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腳步一頓，點開群聊。

曲諳不著痕跡皺了皺眉。

顧輕看了曲諳一眼，再看向屏。

好多人艾特。

【Alpha領域（34）】

【八哥】臥槽！是我眼花了麽？！兩分鍾前，我竟然看到曲神和@顧輕一起走？

【八哥】真的假的啊？！曲神已經八百年沒有單獨和Alpha並肩同行了！

【八哥】@所有人

……

【秦空空空】沒錯啊，他們訓練結束後就一起走的

【八哥】我去！@顧輕，你要帶曲神去哪？！[目瞪口呆]

……

隨著八哥的發問，後麵一溜地問了同一個問題，排了一個長長的隊。

都是艾特顧輕，問要帶曲神去哪裏的。

後麵接著的表，倒是不一樣：有震驚，有壞笑，有義憤填膺，有發呆的……

顧輕沒理他們，收了群聊。

待到顧輕再次前行，曲諳方才問道：“有人找你？”

“也不算，”顧輕沒說實話：“就是一個艾特了所有人的通知。”

曲諳點了點頭，沒繼續問下去。

路上兩人都有些沉默，不知不覺便走到了一個岔路口。

左邊通往雅園，右邊則通往校園裏的一片樹林。

在岔路中央，顧輕故意放慢腳步，點開腦查看群聊消息。

很筷到了曲諳的視線。

顧輕用餘看去，曲諳再一次皺起了眉，眸微涼。

顧輕眼神一斂，隨便回了群聊一個表，選擇了右邊的路。

……

曲諳有些發呆，兩人走了許久，才發現方向不對：“這不是去雅園的路吧？”

“對，不是。”

“曲諳，”顧輕停住腳步，轉道：“我們需要談談。”

“你非常反Alpha領域這個群，”顧輕直視曲諳的眼眸，一針見道：“為什麽？”

曲諳一怔，然後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有那麽明顯麽？”

顧輕點頭：“有。”

曲諳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我不該反麽？校隊主攻手都在這個群裏，隻有我一個人被排斥在外。”

顧輕挑眉：“那我拉你進群？”

“不要！”曲諳斷然拒絕。

“看，不止如此吧，”顧輕笑了笑：“你不是計較這些的人。”

“為什麽厭惡Alpha領域？”顧輕走近曲諳：“告訴我。”

置於濃鬱的紫丁香花香中，曲諳的呼吸有些急促，秀氣俊的眉皺了。

看著曲諳皺眉的模樣，顧輕心下一，放輕了聲音：“你不想說的話，讓我先告訴你一個好不好？”

“我小的時候弱多病，”顧輕道：“被很多人嘲笑，我弱的，甚至咒我死的……”

曲諳驚訝地看向。

顧輕笑了笑，略去背景，三言兩語講過前世的一些經曆，後來的努力，以及心態的轉變，最終道：“不過那又怎樣？現在這些人要是來找我麻煩，恐怕會被我得連渣都不剩了。”

曲諳的眼睛彎了彎，笑了一聲。

“什麽事都會過去，”顧輕溫地向曲諳的笑：“即便不會，有一個人分傾訴，也比一個人自己消化苦痛，要來得輕鬆。”

曲諳苦笑道：“不是什麽有趣的事。”

“沒關係的，”顧輕用溫暖的手，輕輕了曲諳冰涼的臉頰，的聲音非常輕：“隻要是你的事，我都願意聽的。”

終於，曲諳鬆了口：“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

在顧輕的原本的設想中，可能是在Alpha領域群裏，有人說曲諳的壞話，自大的Alpha們一致附和，又有人截圖給曲諳看，以至於曲諳反。

顧輕未曾料到，事比所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太久了，”曲諳斜靠在一棵樹的樹幹上：“我都不知道怎麽說。”

“久？”顧輕心下一沉，曲諳不是斤斤計較之人，能讓他長時間心鬱結之事，恐怕不容易輕易化解。

“不如，”顧輕試探著從曲諳側環住他：“就從你‘怎麽知道Alpha領域’說起吧。”

“Alpha領域這個群，我一早就知道。”曲諳沒有拒絕顧輕的輕擁，他歎了一口氣道：“像肖擎那種線條，屏不設置為防窺屏模式，發群消息也從來不避人，早讓我看到了。”

“你猜的不錯，”曲諳道：“我的確不在意被那群Alpha排斥在外。”

“我加校隊有我自己的原因，也沒想到要在這裏什麽朋友，那群Alpha看不起Omega，我也對那些Alpha在群裏聊些什麽，並不興趣。”

“但是……”曲諳的眼神有些懷念：“很奇妙，機甲校隊訓練的時……同仇敵愾，向著同一個目標鬥的日子……我還是有了朋友，也有了隊友。”

“莫隊，八哥，譚隊給予過我很多幫助指點，”曲諳道：“秦空空和八哥和我最談得來，就連肖擎……”

他停頓了片刻，眼神漸漸暗淡了下來。

“一年級時我和肖擎同二隊，合力打敗了三芒星校一隊隊長……”曲諳角微勾：“你應該也聽說過他在機甲聯賽界的名頭：不敗神話。”

曲諳仰向星空，沉聲道：“那是七芒星校二隊有史以來，第一次在機甲聯賽中，小組出線。”

顧輕凝曲諳，能看到他眼中的星。

“很好，無論是友誼還是戰友誼……”曲諳歎，底下了頭：“真的很好。”

“我上了心，自然對他們產生了好奇。”

“想更加了解，想更加親近。”明明是好話，曲諳卻說得沉痛。

顧輕心裏發，那本是友誼最好的模樣……後來到底發生了多麽嚴重的事，才會讓曲諳和校隊這些人疏離？才會讓曲諳和肖擎的關係，變得如此劍拔弩張？

“當時正趕上當時是校隊招新季，我就開了一個小號，頂了一個不怎麽用通訊所以一直沒群、在校隊初審期間的新Alpha隊員的名頭，混進了Alpha領域群。”

顧輕神一震，心道，轉折來了。

“剛開始，我覺得這群Alpha真有意思，”曲諳笑了笑，這個笑容發自真心：“牛皮吹到天上都破不了，若是吹破了個氣，自有好基友替你上，商業互捧是常態……”

“我一直窺屏，遇到興趣的話題，還會和他們聊上幾句。”

“其實我特別好奇，”曲諳道：“他們怎麽看我。”

“所以那一天訓練結束，看見有人提到我的對戰作，”曲諳的笑容漸漸凝住，笑意未達眼底：“我就問了一句。”

曲諳閉了閉眼：“我真後悔問那一句啊。”

顧輕挨向曲諳，正麵擁住他：“發生了什麽？”的聲音有點。

“也沒什麽的，”曲諳笑道：“不過是，群裏的所有人都被我炸了出來，你一言，我一語地，給我科普了一個賭約，邀我局。”

曲諳的目毫無焦距，聲音沒有繼續。←思←兔←在←線←閱←讀←

顧輕眉頭鎖，不知道適不適合讓心傷的曲諳繼續說下去。

但不破不立，顧輕終於還是問道：“什麽賭約？”

“就是賭一賭，”曲諳的目悠長，聲音帶著諷刺：“咱們群裏，哪一個Alpha，能和高冷曲神……”

曲諳的眼神忽然一厲，冰冷徹骨，顧輕隻聽他一字一頓，字字泣道：“上一壘、二壘、本壘；將他暫時，咬痕，最終標記。”

“他們讓我猜猜，”曲諳麵上毫無：“什麽樣的Alpha，能把曲神，搞到床上去；又是什麽樣的Alpha，能把……他的肚子搞大。”

顧輕聽得心如刀割，拉過曲諳抱住，拍了拍他的背。

“然後他們讓我加遊戲。”

“當真是非常有趣的遊戲，”曲諳靠在顧輕上，拍了拍手：“每個Alpha選手，都有一個好初始值，表示贏率。”

“如果一個Alpha，在一天之中，做了和曲神比較親的舉，”曲諳道：“這個Alpha的好初會上調，贏率變高，會有更多人他的注。”

“比如，”曲諳解釋道：“昨天肖擎和曲神合作戰鬥，可以加好度2點；今天中午曲神是和八哥、秦空一起吃的飯，八哥和秦空的好度各加1點；莫隊和譚隊今天又指點曲神了，三人整整相了一個下午，莫隊譚隊各加好度3點……”

“每天都會有選手通過‘與曲神互’改變好度，每天都可以進行新的下注，如此往複，籌碼越滾越多。”

“如果有一天賭約結果揭曉，贏家通吃。”

顧輕強忍的怒氣在這一刻發：“這太可笑了！”

MD一群ZZ，這樣的玩笑已經不能稱之為玩笑了，顧輕簡直氣得肝兒疼！

“對，就是這麽可笑的賭局，”曲諳點頭：“群中的所有Alpha都參與了。”

“所有Alpha都在討論，所有Alpha都了注，所有Alpha……”

曲諳的聲音變得那麽輕，虛弱得讓人心痛：“都是努力狩獵，力爭與高冷曲神，上壘的選手。”

四周沉默了下來。

顧輕不可置信，這件事超過了對校隊隊員的認知，一時間竟然找不出合適的話來安曲諳，隻能一下又一下地著曲諳的背，讓他在這樹林裏的寒風中，能夠到一些暖意。

“哦，對了，”曲諳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用置事外的語氣道：“他們還在群裏認真討論，如果強拉住我的手，或者抱住我，我會不會生氣，揍他們？”

“我當時竟然還保有理智，好好地思考了一下。”

“我不會，”曲諳苦笑道：“驚訝是有，也會強力推開他們，但不至於生氣，也不至於揍他們。”

“隊友朋友，這點信任還是有的。”曲諳搖了搖頭，低歎一聲：“可惜，他們不值得信。”

曲諳停頓了許久，才繼續說了下去。

“其實，我剛開始校隊時，格不太好，態度也不太好，”曲諳的聲音中夾雜著萬般無奈：“如果他們隻是一時興起，嘲諷一下我，我能理解，也能原諒。”

“但是……”

“那一天，是賭約遊戲運行的，第296天。”

“WTF？！”顧輕沒忍住，罵了一聲。

“我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曲諳聲音喑啞：“我用了三天時間，晝夜不息，自學信息科學專業課程，複原下載了Alpha領域群裏的全部聊天記錄，然後又用了半天的時間，搜索查找我的名字。”

“296天，”曲諳飛速地眨了眨眼：“在我和他們識後，在我和他們為隊友後，在我和他們為朋友後……竟然沒有一個人，提出終止這個賭約。”

“30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