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僧先生》17.第十七章
本來還想代如意爺爺不在家要聽姑姑和爸爸的話,想了想還是算了,跟他打商量道:「我送你到外公外婆家去住幾天好不好呀?」
外公外婆家天天大魚大,他一般都是很樂意去的,這回卻猶豫了。
「那爸爸呢,他也去嗎?」
「他不去。」
「為什麼?」
「爺爺生病了,他要代替爺爺管著這寺里幾百號人呢。」
如意撅了撅:「那我也不去了,我要跟爸爸在一起。」
這可真是,難不真有父子天這回事?從小養大的孩子這麼快就離不開他了,這才幾天吶!
想想這麼多年,端屎端尿他都沒搭過一把手,孩子天然就親近他,真是好氣!
當然最要的,還是妙賢現在這個狀況,會不會無意識地傷害到孩子?
三夢看了一眼啞妹,五有缺陷的人似乎天然有更敏銳的第六,顯然對妙賢的不同尋常也已經有所察覺,朝三夢點了點頭,比劃說:「放心吧,我會看好如意的,他不會有事。」
臨走時,如意又拽角:「媽媽,你下周回不回來過生日呀,你的生日就快到了。」
陳家玄關的牆上還著一張老式年畫,下面就有每月的日曆。瞥了一眼,那個日子正好值班,看起來是沒法慶祝什麼了。
「不行啊兒子,媽媽那天值班。」
「那提前慶祝唄!」
擰了兒子小臉一把:「媽媽又老了一歲,就不慶祝了。我買個蛋糕回來,你替我過生日,好不好?」
如意有點失地垂下頭。
…
梁晶晶這回倒是很守信,訂好了餐廳就打電話給三夢,讓準點去赴約。
然而三夢這邊卻出了點狀況。支隊長老秦突然宣布要升職,空出的位子由其他人來代,臨走請大家吃一頓是老規矩,他直接了外賣的火鍋和匹薩到辦公室來,大聯歡似的,三夢也不好這時候自己跑了。
梁晶晶一聽,說這好辦,我也過來不就行了,反正也是請客吃海鮮BBQ,我直接烤好了帶過來唄!
升職是好事兒,有火鍋有燒烤的,人多熱鬧嘛。
可沒說袁晗也跟一起來啊,帽子口罩一摘,整個支隊都沸騰了好嗎?畢竟年輕人多,秦隊長太太王老師也是他,都圍上去要合影簽名。
袁晗形象好,脾氣也不錯,一聽說有位特警小姐姐是他,還是照寺院家的太太,他當然要過來打個招呼,就當警民聯歡,提升個人形象了。
三夢驚喜歸驚喜,不過合完影,簽完名,甚至跟偶像聊了幾句之後,就有些意興闌珊。
不知是不是因為最近太累了。
覺不是這樣的,當年真的盼到男神陳一回眸一顧那種狂喜,不是這樣。
可能是年紀大了,也可能的刻骨銘心本來就是其他任何都不能夠代替的。
妙賢正好就在這時候打電話來,按掉了,他又接著打,鈴聲讓有些心。
梁晶晶了個頭過來:「咦,你怎麼不接啊?他剛剛還打電話給我來著。」
「打給你幹什麼?」
「問你在哪兒唄?」
「啊?你怎麼說的?」
梁晶晶聳肩:「當然是告訴他姐們兒幾個吃香喝辣,還有大明星作陪了。你就是太老實,被他給吃定了,適當的時候也讓他吃吃醋,有點危機意識嘛!」
危機你個頭啊!三夢直覺要不好了,茲事大。
「郝三夢,大門口有人找你!」
看吧,果然。
三夢看到那輛四平八穩的黑轎車時眼前直發黑,妙賢降下車窗對說:「打你電話不接,我只好親自過來接你。」
「這是支隊門口啊,你過來幹嘛啊?」
「上車再說。」
三夢一扭頭:「我不上。」
妙賢也不勉強,把手機遞給說:「那你自己跟孩子說。」
如意怎麼了?疑地接過他手機,電話接通,如意的聲音有氣無力地說:「媽媽,我難……」
三夢慌了:「寶寶,你哪裡難?」
「我說不出來……媽媽,你可不可以回來陪我?」
三夢突然想到啞妹說兒園最近流行水痘,傳染病都有長短不一的潛伏期,如意會不會是被染了,現在才發出來?
一顆心直往下落,什麼都顧不上了,鑽進車子里,對司機說:「趙叔,麻煩你快點開車。」
妙賢一直看著,這時才抿笑了笑:「嗯,開車吧!」
一路上都惴惴不安,一顆心早就提前奔回家了,連妙賢的注意力全都在上也似乎無知無覺。
他把手搭在手背上輕輕一握:「不用太擔心,沒事的。」
「你不懂,孩子生起病來發展很快的……他有沒有發燒?」
妙賢搖頭。
「他發起燒來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喂葯也老是吐,很可憐。」
「他總是發燒?」
「不是,他平時都很好的,就有一次,燒到四十度,燙得像火炭一樣。我送他去的醫院,握方向盤的手都在發抖。」
妙賢沉默了一陣:「對不起,我都不知道。」
「知道又怎麼樣呢?」三夢說,「清修三年不得下山,這是規矩。」
妙賢嗤笑一聲:「什麼規矩,我不守又怎麼樣?」
「你可千萬別當著爸爸的面說這樣的話。」
「不然呢?」見瞪自己,他又笑了笑,握住的手,「你真的很關心他們。」
他的父母,他的孩子,這些年一直都有照顧和關心。
「到了。」三夢掙開他的手跑下車。
這個時間的宗山格外靜謐,尤其是今天,連家裡的燈都比平時幽暗一些。
一心惦記著孩子,本沒有多想,拿鑰匙打開門就往裡沖。
頭頂的燈突然大亮,迎面還有小禮炮啪啪打出彩帶和彩紙,嘩啦啦落了一。
「生日快樂!」
「夢啊,生日快樂!」
「嫂子,生日快樂!」
一家人變戲法似的都衝到眼前,公公婆婆回來了,老爸老媽也來了,還有啞妹和如意。
都懵了。「你們……」
「你不是馬上過生日了嘛,我們提前來幫你慶祝啊!」老媽孫有拉過說,「還是妙賢有心,我們說你這幾年從不好好過生日,不是值班就是訓練,他就選了今天,說什麼也要好好慶祝一下,要給你個驚喜。你看圓覺大師他們也特地從醫院趕回來,多不容易。」
這回陳家人對兒的重視,連郝大通都頗為滿意。
可這樣的驚喜,對三夢來說是驚嚇還差不多。
看向坐在椅上的圓覺:「爸爸,您不要嗎?」
他揮揮手:「死不了,能出院回家我病都好了大半。」
三夢又抱過如意:「你不是說你不舒服嗎?」
「這裡不舒服。」小傢伙著心口,笑瞇瞇的,「媽媽回來了,我就舒服了呀!」
噎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哎,不要糾結這個。」婆婆董芳連忙過來打圓場,「快來看看蛋糕,我們準備了生日蛋糕呢!」
三夢被他們推著拖著往前走。一樓跟啞妹和如意開小黑會的房間被好好裝飾了一番,是最喜歡的那種嘟嘟的紅調,桌上堆滿禮,中間放著一個碩大的蛋糕,只了一支蠟燭。
妙賢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彎點蠟燭的時候,燭映著他的臉,瓷質釉,廓分明,角永遠是微微上揚的模樣。
「還愣著幹什麼,過來吹蠟燭。」
如意也歡歡喜喜地拉住的手:「媽媽,你來看蛋糕上的字,是我跟爸爸一起寫的。」
紅裱花出的生日快樂四個字,一筆一劃,仍然寫得歪歪扭扭,卻還是可以看得出草書不羈的勁道。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變回來啊!
三夢僵地被推到桌子面前,看著妙賢那張顛倒眾生的臉,忍了又忍,終於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媽媽生日快樂!」如意抱著親了又親,又悄悄伏在耳邊問,「你剛才吹蠟燭有沒有許願啊!」
有,的願就是把以前的陳一給變回來,現在這個趕滾蛋。
妙賢笑著把刀遞給:「還不切蛋糕?如意的口水都快滴到地板上了。」
其他人哈哈笑,被點名的小傢伙不好意思地著自己的腦袋,撒地往他懷裡鑽。
三夢只好繼續忍,一刀下去,想象著刀下的蛋糕是眼前這個妙賢的皮。
努力配合眼下其樂融融的氣氛,實在是因為這樣一大家人聚在一起的機會太太了,印象中除了他們結婚和如意出生的時候,陳、郝兩家人就沒這麼親近地圍坐在一起過,親家之間都顯得有禮而生分。
何況如意出生那回,他還不在。
可這不意味著很這樣的安排,用孩子生病的謊言騙趕回來,這種餿主意只有這個分裂出的妙賢才想得出來!
他為達到自己的目的,不計後果,也不考慮的心,這是我執,障涅盤寂靜之理,攪擾有之心,他不懂嗎?
這還修的什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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