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科技樹談[三國]》第6章 看大戲

天沒亮的時候阿生就醒了。

權貴人家的臥室里有好幾盞沒有熄滅的燈,線照在麻麻的窗棱上。過半明的云母片【1】,可以看見外頭漆黑一片。寒風呼嘯,躺在榻上依舊能夠聽到怪異的風聲。

好在,喧鬧已經停了。

阿生呆坐在床上想,父母那邊的爭執應該是有結果了。下意識地厭惡這件事,同樣是菟花的人們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耍盡心機,再穿越十次都習慣不了。

“如意醒了啊。”吉利睜著黑的大眼睛,吐字很清晰。

“阿兄也醒了啊。”

“我擔心母親。”吉利翻坐起,短胳膊小手利索地給自己穿服。側面的帶子系不上,阿生就替他綁好。反過來也是,阿生夠不到的系帶,就讓吉利綁。

雙胞胎做這一套練度滿點。

幾個月前的吉利還是像一個正常的富二代兒一樣,讓母婢給他穿服,然后,他就被妹妹嘲笑了。阿生過了一歲,不能夠說話,能夠自己吃飯,還能夠自己穿如廁。是很讓婢的,即便是最親近的母繒氏,也不過是能夠偶爾抱走路而已。

吉利這下不干了,他已經有了當哥哥的意識,不能被妹妹比下去,非吵著鬧著也要一切自己來。這讓伺候吉利的下人們惶恐了很久,終于還是習慣了小主人自己穿的設定。

阿生是有意的。

有意在按照后世的價值觀對邊的兒進行滲,生活習慣、手能力、三觀思想……不知道為什麼家中的長輩將男孩養,但“你以后要靠吉利”這句話已經在耳邊被重復了不下三十遍了。

既然是一個戰壕中的長期戰友,三觀一定要合拍呀。幸好,吉利正是可塑最強的年紀,方便阿生源源不斷地灌輸私貨。唯一的問題是,得同不知所謂的母親和封建大環境爭奪哥哥的思想。

又不能完全照著后世的理念去教吉利,那會教出一個不容于世的瘋子。甚至不能流出教導的意思來,畢竟份是妹妹而非長輩,表現得像個人生導師太有毒了。

吉利能夠在這個社會中混得如魚得水,同時還能贊的技改革。不需要進步千年,進步百年就夠名垂青史。

阿生這個時候還沒有意識到命運的重擔,搞搞發明創造就是所期的未來了。甚至沒有想過重舊業,中醫是一直敬而遠之的學問,而古代是中醫的地盤。

“你說,母親會不會有事?”吉利的問話將阿生的思緒拉回來。

阿生跳下矮矮的床榻,推醒睡在地面上的繒氏。青伯守在門口,老神在在看不出疲倦的模樣。“青伯,守了一夜了,去睡會兒吧。”阿生小聲說。

青伯似乎彎了彎角。“主人說,如果兩位小郎君醒了,就去梅院見他。”他沒有低聲音,于是將屋里的婢仆婦都驚了。

史氏經過昨晚的訓斥今日效率高了不,安排洗臉、刷牙、飲水、糕點等等,都有條不紊,乍一看還是很靠譜的。

然而,等到了出門的時候,就了馬腳。

“婢子也跟著兩位小郎君去老大人那里吧。”史氏眼地看著繒氏和李氏各抱著一個裹大斗篷的兒,跟在大管家青伯后向外走。

青伯眼風一掃:“你逾越了。”

史氏臉一白,眼底出兩分不甘。自認為比繒氏和李氏更得重用,如今卻和那些低等的婢一起被撇下了,這如何甘心?!且史氏是主母的心腹,主母有難,困在小主人的院子里,聽不到第一手消息,別提多難了。

“阿史,如今大家都怕,你得留下來看家。”阿生趴在繒氏的肩頭,朝史氏喊,“別讓那些壞人進來。”

史氏臉一凜。是了,萬一夫人有個好歹,最怕這時候有人順帶朝著夫人的兩個孩子下手。“小郎君放心。”臉上帶了殺氣,“只要我在,那些蛇蟲鼠怪就進不來。”

阿生一行出了院門,還能遠遠的聽到史氏的呵斥聲:“都別給我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夫人還沒倒呢……”

“二郎越發懂事了。”青伯笑著說。他是家中份最高的仆從,因為跟阿生悉,偶爾一聲二郎。

阿生把脖子在披風里,凌晨的風太冷,恨不得把腦袋也進去。“窮,就只能修修補補用。”若是手里有人就能夠換掉不合心意的史氏,然而,這不是沒人嗎?

“小二郎君真像個大人一樣——小大郎君怎麼看?”

吉利不怕冷,他溫高得像個小火爐,這個時候正從李氏懷里掙扎著要看東邊天空的魚肚白。“什麼怎麼看?”

青伯:“……史氏。”

吉利眼珠子骨碌碌一轉,腦子里將話題接上了。“我不喜歡史氏,但是母親的人,不會害我。”

丁氏對長子重視,反過來長子也和親近。而在阿生的心里,生母的權威就從來沒有存在過。曹青后來回憶說:“大郎重重義,二郎心明眼亮,三歲即現端倪。”指的就是這件事。

不管雙胞胎長大后干出了多大的事業,如今他們還只是兩個娃娃,被人抱著走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彎曲的小道穿過一座座古樸的建筑,最后來到布局最為秀麗的梅院。

臘梅還沒開,葉子卻已經掉完了,只剩下黑的枝條,瘦骨嶙峋,細得連積雪都留不住。

進屋了披風,就看見祖父祖母衫整齊地坐在各自的幾案后面。雙胞胎也有自己的小桌,桌上的銅碗里已經有熱氣騰騰的牛了。

“人齊了,就上飯吧。”祖父慢悠悠地說,“難得一家人在一起吃早飯。”

“兒慚愧,沒有在父親跟前盡孝。”

阿生順著聲音看過去,才發現父親母親也各坐在一張幾案后面。著重打量了一下母親的臉,除了眼袋有些腫,都好,甚至還有些喜

祖父擺擺手:“府衙辛苦,有吉利和如意陪我就很好了。”

冬后蔬菜就了,每人有一小碟鹽漬黃瓜,還是今年夏天存下來的。阿生直接讓人將自己和哥哥面前的咸黃瓜撤走,小孩子3歲前最好別吃腌菜一類的高鹽食,基本上飲食均衡的話,量鹽分就夠了。吃的太咸鈣質流失,容易長不高;更怕從此養了吃咸的口味,將來易患高

吉利眼地看:“如意好嚴格。”

阿生斜視他,微微抬起下,表示自己在這個問題上鐵面無私。沒有維生素可以用水果補,比如凍柿子,再比如紅棗,營養分破壞殆盡的咸黃瓜一邊去。

吉利:qaq。

那可憐樣惹得婢都在笑。

丁氏皺眉,開口跟曹騰說:“冬日胡瓜有價無市,怎可讓小兒隨意挑剔?”

在科學問題上,阿生必須維護自己的立場,于是搶在祖父之前開口:“兒醫說要吃清淡。”

曹騰風淡云輕地幫阿生圓謊:“是有說過,小兒應食清淡。他們兩個,往日吃的什麼,今日還是吃什麼。別照著大人的菜譜上。”

祖父拍板了,吉利只能看著賣相極佳的烤和生魚片離自己而去。他看看無的如意,再看看無的祖父,心里“嚶”了一聲,默默低頭去粥碗里找吃。

一頓飯吃完,阿生到底是聽到了一些有關昨晚的八卦。

祖母吳氏難得地對丁氏說話:“既然有了孕,就別再多想,好好地將孩子生下來。”又斥責曹嵩:“你對正妻不夠尊敬,險些壞了子嗣。”

阿生眨眨眼,看帥哥渣爹給母親賠禮,心中是有些暗爽的。母親再不著調,都是惹人同的弱勢群,三妻四妾后宅不穩的源永遠在男人上。跟祖母看法一致:父親對張氏的寵太過,已經影響到了家庭部的平衡。

幸好丁氏被查出有孕了。嫡妻有孕,小妾的肚子就得靠后站。那條莫名出現的毒蛇,無論是不是跟丁氏有關,都攀扯不到上去了。但要阿生說,大概率是跟丁氏無關的。丁氏要有這本事,也就不會讓張氏得寵這麼多年了。

“你別覺得我偏心。”祖母繼續說,“告訴張氏,這事我管了。如果最后結果不是,定給一個公道;如果是自導自演,也別怪我無。”

吳氏拿出后宮磨練五十年的氣勢,資歷尚淺的曹嵩可擋不住。“不……不敢勞母親。”

“我不管你們能翻天了!”吳氏一掌拍在幾案上。

丁氏和曹嵩兩夫妻戰戰兢兢,吶吶不敢說話。

曹騰給雙胞胎使了個眼。阿生不地把一碗清水放到隔壁哥哥的桌子上。吉利會意,踩著小方步端著水碗走到吳氏邊。“祖母,喝水。”

吳氏看見了最喜的大孫子,面稍稍和緩。抿了一口水潤,繼續發號施令:“殷氏忠心護主,差點小產,該有嘉獎。從我的私庫里扯一段錦給做新,炭火和皮裘都給供應上。”

丁氏和曹嵩連忙滿口答應。

“張氏六個月,你和殷氏兩個月,家里一下子有了三個孕婦,是子嗣昌盛的好事。正好臘月將近,給府中和莊園里的下人一人一套新的冬,讓他們也沾沾喜氣……”

阿生托著下聽祖母安排細枝末節。差不多能將這次的事理清楚了:張氏被蛇驚嚇,朝父親嚼舌;父親在母親屋中大鬧,害得殷氏差點小產;醫生來了之后查出殷氏和母親都有孕了,于是祖父祖母直接手,父親也就鬧不了,只好與母親握手言和。

好一出大戲!

宅斗斗到后來,揣著包子的就是王道?

還有前后腳懷孕的母親和殷氏,你們是在屋里玩什麼開放的play嗎?

注【1】:紙張發明之前,有錢人家用云母、琉璃、羊角膠糊窗,保暖和效果近似玻璃,只是明度沒有玻璃這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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