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種名翡翠綠的料裏，有非常多的砷。

“幸虧它們隻是料。”查爾斯醫生把這些東西記下來，還有心思開玩笑，“我相信，不會有哪個傻子會去自己家的油畫的！”

格蕾想得卻是另一回事。

既然砷這麽容易獲得，會不會是布萊克先生誤服了什麽東西呢？

就像今天一樣，大家之前都不知道一樣東西有毒，因此也完全不會注意這東西能不能口。

不過像布萊克先生這樣的年人，總歸不會像孩子似的，把料往裏塞。

想必是什麽可以吃的東西……

的眼睛往實驗裝置上一瞥，冷凝裏，砷凝結了白的小顆粒，看起來就像一小撮甜的糖霜。

這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把格蕾驚了一下。

匆匆離開了查爾斯醫生的小實驗室，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公爵大人。

正在書房和約瑟夫討論案的布雷恩先生眼睛一亮。

“真有你的，格雷厄姆！”

他把兩隻糙的手拍得發紅，“這下子作案手法不就很明顯了嗎？就是有人把砒霜當糖霜混在了糕點裏！”

“那你又要怎麽解釋，其他人沒死，隻有布萊克先生死了呢？”約瑟夫“關切”地看向耿直的治安隊隊長。

“無論是亨利還是布萊克夫人，恐怕都沒機會去廚房下毒吧？”

“也許砒霜是下在了咖啡裏？”

“布萊克先生不喝咖啡，而且那家小旅館也不會提供像樣的咖啡。”格蕾拿出自己的筆記本，攤開給布雷恩先生看，“還記得布萊克先生那天的飲食清單嗎？晚餐隻有湯可能會被下毒，但湯是服務生親手送到餐桌上的。”

晚餐的時候，男主人和主人麵對麵坐著，湯盤都在各自的麵前，中間隔著一整張長桌的距離。

布萊克夫人要有一雙十英尺長的手，才有可能往布萊克先生的湯裏下毒。

布雷恩先生又一次被否決，整個人都在崩潰邊緣。

“哦，上帝！你們難道就不著急嗎？”

約瑟夫臉上還帶著笑，“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布萊克夫人份調查的結果。”

看著布雷恩先生急得像個熱鍋上的螞蟻，他無奈地勸導道：“著急並不能解決問題，布雷恩。在證據不充足的況下，所有的推斷都不能算是推理。”

“那是什麽？”布雷恩先生抱怨道：“證據不可能總是那麽充足。”

“是瞎猜。”

約瑟夫出一雙長，坐在華貴的金鑲邊紅絨單人沙發上，右手挲著下。

“證據總是充足的，隻是有的地方需要你用頭腦來勾畫。但是我們目前得到的證據，一定還不全麵。”

第28章陳年往事

“我們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三天後，布雷恩先生又一次拿著資料上了門。

“我們把項鏈裏的畫像複製了很多份，還在報紙上刊登了尋人啟事。”他從皮質大手提包裏掏出一遝信件，“有不人寫信到報社，他們有的說畫像像自己的遠房侄，還有說像某某家的家庭教師……”

約瑟夫耐心地聽他炫耀一般地說完了自己調查的全過程，總算等到了重頭戲。

“結果我們發現了一封非常有趣的信！”

布雷恩先生把信展開，拿腔拿調地朗讀起來：“這封信來自蘭開夏的考曼太太：

我在報紙上看到了尋人啟事，上麵的人似乎是我已故的朋友海倫娜·格林。

我們曾在蘭開夏最大的製鉛廠工作，隻是後來我的每況愈下，家人們勸說我辭去了這份工作。

不久之後，我就聽聞了海倫娜去世的噩耗。

的家人現在已經舉家搬遷，想要找到他們，想必會非常困難。

希我的信能給您提供幫助。

誠懇的瑪德琳·考曼”

念完信，布雷恩先生看看約瑟夫，又看看格蕾，想要從他們的臉上看到震驚一類的緒。

然而約瑟夫又開始挲他的下，臉上除了沉思以外，似乎並沒有什麽意外。

而格蕾呢？

就站在約瑟夫後，像一個漂亮的雕塑，那張致的臉上，沒有泄任何緒。

“也許您可以寫信問問，格林家有幾個兒。”格蕾給布雷恩先生提了個建議。

現在有一點已經十分明確了。

布萊克夫人應該本不是什麽國人，而是海倫娜的妹妹。

這也是和畫像上的人長相相似，年齡卻對不上的原因。

而亨利本不是和有什麽不正當關係，他是海倫娜的未婚夫。

當然，這些還都是據現有消息的猜測，的驗證，還需要布雷恩先生去跑一跑。

布雷恩先生看著這兩個人沒幾分鍾就一臉“我明白了”的樣子，額頭上青筋直跳。

這種每次都被排除在外的覺實在是讓人不爽。

“我們該去審訊室看看了。”約瑟夫突然站起，沒有拉鈴喬治過來。

格蕾很有眼地把他的外套拿起來，站在後幫他穿好，這才趕回辦公室穿好外套，急匆匆地坐上馬車。

……

“亨利，是你的人，對嗎？”約瑟夫拿出黃銅項鏈，遞給亨利，“我會把它還給你，但你要保證對我說實話。”

黃銅項鏈對於亨利來說，確實是最重要的東西。

他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我可以告訴您實話，不過……我已經注定要上絞刑架了，您還想從我的上了解什麽呢？”

“不，也許你並不需要上絞刑架。”約瑟夫終於說出了布萊克先生的死因，“你的雇主，是死於砒霜中毒。”

“什麽？”亨利瞳孔一，突然改口道：“是的，沒錯，那確實是我下得毒，就在他的紅茶裏，哦，不，是在湯裏。”

“布萊克夫人是海倫娜的妹妹，對嗎？”

亨利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驚住了，腦筋一時轉不過來，“是——哦，不，不是的，們隻是長得有些相似，布萊克夫人可是國人。”

“哦，原來是這樣嗎？”約瑟夫沒說信也沒說不信，隻是把黃銅項鏈塞進亨利的手裏，“亨利，有時候，事並不像你想象得那樣糟糕。”

他帶著格蕾離開了審訊室，卻沒有第一時間上馬車，而是選擇在外麵的街道上散散步。

“你怎麽看，格雷厄姆？”

“亨利應該是在維護布萊克夫人，他以為是布萊克夫人下的毒，但又不希海倫娜的妹妹被絞死。”格蕾的眼睛有一瞬間地放空，“說實話，我到現在也沒有找到指證兇手的有力線索。”

因為沒有服務生在場，布萊克夫人和亨利又是嫌疑人，他們所說的話並不完全可信。

但是可以確定的是，砒霜不可能下在麵包、餅幹一類的東西裏。

而其他的食，如果想要下毒，隻有兩次機會。

一次是在服務生上菜的路上，但顯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餐盤往裏倒毒藥的可能不大。

第二個機會，就是布萊克先生離開餐桌的時候。

可是布萊克先生用餐期間有沒有離開餐桌，無人能夠給出有力證明。

離開餐桌說容易也容易，說不容易也不容易。

用餐的隻有布萊克夫妻二人，兩人用餐時邊吃邊聊，且沒有什麽意外況發生的話，布萊克先生應該不會離開餐桌。

但如果是布萊克夫人想要尋找機會下毒，那麽對來說，用某種借口支開布萊克先生一小會兒，應該是輕而易舉的。

當然了，餐盤早就被清理幹淨了。

即使布萊克夫人真的下了毒，他們也沒辦法拿出有力證據。

除非布萊克夫人親口承認。

在他們去見布萊克夫人之前，驗找到了兩人。

“我在布萊克先生的隨小藥箱裏發現了一瓶可疑的藥品。”

驗把一個棕的玻璃藥瓶拿了出來，“這是福勒氏溶。”▽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有人在藥品裏下毒了嗎？”格蕾不太清楚這是什麽藥品。

對現在的藥品了解得並不多。

“哦，不，是這種藥品本就有毒。”驗解釋道：“這種藥實際上就是小劑量的砒霜。”

格蕾：“……”

砒霜也能治病嗎？

“這種藥主要是用來治療瘧疾的，既然布萊克先生早年經常會嘔吐，那麽他配備這類藥品的可能很高。”（①）

“您的意思是說，有可能是布萊克先生自己服藥過量？”格蕾有些懷疑。

“不排除這個可能。”驗歎了口氣，“其實福勒氏溶的副作用很大，經常會有人出現輕微的藥中毒，但像布萊克先生這樣致死的，卻是從來沒出現過的。”

“既然副作用這麽大，為什麽還會有人使用呢？”

“因為和它同一功效的奎寧實在是太苦了。”

以格蕾半個現代人的思想來看，為了不吃苦藥就吃毒藥什麽的，簡直是腦回路清奇。

然而維多利亞時期的人們，卻經常這樣。

甚至有的人會因為服用砒霜中毒時會臉紅潤，而去長期服用砒霜，讓自己始終維持慢中毒的狀態。

夢中的時代，總有人批評亞洲人過度追求苗條是病態的。

殊不知，論病態，二十一世紀的人玩的，都是維多利亞人玩剩下的……

驗告知了這些之後，就離開了審訊。

他的本職工作是醫生，平時看診非常忙。

格蕾據藥瓶裏的藥的高度，計算了布雷恩先生最多服用了多砒霜。

藥瓶的標簽上有各種分的濃度，計算起來並不難。

把結果記在了筆記本上，準備回去和查爾斯醫生一起用小鼠做實驗。

等到他們去見布萊克夫人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我什麽時候能離開這裏？”布萊克夫人的頭發有些淩，“這次出門我連仆都沒帶。”

的臉上有焦急，卻沒有一害怕。

格蕾看著冷的牢房，猜測這裏晚上還會有老鼠一類的東西。

可是布萊克夫人似乎沒有什麽不適應的。

蘭開夏的工人家庭，和倫敦東區差不多，甚至更加貧窮。

“布萊克夫人，您結婚前的姓氏是什麽？”

“呃……凱莉。”

“我還以為您姓格林呢。”格蕾笑瞇瞇地說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有人說我的閑話嗎？”

“哦，不，隻是我發現，您和一位名海倫娜·格林的士非常像。”

布萊克夫人重重地往後一靠，“你想問什麽就直說吧。”

“您其實並不是國人，而是蘭開夏一位工人的兒，對嗎？”

“沒錯。”布萊克夫人冷著臉，“可那又怎麽樣？因為我是工人的兒，所以不能嫁給一位富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