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巧？」妙賢走到們桌子跟前，「今天怎麼想起到這兒來吃飯？」

無不歡，吃素的確太見了。

三夢一想到他這會兒可能是個陌生的靈魂，就有點沒好氣兒，看也沒看他：「昨天殺生，今天就吃素唄。」

他笑笑，看了看另一邊空著的沙發座：「我們能不能坐這裡？」

梁晶晶搶著說：「當然可以，隨便坐。」

三夢瞪了一眼，表無辜：有求於人嘛，有什麼辦法。

三夢：見利忘義。

晶晶：了請你吃大餐呀，拜託拜託。

鍾靖斐看們眼神你來我往的很有意思，笑道：「陳一約我小聚，我說應該上三夢由我做東的，昨晚多虧有你。可他說你沒空，沒想能在這兒遇見，果然是相請不如偶遇。」

梁晶晶問：「怎麼，昨晚超市出事兒，你也在那兒？」

「是啊。這位怎麼稱呼？」

梁晶晶了36D的傲人圍：「梁晶晶，我晶晶就行。」

「你好，我鍾靖斐。跟陳一是大學校友。」

「咦，你也是P大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讀的是醫學院，隔了一條馬路，不常到總部這邊來。」

這邊兩個自來熱絡地聊了起來，三夢跟妙賢面對面坐著反而異常地沉默。

留心觀察著，他的著，他的神態，還有聽到鍾靖斐他陳一時他過於平靜的反應。

恐怕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懷疑的種子生了，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

「你要是實在不想吃素，我們可以換一家店。」妙賢說，「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火鍋店味道不錯，要不要試試？」

梁晶晶聽了像見到鬼似的盯著他看，鍾靖斐說：「噢，原來三夢你還是不吃素啊？那不如我們換一家，我也不是一定要吃素食啊。」

今天吃素是他的主意。J市因為宗山而為佛教聖地，主城也有很多素食餐廳頗有名氣，他純粹是慕名才提出讓妙賢帶他到這兒來的。

可現在看來，妙賢顯然更在乎老婆大人的。

三夢擺擺手：「不用不用，來都來了，點單吧。」

點了一桌菜和素食點心，梁晶晶和鍾靖斐尬聊調節氣氛，三夢負責埋頭苦吃，而妙賢吃得不多，似乎一直在觀察吃什麼，不吃什麼。

晶晶得知鍾靖斐是中醫，有點小激：「我們這個項目正在找專業顧問哎，因為是古裝片，要找傳統醫學的諮詢顧問，年輕沒什麼負擔的，可以跟組的那種，你有沒有興趣啊？」

鍾靖斐說：「我倒沒想過，是什麼樣的項目呢？」

「劇組啊，《東歸》這部電影聽說過吧？導演是鬼才程。」

「嗯，聽過。我喜歡鬼才程拍的電影的，學攝影出的導演，拍出的鏡頭特別。」

「是吧！」梁晶晶抬了抬下，「所以呀，你要是有興趣的話，我就去跟領導說，跟主創團隊個頭聊一聊，他們最近正為外景發愁呢，正好也在J市。」

話題說到這個份上，就該三夢出馬了。晶晶在桌子底下用力踩了一腳，正在喝湯，差點整個臉撲進湯碗里。

「咳咳……」嗆著了，手忙腳去桌上的餐巾。

妙賢把餐巾遞給，怕不到，先親手把角邊的紅湯漬給抹掉。

梁晶晶真是看得下都快掉了——說好的渣男人設呢？看這秀恩狗的架勢，敢之前三夢說的那些都是小兩口耍花腔啊？

三夢被趕鴨子上架，只好磕磕接了一句：「聽說這部戲有很多場景都在寺院里？」

「對啊，還有很多作場面也要在寺院拍呢！」

「那……」看一眼妙賢，他角微微上揚，似乎就等著開口。

一咬牙，決定為朋友兩肋刀：「那照寺能拍嗎？」

梁晶晶裝作茅塞頓開狀：「對哦，我怎麼沒想到啊！不過照寺好像從不外借拍戲的吧，不知道可不可以啊？」

住持就在這兒坐著呢，可不可以還不就是人家一句話嘛！

「是什麼樣的電影？」妙賢果然問。

梁晶晶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講，妙賢一邊聽一邊喝茶，完了問一句：「參演的都有些什麼人？」

報上一堆大牌的名字，又覺得他在深山與世隔絕這麼多年應該對這些明星都不興趣，他這麼問一定有他的用意。

三夢還在繼續吃，像個掃地機人似的，進全桌包圓兒的階段。梁晶晶人，瞧妙賢看三夢的那個樣子，忽然福至心靈，說：「三夢最喜歡的袁晗也參演啊！上回旅遊節開幕，袁晗也來過，三夢協助安保，還以為可以近距離一睹男神風采了，興得三天都沒睡好。誰知道執勤的時候是完全背對舞臺的，一眼都沒瞧見，傷心了好久。」

妙賢問三夢：「真的？」

三夢真想一支筷子好友口：「別聽的，哪有那麼誇張。」

哎呀，誇張是藝創作的必要手段嘛。

聽否認，妙賢反而顯得心好：「既然是這樣，那倒真的可以考慮一下。」

梁晶晶差點跳起來：「真的嗎？可以考慮？」

「嗯，照寺不缺香火，信眾也很多，本來是沒必要出借外景給不相干的人。但既然三夢喜歡，我可以破例。」

語氣很囂張啊，可這個寵妻狂魔的姿態讓梁晶晶都沒話說了，除了羨慕就是羨慕。

鍾靖斐也很慨，誰說人主就換不來男人珍惜的？陳一對三夢可以說是非常好了啊。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向照寺借外景地，鍾靖斐來做專業顧問，完！

這就決定了啊？三夢說：「你不用跟長老們商量一下啊？」

妙賢：「不用，這種事，我可以說了算。」

吃完飯，臨分別的時候梁晶晶用力抱了抱三夢：「好好珍惜啊，這麼好的老公，打著探照燈也難找了。」

三夢簡直眼前發黑。

妙賢坐在不遠車子里，特地降下車窗，朝笑了笑。

他居然又是自己開車出來的！

…

三夢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兒子和啞妹都找來，三個人窩在書房裡開小黑會。

兩人都有些莫名，如意捧著下，撅老高：「老媽，你到底把我們找來幹什麼呀？」

一副要發表長篇大論的樣子，桌面上卻溜溜的，什麼吃的都沒有。要是爸爸在，肯定會準備一桌好吃的，酸棗糕，山楂條，地瓜干，南瓜子仁……啊，想想就流口水啊！

「你先別吵，我先問姑姑。」三夢轉向啞妹，說，「關於陳一，你好好想想，說說他以前有些什麼特點，我怕記岔了，咱們對一對。」

啞妹比劃道：為什麼要說這個？

三夢瞎編了個理由：「因為我想再他一次，再多了解他一點。」

如意在旁邊翻了個白眼。

啞妹笑了，用手比劃著說：二哥人很好，溫和，謙遜，博學，看過的書過目不忘。他很自律，每天誦經抄經從不間斷；笛子也吹的好，寫一手好字，古玩收藏也是行家。很乾淨，不吃甜。

說的這些，三夢都知道，但還是怕了，特地拿個小本子一條條記錄下來。

「他開車嗎？」

啞妹：他會開，不過我沒見過。

家裡有司機老趙，以前進出要麼是步行，要麼就是老趙開車接送的，從沒見過妙賢自己開車。

「嗯。」三夢沉，又問一旁的如意，「兒子，我問你啊，你爸爸他吃糖嗎？」

「吃啊。」剛才看姑姑比劃的時候他就想說了，爸爸明明很吃糖，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裡就含著糖呢！

「那……他笛子吹得好嗎？」

如意想了想：「肯定比我好吧……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告訴我他不會吹笛子的。」

後來送他笛子的時候，吹過一小段，好聽的，但不是完整的曲子。

三夢一顆心直往下沉。心理醫生說過的吧，兩個人格之間，才能可能也會有很大的差異。

如意不依不饒地問：「媽媽，你到底問這些幹什麼呀？」

沒回答，過了一會兒才問：「如意，你喜歡爸爸嗎？」

「喜歡啊！」

「喜歡他什麼？」

他歪著小腦袋想了想：「什麼都喜歡！」

三夢笑了笑，著他小腦袋說：「去玩兒吧！」

啞妹挪到邊，問：不開心嗎，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是啊，可能出大事兒了，可還不能隨便下定論，因為這是會搖宗山本的大事。

不說話，啞妹也不問了，只是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展開來放在面前。

說：這是二哥上早課的時候讓寺里的僧人去整理出的書目，他們送過來的時候夾在裡面的。

草書筆跡，遒勁不羈，這是妙賢寫的字？

三夢看向啞妹，朝點點頭。

連字跡都會變得不一樣嗎……

三夢頭疼萬分地坐在那裡，啞妹把紙條留給，安靜地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