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商貞嚇得花容失，手中的茶壺差點跌落在地。

顯然，商零說的話，之前也沒跟提前商量過。

能讓商貞這個仙宗門主失態，可見此事對商貞震之大了。

勉強下了心中起伏，雙眼瞪大，著商零仙君，可是商零仙君本沒看，只是笑著對面的龍小山。

龍小山略微一愣後，便臉平靜的搖搖頭：“仙君說笑了，商門主是天宗門主，才華橫溢，怎麼能給我端茶遞水，太屈才了，也委屈了商門主。”

商零仙君道：“有何委屈，你雖不是仙，卻有仙之實，貞能服侍仙人，當是的榮幸，莫非小友眼太高，看不上貞柳之姿。”

龍小山看了一眼商貞，一襲白素服的商貞跪坐在地，面有些蒼白，微微蹙起的眉頭，與初見時那威嚴自生的天宗門主形強烈的反差，讓人似乎更有徵服。

可惜這一切對龍小山而言早已毫無意義，他平靜的再度搖頭。

商零仙君彷彿老好人般，被龍小山拒絕也不生氣，笑道：“好，此事暫且不提，小友還有什麼想知道的，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龍小山沉了片刻，再度問道：“仙門是什麼，爲何化神要仙，一定要仙門，還有，我和玄姜戰時，玄姜曾經想顯化實，卻遭到了天道攻擊，這是什麼原因，仙人無法輕易現世，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嗎？”

“仙門啊……”商零仙君長嘆一口氣，似乎這個話題有些忌的樣子，沉默了良久，他開口道：“仙門是什麼，誰也說不清，所謂的仙人，跳出三界，不在五行，就在於這個仙門，它是你道的希，但同時，了仙門，你便失去了天道的庇佑，或者更直白點，你被天道放逐了，這其中得失利弊，誰又能說得清了。”

“什麼意思，放逐了？”龍小山面疑。

商零仙君道：“不錯，你知道什麼是熵增定律嗎？”

“熵增定律，我清楚，它是指在一個封閉的孤立系統，熱量總是從高溫流向低溫，從有序走向無序，而且這一過程是不可逆轉的……”雖然從一個仙人裡聽到一個科學方面的名詞，有些古怪，但龍小山很快就反應過來，在宇宙中，科技和修真本就是共存的。

“不錯，熵增定律下，萬的結局必然是毀滅，不管是宇宙還是智慧生命，熵增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宇宙雖然浩瀚廣闊，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它會不斷變得混，最後走向熱寂，這是宇宙的最終結局……放在修仙界，宇宙迴更替，紀元大劫，其實都可以歸類於這個定律之下。

智慧生命更是如此，從出生到老死，這是一個必然的過程，可是對於永生的，是任何生命植在骨子裡的，修仙，其實就是在抵抗熵增，我們不斷吸收外界的元氣，能量，用外力來實現小範圍的熵減，減緩毀滅的過程，修爲輕微時，對於宇宙的影響很小，因爲我們吸收的能量，放在龐大的宇宙中微不足道。

可是當生命進化到了化神頂峰，此時，他們吸取外界能量，已經極其龐大，儘管和浩瀚宇宙相比，依然不算什麼，但修行的人不斷增多，這個數量值就變得非常恐怖。

可你知道，能量是守恆的，修士吸取能量抵抗熵增，這些能量不是憑空出現的，而是來自整個宇宙，你吸收了宇宙的能量，減緩自己的熵增，卻導致了宇宙的熵增加速，加快了宇宙走向毀滅的進程……你明白了嗎？”

商零仙君說著看向龍小山。

龍小山當然聽明白了，這個道理並不難懂，其實科技也一樣，以地球爲例，因爲缺靈氣，地球無法修行，於是人類爲了對抗熵增，走進了科技時代，有了科技，人類的壽命增加了，活得更久，生活更便捷，可科技工業的大力發展，帶來的就是地球生態環境的不斷惡化，熵增定律下，人類對抗熵增的能力越強，地球環境惡化的速度會越快，或許用不了多久，地球就會變一顆無法適應人類生存的荒蕪星球。

“所以，站在宇宙的角度，高階修士都是毒瘤，它上的癌細胞，越強的修士越會加速它的毀滅，所以它要放逐這些強大修士，是這樣嗎？”龍小山道。

“不錯。”商零天君道：“天道，就是宇宙意志的化，它在本能的排斥修士，所以你看修士一路修行，三災九難，天劫重重，但是智慧生命，前赴後繼，其中的佼佼者創造出了無數驚才絕豔的功法，法寶抵抗天道，漫長的歷史長河中，篩選出了一些天命之子，登頂大道，甚至能對抗天道不落下風。

可很快有大能便發現，這是行不通的，就算你能對抗天道，也只是在加劇宇宙毀滅的進程，強者越多，宇宙熵增越快，直到大劫加速降臨，大家一起和宇宙毀滅，這是一個無法逆轉的悖論。

所以爲了避免這個結果，由五大宇宙，十三個最頂峰的仙道聖地，以無上聖法，聯手截天，斷絕仙道，不再允許世人仙。

但這必然引起公憤，若是仙道斷絕，等於和整個宇宙修士作對，何況這些仙道聖地自己也有傳承，也有後人，難道大家都不修仙，退回凡人，所以後來又誕生了仙門，給無垠宇宙無數修仙者一線生機。

只有仙宗纔有名額，得到仙門的資格，進了仙門，才能仙道，但同時，付出的代價，就是不能再隨便出主宇宙，避免加速宇宙熵增，這是十三大仙道聖地共同頒佈的仙律，誰也不能違背。”

龍小山聽完這前因後果，不沉默，同時嘆這浩瀚宇宙一曲人類追求永生的生命史詩。這仙門的背後，又發生了多可歌可泣的悲壯故事。

現在，他離這個界限也越來越近了。

或者說，他本就是一個異數，化神便有仙之力，若他想再走下去，除了仙門，似乎別無他法，否則他就將違背十三大仙道聖地共同頒佈的仙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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