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危職業二師姐》第 217 章 枝枝X知知篇

大地傾圮,??已經恢復了原本模樣的整片淵沉大陸雖說不比甲子之戰后流滿地的頹唐荒廢,卻也到底有不地方碎瓦滿地,人心惶惶。

如此山河震之中,??難免會有許多凡人傷,于是各個門派的靈丹妙藥仿若不要錢般分發下去,??如此一來二去,這一輩的凡人中,??竟然有許多人也不知該不該說是因禍得福,反而因得那仙家妙藥而長命百歲。

峰的那位大師姐江重黎自然也是這些救災與分發丹丸隊伍中的一員。起手在了皮輕傷的小孩周畫了數道符意,眼見對方的傷口被平,??正要起離開,??卻被對方拉住了袖。

“仙子姐姐,為什麼這麼多人會傷?為什麼會地山搖,是我們做錯了什麼事,??所以要被懲罰嗎?”小孩用力眨眨眼,一臉不解地看著

江重黎沉默片刻。

的家族確實死于妖族之手,??自然有不共戴天之仇,虞兮枝與謝君知破開妖獄,??再將其中十七個小世界一并帶走之時,??便已經頗有微詞。

但一碼歸一碼。

當然希世間迢迢,??大路順暢,此去青云凌霄,再無遮掩。

所以的心底是謝的,既然謝,自然不會擋這兩人的功德。

所以沖著小出了一個安的笑容:“是因為有人為了這個世界里所有人的未來和幸福,??做了一些驚天地的事,你明白什麼是驚天地嗎?”

孩仔細想了想這四個字,??似懂非懂道:“就是指像之前這樣,天也到了驚嚇,地也在的意思嗎?”

江重黎微微一愣,旋即笑意更深:“真聰明,正是如此。”

可不就是嗎?

那一柄劍,上破天穹,下誅天道,天當然到了驚嚇,這麼說,竟然好似是最合理的解釋。

依然厭惡妖族,便是以后見到妖族,恐怕也還是要持劍對之,但也要對虞兮枝說一句真心實意的謝謝。

就如同這世間的許多人,許多妖,就算沒有訴諸于口,只是去看那天空之□□德金的脈絡,便已經可以窺得一隅。

而這些凡人興許此時此刻會怨這天地傾圮,但以后,當越來越多的凡人可以知到天地靈氣,走上修仙這條過去可而不可即的路的時候,興許才會真正明白,此時此刻的這次山河震究竟代表了什麼。

這樣的懷與對話發生在淵沉大陸的各個地方。

山河未碎,而是重新完整,湍急河流重新真正海,而海的另一側終于不再是兩茫茫,而是另一個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地界,從此世間變得真正豁然開朗,此番重建,自然真正欣欣向榮。

更為讓人驚喜的是,或許真的是天降福澤,又或許是天道意識消散之前所最后做出的努力,這樣將全境都盤點完畢后,雖然傷者眾,卻竟無一人隕。

到底此前的甲子之戰也算得上是頻繁,因而重建工作也算是練工了,各項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而這一次,原本最常到妖攻擊的村落縣鎮比以往更多了十分的認真。

――因為他們再也不必像以往一樣,活在妖族六十年便會重來一次的恐懼與時刻拋棄此奔離而去的準備之中,這一次,他們建的家,便是他們永遠的家。

也有修仙者有些擔憂。

山河雖然平整,通天之路大開,世間靈氣終于真正充足如瀑,然而妖域與人間界卻也到了一個平面,如此一來,妖族若是想要禍世間,豈不是變得更簡單了起來?人類修士是否應該先下手為強,又或者……雖然沒有了甲子之戰,世間是否還會有其他什麼人族與妖族的大戰?

如此重重擔憂也漂洋過海,紛紛揚揚傳到了在妖靈海另一端的橘二耳中。

橘二甩了甩尾,有些不屑道:“靈氣這麼充足,我們妖族也想抓時間修煉飛升的好嗎?誰沒事干要去打仗?”

頓了頓,它又有些詫異道:“而且,怎麼還有人在擔憂這件事?我以為所有人都在幫忙籌備謝君知和虞兮枝的合籍大典?”

謝君知和虞兮枝的合籍大典確實正在籌備之中。

雖然兩人一再強調了化繁從簡,而修士們的合籍也到底不講究那些凡人中高門大族的繁文縟節,但兩人中,一人是青蕪府虞氏的嫡,另一人是昆吾山宗份貴重的小師叔,昔日輝煌鼎盛的謝氏一族最后的脈,而兩人又是這世間唯有的通天境,是真真正正稱得上一聲“年紀輕輕,德高重”,所以再刪刪減減,有些步驟自然還是不能省略的。

比如,虞兮枝要自己繡自己的嫁

虞兮枝也確實在繡嫁,而之所以這合籍大典的時間生生從前一年的秋日推遲到了今春,便是因為繡了這許久,竟然還是沒繡好嫁

倒也當真不是消極怠工,而是……實在出了許多意外。

用慣了劍,再用這樣輕巧細的針線,虞兮枝一不小心便會彎那針。又或者努努力力認認真真繡了片羽出來,結果一時興起,針上便悄然附著了一縷劍氣,如此這般一針貫穿過去,這世間再好、再堅韌的布料,也無法在手下堅持哪怕一回合。

虞兮枝氣餒了幾天,重新振作,提筆畫了一道刺繡符出來,再悶在房間里苦苦畫了上百張,一邊夸贊自己的創造力,一邊志得意滿地向著布料揮舞而出――

符意煌煌,針線游走,刺繡是做到了,然而刺出來的這七腳翅膀怪是什麼東西?!

上可誅天下可攪海的虞兮枝:……淦!從努力到放棄!

而最后之所以這合籍大典的時間能夠真正定下來,據小道消息說,是那位看上去分明不食人間煙火的謝小師叔等無可等,忍無可忍,奪門而,親自握針,充分發揮了無論什麼都一學就會的特長,一針一線認認真真兢兢業業地為自己的準夫人設計花樣,再繡好了嫁

對此,虞兮枝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別問,問就是豎起一指頭晃一晃:“噓,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有了,自然還要一頂漂亮的冠。

按照淵沉大陸的禮節來說,冠理應由男方的長輩準備,一般來說,此冠都是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由婆婆傳給兒媳的,若是有兒有,亦或多個子,便會將自己當初的那頂冠拆開來,再分別添寶石金縷,設計花樣,打新的冠出來。

虞兮枝怕及謝君知的傷心事,本想掠過此節,畢竟禮節是一回事兒,修仙之人早已出凡塵,便是沒有冠霞帔又何妨。

卻未曾想到,那位素來看不慣、百般刁難的師母懷薇真人竟然拿出了當年大婚時的冠。

――自然并非自視甚高,覺得自己可以越俎代庖,只是懷筠真君既然是謝君知的師兄,那麼為師嫂,也可以算得上是應當長嫂如母。

更何況,也確實是看著謝君知長大的。

脾氣再糟糕,心再不開闊,言語再刻薄,到底是天下第一仙宗昆吾山宗的掌門夫人,冠當然不僅僅代表了自己,也代表了整個宗門。

虞兮枝心有些復雜,但接過那頂顯然被認認真真打理過,再添了許多寶石上去的冠時,與懷薇真人對視了片刻。

許是因為夏亦瑤一事太過沖擊,懷薇真人的神至今都沒有將養過來,眼角甚至有了幾道細紋,也沒有以法抹去。

如此對視時,懷薇真人眼中有些閃避,但最終還是認真看向了虞兮枝,再笑了起來。

的笑帶著歉意,帶著懷,帶著些遲來太久的豁然與坦并沒有想要強求虞兮枝的原諒,或許是也覺得,此前所做的一切實在是難以被原諒。

所以這位聲名素來實在是不太好的掌門夫人,只是終于在合適的時候,做了高居此位要做的事

于是冠齊備,霞帔已繡,昆吾山宗外喜氣洋洋,千崖峰更是外外都煥然一新,就連當初被謝君知一把靈火燒了個干勁的十里孤林,也重新被黃梨種的鮮花覆蓋。

合籍大典的前一天晚上,虞兮枝本來想要好好睡一覺,結果難得在躺平以后,輾轉反側,直到掛在房間里的靈石燈都燃到被黑暗吞噬了大半芒,居然還在兩眼發直地盯著天花板。

如此沉默許,虞兮枝悄掏出了一張傳訊符,沉思片刻,到底還是抖了抖。

虞兮枝:“今天的月哦!”

沒去看此刻究竟是三更幾半夜,但謝君知的回復居然很快。

“嗯?可是今天不是朔月嗎?”

虞兮枝:……而起,向外看了一眼,愕然發現竟然果真如此,頓時有些尷尬,還想要再補救一句什麼的時候,謝君知的傳訊符又亮了起來。

“你看外面。”

有些莫名其妙地向外看去。

空中原本只有群星微閃,星河漫天,然而此刻,星被遮蓋,視線之中,漆黑天穹上,竟是升起了一明月。

虞兮枝看得目瞪口呆。

尋常人或許只會詫異今夜怎會如此反常,但既然已經與謝君知一并位列通天境,當然不會看不出,這皎皎明月,是以純靈氣凝聚而的。

換句話說,謝君知聽說月,可今夜分明沒有月亮,所以他便起以靈氣做一明月,讓來看。

虞兮枝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覺得他有點傻,還有點稚,卻也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再了傳訊符準備說什麼的時候,謝君知卻先一步道。

“是很。”

,在窗前看月……也很

虞兮枝心十分好,忍不住問道:“所以你為什麼還沒睡?”

謝君知的聲音里竟然帶了一理所當然:“大婚前夜,我亦凡夫俗子,難以眠,你呢?”

虞兮枝:“……”

怎麼難道就是天上仙水中月,應該超凡俗地睡得四腳朝天嗎!

是睡著定沒做啦!但大婚前夜確實就是睡不著嘛!

但虞兮枝當然不會這麼說,輕巧避開這個話題:“我來看月亮,不行嗎?”

謝君知輕笑一聲:“當然行,月亮一直都在。”

虞兮枝起初還沒懂謝君知這句話的意思,直到再與對方閑聊幾句后,倏而終于有了幾分困意,于是抓打了個盹,再睜眼時,天微亮,山巒日出,而那靈氣凝聚的明月依然當空。

他為照亮了一整夜的月

虞兮枝眼眶微酸,只慶幸所謂冠霞帔,自然也要有紅布蓋住容,合籍的鞭炮靈火燃起,再在半空炸開,如此喜氣洋洋熙熙攘攘中,有人提步而,再在面前微微俯

是虞寺。

這是凡俗的習俗,虞寺卻堅持要背虞兮枝這一程,于是虞兮枝足不沾地,如此輕巧躍上了虞寺的背,虞寺聽得耳邊一陣環佩玎,忍不住叮囑道:“你作慢點,別把頭上的冠搞壞了。”

虞兮枝笑瞇瞇道:“那阿兄就再給我找一頂,實在不行把風小師妹……哦不,阿嫂的那頂借我用用也無妨。”

虞寺側頭看一眼搖晃的紅蓋頭邊褶:“胡鬧。”

按理來說,他作為長兄,應當有許多話要囑咐虞兮枝,但他原本打了滿腹腹稿,這樣一路走向劍舟邊,卻竟然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眼看面前劍舟將近,他才終于問道:“大典之后,你們有什麼打算嗎?”

虞兮枝并未想要瞞:“想要去上面看看。”

所謂上面,自然是指飛升所謂上界,去更廣闊的世界。

虞寺將穩穩地放在了劍舟上,再抬手將微微有些凌的紅蓋頭整理整齊:“等我。”

虞兮枝認真點頭:“當然。”

劍舟起,風也起,有人劍而行,還有主劍舟之后洋洋灑灑的六艘小劍舟,如此一行人喜氣洋洋,一并向著太清峰正殿而去。

五派三道與許多散修早已候在此,太清峰從正殿門口一直到半山腰的學宮,再如此到紫淵峰下都擺滿了酒席,賀喜的禮據說千崖峰正殿不夠放,借用了流和雪蠶兩峰的正殿才堪堪夠用,易醉、程岑、云卓、黃梨與一并太清峰的弟子們都在前后待客,待得賓客滿座時,劍舟也終于從天邊而至。

雖然頂著一頭冠珠翠,上的喜服也十分厚重,但虞兮枝從劍舟上走下時,依然十分輕盈,如此一步步向前走去,大紅的喜服無風自,如此翻飛開來,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喜服上巧無比的花樣,再想到此前的傳言,不由得都出了些會心的善意笑容。

謝君知便候在前方。

也不知怎地,分明也不是第一次牽手了,甚至更親過分許多的事也都做過,但這一次卻格外不同。

他牽著向前走,這段路也不長,卻像是要如此這般鄭重其事渡過漫長歲月般,認真地走過這條路。

虞兮枝的視線被遮擋,只能看到謝君知紅袖下冷白的手與出來的一截手腕。

周遭紛紛擾擾,恭喜賀喜聲連天,卻只想看看穿紅的謝君知是什麼樣子。

只拜天地再對拜,如此鞠躬行禮后,便算是禮,既然禮,又沒有什麼鬧房的習俗,因而謝君知便要在所有人面前揭下虞兮枝的紅蓋頭。

謝君知的手住那紅布的一角,卻遲遲沒有作。

有人實在忍不住,便是臺上站得是一劍斬天地的小師叔,也壯著膽子喊了一句:“快一點――”

謝君知卻搖頭笑了笑道:“并非是我不想快,而是我還有一事未了。”

虞兮枝也有點疑,心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什麼事比掀蓋頭重要?

卻聽謝君知一字一句道:“虞兮枝。”

虞兮枝心想這個人干嘛突然自己的名字。

謝君知頭卻稍有些干

曾經在天下人都視他如洪水猛之時,擋在他的面前,再坦然說出一句喜歡,而他卻竟然欠了這一句話。

太清峰頂到谷底,再到紫淵峰,此去數里迢迢,然而此間所有的人,都聽到了此時此刻,謝君知的這句話。

“虞兮枝,我心悅你。”

那一剎那,虞兮枝想到了許多事,想到了他們的初遇,想到了他第一次牽他的手,想到了他將十里孤林別在自己發間,想到他如此等了自己十年,昨夜亮了一夜的月,又想到了前兩天橘二說,原來早在那次從九宮書院后,他就已經“親”過了自己。

他如此鄭重其事地說完,眼底溫綣綣,再認認真真問道:“我可以揭開嗎?”

虞兮枝有些張,眼中卻早已笑意深深:“除了你,還有誰可以呢?”

于是蓋頭終于被掀起一腳,也終于看到了一的謝君知。

抬起眼,再對上一雙凝視著自己的雙眼。

“謝君知,我也心悅你。”

――枝枝x知知合籍大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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