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得罪了？”

沒人回答。

過了會兒，才聽見：“我頂了的。”

阿崇猛地轉過頭。

“左。”

嘩——

壁爐裏，火焰騰飛。

第4章

昏暗的客廳，湧滿了紅的火，淡淡的果木清香若有似無。

賀川夾著香煙站起來，掃了一圈客廳，往樓梯走去。阿崇被火烤了半天，不甘心地說：“你強……”

他也想頂一頂啊！

賀川沿著旋轉樓梯上去，樓上總共有五個房間，房間裏陳設簡單，複古的歐式家，黑框的玻璃油燈，牆上掛著幾幅老照片。衛生間麵積極大，中間擺了個浴缸，玻璃淋浴在角落，盥洗臺靠著窗。

一麵牆都是半人高的窗戶，出去能看見蔥翠群山，這棟別墅像是孤存於世。

他洗了個澡，圍著浴巾走出浴室。阿崇叼著香煙，正在擺弄“熱得快”，問他：“你什麽時候頂了的？怎麽頂的？”

賀川著頭，笑著：“怎麽，想學？”

阿崇說：“教我兩下子唄！”

賀川把頭巾用力一摔，打到了阿崇的胳膊：“還沒被人耍夠？”

阿崇幹笑：“待會讓來接我們去吃晚飯？”

“剛才沒吃飽？”

“你不打算吃晚飯了？”

賀川拿出小糖罐，拋了顆糖進裏：“不吃了。”

阿崇說：“那我晚上給你打包。”

“隨便。”

阿崇拿著熱得快回自己房間，試著燒了一壺水，喝了一口，牙齒總算不疼了。天將黑時他打電話給蔣遜，晚飯照舊在麗人飯店吃，這回到了王瀟們。

王瀟看了看四周，問阿崇：“你那個朋友沒過來啊？”

阿崇問：“你找他？”

“我就隨便問問……”

阿崇笑道：“他神不濟，早就睡了！”

“啊？他神不濟？那麽大個子呢……”

“中看不中用唄……他虛啊！”

蔣遜吃了口飯，眼角瞟了他一下。

一天即將結束，蔣遜將阿崇送回別墅，回來之後洗了一個澡，抱著錢躺上床，一張一張數過去。

在麗人飯店有自己的房間，房間麵積不大，和飯店員工在同一層，好在獨立一間，外麵有一個寬臺，風景獨好。

數錢數累了，還是睡不著，冬天的晚上，山上溫度特別低，的房間空調壞了，手裏隻能抱著一個水杯捂一捂。待了一會兒，索披了件，拎著甘蔗，出去找人解悶。

員工聚在天花園裏閑聊，邊上升了一個篝火，見到蔣遜，忙喊過來，問起家裏的事：“我說你怎麽大半個月都沒來這裏，原來你媽……”

蔣遜笑著：“早晚的事，沒什麽的。”

另一個員工拿出一個紅包：“這是我們大家的一點心意。”

蔣遜推辭：“不用了。”

“沒多，就一點心意而已，你收著！”

蔣遜不想收，後有人說了一句：“收著吧。”

員工們齊聲喊：“老板！”

一個員工讓出座位，石林坐下來，正好臨著蔣遜，說：“也有我一份，不多，收著吧。”

蔣遜不客氣了，笑了笑接過：“那謝了，吃甘蔗吧。”

明天還要工作，吃完甘蔗，員工們就回房了，花園裏隻剩下蔣遜和石林。

石林問：“那個雜貨店還要繼續開著？”

蔣遜說：“先開著吧，過完年我再找人頂出去。”

“頂出去了你做什麽？”

“當導遊怎麽樣？”

石林說：“你這脾氣不適合當導遊。”

“我什麽脾氣？”

“別人踩你一腳，你給人一掌的脾氣。”

蔣遜說：“你說得那是蠻不講理，我不是。”

“你從小就這樣，怎麽不是？”

“別倚老賣老啊！”說著，蔣遜打開紅包數了數錢。

石林笑了：“你就不能等回房再點數？”

“我點完就回房。”點完了，蔣遜說，“這還不多啊？”

“他們出的不多，大頭是我出的。”石林看了會兒蔣遜，見隻披了一件鏤空的，歎了口氣，“行了，回屋吧，早點休息。我過幾天回老家，飯店裏有幾個小孩兒不回去，你可以跟他們一起過年。”

蔣遜甩了甩紅包站起來，笑著：“不用擔心我，您過了年可就四十有三了，今年回去又要被爺爺婚了。”

石林好笑地說：“不勞你心。”

山上日出早，竹子的清香在山中散步，賀川聞到了，睜開眼，了一下半明半暗的，又閉了一會兒才起來，套上睡袍，著腳走到了臺。

漫山漫山的霧，深的淺的白，白雲連海，明霞山化作島。天際有一道筆直的紅，正在一點一點的爬上坡。

林寒澗肅，空穀傳響。

蔣遜站在寬寬的臺上，看見雲霧凝集，看到日出霧散，突然想起昨天那場雪，雪下了一個多小時，居然沒留下半點痕跡。

兩小時後，蔣遜的車停在232號別墅外。

賀川和阿崇一前一後出來，蔣遜問：“想去哪裏？”

賀川說：“附近有溪？”

蔣遜看了他一眼：“你想看小溪？”

賀川說：“早上我聽見了流水聲。”

蔣遜了然：“是刃池。”

刃池是兩道小瀑布，最近雨水，瀑布一點都不壯觀，但靠得近時，的寒意仍然強烈，水霧一直凝結在四周，小瀑布兩側結了許多冰晶。

阿崇說：“這水有什麽好看的？”

賀川聽了聽聲響，清淺的嘩嘩聲，沁涼耳，正是日出未出時聽見的空穀傳響。

他看了眼站在石頭上的蔣遜，問：“不介紹介紹？”

蔣遜雙手著口袋：“介紹？我又不是導遊。”

“400一天，帶你來玩兒的？”

蔣遜看了他一會兒，才開口：“在很久很久以前……”

的介紹乏味得很，阿崇耐著子聽完了，讓介紹介紹的賀川，早就已經走到了瀑布邊上，踩著石塊，欣賞起了冰晶。

逛完刃池，又逛了另外兩個景點，午飯時間到了，蔣遜又帶他們去麗人飯店吃飯。

賀川昨晚沒吃東西，早上吃得，現在已經了。

點了菜，阿崇跟去收銀臺拿了兩瓶酒，笑瞇瞇地問收銀小妹：“有熱點兒的酒嗎？”

小妹驚訝：“啊？”

阿崇說：“我想喝熱的。”

“這個……是啤酒呀！”

阿崇說：“要不你幫我加熱加熱？”

小妹單純得很：“怎麽加熱？”

阿崇托腮靠在櫃臺上：“你幫我想想？”

小妹還沒想出來，遠遠傳來一聲喊：“滾過來！”

阿崇抱著啤酒滾過去，又回頭衝小妹說：“改天再找你加熱！”~思~兔~在~線~閱~讀~

小妹臉紅紅的。

蔣遜不跟他們一起吃，坐在天花園裏，和換班的員工一起吃飯，大家說說笑笑，格子窗戶隔出了兩個世界。

賀川看了一眼，專心吃起了飯。

下午繼續遊覽。

到達今天第五個景點，賀川又讓蔣遜介紹介紹。

蔣遜說：“在很久很久以前……”

阿崇喊：“蔣小姐，你饒了我吧！”

蔣遜看向賀川。

賀川叼著一香煙，沒有點燃，說：“繼續。”

蔣遜笑著：“在很久很久以前，這裏青山亭，後來改名浮雲臺。”

浮雲臺地勢獨特，坐落在凸起的山頭，四麵臨空，遠蒼山霧海，天邊一片白芒，虛虛實實的景淨收眼底。

有亭翼然，臨於雲上。撲麵而來的風，托起了蔣遜的長發，的聲音也是輕輕淺淺的，隨風散去一些，耳虛虛實實。

賀川坐了下來，看著的側影，今天沒有挽發，臉蒼白，眼底有著青黑，手臂上的黑紗似要乘風飛逝。

賀川說：“行了。”

蔣遜的聲音戛然而止。

賀川打了下打火機，微弱的，一下子就滅了，他又打了兩次，問蔣遜：“有火嗎？”

蔣遜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打火機。

賀川頓了頓：“過來。”

蔣遜蹙眉，遞著打火機，沒有。

“過來，給我點火。”賀川重複一遍。

蔣遜說：“400一天，還包點火？”

賀川笑了聲：“買東西都送贈品，你沒點‘增值服務’？”

“增值服務”四個字，他說得意味深長，語氣有點怪怪的。

賀川又說：“我包了你，接下去一個禮拜，你打算一直板著張臭臉？”

我包了你……

你祖宗！

賀川叼著煙：“過來。”

蔣遜朝他走去，在他麵前站定，“哢嚓”一下，點了火。

站得筆直，風又急又大，火苗搖擺不定，滅未滅。

賀川說：“擋著點兒！”

蔣遜手擋住火，頭低垂著，長發揚起，顯顯得就要著火苗。

賀川靠向前，叼著煙，一手夾著去點火，另一隻手攥住麵前的一縷長發。蔣遜皺著眉出頭發，擋火的手一撤離，火苗就被風吹滅了。

賀川抬著眸：“燒著了……繼續。”

蔣遜摁下打火機，火苗高高竄起。廉價的打火機，上麵寫著“麗人飯店”，握著打火機的手，白修長，指甲圓潤。

賀川吸了一口，煙已點燃，起了，紅的煙頭亮了一下，他呼出一縷煙圈，帶著淡淡的酒味。

第5章

中午喝了點酒，當地生產的明霞啤酒，味道不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