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回來了。」

余大嫂抱著孩子小心翼翼邁過院子門檻。

余母坐在自家門檻，臉沉：「去哪裏了？」

余大嫂微微側過，手上的力重了一些，聲音卻反而更輕：「一直哭，我帶去了躺醫院。」

「醫院？你還有錢去醫院？」余母的聲音瞬間尖銳，手裏不知道拿著什麼東西，順手就沖著余大嫂砸過去，「生了兩個賠錢貨，你還好意思去醫院？」

余大嫂小心後退，心裏滿滿都是委屈，卻不敢多說什麼。

余母起，直接沖著余大嫂過來，揪住余大嫂的手：「什麼味道？你吃了什麼好東西？」

余大嫂委屈地快要哭出聲來，卻還是沒有把余簡的存在供出來：「孩子一直在哭，醫院裏有好心人給了點吃的。」

「有好吃的不拿回來？你還想不想繼續呆在余家了？」余母狠狠抓著余大嫂的胳膊，用最大的力氣掐了下去。

余大嫂忍著痛，整個人都了起來，卻還是不敢多說，生怕余母把趕走。

家裏同樣重男輕，嫁給余家生了兩個兒，親媽都覺得丟了自家的臉，讓再也不要回去。

不能想像，如果離開了余家，自己還能去哪裏，還能不能養活兩個兒。

所以不敢反抗，哪怕在余家挨凍，至也還有一口吃的，可要是離開了余家，什麼都不會做……

想到這裏，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不久之前才剛見過的余簡。

明明才幾天不見，就覺得小妹好像變了個人，頭髮剪短了，臉上有了，上的服也是新的，跟在余家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不知道余簡究竟經歷了什麼，心裏擔憂余簡走上歧途。

要是有機會，要想辦法跟余簡見一面，問問現在的況，不管怎麼說，都希余簡能過的好，至不要走上歧途。

至於余家……

余大嫂低著頭，余母連親生兒都能不留面地趕出去，更何況是。

或許就像余母跟親媽說的一樣，都怪的肚子，只會生兒，兩個傳宗接代的兒子都生不出。

余母掐了一會兒，見余大嫂一直不出聲，滿心的怒氣憋在心裏，瞪了一眼：「還不快去洗服？」

余大嫂低頭，急匆匆往裏屋走去：「知道了，媽。」

把孩子放下之後，余大嫂迅速開始洗服。

餘二嫂站在一旁，不知道從哪裏抓了把瓜子，站在旁邊看著余大嫂洗服。

看了一會兒，突然笑出聲：「你說這人跟人比，也是不一樣的，你看看你，什麼都不會，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生兩個賠錢貨有什麼用？」

余大嫂低頭使勁著服。

余家的人自然不會好心給準備熱水，木盆里的水直接就是冷冰冰的冰水，手進去，彷彿整個人都要被凍住。

之前余簡還在的時候，洗服的事是兩個人平分的，余簡離開后，就變了余大嫂一個人的事。

抑制住想要發抖的衝，假裝沒有聽到餘二嫂的話，低著頭繼續洗著服。

「你這人真沒意思，連個屁都不吭一聲。」餘二嫂覺得無趣，又磕著瓜子轉離開。

余大嫂回頭看了一眼，一言不發又收回了視線。

也想像餘二嫂一樣底氣十足，只可惜生了兩個兒。

或許等過段時間小兒再大一些，可以再生一個，或許只要生下兒子，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吧？

余家這邊依然飛狗跳，另一邊，余抱著田佳佳從門診室走出來，拿著醫生開著單子，興緻找到余簡。

「沒事，醫生說佳佳只是有點著涼，吃了葯就好了，待會兒我先帶佳佳回去，喂吃藥，安頓好再去幹活。」

「這幾天還是住在原來的地方，佳佳生著病，總不能沒人照顧。」

余連忙點頭：「真不知道要怎麼謝謝你們，要是沒有你們，我現在大概已經撐不住了。」

余簡搖頭：「你的現在跟我們沒有關係，你擁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賺的，就算要謝，也應該謝謝你自己。」

余臉上帶了笑：「我知道你是好人，有些話不用多說，反正你們的好我都記在心上了，我先去拿葯，拿完葯之後再把錢還給你。」

余簡抱著手臂：「你先去拿葯吧，別的事不急。」

余又沖著笑了一下，抱著田佳佳跑去藥劑室拿葯。

這時候的葯在余簡眼裏並不算太貴，但是在余眼中，卻也算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拎著葯回來的時候，余遞還給余簡兩塊錢：「剩下的都是零錢，等我湊個整數再還你。」

余簡接過手裏的錢，也不多說什麼：「差不多就回去吧，生意還得做。」

余點頭，抱著田佳佳換了條手臂，輕輕拍了拍，安著生了病的兒，臉上卻沒有太多愁容：「對，我也得去上班了。」

兩人慢慢從醫院回到燒餅鋪。

老太太見兩人回去，連忙上前：「怎麼樣？」

余搖頭：「沒事，就是凍冒了，我帶去吃藥休息，哄睡著就去上班，待會兒可能要麻煩看一下。」

老太太握了握田佳佳的手，跟小孩聊了兩句，順便安余：「這有什麼，就是看一會兒，待會兒我去買骨頭，中午給佳佳燉骨頭粥，你就放心去上班吧，我會好好照顧。」

兩人相也不是一天兩天，都知道對方的格，這時候也不多說。

余又跟老太太說了兩句，直接抱著田佳佳去休息。

余簡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余離開。

「怎麼樣？」老太太突然問道。

余簡回頭：「什麼怎麼樣？」

老太太微笑：「你心裏有點想法吧，我能看出來，其實你很關心餘，我瞧著余也確實是個好孩子。」

余簡點頭：「嗯，剛才跟我說自己已經在附近租了房子，能夠自主獨立的，不管做的怎麼樣，都值得被尊重。」

老太太臉上的笑容更深：「行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我就不多說了，先做生意吧。」

余簡轉，徑直往裏頭走去。

這一天的生意依然做到了下午兩點多，隨著周圍的鄰居越來越多地知道了蘋果的口味，直接拎著熱水壺來買蘋果的人多了不。

為了能供應上顧客的需求，早在幾天前余簡就添置了一個新的煤餅爐，又添了一些碗。

現在每天平均能賣出一百多瓶營養，實實在在進余簡口袋裏的錢基本都有九十多。

不過終歸這生意沒有做太久，又有環保值要求在催促著，必須要儘快想辦法攢夠環保值兌換生命。

算上今天賺到的錢，現在口袋裏全部家加起來大概三四百。

老太太敲了敲自己的腰：「先前生意不好的時候，怎麼也不覺得累，現在生意好了，心裏是高興，這總歸有些跟不上。」

余簡整理著燒餅鋪裏頭的東西：「或者可以讓爺爺過來幫您。」

老太太愣了下：「能行嗎？」

余簡點頭：「能，要是您信我，晚上回去就可以跟爺爺提這件事，其實我也覺得您一個人太累了，讓爺爺回來幫您比較好，而且現在燒餅鋪生意這麼好，完全足夠養活你們兩個人。」

老太太猶豫片刻，很快就拍了拍桌子：「信你，怎麼不信你，今天回去我就跟老頭子說，讓他辭了看門的作回來做燒餅，他做燒餅可比我厲害多了，也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余簡笑了下：「回頭等生意好了，鋪子裏再準備一些別的燒餅，各種口味的都要來一點，這幾天不是也有人問怎麼只有淡燒餅麼？」

老太太當真仔細考慮了起來，想起了什麼：「你還別說，我家老頭子做的梅乾菜燒餅可好吃了，又脆又香，剛拷出來的時候，周圍都能聞到香噴噴的梅乾菜味道，一口咬下去，又好吃又香。」

余簡只是聽著老太太說的話，就有些饞：「那我可一定要嘗嘗爺爺做的燒餅，梅乾菜燒餅，一聽就很好吃。」

老太太樂呵呵笑著，這一瞬間突然覺得生活有了希：「那是一定的，回頭我自己做一些梅乾菜，拿到鋪子裏來，頭一個拷出來的就給你吃，剛烤出來的梅乾菜燒餅最好吃，要是加點糖，味道又不一樣，有些人就喜歡加了糖的梅乾菜，再搭配脆脆的燒餅，吃起來那一個甜！」

余簡咽了下口水，連忙制止老太太繼續往下說：「您可別說了，再說下去，我都恨不得下一秒就吃到梅乾菜燒餅，我還是等爺爺做出來之後親自嘗一嘗吧。」

老太太忍不住大笑，看著余簡的眼神滿滿都是笑，已經完全把余簡當了自家的小輩。

「到時候一定給你吃個夠！」

余簡笑了下，洗完盆里的碗，把乾淨的碗摞在一旁，解開上的圍：「，我下午還有點事，明天再見。」

「這不是天天都見麼，」老太太拍了拍余簡的後背，「去忙吧，年輕人總要有點衝勁才好。」

余簡笑著擺手，離開燒餅鋪之後，直接往對面的汽車站辦公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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