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他們從墻上的裂中看出去，滿眼都是深青的鱗片，整間科考站塞滿了巨蛇，像是得滿滿的沙丁魚罐頭。

詭異的是這群蛇依然保持著靜默，心跳卻越來越快。

海水從冰中涌了進來，就像是間歇泉的噴發那樣，鯨群造的隙終于貫穿了整個冰架，不用多久這塊冰架就會碎零碎的冰山。

這個時候蛇群忽然了起來，它們蜂擁而出，沿著冰往下游，墜冰海之中。

它們在水下的活能力竟然不亞于巨鯨，水之后就高速地游起來。

頃刻之間，科考站里連一條蛇都不剩下了，只剩下凱撒三人驚駭莫名地坐在搖晃的地面上，覺是艘快要沉沒的船。

“它們是去水下開派對了嗎？”芬格爾問。

“不，”凱撒聲音嘶啞，“蛇群正在圍攻鯨群！”

三個人跌跌撞撞地奔出科考站，外面也是地山搖，海水從冰中涌出，像是間歇泉。

對于酒德麻和芬格爾來說，那場殘酷的搏殺都是不可見的，但鐮鼬們帶回的聲音碎片在凱撒的腦海中織瑰麗的畫面。

巨蛇們將長牙刺利維坦的軀，想必還順帶把毒素和酸注進去，再用一圈圈地纏繞利維坦。

利維坦憤怒地吼著，凱撒只能推斷那是吼，因為低沉的鯨歌驟然變得高，它劇烈地扭軀想擺那些蛇，但巨蛇纏在它上就像是壯的鋼索。

酸腐蝕和擴大傷口，大量的鮮進海水，冰中噴出的海水帶上了，腳下的冰架也由藍白變紅。

里面也混合著巨蛇們的鮮，渾纏滿巨蛇的利維坦狠狠地撞擊在冰山底部，利用冰山底部那些鋒利的凸起刮巨蛇。

巨蛇的鱗片能夠擋住普通子彈的擊，但那種暴力的刮也對它們造了慘烈的‘剝鱗’效果。

追隨利維坦的鯨群也來幫忙了，它們尾隨著利維坦游，應該是想把纏在利維坦上的巨蛇咬下來。

它們的長和巨蛇差不多，但重和力量都遠遠勝過，它們咬住巨蛇，立刻就跟利維坦反向游，強行把巨蛇扯兩截。

但那些沒有纏上利維坦的巨蛇立刻就展開了反擊，它們纏住來救援的鯨魚，咬穿它們的腹部，鉆進了鯨魚的！

利維坦的吼聲越發地憤怒，但它并沒有釋放那恐怖的極寒，凱撒想了一下就明白了，那是因為鯨群還圍繞著它。

他們每個人都覺得利維坦應該是那種所過之寸草不生的死神，可它居然會在乎自己的鯨群，即使在自己面臨強敵的時候。

“你們還在等什麼？等它們打完，這片冰架也完蛋了！你們準備游泳回家嗎？”芬格爾大吼。

他說得沒錯，冰架上布滿了裂紋，隨時都會分崩離析。

這場搏斗的結果是鯨群死蛇群還是蛇群死鯨群，目前還難有結論，但看戲的三個人要死基本上是一定的。

可凱撒也只有苦笑，如此劇烈的震，他們想在冰面上站直了都不容易，更何況跑起來。

酒德麻說：“長波發機還在里面！”

凱撒扭頭看去，科考站正隨著震一點一點地陷冰架中去，冰架都要被這些怪摧毀，埋在冰架里的承重架當然也沒用了。

這間科考站在幾十年前被預言將會沉冰海，今天真的要應驗了。

可他們還沒來得及找出那臺長波發，原理上說那臺設備還在科考站里，它大得難以隨攜帶，就算探險隊不愿意后來者找到它而把它破壞掉了，至也能找到殘骸才對。

凱撒拔就往回跑。

“老大，一臺長波發，犯不上啊！”芬格爾在他背后大喊。

凱撒跟沒聽見似的。

酒德麻愣了一下，也拔跟了上去。

芬格爾急得原地直跳腳，跳了幾下，還是咬牙沖了進去。

三個人分別搜索不同的區域，打開每一扇門每一個柜子，希找到那臺積巨大的無線電設備。但其實每個角落他們都翻過了，還不止一遍。

就算這間科考站的規模遠超過他們之前的猜測，但建在北極冰蓋上的建筑，再怎麼都會節約空間。它的整結構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僅有的一地下室也不過是留給柴油發電機組的。

而長波通訊機對抗惡劣氣候的能力如此之強卻很被使用的一個原因，是它極其巨大。

長波發機的天線陣列通常是一些鐵塔般的金屬架子，用集的鋼纜穿在一起，尺寸至得是發波長的1/4。

假設這個科考站的長波通訊機發的長波波長為1000米，這已經是最短的長波了，那麼它得裝有一個直徑250米的天線陣列。

凱撒他們開始誤以為那個大型碟形天線就是長波發機的天線，但靜下來一想就知道不對，他們不必是無線電工程學的專家，僅憑基礎理知識就能推導出來。

直徑250米的天線陣列，它立在北極冰原上隔著幾公里就能看到，本沒有可能安裝在這個科考站里，但那只探險隊卻又真的從這間科考站里發出過信號。

深海之中已經了腥的修羅場，凱撒能聽到蛇的嘶和鯨的咆孝，他甚至可以想像巨蛇鉆了鯨腹帶出臟的景，還有鯨的牙齒咬碎巨蛇骨頭的景。

利維坦的歌聲越來越高，但它應該是傷了，游的軌跡越來越紊。

它不知道怎麼除掉這些恐怖的寄生蟲，雖然強韌的軀避免了自己遭到其他鯨魚那樣的噩運，但只要一條巨蛇撕開缺口侵它的腹部，其他的巨蛇也會跟著進。

曾經在他們的想像中，利維坦是如此恐怖難以戰勝的對手，但對上蛇群竟然于下風。

可蛇群為什麼要攻擊利維坦呢？它們甚至在攻擊利維坦的時候顯出了驚人的智商，這明顯是一場有預謀的伏擊戰，蛇群盤踞在這里，就是知道利維坦會來。

那麼利維坦又是為了什麼而來？總不能也是來找長波發機的吧。

科考站勐地搖晃起來，隨即而來的是明顯的下墜。

冰架進一步崩潰，科考站的一層整個地陷了冰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