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別糾結一頓沒什麽配菜的飯了。

賀川說：“那就等著，有的是時間。”反正你也走不了。

蔣遜走過去拿上冬筍。

賀川把盛著荸薺的盤子遞給：“把這個也炒了。”

蔣遜說：“你對這個執著。”

賀川笑道：“好好炒。”

別墅有人經營，之前別墅的阿姨留下了一袋米，櫥櫃裏調味料也齊全，鍋碗瓢盆更不用說，隻是沒有其他菜，隻有四棵冬筍。

蔣遜淘了米，炒了一盤油燜筍。

阿崇被香味勾引下來，裹著棉被跑到客廳，聽見廚房的炒菜聲，倒到沙發上說：“死我了！”

賀川吃了一口荸薺：“怎麽還沒死？”

阿崇說：“我死了你就能風流快活了？”他哼了聲，“我剛在窗戶後麵可全都看見了。”

“你千裏眼呢？”

“別以為你們躲到林子裏麵就能瞞住我。”

“那你看見什麽了？”

“看見你跟在人屁後麵，在裏頭呆了大半個小時。”瞥了眼他，“做了什麽？”

賀川笑著：“半個小時能做什麽？”

阿崇問：“那你需要多久？”

賀川涼颼颼地看他一眼。

阿崇了被子，跳起來朝廚房跑去：“蔣小姐，需要我幫忙嗎，我來淘米！”

一頓飯，兩盤菜，蔣遜看著他們兩人吃。

賀川和阿崇都不挑食，能吃好的，他們就吃好的，吃不上好的，一盤青菜也能吃得狼吞虎咽，何況蔣遜手藝不錯，油燜筍炒得很味。

吃完飯，雪勢漸漸變小，阿崇怕冷，裹了兩件線衫，沒有圍巾，脖子都進了服裏。賀川還是平時的裝扮。

賀川問：“靈泉有多遠？”

蔣遜說：“不是太遠，到了那邊要步行。”

阿崇苦：“雪這麽厚，還要步行？”想到隻在這裏呆幾天，不出門又浪費了，咬咬牙，“步行就步行吧。”

路上的積雪大部分已被景區清理過，到了靈泉口，蔣遜將車停好，三人下了車，徒步往上走。

石頭階梯，腳下積雪倒不是太厚，一腳下去，能到腳底的凹凸不平，蔣遜在前麵帶路，路上一個遊客都沒有，大家都躲著雪閉門不出，隻有賀川在這種天氣也想出來。

樹叢深葉茂，繞過石頭群，前麵就是一汪泉，泉眼咕咕冒水，水流清澈見底。靈泉旁有塊巨石，底寬頭尖，石上長滿苔蘚，站在頂端，能一覽眾山。

蔣遜說：“這就是靈泉。”

阿崇問：“能喝嗎？”

“能直接喝，以前這邊的老人還說靈泉水能消除百病，讓人長生不老。”

阿崇搭住賀川的肩膀：“我給裝一罐，讓你當個老不死！”

賀川折下他的手腕：“你要想英年早逝，我也全你！”

阿崇起來：“哎喲哎喲，斷了斷了——”

他嗓門大，一喊震天響，響聲中還夾雜著另一道聲音。

“救命……”

這聲音很小，不太真切。

蔣遜看向賀川，賀川也正朝看來。

第15章

“救命……”

夾雜在風中的聲音，再次傳來。

蔣遜問：“聽到了嗎，有人喊救命？”

“聽見了。”賀川掃了一圈，“你聽著聲音是從哪兒傳來的？”

聲音又沒了，蔣遜疑道：“沒聽清。”

賀川看向阿崇，阿崇說：“我沒聽見什麽聲音啊。”他剛才手腕被擰得疼，哪裏留心到什麽聲音。

雪粒斷斷續續地飄著，靈泉上冒著薄薄的水霧，萬籟俱寂，連枝頭的樹葉也一不。

阿崇玩笑著：“哎，這裏有沒有什麽山村鬼的傳說？”

“有啊。”蔣遜說。

“啊？真有？”

“你記得待會兒別下水玩，水裏有妖怪，會把你捉去吃了。”蔣遜提醒，“記住啊！”

阿崇扯扯角：“這也傳說？”

蔣遜睨著他：“這種流傳幾百年還永垂不朽的，不是傳說是什麽？”

賀川看了眼阿崇，也說：“哄你正好！”

阿崇喊：“你們倆要不要這麽……”

“安靜！”蔣遜打斷他。

阿崇不甘地想接著說，被賀川一記刀眼瞟來，老老實實閉上。

“這裏……有人……救……”

賀川轉向北麵，說：“那裏！”

“在那邊！”蔣遜立刻往北麵走。

兩人聲音和作幾乎同步。

阿崇看著他倆的背影，終於不甘地冒出一句：“你們倆要不要這麽搭！”

北麵是一山坡，坡上栽滿了竹子，竹林很深，從坡頂過去，看不清坡下有什麽，但下麵一定有人，因為這回，他們三人都聽見了。

蔣遜過灌木叢，扶住一棵竹子，朝坡下喊：“有人嗎——”

山上經常有人來挖筍或摘野菜，蔣遜擔心是附近的村民。

坡下的人回道：“有人！有人！救命！”

帶著哭腔，又驚又怕的，是個年輕孩。

蔣遜喊：“你傷了？”

“我斷了，我走不了！”

“別著急，我馬上下去！”

坡下的人喊：“你就一個人？一個人別下來。”

“放心——”蔣遜扶住竹子，頭也不回的對那兩個男人說，“你們在這兒等著，我下去看看。”

剛走出兩步，就被人抓住了胳膊。

對方力氣大，隔著羽絨服，都能把抓疼了。

“有男人在這兒，用得著人？”賀川有些鄙夷地看著蔣遜，把扯到後，說，“你看著阿崇。”說著就要往坡下走。

蔣遜反手拽住他的胳膊：“這裏我比你，我在山坡上滾大的。”不耐地命令，“回去呆著！”

賀川有點愣，他頭一次聽見一個姑娘指揮他。

靜了兩秒，他倏地一笑，扯開蔣遜的手說：“行啊，你滾個坡讓我瞧瞧？”

蔣遜皺眉：“你這人怎麽說不聽！”

賀川笑著：“我倒沒看出你這麽關心我。”

“我也沒看出你這麽樂於助人。”

兩句話的功夫，二人已經下到了半坡，山坡陡峭，又鋪滿了積雪，下去時的腳步並不輕鬆，兩人扶著竹子下去，救人心切，盡量加快腳步，阿崇離得老遠，喊：“誰看著我啊，沒人看著我啊！”

不大會兒功夫，他也下了坡，同前麵兩人隔了三四米遠。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積雪底下的石頭削尖了頭，四周覆著雪，看上去平平整整，蔣遜一個沒留神，右腳踩了上去，馬上磕了一下，子一晃，眼看著已經摔到了雪地裏，突然被人拽住了羽絨的帽子，一把拎了起來，朝對方的口跌了過去。

賀川輕笑：“還真要滾個坡？”

蔣遜的腦門被撞疼了，掙了一下，沒掙開，說：“放開！”

賀川把帽子一掀，立刻遮了的腦袋，雪粒落在白的羽絨帽子上，淡淡的和融為一。

他把往後麵一推：“看著！”

蔣遜又撞到了阿崇上，阿崇把的帽子一，喊：“你說清楚，誰看誰啊！”

蔣遜來了氣，晃了下頭，逃出阿崇的手，邁著大步繼續往下走。

賀川和阿崇一個在前，一個在後，中間隔著蔣遜，距離均等，要是再滾個坡，後麵的人能撈，撈不住，也能把前麵的人當墊。

蔣遜走出幾米，腳步緩了下，心裏有點異樣，火氣也消了下去。

離坡下還有兩米，蔣遜終於看見了求救的那個年輕孩。上是白的呢大，下`是小腳牛仔，腳上穿著高跟短靴，背靠著坡。

三人立刻朝走去，看清了，是王瀟。

王瀟蛻皮發白，頭發上服上全是雪，淚痕幹了一臉，全無，眼神渙散，見到蔣遜三人，突然神了一下，眼淚吧嗒吧嗒地落：“是你們……蔣姐姐……”

兩人這幾天說話次數不多，都沒聽出彼此的聲音，何況王瀟聲音早已幹啞，蔣遜剛才完全沒料到竟然會是。

蔣遜半蹲下來，扶起問：“怎麽回事，你在這裏多久了？”

王瀟渾冰涼，沒半熱氣：“昨晚……到現在。”

後麵阿崇驚訝地喊：“什麽？你在這裏呆了一整晚？”居然還沒斷氣？

蔣遜也不問為什麽會在這裏，現在救人要。

掃了掃王瀟上的雪，把自己的圍巾繞下來，給王瀟圍上，衝後麵兩人說：“我車停在靈泉口，要是從這條路過去，要繞半天，你們誰把王瀟背上去？”

賀川把阿崇一推：“去！”

阿崇走到王瀟跟前，蔣遜以為他要背，馬上讓到一邊，誰知阿崇隻是蹲下來，看起了王瀟的。

蔣遜說：“快點。”

“別急。”阿崇抬起王瀟的了。

“你幹什麽？”

阿崇沒答，賀川說：“讓他先看看，他是醫生。”

蔣遜沒聽清：“什麽？”

賀川說：“他是醫生。”

蔣遜實在看不出阿崇哪裏像個醫生……

不過，“醫生”兩個字不會寫在臉上，現在反而有點安心。

阿崇隻檢查了一會兒，說：“沒大礙，這裏送院太花時間，我們先送回別墅，我帶了藥箱，先理一下再送去醫院。”

蔣遜馬上幫著王瀟趴到阿崇背上。

王瀟強打起神，虛弱地說：“等一下。”

蔣遜問：“什麽？”

王瀟說：“徐涇鬆……他……我和他是從後麵那個坡摔下來的，我把他砸暈了，他現在不知道怎麽樣……”眼淚落地更多，實在害怕，“他可能死了……”

強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