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和樓。

海選已經開始。

溫時領到的號靠后, 游尸還在漫長的排隊中，周圍不時有一些難聽的話語傳到他耳朵里，游尸為了夢想, 決定忍耐。

藝鑒賞課上，老師提到過藝人出道后都是要遭很多非議的, 這是要紅的征兆。

因為契約, 游尸能覺到溫時也在這附近，他轉過頭，準鎖定了剛剛走過來的溫時。后者一直在看著這里，就像考場外的家長。

溫時握拳頭, 做了一個加油打氣的作。

對方已經定演石頭了，原本是不用來的，但他還是陪同一起在海選現場等著結果反饋。

這種被當小樹苗呵護的過程, 讓游尸生出一分別扭的。

【游尸的理值+0.2】

不遠, 溫時老父親般慈的笑容略帶一猙獰。

才零點二嗎？逆子兩個字, 他說膩了。

快到游尸的時候，計元知利用第一技能【致幻】, 旁若無人地提著攝像機，和對方一并進教學樓。

溫時靠在路燈桿上，視線一路追逐兩人的影，游尸被分到102考場，這無形中有利于計劃的實施。

102教室門口圍著不學生，全程關注里面的考核, 一有什麼況，可以被學生第一時間目睹。

他半闔著眼, 略帶疲憊地打了個呵欠, 大約五六分鐘后, 先是嘈雜的現場雀無聲，富有穿力的完歌聲傳到了這邊。

很好聽，溫時都覺靈魂被洗滌了一瞬。

短暫的寂靜過后，曲和樓外徹底沸騰了，溫時聽到有人在大喊“怎麼可能，他不可能有這樣的聲音”，還有人更是連雙胞胎兄弟這種鬼扯的可能都想出來了。

教室里的幾名導師更是面面相覷，其中一名導師立刻打了一通電話。

沒多久，溫時看到校長從二樓下來，朝階梯教室走去。

【夜鶯變聲】每次只能使用五分鐘，詳細使用說明里還有冷卻時間，校長如果再讓游尸獻唱一首，又會恢復創死人的歌聲。

溫時已經提前代過游尸，遇到這種況，先神叨地說上幾句，然后裝暈，反正他的心率本就異于常人。

以防萬一，溫時還是決定親自去現場看看。

人太多了，他本不到教室門口，一名學生會的員于逆行狀態，別人都往里，他在往外出。

“把路讓開，有人暈倒了。”學生會員警告說：“誰要再，一會兒我全部報到校領導那里。”

絕對的權威面前，學生瞬間消停了不。

溫時可不怕被打小報告，他又往前躥了近十米，問：“里面發生什麼事了？”

被詢問的人暫時忘了新老生的隔閡，怔怔道：“那個唱歌死難聽的特招生突然唱出了天籟之音，但剛唱完沒多久，人就暈過去了，而且他在昏迷前……”

老學員掩小聲說：“喊著什麼‘亞撒王’。”

溫時跟著作震驚狀的時候，點開【信徒】一欄，開始下達第二條指令：

把圖書館人魚腹中供奉牌位的事傳播出去。

學校有校車，游尸被抬出來送到校車上，拉到校醫室。

場面十分混，溫時離開人群，走去一個相對開闊的地方，沒多久，計元知也來了。

他點了點頭，示意游尸的考核畫面全部都錄了下來。

溫時：“校長肯定還會去校醫室試探游尸，畢竟昏迷的時間太巧合了。”

正要說出解決之道，計元知打斷：“不巧合，我聽一位導師和同事竊竊私語，擔心他是不是流產了。”

說著用一種很詭異的眼神著溫時。

看我干什麼？

溫時立刻回應：“他懷孕是因為變異石榴花……”

“不重要。”計元知淡淡道：“至你的故事合合理了，他向亞撒王獻祭了自己的孩子，換得一份好嗓子。”

“……”

計元知問：“能讓他暫時胎停一下嗎？”

“……恐怕不能。”

計元知重新走進人群，從一位學生手上順走了智能手機，將游尸唱歌的錄像公布到了論壇上。

有學生會發的公開課視頻做參照，兩相對比，游尸這張烏撒國的名片算是打出去了。

溫時站在一旁，看論壇每秒鐘都有新評論增加，滿意地點了點頭。

誰知就在這時，計元知突然收回了手機，整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溫時意識到他是使用了致幻技能，差不多間隔有五秒的時間，后面傳來一道清冽的聲音：“亞倫同學。”

魚咬餌了。

溫時調整了一下表，轉過畢恭畢敬了聲：“阮老師。”

“和我來一趟。”

兩人拐到一條無人小道，這一次溫時主開口：“您我，是因為尤萊亞同學的事嗎？”

導師一般都清楚哪些學生走得比較近，他第一堂課特意做游尸后面，有時候課間也會有流，除了他，別人基本和游尸沒集。

阮老師銳利的視線盯住溫時：“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溫時做足了猶豫的樣子，開口說：“尤萊亞最近有些奇怪，有次他找我，問我信不信亞撒，說亞撒可以實現一切愿，我還以為他在開玩笑。但就在昨天……”

“尤萊亞突然高興地表示找到了最合適的獻祭品，說這話的時候，他手一直捂著肚子。”

阮老師皺眉聽下去。

新生的檢報告是他親自取的，校長為此專門開了會議，游尸懷孕在學校高層間本不是什麼。

“現在想想，尤萊亞說得是真的。”溫時一臉驚駭：“否則他怎麼可能有那種歌……”

阮老師并未下定論，這件事著太多離奇的地方，不過【亞撒】這個名字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圖書館畸變人魚腹中也有相同的牌位。

溫時今天一直掌握著話語主權，他低聲音：“昨天您提到校長挖心的事……”

在阮老師因為那段不悅回憶生出殺意前，語速飛快道：“不如我們讓亞撒的傳言落實？校長想必會因此忙得焦頭爛額。”

先前溫時借潛規則為名耍頭，讓阮老師十分不喜，但他現在提出的建議十分有可行。

“……只是實踐起來肯定不容易，學生的愿千奇百怪，就算有人向亞撒許愿，我們也不可能什麼都滿足……”

“這有什麼難的？”阮老師說：“課堂隨意挑個學生表揚一兩句，或者加一兩分，事后傳出對方拜過亞撒，這樣的事多做兩次，謠言也就坐實了。”

就算學生否認，別人也只會認為他是有好想要自己獨。

這次溫時是真的怔住了。

一向嚴苛的阮老師突然表揚績一般的學生，這確實是最好的證據。

他本來還想說服阮老師掏錢給游尸，借著游尸去籠絡信徒，建立一個明面上的烏撒國，吸引校長的注意力，用這種方式落實亞撒的存在。

沒想到這個一不拔的鐵公，居然也是個戰大師。

“你這次的想法很好。”阮老師笑意溫又令人骨悚然，“不枉費我費勁把你塞進音樂會。”

“……”塞進去演一個大石頭，真是謝謝你了。

·

多方推，有關亞撒王的謠言很快就風靡了學院。校長開始打擊謠言，并且私下差人調查這件事，可惜學生私下拜什麼，不是他能決定的。

溫時屬面板上的信徒數量很快超過了兩百。

信徒升至二百零一時，游戲的提示音傳來：

“已有五位特殊npc相信亞撒王的存在，十二名特殊npc持半信半疑態度。”

校領導，各年級的導師，校醫等在學院地位高的一類人，屬于特殊npc。

“面板已更新。”

溫時點擊查看。

【亞撒王：

使徒1號：計元知（大祭司備選，真名存疑）

使徒2號：宋炎（紅主教備選，真名存疑）

使徒3號：亞爾林（傳教士備選，真名存疑）

信徒：201人（點擊可詳細查看名單）】

“和我想得一樣……”

真和假本來就是一個相對的概念，他現在有了忠誠的信徒，連數位特殊npc都覺得這個王是存在的，那他就是存在的。

計元知等人能出現在上面，是因為對帝國創建有所貢獻，但貢獻還不夠大。

而溫時親封的亞撒二世、外大臣等尚未作出實質貢獻，暫時沒有被面板收錄。

“已為你生第三代號【國王】。”

“國王。”

靜默了兩秒，這個有些中二的代號卻讓溫時表微妙，他有一種微妙的覺，這是他偏離老爹安排好路線的一個人生分叉口。

【醫生】、【繼承人】都是和醫院相關，唯有【國王】，是完全屬于溫時自己的頭銜。

系統的提示音還在繼續：

“已為你的臣子計元知生代號【使徒1號】。”

“已為你的臣子宋炎生代號【使徒2號】。”

“代號？！”還是分一二三的代號。

溫時面一變，一心想離組織的計元知聽到這個代號，恐怕想弄死自己。

轉念一想，計元知他應得的，這個看上去本來最該阻止自己的人，每次收尾工作卻做得很優秀。

####

虛擬世界。

最近有風聲，上線了一波含鑰匙的副本。

傳言有幾分可信度不可知，但直接帶來的影響是玩家私下易的況變得集，主下本的英玩家人數大幅度上升。

貿易區和黑市是其中熱鬧的兩個地方。

扇形環繞大半個區域面積的屏數據隨時都在增加或者刪減，最先發現巨屏有變化的是貿易區，計元知在游戲中的排名很靠前，前排玩家有什麼況發生時，都會第一時間被注意到。

“欸！”

生意談到一半的賣家愣了下：“計元知的代號增加了。”

原本的代號是【智者】，如今后生的代號居然把【智者】到了后面。

計元知已經是游戲里響當當的一號人，他這一嗓子，頓時很多人跟著抬頭看過去。

“使徒一號，什麼鬼？”

使徒原意是‘奉差遣的人’，安在計元知上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他能誰的差遣，虞星洲嗎？

大家下意識看向另外一張巨屏，尋找計元知目前所在的副本。

S級的副本很有限，普遍排在前面，沒過多久《人魚海岸》就被眾人鎖定。到屏幕前排的人中，有人嘀咕了句： “我看到了一個悉的玩家編號。”

“我也……”

玩家460872，裴溫韋最近風頭正盛。

凡是有他在的地方，就有離譜的事。

“裴溫韋的代號也變了，是國王。”

國王，使徒一號，怎麼看都是有聯系的，而且階級分明。

不知是誰開口道：“計元知……混得不太行啊。”

一起進副本，一個國王一個使徒，這不得反思一下？

“有二誡的員去通知虞星洲了，不知道他聽到后是何想。”

……裴溫韋這次完了。

不人幸災樂禍，計元知是虞星洲的左膀右臂，現在屈尊去給人當使徒了，虞星洲怎麼可能不氣？

虞星洲目前人在俱樂部，有個別幾間房間信號屏蔽，手下只能親自跑一趟通知。

擔心會長生氣，過來送信的人適當遠離了一點，祈禱自己不要被遷怒。

虞星洲聽完沉默了片刻，冷峻的影著一子凌厲，整個房間頓時在低氣中。

手下暗罵自己不會來事，早知道就用通訊聯絡其他人，讓別的員來傳口信。

就在他胡思想之際，虞星洲終于開口：“還好我沒下這個本。”

手下愣了一下。

啥玩意？

這和想象中暴怒的發展不太一樣。

虞星洲走到桌邊慢悠悠干凈瓶口，使用起瓶時發力的線條十分完，他倒了杯酒，淡淡道：“如果我下這個本，可能就是使徒三號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相信自己的預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