著王秀那吃癟的樣兒，再看看一群人都圍著自己等自己說，越發得意了，畢竟都是普通人，誰不喜歡被一群人圍著聽自己說。

王二嬸這才徐徐道來：“那塊地，本來確實是孟家得的，現在卻被沈烈搶過來，已經辦下來什麼證，哎呀，反正我也不懂，但我聽那意思，就是辦下來證明，以后那塊地就永遠歸他們家用了！前些天咱們村的滿倉不是被沈烈過去陵城嘛，那可不是讓他去城里玩，那是讓他去打理那塊地，現在地里的雜草荊棘都給鏟平了，建筑隊找好，已經要開工了。為啥沈烈耽誤到現在才回來，就是為了那塊地的事！”

王二嬸這一番話，可是把周圍一群人聽傻了。

“你這意思是說，人家沈烈冬麥要去陵城建一個大廠子了？”

“那是當然了！不信回頭你們問滿倉，廠房已經開始建了，吊車都開過去了，老高老高的吊車了，那可和咱們鄉下蓋房子不是一回事！”

“那以后沈烈他們就住廠房那里了嗎？不回來了？”

王二嬸一聽，笑著搖頭，連聲嘖嘖嘖：“你們哪，你們哪，這就不明白了吧？人家才不稀罕住廠房呢，人家有樓房住！”

樓房？

這下子別說村里其它人，就連王秀也驚了一下，他們知道城里人住那種樓房，好幾層高的樓房，有暖氣，但是沈烈冬麥哪到住那個？

王二嬸笑道：“冬麥現在份可是不一樣了，冬麥認了親娘，親娘在城里頭，那可是面人，從首都來的，和咱們普通人不一樣，人家有錢，首都有房子，陵城也有房子，冬麥當然是住娘家里！”

王二嬸這一說，大家全都面面相覷：“啥？冬麥的親娘？”

還有這種事？

王秀聽到這個，馬上道：“不可能，這個不可能！親娘是咋回事，我們早就打聽得清楚，一個下鄉的知青，本不要，想沾便宜那怎麼也不可能有！”

當時不是沒過這個腦筋，暗地里打聽過的，知道肯定沒指，但凡有點指，也不至于說這麼埋汰兒媳婦，好歹得顧念著兒媳婦有個城里娘。

王二嬸聽這話，笑呵呵地著王秀：“我說榮棠娘啊，瞧你這話說的，是你知道還是我知道，我可是在陵城住了一段日子，伺候著冬麥月子，給冬麥看孩子，人家冬麥娘長得那一個好，人家是首都的人，份不一般，可不是咱普通人能比的！我們在陵城的時候，就住在人家房子里，那可是樓房，樓上樓下電燈電話，這你聽說過沒？人家屋里還有電視機，還有冰箱，還有洗機，我的個娘啊，那些東西我一輩子都沒見過！”

“還有孩子喝的，那可不是普通的，聽說那都是人家表舅從香港弄來的，一般人有錢還買不到的呢！人家那一家子看這兩個娃金貴著呢，在城里的時候還專門另外雇了一個保姆幫著看孩子，至于冬麥月子里，的日子，就不是咱們農村人能想到的！”

王二嬸這一說，大家都稀罕起來，紛紛圍著問冬麥的親娘到底咋回事。

王二嬸其實哪說得清那麼多，但是不耽誤幫著冬麥吹牛，反正吹來吹去，冬麥親娘簡直是啥都有，冬麥這輩子都不用愁了。

王秀從旁聽著，都聽懵了，傻傻地站在那里，渾都難得要命。

冬麥竟然一下子了城里的千金大小姐，那，那可是以前家不要的媳婦啊！

而且冬麥還一下子生了龍胎！

如果自己兒子不和冬麥離婚，是不是自己兒子也有龍胎了，那現在沾城里丈母娘的，就是自家兒子，而不是沈烈了！

王秀再想起自己兒子，想起之前兒子說的去陵城建廠房，心里也開始犯嘀咕，連忙挪著小腳往家跑。

急匆匆地跑到家，一看自己兒子正在喂，便沖過去問：“你竟然還喂？你好好的喂干嘛，怎麼不讓孫紅霞喂？”

林榮棠淡淡地看了一眼：“娘，又怎麼了？”

王秀：“沈烈冬麥回來了，帶著雙胞胎，人家發大財了，人家冬麥認了親娘，親娘有錢，這下子冬麥麻雀變凰了哪！”

提到最后幾個字，簡直是咬牙切齒，那是平白丟了一大塊金子的痛。

林榮棠：“管他們怎麼樣，反正我們能掙到我們的錢就行了。”

王秀一聽這話，簡直蹦起來：“冬麥原先是你媳婦啊，是咱們家不要，才嫁給沈烈的，怎麼現在竟然有了城里的娘！咱虧大了，虧大了啊！”

林榮棠涼涼地看向自己的娘，他扯，笑了笑：“娘，你想這些有啥用，當時是你非要我和冬麥離婚的，我勸你來著，你說啥？現在你知道人家認了城里娘后悔了，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你再難也白搭。”

王秀一怔，無法相信地看著自己兒子，別人嘲諷看不起，都覺得沒啥，但是家兒子竟然這麼說，這讓差點以為自己兒子聽錯了。

林榮棠確實心里不好，鹽堿地丟了的消息他當然知道，只是懶得說而已。

說了有什麼意思，家里兩個人，哪個能心一點？不是大就是大嚷，他干嘛要說出來聽們嚷嚷？

林榮棠前幾天，也去找過孟雷東，想看看要錢的事，可是孟雷東的意思是人家首都絨毯廠的賬還拖著，沒給。

其實林榮棠打聽過了，知道孟雷東現在想辦法要到了一些錢，但是要到的錢就自己留下了。

他是先要把自己的錢給倒騰出來，剩下的才會分給散戶。

林榮棠心里暗急，但是也沒辦法，他不敢去找孟雷東說重話，怕萬一孟雷東惱了，要回來錢，到時候全留給他自己或者先分給別的散戶。

他現在就是靠著人家做買賣，他不敢造次。

這種制于人的覺讓他窒息，而周圍傳來越來越多的消息，哪家搞羊絨的欠債不行了，哪家被銀行追債，哪家因為被債封了大門，這些消息，甚至是他娘在那里津津樂道提起的。

他不得不承認，他很討厭他娘。

以前他沒這個念頭，總覺得他娘是老人家，沒啥，他娘罵冬麥，他覺得當兒媳婦得讓著，他娘罵孫紅霞，他覺得罵就罵他犯不著管，但是現在，他真得煩他娘這麼說。

他娘哪里知道，自己津津樂道的那些別人家倒霉事，也許馬上就要到自家了。

這讓林榮棠窒息，其實他也不是完全相信孟雷東，所以給孟雷東羊絨的時候，他自己留了一批，藏在了后街的西屋，暗暗地藏起來，是想著萬一孟雷東這里坑了自己，他好歹有條后路。

但也只是一條不至于死絕了的路，現在給孟雷東的那一批才是大頭，他必須得想辦法，想辦法把錢弄回來，不然他這日子也不知道怎麼過了。

于是他給自己大哥寫信，求助，看看能不能幫忙，又頻繁地去找孟雷東，但是最近孟雷東丟了那塊鹽堿地，心里也不好，反而不耐煩地把他趕出來了。

他低聲下氣地求著孟雷東的時候，陸靖安就在旁邊看著，他心里恨極了，覺得這就是小人得志。

然而此時的王秀哪里懂的林榮棠的苦，只是委屈了，無法接了，跺腳，傷心得捶頓足：“你咋說話呢，你這還像樣子嗎，你就這麼和你老娘說話？”

林榮棠疲憊地說：“娘，我累了，你讓我歇一會。”

王秀還要說什麼，林榮棠突然崩潰地大吼一聲：“我想安靜安靜，不行嗎？”

王秀嚇傻了，木木地轉過，失魂落魄地離開。

走在路上，還有人在那里笑哈哈，好像是說起沈烈家那兩個娃，都覺得兩個娃長得好有福氣，還有人說：“可不是有福氣嘛，兩個娃的姥姥那可是首都人，以后提攜提攜，那福氣可不是咱能比的！”

也有人羨慕沈烈，當時娶冬麥的時候，冬麥可是不能生娃的，也沒這個厲害娘，現在呢，生了雙胞胎，還認了一個這樣的娘，沈烈可算是沾大便宜了！

王秀聽著這些，心里更加難，刀割一樣的難，不過更難的，還是剛才兒子的樣子，兒子竟然那樣說。

辛苦養大三個兒子，應該是給爭氣孝順，怎麼現在竟然這麼吼？

大家說話間，恰好看到了，有人就說了：“榮棠娘，你家兒媳婦肚子啥時候有靜啊？”

也有人打趣：“你家這麼有錢，是不是得再換一個兒媳婦？不能生，趕換了，換一個能生的啊！”

王秀實在不住，咬牙切齒地道：“我家是不缺那個錢，但我兒媳婦說不定明天就懷上了呢，我著啥急，我才不急呢！”

大家面面相覷，之后都暗笑起來。

王秀面子上掛不住了，便聲說：“我家榮輝就在首都，首都關系大著呢，我家榮棠的羊絨賣首都，趕明兒就能拿到錢，拿到錢，我們要什麼沒有，怎麼都比你們強，還不著你們笑話我！”

大家想想也是，也就不說什麼了。

誰知道正說話間，突然就聽到那邊的警笛聲，大家嚇了一跳，忙翹頭看過去，就聽“嗡嗡嗡”的警笛聲響著，一輛警車直接就進了松山村，然后停在了前街井臺那里。

大家都傻眼了，要知道小小的松山村還沒遇到過這種事，警車響著警笛過來，一般是來抓人的，這是抓誰？

王秀見了警車，也興起來：“可別是抓沈烈？他不是和路家嗎，路家出事了，肯定他家也跟著倒霉，指不定干了啥勾當呢！”

旁邊的人聽了，都鄙視地看，這人和沈家天大仇是吧？！天天不盼著人家好，還有完沒完了？

這個時候，警車門開了，幾個警戴著大蓋帽走下來，穿過街道，就往這邊胡同走，一時大家都張起來。

也有的膽大的，湊過去問人家啥事，恰好村支書過來了，警便和村支書說了一兩句，村支書連忙點頭，忙引導著他們往胡同里走。

大家嚇傻了，不人湊過來，眼睜睜地看著，就這麼看著他們走進了胡同。

王秀瞪得眼睛都要突出來了，不住激地說：“來抓沈烈的，肯定是來抓他的，這不一定在外面干啥壞事了，來抓他了！”

旁邊的人看得心都沉下去了，畢竟除了沈烈，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種地過日子的，哪知道外面的事，也不至于惹上啥事，突然人家來抓人，真不好說，況且沈烈這麼久沒回來，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啥事。

大家都擔心起來，盯著那公安，就眼睜睜地看著公安往前走，眼看著走到了沈烈家門前。

旁邊的一個老太太跺腳：“沈烈多好的人，憑啥抓他！”

就在話音剛落的時候，胡滿倉家堂兄突然道：“你們看，人家沒去沈烈家！”

這話剛說完，大家就都看到了，幾個公安和村支書，腳步都沒停，繼續往前走了，沒去沈烈家。

大家全都松了口氣，不抓沈烈就好。

這時候，王秀發現不對勁了，原本的激一下子凍住了，瞪大眼睛：“咋去我家了，是不是做錯門了！”

說著間，沖過去：“你們干嘛，你們干嘛，那才是沈烈家，你們走錯門了！”

村支書看著瘋瘋癲癲地跑來，沒好氣：“人家公安同志在呢，你別瞎嚷嚷！”

王秀：“公安同志，你們不是抓沈烈的嗎？沈烈就住這里？我這是揭發壞人，揭發壞人！”

村支書皺眉：“人家公安同志是找你兒子林榮棠的。你在旁邊說話。”

當下，就領著公安進了林榮棠家門。

王秀聽到這話，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僵僵地站在那里，子往旁邊一歪，直接摔倒在那里。

胡同口的大家伙到底好心，趕過去，將扶起來，七八舌的問：“你沒事吧？”

也有的開始安：“雖然公安來抓你兒子的，但是你也不用太擔心，我看人家公安不會冤枉好人，只要你兒子沒干啥，肯定不會真抓走，可能就是問問話。”

然而王秀心里難啊，難得哆嗦，本說不出話來。

想起來自己兒子今天吼自己的那樣子，更是傷心得不過氣來。

院子里，公安進去了后，很快也就出來了，出來的時候，林榮棠是和他們在一起的。

沒上鐐銬，但是他被前后擁簇著就這麼出了院子。

王秀看到自己兒子，突然哭起來：“不行，你們不能帶他走，我大兒子在首都，我二兒子在陵城，我們家有人，你們不能欺負好人哪！”

公安聽了，皺眉，之后解釋說：“我們一切都是秉公執法，希不要產生什麼誤會，王支書，你幫忙給村里人解釋下。”

村支書從旁連忙點頭：“那是應該的，我回頭好好和他們宣傳下。”

公安這才點頭，之后取了封條，給林榮棠家大門上了封條，兩個公安一左一右，押著林榮棠過去了后街，到了后街，先去了梳絨機院子，檢查了一番，最后也給梳絨機院子上了封條。

封條上的時候，旁觀的人心里都發，心想這算是被抄家了？

林榮棠卻是本不管，面無表，直視著前方，不喜不怒，跟著公安往外走，一出胡同口，就發現街道上不人都出來了。

村里人消息傳得快，警笛聲音一響，全村都聽到了，全都出來看熱鬧，男老，抱著孩子的，手里織著的，納著鞋底子的，甚至還有人拎著鋤頭的，全都湊過來看。

大家就這麼看著林榮棠跟著人家公安上了車，議論紛紛的，震驚得不行了。

“林榮棠這是犯了啥事了？”

“前兩天榮棠他娘不是一直在那里吹，說兒子發財要去陵城辦廠子嗎？”

“對對對，還說家要整個去陵城了！”

“這該不會干了啥缺德事吧？”

也有的比較懂，就在那里猜了：“其實也不一定是啥大事，我估著還是他的貸款，他家不是也用了人家銀行的貸款嗎，可能貸款還不上了。”

他這一說，大家頓時明白了，看來就是這個了！

“我是聽說，他們跟著孟家做買賣，可是孟家哪是好說話的，人家要回錢來自己先揣著，林榮棠跟人家屁后頭做買賣，分不到錢，銀行貸款還不上，這才被抓的！”

“對對對，為啥要封他家的門，這肯定是因為貸款，之前咱們村那個陳繼軍，他破壞變被抓走，人家公安就沒封他家門，不因為貸款的不封門，欠貸款的才封門！”

大家全都恍然，明白了，這是做買賣賠錢了，還不上錢，被人家封大門了。

這個時候警車已經啟，就這麼出了村子，好多孩子興地跟著警車后面看熱鬧，他們不懂有人被抓了是啥意思，就是覺得警車好玩，平時沒見過警車進村。

村頭的塵土飛揚，剛剛進村的老大爺杠著鋤頭停下了腳步納悶地看，好奇地打聽咋回事，很快人們七八舌地說。

也有的跑過去林家大門前看封條，那封條蓋著公社派出所的大紅章，人家薄薄的一層紙，但是一般人不能撕，撕了那就是違法的。

有的小孩子要去，旁邊大人趕拽住：“這可不能！”

王秀瞪著兩眼，聽著周圍人的議論，最后眼珠往上翻，往旁邊一倒，直接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