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囑咐詹姆斯放心休息，格蕾帶著查爾斯醫生一起走出了仆人房。

把門關好之後，才說出自己的懷疑。

“科斯塔先生之所以好轉，很有可能是因為那盒丟失的鉛白。”

查爾斯醫生恍然大悟，原來科斯塔先生以為是他醫好，才讓他好轉，實際上本不是那回事。

鉛白才是真正的原因。

仔細想想，科斯塔先生之前看病總是沒什麽效果，唯一的差別，不就在鉛白上嗎？

“所以你才沒有派人去莊園取鉛白？”

“沒錯，總要試試看。”

說到這，查爾斯醫生眉頭一皺，“可是詹姆斯怎麽會接鉛白呢？”

“他原本是沒機會接到的，誰讓科斯塔先生的鉛白被盜走了呢？”格蕾目一冷。

必定是有人出了害人的罪惡之手。

隻是此時賓客都在府上，格蕾也不好聲張，隻好找來其他幾名房間男仆。

“詹姆斯今天哪裏也沒去。”幾名男仆麵麵相覷。

他們三個今天下午趁著空閑還去馬場那邊逗獵狗玩來著，詹姆斯工作做完了之後，因為不太舒服，沒有和他們一起出去。

“你們是幾點出去的？”

幾名男仆換一下眼神，“一點半左右。”

一點鍾的時候客人們都去吃午餐了，房間男仆們清理了一下娛樂室，就可以空閑一段時間。

其中一名男仆說道：“詹姆斯在臺球桌附近收集球袋裏的臺球，我們幾個在清理象棋桌和牌桌。”

“他當時還抱怨了一句，說布萊克先生總是把巧克弄得七八糟。”

格蕾的腦海裏宛若響起一聲驚雷。

立刻去了娛樂室，“巧克在哪？”

“詹姆斯把它們收拾在一起了，就在一號桌旁邊的櫃子裏。”房間男仆解釋道：“萊斯利先生說，明天客人們差不多都要走了，娛樂室今年應該不會再有人使用了。”

櫃子被拉開，一嗆人的末撲鼻而來，讓格蕾立刻就打了個噴嚏。

用手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氣，才低頭去看裏麵的東西。

巧克是一種看起來像筆一類的小方塊，一麵有一個圓形小凹槽，用來研磨臺球桿撞頭，有、藍，也有白。

格蕾用手蹭了蹭白的巧克塊，看著自己手指上的白。

蹭在手指上的末不像防那樣幹，反而很，帶著一灰。

忽然一隻手猛地把往後扯了一下，“格雷厄姆，你在做什麽？”

約瑟夫臉不太好，語氣有些嚴厲，“快去把手洗幹淨。”

格蕾不明所以地被趕去了盥洗室。

“誰會把鉛白放在這？”查爾斯醫生過來查看了一番之後，發現白巧克塊上都被黏上了一層厚厚的鉛白。

它們被均勻地塗在巧克上，隻需要一宿就能幹。

這也是為什麽畫家喜歡用鉛白做白料的原因，這種料風幹速度快，也好看，唯一的缺點就是容易皸裂，所以隻能用來做底和小麵積上。

但這種缺點在巧克上並不算什麽，畢竟防的末本就很幹，容易皸裂。

而且掉下來的鉛白，會黏在使用者的手上，使他進一步接鉛白，加速中毒。

約瑟夫之前之所以生氣，就是因為格蕾明知道這東西有毒，還要通過親手接的方式來確認。

格蕾這會兒洗幹淨了手，並沒有什麽不適癥狀。

“看來詹姆斯隻是了無妄之災，兇手的目標並不是他。”

“喜歡打臺球的客人隻有那麽幾個，阿斯特子爵經常和布萊克先生打臺球，還有克拉姆伯爵和肯特侯爵，其他的人倒是不會天天打臺球。”萊斯利先生聽說出了問題，趕就趕了過來。

“鉛白隻能下在白巧克上，有誰偏使用白巧克嗎？”格蕾詢問房間男仆。

“布萊克先生喜歡用白的，阿斯特子爵用藍，克拉姆伯爵和肯特侯爵經常用的。”

仆人們總是把賓客們的喜好記得很清楚。

格蕾和約瑟夫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疑。

這種下毒手法不像是要殺人，反而像是惡作劇。

畢竟科斯塔先生天天接鉛白，人到四十，還活得好好的。

在狩獵別墅這一周的時間，想要通過這種方法毒死一個人，簡直毫無可能。

別說是人，就是一隻小老鼠都未必會毒死。

萊斯利先生臉一沉，率先想到了諾森伯蘭伯爵。

也許那家夥隻是想用別人做實驗，準備以後用在公爵大人上呢？

這種方法雖然見效慢，但幾乎無聲無息。

隻要能讓公爵大人英年早逝，他又有什麽事做不出來呢？

萊斯利先生急慌慌地吩咐仆人，恨不得伊登莊園的領地裏連一塊鉛白也不要留下。

格蕾卻覺得他實在是多慮了。

公爵大人本不喜歡打臺球，而且末狀的東西平時並不常用。

諾森伯蘭伯爵和公爵大人的關係再怎麽不好，也不可能連他的習慣都不知道。

反而是布萊克先生，才是真正被針對的那個人。

這讓格蕾不免想起黃銅項鏈的事。

布萊克先生畢竟年近五十，這讓人很難相信，他的妻子是真心他。

反正格蕾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上一個比自己父親年紀還大的男人的。

但布萊克先生有一個優勢，那就是他價不菲。

能讓一個人揮霍幾輩子的財產，誰會不心呢？

布萊克夫人還沒有生育子，且鄉紳不貴族繼承法的管製。

換句話說，布萊克先生死了以後，他所有的產，恐怕都會歸屬於布萊克夫人。

或許……

還有的夫。

格蕾不願意輕易詆毀一個人，但項鏈裏的畫像，麵部特征和布萊克夫人幾乎一模一樣。

由不得人不懷疑。

第25章布萊克之死

約瑟夫最終還是盡職盡責地提醒了布萊克先生。

當然，這種提醒相對晦。

他委婉地提到，科斯塔先生的好轉和詹姆斯的中毒事件，並著重強調了鉛白在其中的作用。

布萊克先生的臉上流出了一瞬間的震驚，然後好像不敢置信似的，往後踉蹌了幾步，逃命似的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第二天一早，他就提出了辭行。

既然布萊克先生已經有了警惕心，公爵大人也沒有挽留，而且派人送他們去了克戈索爾鎮。

眼見著客人隻剩下了諾森伯蘭伯爵一家，伊登莊園又一次平靜了下來。

隻是這種平靜隻持續了一天，第二天上午，布雷恩先生就風塵仆仆地來到了莊園。

聽差幫他下長外套，掛在架上。

布雷恩先生不等坐下，就說明了來意，“公爵大人，昨天夜裏，布萊克先生死在了旅館裏。”

聽差的手抖了一下，瓷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

格蕾此時並不在客廳，亞當跑去找的時候，正在辦公室裏給福克斯梳。

聽見亞當帶來的消息，格蕾的手頓了一下，福克斯發出一聲痛，這才把驚醒過來。¤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不應該呀……”的手安地著福克斯的絨，難掩疑。

布萊克先生昨天雖然臉有些不好，但也不至於到了旅館就不行了。

快速穿好了外出服，拎起手杖，趕到了客廳。

“格雷厄姆，你來得正好，和我去克戈索爾一趟。”公爵大人任由喬治幫他穿好外套，渾然沒注意自己的侍者又一次臉蒼白，仿佛一顆被拋棄的小白菜。

馬車上，布雷恩先生大概描述了案件經過。

“布萊克夫人今天早上派侍者亨利過來報案，說是一醒過來，就發現自己的丈夫嘔吐不止。”

他疲憊地了臉頰，“亨利過去查看的時候，布萊克先生已經沒有心跳了。”

“現場被過嗎？”約瑟夫問道。

“因為布萊克夫人曾經嚐試急救，現場有一些雜。”

一個多小時後，幾人到達了旅館。

由於在小鎮裏，這家旅館並不大，裝修也相對簡陋。

一樓有一個接待客人的前臺，還有餐廳和飲酒的小吧臺。

二樓是客房，一共隻有六個房間，布萊克先生的套房配有盥洗室，而亨利則住在他對麵一個單獨的臥室裏，要去廁所就要到樓道一頭的公用廁所去。

旅館老板一臉生無可，很顯然，店裏死了人，對他的生意一定影響很大。

店裏的服務生領著約瑟夫幾人往樓上走，“今天早上七點多的時候，布萊克夫人衝下樓來，要了一杯白蘭地，可惜那杯酒沒什麽用。”（①）

房間門被打開，一濃濃的嘔吐的酸臭味充斥著整個房間，讓約瑟夫忍不住皺了眉頭。

“布萊克先生早上起來的時候嘔吐不止，所以他的夫人才會在睡夢中被吵醒，發現他況不太好。”

床頭櫃上有一個空杯子，格蕾拿起來聞了聞，發現是白蘭地的味道。

臥室裏除了經典的聖誕配牆紙和一個紅木櫃之外，隻有兩把扶手椅和一個單人小沙發。

除此之外，別無他。

“布萊克先生晚餐是在哪裏吃的？”約瑟夫詢問服務生。

“他和布萊克夫人是在房裏吃的，昨天晚上八點鍾，布萊克先生的侍者亨利到前臺為他們點了晚餐。”

“晚餐是他送上樓的？”

服務生立刻搖頭，“不，是我送上去的，先生。”

“你回收餐的時候，布萊克先生看起來狀態如何？”

服務生沒有回答，反而走到套房裏的一個角落，然後才說道：“為了不打擾客人用餐，我們不會上樓回收餐。”

他拉開牆上的一個小小的簾子，出後麵的小窗口，“這裏有一個小型升降機，用鏈條傳送。隻要把餐放在鐵籠裏，拉銅鈴，樓下的清潔工就會把鐵籠拉到一樓，進行清洗。”

布雷恩先生板著臉對約瑟夫說道：“我們已經詢問過了，昨天的餐已經都清洗過一遍了。”

可能存在的證據被毫不留地清理幹淨了，即使那是清潔工的工作，也難免讓治安隊隊長到不高興，“有時候勤快也不是一件好事。”。

可憐的清潔工，不幹活要被老板責罵，幹活又要被治安隊隊長埋怨。

那邊格蕾正捂著鼻子，蹲下去查看地上的嘔吐。

布萊克先生的嘔吐裏，還帶著，這說明他死前有胃出或者髒破裂的況。

“布萊克夫人和亨利在哪？”格蕾站起，去窗戶前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轉回來詢問布雷恩先生。

“我們暫時把他們帶去了審訊室。”布雷恩先生對著他的副手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