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科技樹談[三國]》第3章 虛空間

阿生總覺得應該有個金手指,比如空間什麼的。

沒有金手指的穿越文不是一篇符合人民群眾樂趣的好穿越文。所以穿越文主角阿生也必須有金手指。

對,是有空間的。

空間似乎是在一塊白玉里,又似乎不是。

之所以用“似乎”是因為阿生自己也不肯定這件事。是在睡夢中進空間的,并不主觀能的支配。再考慮到不錯眼珠子地盯著母們和婢們,應該只是意識進了空間而非實

阿生在襁褓中睡到六個月大,才終于確定是真的有一個空間,而不是一直在做一個有關空間的夢。

因為,娘一號的耳墜扔到空間里了。

娘一號就是那個汗味濃重的中年婦。當然了,這個汗味濃重是對于嗅覺靈敏的偽嬰兒來說的,真有異味的母是進不了費亭侯府的。

但不能說話的阿生想表達娘一號的不滿,這就有了讓繒氏心驚膽戰的耳墜失蹤事件。這副耳墜是夫人賞賜的,可以說是繒氏最從頭到腳最珍貴的飾了,還是不能變賣的珍貴飾,得親自戴著以示對主人家的恩。一下子缺了一個,除了心疼,更是心驚,害怕因此產生嫌隙而遭到疏遠。

繒氏四哀求,從臥房找到外院又找到廚房,所有能托的人脈都托了,還是沒有找到。最后終于死心了,跪坐在阿生的榻邊默默垂淚。

“婢子恐怕不能伺候小郎君了。”說,接著就哽咽了。家早沒有了田產,丈夫在水碼頭做苦力賺不了幾個錢,臥病在床的婆婆和兩個年的兒子全指母的收

想著明天就去夫人那里請罪,爭取個寬大理。老大人仁慈,夫人也寬厚,總不至于讓背上負債。然后,繒氏就看到小郎君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瞧,燭火下那目有些瘆人。

“小郎君,睡吧。”繒氏抱起阿生有節奏地搖晃。母史氏找替班,得站完最后一班崗。

阿生的心一下子就了。繒氏雖然鄙,但勝在實誠,出汗的小病,等會說話了讓勤洗澡就好了。總要給人一個機會。

第二天,準備去請罪的繒氏在妝盒里發現了失蹤的耳墜。

言歸正傳,再來說阿生的空間。

阿生的空間很大,一眼不到頭。可以憑意念裝東西,不需要用手接,但有范圍限制,大約是三到五米。這都是阿生實驗得出的結論。

還是進不了空間,只能用意念去“看”。

空間里是沒有盡頭的水面和沒有盡頭的天空。水很淺,不過到人的腳踝。水下鋪著廉價玻璃一樣晶瑩明的卵石。此外,再沒有別的東西了。沒有土壤,不能種植;沒有修真玉簡,不能煉丹;水太淺,也不能養魚;卵石和水或許是異寶,但取不出來,也不能讓意念去喝水,總結下來屁用沒有。

唯一的功能是儲,但又不是穿越末世,家是土豪啊,錦玉食,高屋廣廈,不缺倉庫好嗎?

阿生天真地想,等再大一點,就弄些種子到空間里試試無土栽培。若功了就相當于隨良田千萬;若是失敗了……那這個空間真的就是肋了。

然而就在周歲那天晚上,空間暴發異,徹底將阿生的預設給擊垮了。那天阿生照例滋滋地在睡夢中進空間,一年來,也逐漸習慣了這種設定。不會因為意識在空間中的折騰而把自己驚醒。

然而就在零點左右,空間地面上的水像退般越變越淺,最后全部匯集到阿生的面前,巨大的水球越滾越大,最終形直達天際的巨型水柱,像一晶瑩亮的大吸管。

阿生都傻眼了。的第一反應就是:我的無土栽培計劃涼了!

空間里的水太過任,還帶間歇風的啊——這個空間主人也快瘋了。

就算早上的時候“大吸管”自,恢復了毫無存在的淺淺水面,也依舊不能拯救阿生沮喪的心

阿生覺得,大概是穿越大神抱養的。

這不現在那個中看不中用的空間,還現為父母關系冷淡。

阿生的父親在朝中做什麼職原諒沒弄明白。因為這家伙職位變實在有些頻繁:這個卿那個卿、又是議郎又是侍中。而阿生對于古代職的認識極限是六部尚書和六部侍郎,侍中、議郎是什麼鬼玩意兒?

但看便宜老爹每次調職時的模樣,大約是高升吧。

于事業上升期的便宜老爹有很多應酬,同事之間還流行互送。雖然這些姬妾沒機會出現在和哥哥面前,但阿生還是知道了。是從母親那里知道的。

阿生的母親丁氏,從阿生記事起就帶著一憂郁范。憂郁地打理產業、憂郁地梳妝打扮、憂郁地侍奉公婆、憂郁地探討后宅問題。

“阿翁、阿家,西邊屋子的張氏有孕了,四個月。”丁氏一襲淺藍曲裾,地講述。

正在祖父懷里念“碩鼠碩鼠”的阿生一怔,扭頭去看母親。母親神很平靜,看不出難過也看不出欣喜。阿生不高興地扁扁,這個張氏是知道的,出現頻率很高的一個名字,大約算得上是個寵妾。

祖父稍一停頓,繼續教念詩的下一句“無食我黍”。見阿生的注意力全在丁氏上,不由笑罵:“多大點事,值得你一個小兒去關心。你也懂后宅私之事麼?背詩!”

阿生眨眨眼,祖父不喜歡那個張氏,懂了。于是張背詩:“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莫我肯顧。逝將去汝,適彼樂土。樂土樂土,爰得我所。【1】”

“哎呦。”祖父大樂,舉著顛了顛,“學了兩日,總算是會了這段。”

正拿著個面磨牙的吉利見了,屁顛屁顛地走過來,著祖父的大,一邊流口水一邊嚷嚷:“鼠鼠鼠鼠,我鼠鼠鼠。”

祖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這就不是個向學的。”

祖母吳氏朝吉利招招手,哄他到跟前,又遞了磨牙棒給他:“十五個月大的兒,背什麼詩經。便是如意聰慧,吉利就愚笨了麼?吉利若是愚笨,那些四歲了還不會說話只會吃的算什麼呢?”又拉著丁氏的手同說:“你看你的一雙兒,都伶俐,你又有什麼可害怕的呢。嫡子嫡在前,張氏生什麼都無傷大雅。”

丁氏木著張臉:“總以為我是個惡毒的主母。”

丁氏邊的婢幫丁氏將話補全:“四個月了才說出有孕的事,這是信不過我們夫人。”

也是可憐。”祖母嘆了口氣,“前頭兩個孩子都殤在月子里,但愿這個能夠養下來。”

小妾死孩子不是一個好話題,于是又轉回到雙胞胎上。這是婆婆和兒媳的安全區。吉利的量又長了,冬需要新做;連帶著阿生也能得新

“如意的服得加三層麻,防止著涼。”

祖母吳氏點點頭:“你想的很周到。二郎這孩子,有些慧極必傷的樣子。”太過早慧又弱,最是讓大人懸心,生怕老天將收了去。

丁氏指使母去給玩出一汗的吉利洗換,眉間的輕愁仍是揮散不去。不一會兒,二老了鋪食,漢朝的鋪食指的是下午的加餐,類似下午茶。大人用點煎茶和甜糕,雙胞胎則開始吃輔食。一滿周歲就吃輔食,還是阿生極力爭取的結果,實在不想再吃汗味的了。

一到吃飯時間阿生就很興,啪啪拍手:“蒸蛋!”

吉利小哥哥也跟著拍手,一邊拍一邊流口水:“蒸蛋!”

“好好好,蒸蛋。”祖父樂得牙不見眼。

阿生又拍拍手:“梨!”

“哎呦,這可不行,昨天已經用過梨羹了,今天不能再用了。梨傷胃。”

阿生把頭一歪,想了想:“葡萄!”

“好好好,就葡萄。讓廚房弄些葡萄。”

葡萄甜,吉利也喜歡。跟著拍手:“噗!圖!”

祖父:……“吉利也要葡萄。”

祖父大人嬰兒語滿級,對付完口齒不清的老大,還樂呵呵地逗老二:“還想用什麼?”

阿生想了想,蛋白質有了,維生素也有了,煮爛的藕糊是每天必備,淀類也不缺。是個容易滿足的好孩子,就放過廚房好了。“夠!”

丁氏行了禮:“我去廚房看著他們。”若說不放心孩子,也不止張氏一人。

每天的下午茶,只有祖孫四人一起吃,丁氏是不參與的。恪守節儉。阿生對這個母親的復雜,又親近又不親近。將兩個孩子看得很重,但將丈夫和禮教看得更重。這明明不是個禮教森嚴的時代,丁氏卻讓自己活得不過氣來,猶如一個錦繡包裹的苦行僧。

這樣的格必然不得男人喜歡。事實上,便宜老爹對這個妻子敬而遠之,客氣是有的,,就是癡人說夢了。這更加深了丁氏的憂郁,讓小心翼翼不敢踏錯一步。整一個惡循環。

阿生吃完飯,一頭扎進祖父懷里。這才是家里最大的靠山,祖父疼就什麼都不怕。

注【1】:出自《詩經》中的《國風·魏風·碩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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