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韶離開的時候，瞥了一眼黎簫。

一眼仿佛萬年，包含著無限復雜的緒。

被請到了席玖的總裁辦公室，看到了桌面上兩瓶珍藏版八星席酒。

“姜小姐有什麼異議？”

姜韶微微往前探從，雙手拄在了桌面上，直視著席玖幽深的瞳孔。微微一笑，恢復了昔日風，“席總，明人不說暗話，你不會看不到我這次來，帶著的巨大誠意吧？”

席玖打開了一份桌上的文件，“姜小姐如果指的是商務標，那我確實到了。但我也說過，專業，是我衡量合作伙伴的最高權重。”

姜韶不能置信。“席玖是想暗示我，那樣一個半吊子團隊，要燈沒燈，要策劃沒策劃，要助理沒助理，要特效沒特效，會比我的團隊更專業？如果勝出的央視，我也認了。可是他們……”

像是聽到了一個天方夜譚，每一句里出巨大的諷刺。

席玖梭著指節，眼前這個傳說中的拼命郎，惜羽的藝人，也許并不像傳言說的那樣。“在竺……竺籬笙簫傳的答疑會上，我聽到了這樣一句話。一個片子，立意是本，特技只是末。他們的立意，讓我愿意相信，他們是真得懂席酒。相反姜小姐，你的人除了特效堆積的華麗，我沒有看到靈魂。”

其實當下，這已經了娛樂圈的怪現象。資本只關心流量，哪里會關注質量？

“空口白牙，要真刀真槍拍出來才算。如果有人提案的時候，說得天花墜，到時候技實現不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樣的diss，在席玖看來，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他拿起了一瓶八星席酒，把玩著：“姜小姐，全國那麼多大江大河，你知道為什麼只有赤水了聞名遐邇的酒河嗎？”

姜韶不太清楚。

但想，這無外乎和水質有關系。上次在赤水河邊，看見赤紅的河水，還不太能理解，這樣渾濁的水如何釀清冽的酒。后來忙著拍戲，就把這茬忘掉了。“席總這是在考校我嗎？自然是得造化眷顧的紅河水，與生俱來是釀酒的好材料。”

席玖的臉變得更加冷峻，仿佛要滴出水來，搖了搖頭，“姜小姐難道不知，赤水的在不同季節不一樣？我們這些酒廠都是端午制曲，重下沙，那個時候赤水已經恢復清澈明了。不過很可惜，你大概是對這些不興趣的，何必難為自己呢？姜小姐請回吧，不然你的招牌就真的要砸在赤水了。”

姜韶一時大意，著了席玖的招。瞇瞇眼睛，“我從小到大，得到太容易的東西不會很珍惜；相反，自己努力得到的，會加倍珍惜。席總如果哪一天，發現他們不可以，歡迎來找我的團隊。也許下次您見到的，就是一個席酒專家了。”

說完，不再徒勞做無用功，離開辦公室。到達門口時，忽然轉，莞爾一笑，“我觀席總似乎對那個團隊中的一個孩子，特別關照？”

失敗者總是會給自己找個臺階，姜韶也只是無端猜測。然后當察覺到席玖臉上轉瞬即逝的尷尬微表時，似乎、好像蒙對了。

“恕不遠送。”席玖提高了音量，下了逐客令。

**

合同的簽署，不是一蹴而就的。

這里面主要有一個重要的問題，就是BGM的版權歸屬。

席玖喜歡這首《酒神》，讓吉克和團隊好好談一談。

黎簫對語宣傳片的報價是，三個月完，品五十萬，不包括BGM。

事實上，這首BGM不僅包括純音樂版，還有個歌詞版。

價值幾何，一時沒有達定論。吉克的意思是，宣傳片全部完后，結合效果再看和BGM的匹配度。

合同簽訂后，吉克全面負責和黎簫以及竺笙的對接。

另外席酒廠指定讓竺笛做這個公關外聯，配合著統籌進度，協調酒廠部員工配合錄制等。相當于竺笛高升了。

談完，一行人回工作室。

黎簫開車。

“今晚我們慶祝一下吧，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竺笙從副駕駛轉過頭來，熱提議。和柳歌伶、花蒔在一起做事，是從心底喜歡。

“笙笙，這個拍攝暫時也用不到我，我打算去錦城轉一圈，找造氧他們。他們的表演還沒結束，我當個駐唱嘉賓。”

柳歌伶是個閑不住的，除了搞創作時，多數時間，不是參加音樂節，就是背著吉他四游逛。

多自古傷離別。

竺笙很不舍，“上次黎簫和你提的建議，考慮地怎麼樣了？”

黎簫的意思是，柳歌伶作為竺籬笙簫傳的合伙人，一份子，大家一起做事。

柳歌伶笑了，于金錢看得很淡，況且和竺笙相地還比較開心，“你們那個傳公司簡介，可以把我大名報上去，如果真需要我，一個電話，我就創作起來。到時候按件分紅，還方便。”

既然如此，那也不便勉強。

花蒔舉起了小手手，“笙笙笙笙，我的苗，已經收尾，你試一試，沒問題，我也要回錦城了。”

花蒔這些日子工作強度特別大，但和喜歡的朋友做事，還沒有人拖后，是非常愉快的。而今天的匯報，只是充數，全程也不上一句話，不能幫到大家，那還是早走的好。

“花蒔，你真的不考慮留下嗎？你需要一個模特和一個攝影師，而我也需要一個，嗯，造型師。”這個想法是黎簫提的，竺笙覺得特別有遠見，到現在念念不忘。

可是花蒔是實誠人，總覺得自己這樣做，很不厚道，占了他們的便宜。出品周期很慢，笙笙日常拍攝短視頻，也不需要每次都像苗銀這麼復雜。的價值何在呢？

“我，我……”

目的地已到，黎簫率先下車。“不管怎麼說，還是要慶祝一下的。”

當天晚上，幾個人去鎮上大吃了一頓。

第二天，柳歌伶和花蒔就準備去錦城了。臨走前，花蒔提議，“笙笙，你穿上我做的苗，去赤水上試試吧。如果有什麼問題，我改良一下也來得及。哦，對了，你平時都是怎麼化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