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就是力量，不過力量卻是個中詞，無關善惡。

……

裊裊天堂的某所在，像極了好萊塢電影中fbi總部的場景，偌大的房間里到都是晶顯示屏，如果你在其中就會發現屏幕顯示著幾乎山頂所有的位置，正如導游小傘在豪華觀車上所說，裊裊果然已經實現監控攝像頭的前面覆蓋。

其中最大一臺差不多占據整面墻壁的屏幕，正好定格著婉傾那個憾的表。大屏幕前方站著一個瘦小的中年男人，梳著油锃亮的大背頭，小鼻子小小眼小臉，還修了個致的小胡子。

用兩手指左右兩邊的捋了捋胡子，他開口問道：“那個記者怎麼樣了？”

旁邊站立一個面相兇惡的大漢，正是下午在車上抓人的石心野，令人奇怪的是明明他魁梧的足以裝下對方三個亦富富有余，卻點頭哈腰，甚至有些畏手畏腳的小心回答說：“是個小報的記者，沒什麼蹦?的資本，等雪爺您點個頭，趕下山去算了。”

“小報記者？”那位“雪爺”冷哼一聲，微微一按手里的遙控，影院巨幕一般的顯示屏上立即顯示出了一份布滿麻麻文字的個人檔案，檔案照片的主人公戴著眼鏡，赫然就是下午車上最后排號稱“文娛月亮報”的記者。

“雪爺您這是？”從石心野臉上的表看來，他心里有點發虛。

“念。”雪爺只說了一個字，字里命令的味道十足。

“哎，好。”石心野不自覺的哈了下腰，瞇起眼睛乖乖念了起來：“姓名：盧恩樓，男，29歲。英國……額鳥文不認識什麼大學研究生畢業，主修環境工程專業，國新銳鳥類保護專家，于前年立中國珍稀禽類民間自助保護協會并擔任會長職位，協會會員總數為三千零二十九人，額……”

“怎麼不念了？”雪爺斜眼掃了他一眼。

“雪爺，只有您這樣手眼通天的人才能找出這麼全的信息，我是個人，老板還不讓用刑，咋能知道這些玩意啊？”石心野半求饒半吹捧的甩著鍋。

“你用私刑了？”雪爺瞪起小眼喝問。

“沒有沒有，老板跟您沒發話，我那幫弟兄們都老實著呢。”石心野擺手否認。

“這事你不用管了，人家是公眾人，一會兒客客氣氣送下山，專車送城里去。”

“可雪爺，這姓盧的萬一出去瞎說……”

“跟你說過多次了，知識就是力量，別天還打打殺殺的，時代變了。”雪爺數落起對方就跟罵親生兒子差不了多，“雖然他在圈里有點名聲，可實際上把錢都敗壞在鳥上面了，到資助這個救援那個，窮的叮當響。他朋友是他英國同學，家里面也稱得上富豪門，一直不太同意倆人往。”

“雪爺，這跟咱們的事有關系麼？”

“嘿嘿，當然有關系了，他是個種，朋友得死去活來。我手里有他朋友一些不太好的視頻，試問如果視頻不小心變了種子，他這種得多難吧？”

“我說雪爺，真太牛了，我電腦也就打打游戲，您可是傳說中的‘黑客之王’……老石真佩服得五投地！”

“這黑客兩個字可不是什麼好詞，當了王又如何？別胡說八道。”雖然里不客氣，雪爺卻面得意之，繼續說道：“萬一他不同意，只要讓他朋友父母表個態，甩了他這個窮婿，第二天姓盧的準揭不開鍋，看他還有什麼資本給咱們造謠。”

“對對對，爺想的周全！”

“好了，趕把人家送走，我這事兒多著呢。”

“那個雪爺，您剛才說那視頻……給兄弟欣賞欣賞行不？”石心野著半禿腦殼笑著問道。

“滾蛋！把山上的事都給我打理的好好的，爺高興了興許給你?一眼也說不定。”

“好嘞。”石心野憨笑著離開。

雪爺馬上挪步走向屏幕墻，墻上有個不起眼的小按鈕，盯著這個小按鈕，他習慣的捋了捋致的八字胡，這才抬手按下。

屏幕墻響起悅耳的鈴聲。

半晌之后，那屏幕墻居然像自門一樣朝左右兩側緩緩打開，那位剛才還一臉傲慢的雪爺垂頭站立，竟比石心野對待自己的態度還要卑微。

門什麼景除了雪爺其他人本看不到，只有縷縷輕煙飄浮而出，伴著古頂級高斯長矛le雪茄沁人的香味。

“許閱有事向您匯報。”原來雪爺真正的名字做許閱，雪只不過是許閱兩個字連起來念而已。

“別拘謹，說吧。”門人的聲音很年輕，也很好聽。

“查清楚了，那個姓盧的跟婉傾老師沒什麼關系，他是搭上了本地林區的關系混進來的。”

“嗯，那就好。對待盧會長你們要多多尊敬，雖然他對我們裊裊天堂一直頗有微詞，也只不過是書呆子氣大了點而已，一個只懂鳥的文化人，哪里曉得我們為創建這片保護區究竟付出了多？他總是站在道德制高點去教育別人，也不過是站在空中樓閣上嘛，文藝和資本比較，不知道誰更輕浮些。”

“是是，您放心，我會親自理這件事的，下次您再聽到這個人說話的時候，他一定是作為裊裊天堂的朋友份。”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

“另外，婉傾的資料在這里。”許閱縱手中的遙控，下一秒大廳里所有的顯示屏全都開始放映一段由照片組的幻燈片。

第一張照片是一個很貧窮的村莊，許閱開始解說：“這是老家十年前的樣子，全村總共湊不到十頭豬，一頭牛都沒有。”

第二張照片是一對男的結婚照，從照片的可以看出很強的滄桑，“這是婉傾的父母，他們曾都是上海的高中老師，丈夫教文學，母親教舞蹈，出也都算書香門第。可惜有次丈夫沒收了一個學生的手機，學生找了隔壁班男朋友作偽證，誣陷他耍流氓，導致停薪調查了半年。后來雖然罪名得到平反，丈夫卻因為力太大變得瘋瘋癲癲的，兩夫妻干脆一起辭了工作回到老家。”

第三到第六張照片都是同一個小孩，從滿月照、開照到學生照，“這夫妻倆都快四十歲才有了這個孩子，說是老年得也不過分，雖然不善際，但夫妻都是飽讀詩書的文化人，兒自小到了極高的教育水準，即使十一歲就不得不在農村生活，卻也見過些大世面，而且知識很淵博，腦子也不白給。”

“當然，這位姿平常的孩就是現在最炙手可熱的大主播——婉傾腰姬。”許閱又放映了十幾張婉傾年后的照片，如他所言，照片上的那位的確稱不上什麼，甚至有些丑，“那位丈夫，也就是婉傾的父親在瘋了以后沒過幾年就去世了，婉傾的母親也從此一病不起，并于四年前去世。于是婉傾離開那個村子返回了大城市，干過很多低等的活兒，街上發傳單，打電話放貸，快餐店收盤子、站前臺什麼的，吃了很多苦。”

“后來幸運之神終于臨了這個一直在倒霉的平凡孩，老家那個村子地下挖出了珍貴礦產，婉傾憑自己的能力代表村子跟挖礦公司談判，功得到了一筆不菲的遷費，而馬上投所有的錢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整容。”許閱繼續播放照片，“這是整容醫院，這是幾次手不同的手室，這是的刀醫生。”

“一年多以前，用婉傾腰姬的名字申請我們公司做了主播，再后來的事您就很清楚了，比如在您的幫助下獲得全國肚皮舞大賽冠軍頭銜等等。這些就是為什麼像橫空出世一般突然大紅大紫，卻完全沒有任何社會關系的原因。”

這份資料全面得幾乎覆蓋了婉傾的整個人生，可整理者許閱的語氣平淡而坦然，仿佛對某些人來說，這世界上除了他們自己，所有的別人都是明的吧。

大廳里安靜下來，許閱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一不，數不清的屏幕來回播放著婉傾的照片。

又過了一會兒，門那個人終于說話：“干得不錯。”

許閱長出了一口氣，“您滿意就好，那我這就下山去理盧會長的事。”他一直保持直的姿勢此刻已顯出一疲態，如果可以，他很想退出去休息一下自己繃的神經。

“等下，”門人似乎看出他的退意，忽然問：“這個人是誰？”

大廳里的顯示屏切換到了另一個人，一個頭戴耳麥的年輕男子。

許閱扶了扶厚重的眼鏡仔細觀瞧半晌，口而出問道：“觀車上坐在婉傾旁邊的那個？”

馬上他察覺到自己并不該是問問題的那一個，趕又說：“我馬上查一下。”

小跑到斜后方一臺筆記本電腦前，不到一分鐘就回復道：“‘綠里奇跡’，是個戶外主播，……他有六百多萬的？”之前許閱都很平穩的語氣至此有些飄浮。

門人：“我對這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

許閱皺眉：“我也沒有，一點都沒有。”

門人：“有點奇怪。”

許閱苦笑：“確實很奇怪。”

知名的大主播就那麼些人，如果他很有實力，偏偏大老板和平臺負責人卻完全沒聽說過，這事當然奇怪。

“我調下后臺資料。”號稱“黑客之王”的許閱決定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個讓自己在老板面前有些丟臉的家伙查個底朝天。

過了將近五分鐘，許閱看了無數信息，他的臉卻越來越不好看。

門人似乎有點不耐煩：“怎麼樣了？”

許閱：“這個綠里兩年多前申請的我們天堂主播，數量一直很穩定的快速遞增，半年前達到六百萬，然后突然他就不播了。”

“不播了？”

“是的，他暫停了直播。”

“哦？半年前好像我們的系統正好上線。”

“不錯，之前平臺對主播管理都比較松散，您讓我介編了這套系統，這才可以保留所有主播的信息和對直播容實現儲存記憶。”

屋人沉默了幾秒，又問：“他直播的東西還能查到些什麼？”

許閱的腦門見汗：“幾乎什麼都查不到，所有的搜索引擎上都找不到他的視頻和直播容介紹，按理說這種大主播的群是不可能在網上無跡可尋的。而且這個人是個獨行俠，沒有任何經紀人或團隊。”

屋人的聲音已經非常嚴肅：“雖然他直播的期間你還不是我的人，但以網上現有的痕跡來講，可能是造假麼？”

許閱用力呼出一口氣：“我隨機查了幾百個用戶，他們的平臺信息、登錄時間、在線軌跡所有的數據都沒有問題。”

“所以不是造假，對麼？”

許閱張的不停用手急速左右狂捋著自己的小胡子，最終確定的說：“肯定不是造假，除非……”

屋人不吭聲，就那麼等著他。

許閱搖搖頭，突然輕松的笑了：“除非他是比我還厲害的黑客，而且比我厲害十倍。”

屋人沉默了一會兒，也笑了：“比你厲害十倍，那樣的人不可能存在的。”

許閱哈哈大笑起來：“沒錯，那樣的人現在還沒生出來呢，如果生也是我親自槍。”

……

半個小時后，裊裊天堂下山的盤山路上，一臺悍馬h2正在飛速行駛著。

許閱一邊開車一邊打著電話。

“40分鐘后把我說的那封郵件發到姓盧的郵箱里……規矩？這是個講規矩的社會麼？……滕總那邊意見？他已經把這件事全權給我許閱，就按我說的辦。”

罵了幾句他把手機摔在副駕駛位上，氣呼呼的將一本正經的領帶拽得松弛些，轉而陷沉思。猶豫半晌許閱還是決定撥通那個人的電話。

“喂，水哥，我是雪兒。”（兒為兒化音。）

“呦，老弟，什麼天塌下來的大事，勞駕您給我打電話呀？”

“嘿嘿，瞧您說的，弟弟我想請教個事。”

“請問吧。”

“在咱們這行里，有沒有比我厲害十倍的人？全世界都算上。”

“哼，雪爺您是消遣我麼？什麼意思到底。”

“水哥，您別誤會，這麼說吧，我一直覺得我許閱的能力是可以的，國能跟我平起平坐的也就您自己一個。但是……”

“但是什麼？”

“今天我突然想，是不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的有人比我們都強？”

“原來是到這里跟我找自信來了，小子你別裝了，論起黑客這行，天下一半是我的，另一半是你的，比我們6的還特麼沒生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