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與此同時，云母雖被白及仙君抱進了仙居之，腦袋卻還迷迷糊糊的。對于發生了什麼事弄不大清楚，不明白自己早晨還好好地從狐貍里醒來，傍晚就到了這里，不僅見到了仙人，還莫名其妙地即將為仙人的徒弟。待被仙君抱回庭院，云母又被重新放在了地上，因為還不悉這兒的環境，看上去有些手足無措。

白及仙君站在面前，兩個徒弟照例站在后。看著眼前惴惴不安的白狐，白及抿了抿，現在才問怕是有些晚了，不過

白及沉聲問道：“你可愿拜我為師”

云母一愣，不知不覺看向仙人。

不大懂仙界的規矩，過去也從未聽說過神仙的名字，自然不曉得白及，不過，云母卻知道，便是這個人，今日救了

云母的視線不自覺地便略有幾分躲閃，心跳也快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之前那個淺仙人讓他帶回去的時候，仙君明明拒絕了，后來卻又換了服將抱走，不過卻確實仰慕仙人的風姿，況且母親也請求仙君收留了

想了想，云母便點了頭，然后局促不安晃了晃尾，著白及，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見點頭，白及也略一頷首，微微一頓，然后道：“既然你已開了靈智，今日便正式拜師吧。”

說完，還沒等云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只見白及仙君輕輕一展袖，抬手遠遠地朝眉心的紅痕一點，云母頓時到發暖，似是起了不小的變化，尤其是尾部溫度最高，甚至有發燙的覺。這種覺來得陌生，云母有些慌，忍不住瞇起眼睛嗚嗚嗚地了起來，等的熱度降下來，還是到哪里很不對勁，一回頭，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有了三條尾

云母嚇了一跳，卻聽白及仙君道：“這便算是為師給你的見面禮。”

說罷，白及又是一點，云母到一輕，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低頭看到的便不再是自己茸茸的爪子，而是一雙孩的手，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服，又寬又大的袖子蓋住了手背，但依然出了蔥白的手指和潔潤的指甲，黑的頭發也落了下來，掉在地上和袖子上，那深白的袖子上繡有致的銀流紋，料子很，便是云母也能看得出不似凡品。對眼前的狀況還不大明白，不知所措地抬起頭，卻見師父雖然沒什麼表，可其他人都驚愕地看著。

云母自己看不見自己的樣子，觀云和赤霞卻都能看見。觀云張了張，竟是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孩尚未束發，一頭烏披散下來，皮盈盈如雪，杏眼朱，那一雙眼眸明澈如秋水，眼眸一便是波粼粼，只是似有不安之。

雖說眾所周知狐族乃是中人，且他剛剛也遠遠地瞧見了這孩的母親，縱使沒看清臉，是從對方的廓儀態也能判斷出是個麗的子，這樣一來，兒定是差不到哪里去，然而看到眼前的孩竟能清麗至此，仍是讓觀云驚詫萬分。

要知道仙中向來不乏人，觀云生在天界，自然對相貌多有些麻木，何況他自己便是個中翹楚，每日對著的師父和三師妹也是。赤霞個不好，但不得不承認，若論外貌，的確是仙神中的佼佼者，平日里在宴會中有對手，然而此刻，眼前的小師妹竟是比還要上三四分，尤其是那眉心的一束明紅，靈妙至極，明明才不過是剛剛被師父點出三尾的靈狐，居然已有仙之貌，甚至比許多仙都要來得清靈。

觀云連對著赤霞看久了都沒什麼覺，此時卻對這只山里來的小狐貍看得心驚。這外表大約才十二三歲的樣子，才是年華，等日后到個二十來歲年張開了，再修個一兩百年仙法，簡直不知該是何等模樣。

觀云下意識地便去看師父，不過師父臉上沒有什麼波，看著師父那張冷臉，他總算想起來自己該履行點師兄的義務了，忙對小狐貍道：“師妹，快向師父行禮吧”

云母第一次化人，以的年齡化形著實還小了些，因此本來就縱得不大練，人還懵著，一聽師兄的話，方才回過神來。也不知道行禮該怎麼做，只得模仿著母親之前的樣子展袖俯首，磕磕絆絆地朝師父拜了三拜，見沒有被打斷，估著應該是沒有出錯，這才松了口氣。

行完禮，云母又不知該怎麼做了，索便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在地上跪坐著，迷茫地看著師父和師兄師姐。

只見師父想了想，語氣平和地問道：“你是云母”

云母張地點頭。

師父頓了頓，又介紹道：“這兩位分別是你二師兄觀云，以及三師姐赤霞，你在門中排行第五。日后基本功便讓他們二人教你，不懂的事也但問無妨。今后”

白及話語一遲，掃了眼還跪在地上的云母。其實他并非完全不對這小狐貍的外貌到意外，只是畢竟只是個小孩

，且他收門在意的也不是這些，便不再注意了。此時白及想了想，覺得云母既然已開靈智，又有能化人形，已不必再替多開一院落，且年紀尚小，有人同住還能互相照顧，便道：“今后，你便與赤霞同住吧。”

“好啊好啊”

“萬萬不可”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白及過去，只見赤霞聽到安排很開心，滿臉傻笑，反倒是與此無關的觀云一臉慘白，像是極為絕。白及便掃了他一眼，問：“為何不可”

“呃”

觀云滿臉窘迫，總不好當著師父的面說他剛剛看小師妹化為人形的樣子還算溫婉，之前以為被綁架了掙扎比較激烈才傷了師父，完全可以理解，所以松了口氣，現在生怕小師妹和赤霞走得太近被帶壞了，因此反對。要是真這麼說了，師父只怕要生氣。

觀云僵了僵，只好抓了抓后腦勺，尷尬道：“沒、沒事”

“那就這般定了。”

白及不再多想，淡淡地移開視線，停頓片刻，又道：“我過些時日許會閉關，到時若無要事，不要打擾。你們好好教導師妹，我擇日會來查看。”

觀云和赤霞紛紛稱是，云母見師父要走，也連忙拜別。

白及腳下生風，很快就消失在了庭院深。他剛一走，赤霞便笑嘻嘻地將云母扶了起來，說：“大師兄還騙我說這里沒有可的孩子，這不就是嗎走吧，我帶你去我們的院落，明天再向你介紹師父的住、教你練功。日后我們就是姐妹，有啥吃的我都會帶你一份的。”

云母原本甚是忐忑，正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見師姐熱開朗，像是很好相的樣子，總算略有幾分安心，趕站起來，跟著走。

觀云看著赤霞帶著矮好幾頭的小師妹漸行漸遠，心中著實擔憂，可又不好忤逆師父的意思，嘆了口氣，也只好自行回院落去了。

這一日，浮玉山仙人頂的白及仙君門下，便正式多了位五師妹。

當晚，云母便與赤霞同住。

赤霞雖然有一整個院落，可院中只有一個臥房，臥房里也只有一張床。云母原本以為是要和師姐同睡一床了，誰知赤霞嘿嘿一笑，甩了甩袖，便憑空又在房間空出多生了一張床出來，連帶的還有配套的柜子、書桌和洗，正好與赤霞原本的對稱，看得云母目瞪口呆。

赤霞被云母看得不好意思，這才著后腦勺解釋這不是變的，是從庫房里直接取出來的。這屋子本來就是雙人房，因為原本師父門下只有一個的，所以才由獨住罷了，如今云母來了，兩人正好作伴。

不過，這一夜，赤霞并未睡好。

睡到半夜，便聽見房間里有悉悉率率的怪聲，被吵醒，了眼睛點亮燈站了起來，起朝另外一邊的床走去。

怪聲正是從云母的床上傳來，在睡前赤霞教了如何在人的樣貌和原型之間切換，云母便在睡覺前換回了狐貍的樣子，此時，赤霞迷迷糊糊地看過去，便看見三條尾的小白狐貍正仰面奇怪地扭了個圈，力地用和手腳去撥弄自己的尾們，白狐，還真讓到尾了，只是由于作太大，被子都被折騰到了地上，聲音便是由此而來。

赤霞愕然問道：“師妹，你在做什麼”

云母自知自己雖然盡量忍著，可聲音還是弄得太大吵醒了赤霞，連忙愧疚地道歉，接著又努力擺了擺尾，哭無淚回答道：“師姐，我不知道睡覺該蓋哪條尾了。”

原本只有一條尾，一口氣多了兩條，云母很是不習慣。縱然已經很努力地想要適應，可還是難得很，不知道以后尾要是再多起來該怎麼辦了。

赤霞聽了云母的話倒也不取笑，反倒蹲下來認真地幫云母想辦法，抵著下沉思了一會兒，忽然靈一閃：“要不這樣”

說著，念了個法，連手帶法的幫云母理了半天，是將的三條尾理了一條，只是這一條看著比原來的胖了許多。赤霞不好意思地了頭，說：“我也只能做到這樣了，你看行不行只是用了最簡單的法輔助，要是以后你還想變回多尾，自己解開就是了。”

云母擺了擺胖了許多的尾，雖然沒有完全變原來的樣子，可已經很滿意了，連帶著對這個好相的師姐的好又升了好幾分，連忙點點頭，道謝道：“謝謝師姐”

“哪里，小事。”赤霞經不住夸，又笑了幾聲，了頭發，一邊說一邊往回床的方向走，道，“太晚了，你也早點睡吧，明早我還要帶你參觀這里呢。”

“嗯”

云母安了心，趕忙點點頭，躺回床上，將變胖的尾蓋在上，卷一團沉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