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休息的時候,??張父關上門，拉著張葉的手聲問他，“葉兒覺得眠兒這人如何？”

下午的時候院子里的笑聲幾位長輩在松蘿院可都聽到了,??那時候們跟賀母便覺得這事差不多要。

兩家商量著晚上各自問問孩子們對彼此的看法，要是有那個意思，這幾天可以先口頭定下,??等日后張家回蓮花縣后再補個正式的。

看著坐在桌旁佯裝喝水的母親，張葉蹭過來挽起張父的手臂想了想,??“這個人長得好看的。”

張父覺得這事有門，不由看向自家妻主,??兩人剛對視一眼就撇見張葉目憾的搖搖頭。

“怎麼了？”張父沒忍住問他。

張葉想起今天自己跟賀眠相的各種場面,??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好看是好看的,??可惜長了張。”

要是個啞該多好！也不至于跟說話的時候被氣個半死。

“？”什麼長了張？人要是了張那該多嚇人。

張父沒聽懂張葉話里的意思，索問的更直白點,??“那你跟？”

張葉撒的將臉在張父的胳膊上,??“我還想再多陪爹娘幾年。”

賀眠跟他不合適，或者說賀眠對他沒有半分之心，這樣的人長得再好看也不是自己的。

而且——

張葉想到了林芽,??這個寄居賀府的年好像對賀眠有那麼點意思。

否則就憑著賀眠的那張,??要不是因為喜歡,??誰愿意自討沒趣的跟說話。

張葉以前只知道要找個長得好看的,??可現在見過賀眠之后,??他才更清楚自己喜歡什麼樣的人。

對方必須能夠陪他吃喝玩樂哄他開心，其次再考慮好看不好看。

聽他這麼說張父就懂了,??笑著抬手張葉順的長發,??看向張母,??“葉兒還小，的確不急著考慮這些，在我們邊多留幾年也可以。”

張母雖說有些憾，卻也沒兒子去跟賀眠培養，只是想著明天該怎麼跟賀母開口。

這些都是大人的事了，張葉不去多想，他在張父這邊又坐下吃了些東西，“爹爹，賀府的花生米真好吃。”

他著盤子里的炸花生米往里塞，沒一會兒就吃了小半盤。

張父看的眼皮直跳，手攔住他，“天天嚷著羨慕那些細條的男子，那你倒是吃點啊。”

“他還是個孩子，多吃點長，想那些做什麼。”張母把盤子往張葉手邊推了推，“想吃就吃，要是喜歡，等咱們離開的時候我問老賀要個方子，回去讓咱家廚子做給你吃。”

張父嗔怪的看著張母，覺得張葉現在一團孩子氣的格全是縱容出來的，“這都什麼時辰了，他再吃這麼些東西何時才能瘦下來？”

張母考慮的不是瘦不瘦的問題，而是孩子想吃就得吃，不能著自己。

老兩口又開始爭辯起來，張葉抱著盤子，不停，黑寶石的眼睛滴溜溜的看著雙親，傻樂傻樂的嚼著花生米。

他算是認清現實自我放棄了，他就是個十天半個月的也不可能變林芽那樣的拂柳腰肢細長雙。

既然如此，還不如開開心心的多吃點。

翌日一早，張葉起床收拾妥當就去找林芽。

綠雪才剛把云綠院的大門打開，張葉就鉆了進來，“芽芽。”

林芽剛起，聽見靜扭頭朝外看。

張葉穿黃春衫，跟只小臉圓潤的黃鸝鳥一樣嘰嘰喳喳的掀開簾子進來了。

他閑不下來，湊到林芽旁笑盈盈的問他，“今日要不要去街上玩？”

這是昨天在賀眠那邊了一鼻子灰，所以開始同他好徐徐圖之嗎？

“怕是不行呢張公子，”林芽笑了下，“我跟姐姐約了一起做功課，今日不能出門。”

賀眠不愿意陪張葉放風箏，倒是愿意跟林芽一起做功課。

“你怎麼跟賀眠一樣啊，想著功課了。”他想到昨天的事兒，都懶得再姐姐。

林芽注意到張葉突然轉變的稱呼，細長的眼尾起來多看了他兩眼。

張葉著自己的手指頭，小聲問，“芽芽，你能不能我阿葉啊？”

張公子張公子喊的也太生疏了。

林芽眼睫煽，笑的溫婉，“什麼都是一個稱呼而已，不能代表關系遠近。”

“我覺得是不一樣的，”張葉搖搖頭，黑寶石的圓眼睛看著他，“我想跟你朋友才你芽芽，如果我拿你當外人就你林公子。”

林芽聞言笑的夠好看了，垂眸往手背上涂抹花，雪白纖細的腕子出來，上面禿禿的。

可如果朋友的代價是多個姐夫，林芽寧愿張葉永遠拿自己當外人。

張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猶豫片刻，終于下定決心開口，“芽芽，我想跟你做朋友。”

林芽作一頓，側眸看他。張葉目認真，“我知道咱倆才認識兩天，但你實在是長得太好看了。”

是誰都不出口。

“功課明日再寫，咱們今日去街上逛逛吧。”張葉拉住林芽細白的手指，開心的說，“我明日就要走了，正好去給賀叔叔和你買份禮。”

“明日？”林芽微微怔住，這是談妥了嗎？

張葉是有什麼說什麼，也不瞞著他，“我娘這兩年打算回蓮花縣定居，所以原本是想把我說給賀眠的，這才在賀府多留幾日讓我跟。”

原本？

那現在呢。

“為何明日就要走了？”林芽側朝張葉坐著，反握住他的手，關系好的像對親昵的手帕似的，目關心，“是在賀府住的不開心嗎？”

前后態度轉變極快。

張葉見林芽終于愿意同自己當朋友頓時更高興了，娃娃臉上是藏不住的歡喜，“不是不是，我在賀府住的開心的，就是跟賀眠的不太開心。”

那真是太好了。

林芽眼里帶笑，“阿葉，姐姐其實人特別好，你只是跟的時間太短，所以不了解。”

“不不不，我覺得我了解的夠多了。”張葉頭搖的像撥浪鼓，黑寶石一樣的眼睛里寫滿了抗拒，“我要是再跟多幾天，可能會被氣死。”

跟賀眠聊天需要勇氣，因為總能把天瞬間聊死，讓你接都接不下去。

“我覺得你好厲害，竟然喜歡這樣的子。”張葉欽佩的看著林芽，說的真心實意，“我覺得除了你，這輩子都討不到別的夫郎了。”

林芽眼睫煽，別開視線略顯心虛，“阿葉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姐姐那般的好，肯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夫郎。”

這眼睛肯定是被豬油蒙住了。

賀眠哪里好張葉沒看出來，但林芽對賀眠的那份意思這會兒卻表現的很明顯。

張葉嘿笑著握住林芽的手，悄悄說，“你要是真喜歡，那就直接說啊。就賀眠那個腦子，你指自己看出來，估計得等到下輩子。”

“我沒有……”林芽臉都紅了，瞧著特別好看。

“真沒有？”張葉狐疑的看著林芽，揶揄的問，“沒有你為什麼會臉紅？”

林芽故作害，把頭低下，求饒的輕聲喚他，“阿葉，別說了，姐姐對我沒那個意思，是我異想天開喜歡，我……配不上姐姐。”

“胡說。”張葉握林芽的手指，見他眼睫落下神憂傷，自己心都跟著揪了起來，“是配不上你。”

林芽這樣漂亮的人許給賀眠真是可惜了，就應該跟字帖過一輩子！

“芽芽，沒有什麼配得上配不上的，你要是真喜歡，那就直接跟說，”張葉說的頭頭是道，顯然忘了昨天的事兒，“哪怕現在不喜歡你，至心里也會知道你喜歡。”

“這搶占先機。”張葉眼睛又黑又亮，“畢竟你近水樓臺，不能浪費機會，否則以后再到個眼瞎的看上賀眠，你就晚了。”

林芽總覺得張葉拐著彎的說自己眼睛不好用，可看他一臉真誠，又找不到證據。

“真的？”林芽抿抿，瞇起眼睛看著張葉輕聲問他，“那你昨日為何不對姐姐更主些？”

“那當然是因為我不瞎。”張葉幾乎是口而出，說完立馬捂著笑盈盈的看著林芽，轉移話題說，“咱們去街上吧，正好你可以給賀眠買個禮表明心意。”

他拉起林芽就往外走，路上跟他分析該買些什麼東西。

聽到張葉建議自己送香囊，林芽猶豫不決，有了上回手爐里熏香的經驗在，林芽覺得賀眠可能不太喜歡這些帶有香味的東西。

“喜不喜歡不重要，只要你送出去就行。”張葉不由分說的把東西買了下來塞林芽手里。

他覺得林芽就是太順著賀眠了，這要換是自己，……本都不會喜歡上賀眠。

兩人出去了大半天，回來的時候手里都提了不東西，剛走到院子里迎面就上徐氏了。

他看著眼前的跟親兄弟一樣的兩個年，心頭格外的不痛快。

徐氏不甚喜歡張葉，主要是因為他那個爹。

張氏來府里做客，徐氏想著自己作為賀府管家的主人就笑著上前跟他說話，結果張氏態度那一個冷淡。

偏偏他前腳對自己搭不理，后腳卻對著賀父琳氏笑容滿面語氣熱乎。徐氏這才明白，人家那是不愿意跟他這個側室說話。

張父跟賀父關系好，這將來張葉要是真嫁到賀府來，張父肯定會攛掇賀母賀父讓自己把管家權給張葉，到時候他跟盼兒可怎麼活？

“芽兒，張公子，這是出去回來了？”徐氏款步上前跟兩人說話，臉上帶著長輩特有的和善，極欺騙。

張葉對于賀府的況并不了解，更不知道在賀家琳氏這個主君被個側室架的很空，一時間只當徐氏是半個長輩，朝他笑著打招呼，乖巧的喚了聲，“徐叔。”

“張公子真甜，人也長得好看，尤其是子好，”徐氏笑，“將來定然是個大度的主君，對吧芽兒。”

他突然把這種話題引向林芽就有意思了。

張葉疑的看看徐氏，又看看林芽，好奇的問，“徐叔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是個大度的主君跟林芽有什麼關系？

張葉是昨晚才表明自己對賀眠沒意思，而徐氏又不張氏待見沒去松蘿院，這會兒還不知道兩人的親事其實已經吹了。

“張公子可能不知道，芽兒跟眠兒不是親的堂姐弟，”徐氏嘆息一聲，掏出巾帕作勢要眼淚，“芽兒也是可憐，在家后爹磋磨，瘦的皮包骨頭險些活不下去，不得已這才來的賀府。”

張葉立馬心疼的看向林芽，林芽朝他笑笑，細長漂亮的眼睛看向徐氏，想聽聽他打的什麼主意。

徐氏用巾帕摁了摁眼角本就不存在的淚，輕輕吸著鼻子說，“不過好在府里人都疼他，尤其是眠兒，簡直拿他當心肝對待，就是親姐姐也做不到這個份上。”

心、心肝？

這話聽的張葉目瞪口呆，賀府里是不是有兩個賀眠？

徐氏說的這個人，是他昨天見到的那個嗎？

張葉還沒弄明白徐氏要說什麼，林芽卻已經聽懂了。

如果張葉有心要嫁給賀眠，肯定是容不下對別人好的，尤其這個別人還是跟賀眠沒有任何緣關系的堂弟。

到時候張葉肯定會忍不住想，賀眠對堂弟這麼好，是不是有別的意思啊？那將來自己嫁進來，會不會要這個堂弟給的委屈呢？

畢竟你聽徐氏說的，賀府的人都疼他，而自己這個剛嫁進來的外人對上堂弟肯定要吃虧。

說不定這個堂弟遲早會為賀眠的側室呢。

虧得張葉對賀眠沒有那個意思，否則這會兒肯定對自己心生芥了。而且這話要是傳出去，自己名聲可就徹底沒了。

林芽輕笑，看向徐氏，覺得他還是不了解姐姐，否則肯定不會說出剛才那麼蠢的話。

他以為姐姐跟尋常人一樣，見到漂亮的小公子就忍不住討好，哪怕不討好也不會留下差的印象。

可他完全錯估了姐姐，就不是尋常人。

徐氏的確不了解落水后的賀眠，他就只聽下人說昨天張葉在書房外面放風箏，笑的特別開心，聲音隔著院子都能聽見。

他又沒有進去看，哪里能想到昨天張葉笑的開心是因為他在放風箏給林芽看，而賀眠還嫌棄他笑的太大聲。

“張公子你千萬別多想，眠兒跟芽兒就真的只是姐弟關系。”徐氏見張葉愣在原地一臉震驚，只當自己的話起作用了，心里越發的高興。

想嫁進來？那要看你能不能接賀眠對別人比對你好了。

張葉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為他實在想象不出來賀眠喊林芽心肝的畫面。

這也太難了！

林芽則看向徐氏，目不解聲音疑，“徐叔的話芽兒都聽不懂了呢，什麼我跟姐姐真的只是姐弟關系？難不竟還有人齷齪到以為我倆關系不一般？”

他臉上滿是驚詫，清澈的眸子里寫滿了難以置信。像是實在想不到賀府里竟還有人如此不要臉！想法如此骯臟！

徐氏眼皮跳，笑了笑，“可沒人這麼說，只是尋常人家的親姐弟，姐姐也不會上手弟弟的臉吧？”

張葉像是聽到了新的八卦，倒吸了口涼氣，眼睛放，直直的朝林芽看過去，滿臉寫著:

你可沒說你倆還有這事啊！

兩人逛了幾個時辰，能聊的可都聊了，現在張葉連陳云孟是誰都知道，但他可沒聽林芽提過還有臉這回事。

不厚道！

張葉目控訴，氣的要跺腳。

他越生氣，徐氏神越發得意。這事那天好些下人都看到了，就在賀府門口，可不是他胡謅的。

既然能做出這樣的事兒，那就別怕人家議論。

林芽忽然用一種很奇怪的目看著徐氏，緩緩搖頭神古怪，“原來圣人所說的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是真的。我跟姐姐清清白白的關系竟會被徐叔想別的，那只能說徐叔你……”

思想不干凈，滿腦子都是間見不得人的東西。

否則怎麼憑白毀人清譽？

多余的話林芽突然不說了，像是不好意思講出口，只抬眸看了眼旁邊的張葉。

張葉眨兩下圓溜溜的眼睛，瞬間領會到林芽的意思，也扭頭用那種看臟東西的目看著徐氏，就差指名道姓開口說他想法齷齪了。

為男子，天天腦子里琢磨的都是這種東西，果然側室就是側室。

徐氏臉火辣辣的，覺像是甩出去的掌結果卻到了自己臉上！

林芽伶牙俐齒心思深的他知道，但他怎麼都沒想到張葉這個即將要嫁進賀府的人會跟林芽穿一條子！

徐氏挑撥的關鍵點就在于張葉，可張葉分明是向著林芽的，就是他說破了天也沒有任何效果。

“芽兒真是好本事，這才短短兩天時間就跟張公子的這麼好，將來同住一府肯定能過的更融洽。”

徐氏臉上的笑容有些繃不住，話說的也很直白，“就是共侍一妻，想必也不會出現爭風吃醋的況吧。”

他就不信張葉還聽不懂。

等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就看他還會不會向著林芽這個小賤人！

徐氏說完這話暢快的舒了口氣，看向張葉，等著他做出反應。

張葉討喜的娃娃臉果然皺起來，只不過卻是看向徐氏，“我沒說要嫁給賀眠啊，這事早上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原來是不知道的嗎？”

不，不嫁給誰？！

徐氏驚詫的看著張葉，臉上的笑容寸寸裂，倒了口涼氣。這怎麼可能！

但張葉的表毫不像是在說謊。

怪不得自己剛才挑撥了半天他都沒有反應，原來是因為本不會嫁到賀府來，所以毫不在乎賀眠對誰好。

徐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那他跟張葉說的那些話全都沒了意義，不僅如此還會讓他在張家妻夫眼里的印象更差。

賀母跟張母是多年好友，自己這丟人可真是丟到府外了！徐氏心都涼了半截，本不敢去想賀母知道這事后的反應。

“這事你肯定早就知道了吧！”徐氏抬頭看向林芽，用的是肯定的語氣，眼睛氣的通紅。

林芽微微笑，細長的眼尾挑起，沒有否認。

這個小賤人！徐氏形晃，他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看自己這會兒的熱鬧。

“可能全府上下就你不知道了。”張葉毫不留的又給徐氏一擊，疑的真實，“他們怎麼都沒告訴你啊？”

徐氏心都涼了，是啊，全府怎麼就他不知道。

也怪他，心里跟張父置氣，覺得自己在賀府何曾被人這麼不待見過，才沒有往松蘿院去，不然也不會有剛才的事。

林芽輕聲跟張葉解釋，生怕徐氏聽不見，特意提高了音量，吐字清晰，“阿葉你可能不知道，徐叔雖管著府里的事兒，但到底是個側室。”

他睨著徐氏，眸閃爍，語氣刻意，做作的不行，“我當然不是說側室低賤的意思，只是有時候一些事叔母跟叔父知道就行了，沒必要特意告訴別人。”

“原來是這樣啊。”張葉恍然大悟，“我說怎麼吃飯的時候都沒見到他。”

兩人說的每句話都是在往徐氏心口刀子，就在張葉以為他肯定忍不住扭頭要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低估了人家的臉皮。

徐氏笑著說，“誤會，都是誤會，是我糊涂了說話，張公子這般大度，肯定不會往心里去的對吧。”

林芽也跟著附和，“是啊是啊，徐叔年齡大了容易糊涂，雖然說的話不好聽，但阿葉你要理解他。”

什麼他年齡大了！

徐氏向來覺得自己還年輕貌，哪里聽得了這話。他臉皮終于繃不住，瞪了眼林芽，氣的臉發沉轉走了。

“芽芽，我本來還擔心你在賀眠那兒委屈，”張葉看著林芽，眼里全是笑，“現在不擔心了。”

就這小，如果真叭叭的懟起賀眠來，肯定彩。

徐氏后來還是被賀母訓斥了，因為林芽跟張父說話的時候把這事“不小心”說了。

張父心疼林芽被人這麼污蔑，便用很輕松的語氣當笑話講給賀母聽，說府上的側室想的還多的。

可想而知賀母當時臉得多好看。

來蓮花縣一趟，雖說沒能給張葉說個妻主，但卻讓他結識了一個好朋友。

張家三口臨走的時候，張父握著林芽的手，垂眸看著他戴在腕子上的紅瑪瑙鐲子，聲說，“我就說這東西適合你。”

“芽芽你肯定不知道，這鐲子其實是一對兒。”張葉笑嘻嘻的挽著林芽的胳膊把自己的袖子擼起來。

今天他手腕上也戴著支鐲子，跟林芽的一模一樣。

林芽眸，抬眸看向張父。

這對瑪瑙鐲子是張父留給張葉的嫁妝，前兩天卻毫不猶豫的褪下來一支送給林芽。

若是尋常鐲子，自然不會這麼好。

“這般貴重的東西我怎能收？”林芽眼眶都紅了，心底一片滾燙。

“東西是講究緣分的，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適合這個鐲子，所以才會送給你的。”張父笑著林芽的臉龐，“不過也值了，一支鐲子給葉兒換來個這麼喜歡的朋友。”

林芽側眸看向旁的人，視線越發模糊。

“別哭別哭，”張葉連忙扯著袖子給他眼淚，“回去我會給你寫信的，咱們要常聯系。”

他見爹爹跟賀父說話去了，飛快的跟林芽咬耳朵，“你跟賀眠的事一定要在信里跟我好好說說啊，我到時候給你出招。”

林芽耳廓發熱，輕輕朝張葉的腰上了一把。

賀父看向那邊鬧一團的兩個人，笑著跟張父說，“這倆孩子的倒是好。”

他喜歡張葉的，可惜沒能進賀家的門。

那天晚上他去刺探賀眠對張葉的態度，還沒開口呢，就先抱怨起來，說張葉影響寫字帖。

昨天又特意到松蘿院跟他控訴，講張葉帶壞了學習的芽芽！

今個人家都要走了，也不見出門來送。

正說著呢，賀眠提著個小包袱來了。

張葉從手里接過包袱，又看向翠螺手里拿著的彩大蝴蝶風箏，難得了一把，“這個是要送給我的嗎？”

虧得他沒有力勸林芽換個人喜歡，否則怎麼好意思收的禮。

賀眠看著張葉的神，目不解，“你懷里抱著的才是送給你的禮。”

這人怎麼那麼貪心呢。

懷里的？

張葉低頭打開包袱，方方正正的，像是扁盒子，還以為里面放的是蓮花縣的特產呢，再不濟也該是賀府的炸花生米。

結果打開一看——

好家伙，整整四本嶄新的字帖！

這是人干的事？

“……”張葉抬頭看賀眠，垂死掙扎的撇向后的大蝴蝶風箏，眼的問，“那個呢？”

是不是拿錯了，那個才是送給他的臨別禮吧。

賀眠微微挑眉，看向張葉，臉上寫的清清楚楚:

那個跟你沒關系。

張葉沒忍住跟旁邊的林芽控訴，“我是喜歡字帖的人嗎？我喜歡的分明是風箏！”

“你不能想著玩，”賀眠語重心長的跟張葉說，“風箏哪里比得上字帖。”

既然比不上，那不如風箏給我字帖給你？

賀眠沒理他。張葉都有一只小燕子風箏了，夠玩就行，要那麼多干什麼，又不能吃。

直到張葉爬上馬車起車簾往外看，都沒能等來奇跡。

賀眠跟他揮手，用實際行告訴張葉，自己就從沒來想過要送他風箏的事。

賀眠甚至疑的問林芽，“他是哪里來的錯覺，覺得我風箏是送給他的？”

“……”林芽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跟說，只默默的同了一把張葉，“因為阿葉要走了，你又帶了風箏過來，所以他才會那麼想。”

別說張葉了，連林芽都以為這個風箏是送給張葉的臨別禮。

賀眠不甚在乎的哦了一聲，微微挑眉，“那他想的是有點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