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春風酒觴》第24節

到底會怎麽做,每次看顧璟霄時,眼神裏都帶著掩飾不住的好奇。

李新荷的臉頰上慢慢被酒意暈染開一層薄薄的紅,稚著一別樣的嫵,像春寒料峭的枝頭第一朵盛開的碧桃花。

顧璟霄心裏忽然莫名地煩躁了起來。他不停地轉著手裏的酒杯,反複地追問自己:那個計劃……還要不要繼續?

忍不住抬頭看了過去,李新荷眼中仿佛凝著一層薄霧,水灩灩的。

顧璟霄知道不會把這幾杯酒看在眼裏。話說回來,正因為知道的酒量,他才會在暗地裏弄這些小作……

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李新荷已經仰著脖子幹了杯中酒。

顧璟霄心裏咯噔一聲響。

仿佛應和著他心裏的那一下撞擊聲,李新荷一頭栽倒在了桌麵上。

藍衫年向旁邊躲了一下,裏“嘖嘖”兩聲,“原來你比劃三手指是這個意思。三杯?三杯倒?”

顧璟霄心如麻。他最初就是這麽打算的沒有錯,可是後來……後來他好像又不希這個惡作劇繼續下去了,他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想要怎樣。眼下這個小小的對手正毫無戒備地睡在自己的麵前,無論怎麽作弄他他都不會醒。

顧璟霄忍不住他的鼻子。李新荷的鼻子長得很秀氣,尖尖翹翹的小鼻尖,指間的膩如脂。他倒下來的時候撞倒了顧璟霄的酒杯,半邊臉都浸在酒裏。淩的發讓這張略帶稚氣的臉孔出些許頹靡的豔

顧璟霄輕輕哼了一聲,暗想一個小夥子家家長得這麽好看做什麽?

旁邊有人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這人怎麽得罪你了?”

另一人笑道:“不管是怎麽得罪的,以後都該躲著你走了。說吧,這回是服扔到河裏,還是給他腦袋上綁到老君廟的門柱上去?”

“可惜了他這張臉,”先前那年嘖嘖兩聲,“瓷人似的。”

顧璟霄陡然間心頭火起,“都滾,都滾。”

藍衫年笑道:“你先告訴我們你用了什麽東西,怎麽說三杯,三杯人就真倒了?”

顧璟霄心裏莫名其妙的不舒服,也顧不上搭理他。見這幾個人還有一眼沒一眼地上下打量李新荷,想也沒想就抓過自己的鬥篷兜頭兜腦地將他蓋了起來。

“都滾。”顧璟霄覺得心裏煩躁,越發地沒好氣,“趕的。”

這幾個人打小就在一起廝混,嘻嘻哈哈地也不甚在意。正鬧著,就見雅室一側的小門打開,一個人提著酒壺走了出來。

藍衫年笑道:“你怎麽才出來,錯過了一場好戲了。”

那人瞟一眼被鬥篷蓋住的人,再瞟一眼神沉的顧璟霄,聳聳肩笑了,“什麽好戲不好戲的,要不是我支招,小顧怎知道拿這個對付?”

顧璟霄不客氣地掃了他一眼,“李明禧,你說話注意點兒。”

“難道不是?”李明禧對他的態度不以為意,“要不是我告訴你不能吃枳子,你能一而再地得手?你未免太小看的酒量了。”

“枳子?”藍衫年神詫異,“你說的是枳蓂子?那不是解酒的東西嗎?”

“誰知道,”李明禧放下酒壺,懶洋洋地說:“偏偏就有人不了這個呢。劑量小的話,癥狀和醉酒也差不多,劑量大的話就這樣睡過去了……”

“他是暈過去了?”座中的幾個人這才品出了點兒味來,“不是醉倒了?”

“你怎不早說?!”顧璟霄抬腳將一旁的瓷凳踹開,瓷凳搖搖晃晃地向後開一段,砰的一聲撞在門框上,稀裏嘩啦地碎了一地。

雅室中登時靜了下來,幾個人麵麵相覷。

“都滾,”顧璟霄突然間暴怒起來,“都給老子滾出去!”

幾個人見他真的發怒了,倒也不敢再去招惹他。顧璟霄一抬眼見李明禧也混在幾個人當中要往外溜,簡直要被他氣樂了,“李明禧,你要往哪兒跑?”

“說我?”李明禧回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還是那副萬事都不在意的散漫表,“當然是回家了。”

顧璟霄衝著被鬥篷蓋住的人努了努,“你弟弟。”

李明禧睜大了眼睛,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表,“你想讓我把帶回去?沒搞錯吧?”

“你不帶,難道讓我帶?”顧璟霄磨了磨牙,“他到底是誰弟弟?”

“反正不是我弟弟。”李明禧聳聳肩,心想這當然不是我弟弟,明明是我妹妹……

顧璟霄出一指頭衝著他點了點,“李明禧,行,你夠狠。”

“我不敢不狠啊,”李明禧鼻子,轉頭一看其餘幾個人已經跑沒影了,索也不急了,走過來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掀起鬥篷看看李新荷紅撲撲的小臉,長長歎了口氣,“上次我大哥帶回去是個什麽下場你也知道了,換我……我敢嗎?我老爹不打死我才怪。你送回去的話……好歹是客人,他總不能拿鞭子你吧?”

顧璟霄被他的話氣得沒脾氣了,“好歹你們是一家人吧?你把他就這麽扔給我就不管了?你就這麽恨他?”

“我雖不恨,”李明禧把鬥篷的帽子又蓋了回去,眉眼耷拉下來,流出幾分自嘲般的神,“但是也不敢喜歡。”

“什麽意思?”

“不論是喜歡還是喜歡那個哥哥,我娘都會傷心的。”李明禧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咳,真是的,我跟你說這些個幹什麽?!”

顧璟霄沒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見他起就走忍不住有點兒發急,“你真不管他?!”

“不管。”李明禧回答得十分幹脆,“我也管不了。反正是你要灌倒了出氣,我隻是給你支個招罷了。”

顧璟霄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那麽走了,氣得指尖抖個不停。他站起在雅室裏來回走了兩圈,一腳踹飛了一張椅子,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王八蛋!”

【第二十章:醉扶歸】

李新荷睡的樣子乖巧得像一隻小貓兒,尖尖的爪子都已經收進了墊裏。不再尖酸刻薄,不再張牙舞爪,從裏到外都的氣息。

顧璟霄替他掖了掖鬥篷的領口,心裏莫名其妙地有點兒可憐他。雖然李明皓看起來很疼他的樣子,但是母親早逝,又有李明禧那麽個哥哥……這孩子還真夠倒黴的。◇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顧璟霄手過去他的臉,的臉頰膩得幾乎不住,稍微使點勁兒就留下了幾個清晰的指頭印子。顧璟霄覺得有趣,暗想這孩子長得可真是好,他家的璟雲年紀還比他小呢,也沒他這麽生

這麽想著,顧璟霄的目忍不住就順著他的手臂到了手腕上。他還記得李新荷的手生得很漂亮,手指細細長長,指尖泛著花瓣一般豔的澤……

馬車一個顛簸,李新荷在鬥篷外麵的手臂隨著晃了一下,袖口敞開,出了一截膩白的手臂。顧璟霄的目剛剛落在那一截藕似的手腕上就像被揍了一拳似的,整個人都驚跳了起來。

“這是……怎麽會這樣……”顧璟霄一把抓住的手腕,將袖向上一捋,就見生生的胳膊上麻麻地泛起了一層細小的紅點兒。

寒意順著脊柱飛快地爬上了腦頂。一瞬間,顧璟霄隻想到了瘟疫、天花、麻風……等等可怕的字眼。明明是春寒料峭的季節,他的額頭卻麻麻地滲出一層冷汗來。直到眼睛被汗水蟄得生疼,他的腦筋才慢慢地清醒了過來。

所謂瘟疫,一直以來都隻是人們口耳相傳的恐怖故事。風調雨順的好年節,並未聽人說起過有關這種東西的可怕流言。如果排除瘟疫的可能,那就隻有……

顧璟霄忽然覺得頭疼。

他知道有種人醉酒之後上會長出疹子來,酒醒之後便會消失不見,就是人們俗稱的中了酒毒。這種況之下郎中一般會以枳蓂子煎來解酒毒。

顧璟霄腦子裏一個激靈:李新荷這樣的反應……該不會是因為吃了枳蓂子吧?!

這該死的李明禧,隻說了李新荷不能吃這個東西,卻隻字未提吃多了之後到底會怎樣。顧璟霄絞盡腦也想不出來上一次用枳蓂子放倒是個什麽形了,好像這邊剛有點暈沉,李明皓就把他帶走了……

問題是,他隻知道帶著個喝醉酒的李新荷回家,李明皓會罰。如今這送人的任務落到了自己的頭上,李家的人又會怎麽對付他?尤其是胳膊上這些紅的疹子,明眼人一看就是中了自己的暗算,如今他滿恐怕也說不清了。

說自己隻是開玩笑?

那可真是笑話了,他自己都不信。

顧璟霄開始後悔了。他隻想著灌倒了李新荷給自己出口惡氣,萬萬沒料到李明禧會袖手旁觀。錯算了這麽一招,這燙手的山芋就砸在自己手裏了。顧璟霄不是沒想過打發仙樓的夥計把人給送回去,可是這個想法隻是在他的腦子裏轉了一小圈就被他否決了。這事兒已經兜在自己上了,再往外推的話……他還是男人麽?

左思右想了一路,馬車停在李府門外的時候,顧璟霄反而鎮定了下來。雖然說這現世報來得快了點兒,但事已至此,脖子是一刀,脖子也是一刀,細想想也沒什麽可害怕的了。

小心翼翼地把李新荷兜在自己的鬥篷裏抱下了馬車,見李府門外的幾個家丁正好奇地往這邊看,顧璟霄深吸了一口氣才咬著牙一步一步地順著臺階走了上去。

李明皓從院衝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幾個婆子從顧璟霄懷裏把李新荷接了過來,管家李榮站在一旁,幾個小廝抬著春凳,看樣子是打算把三小姐給抬進去。顧璟霄站在管家旁,看著眼前鬧哄哄的一群人,神微微有些無措。

李明皓連忙走過去將李新荷橫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旁的春凳上。正要替掖掖上的鬥篷,李新荷的腦袋就歪到了另一邊,脖頸從領口了出來,目一片細細的紅疹子。李明皓愣了一下,手忙腳地拉起的袖子向上一捋,整個人都像被雷劈了似的僵住了。

顧璟霄知道他發現了。這下子躲無可躲,隻得深吸了一口氣,老老實實地走過來準備說幾句話。可是還沒等他開口,李明皓便直起了子,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顧璟霄沒想到李明皓會手,這一腳挨得結結實實的,蹬蹬蹬連著後退了幾步一屁坐倒在地,嗓子眼裏一甜,險些噴出一口來。還沒等他爬起來,領口就被人揪住了,接著重重一拳砸在自己的臉頰上。顧璟霄隻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響,眼前頓時金星飛。這樣的姿勢,他沒法還手,混中也不知挨了多拳打腳踢。直到耳鳴聲漸漸散開,他才覺出周圍已經了一鍋粥。家丁婆子們有的喊老爺,有的喊爺,有的拉著自己,有的拽著李明皓。從他這雙暈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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