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錯，如此一來，你三條尾的境界應該就算穩住了。”

一轉眼時間過了半年，這一天，赤霞在檢查過云母的功課過后，高興地夸獎道。

“這樣一來，日后便能增加你人形修煉的課程，也可以正式開始學習仙法了。”

聽到赤霞這樣說，云母愣了愣，雖然乖巧地點頭了，可實際上還舍不得自己的狐形，總覺得用人形來修煉怪怪的，不如狐形用得方便。

不過想想可以開始學習仙法，云母又重新高興起來，開心地朝赤霞嗚嗚地了兩聲，然后躺在地上打了個滾，趴在地上對著師姐搖尾。

因為和赤霞觀云都了，云母便沒有剛剛進仙門時那麼拘謹，心特別好的時候就忍不住冒出狐貍的天來跟師兄師姐撒撒。這個作其實作為仙人弟子來說有些失儀了，但反正云母年紀小，長得又可，赤霞和觀云倒也不覺得有什麼，愿意和玩鬧。

赤霞很快就習以為常地上手云母了，觀云見狀覺得手，也擼了兩把，但終究顧及如今門中最年長弟子的儀態，并沒有太久便收了手。但他對云母的學習進度還是很贊賞的，笑了笑，道：“這樣一來，等師父出關的時候，肯定也會很欣吧。”

“嗷嗚。”

云母輕輕地了一聲，算作是回應。不過聽觀云提起師父，有些沮喪地趴在地上。

師父在兩個月前閉關了，盡管聽師兄師姐說師父隔幾年就會閉關一次，這種只是正常的小關，沒多久就會出來，但是門這麼久了，卻意外地沒有怎麼見過師父。師父大多數時候都在他自己的院清修，有時候會到道觀來指點觀云赤霞的修煉，偶爾也看看的學習進度，可云母始終記得被仙君救過，心中帶有些許不好意思說出口的孺慕之和憧憬之，這種程度的接，便讓云母忍不住產生一種師父是不是不喜歡的患得患失之。

還有，玄明神君在下凡罰之前對師父說得話

想到這里，云母心中又不覺一頓。

不知道為什麼，對那位玄明神君總覺得有幾分在意，而他對師父說的話，也讓云母時時便不自覺地想起。

那位玄明神君，會不會是真的有意讓自己的兒和師父認識呢還有若是師父日后真的親了，也不知對象會是怎麼樣的仙。

如今云母已過了十三歲的生日，心思亦難免微微細膩些，想到這些事，不覺有幾分低落，好在依然是狐的心，倒也沒有多想，只是自顧自地猜測著將來師母的相貌，直到被師姐突然拍了一下頭，才回過神來。

赤霞笑著對道：“對了，既然你境界穩住了，師父暫時又在閉關，你不是一直擔心你的母親兄長嗎在下一步修煉開始之前，你要是想的話，我放你個假，讓你回去看看如何”

聽到這句話，云母立刻就把自己之前在想什麼忘了，驚喜地從地上跳起來：“可以嗎”

“當然。”

赤霞笑著點頭。

“我和觀云隔三差五也要回去見父母的，更何況你門不久，只怕更思念親人。我們旭照宮是學習仙法的地方，又不是刑，有什麼不可以的就是你別去太久了，頂多十五日，記得必須要回來。四師弟回師門的日子也不過就是這兩日了，到時候還要介紹你們認識。”

云母連忙點頭稱是。之前門時間太短，什麼都學不會，又聽說過仙門規矩嚴格，弟子不得私自下山，云母自然不好意思提出要回家的請求，只是心中對母親和同胞兄長的思念日益增加，如今是赤霞師姐主允諾下山，云母自然不會拒絕。

只是表現得太過高興，云母待反應過來也有幾分愧，忙道：“謝謝師姐”

看觀云也在旁邊，赤霞這麼說，肯定是二師兄默許的，又趕轉頭對觀云道：“謝謝師兄”

“沒事，去吧。”

觀云一愣，沒想到還有他的事，心里倒也有幾分喜歡小師妹的禮貌，低頭學著赤霞的樣子，只是略有幾分笨拙地了一下的腦袋，這才收回了手。

事不宜遲，云母收拾了一下東西，當天就下山了。不過，說是收拾東西，其實一只狐貍也沒什麼非帶不可的，也就是把房間里的東西放放好、尾梳梳干凈，然后便從旭照宮的仙門里跳了出來。

云母在浮玉山長大，對這里的環境比赤霞觀云還，雖說白玉帶和哥哥上仙人頂的年紀還很小，但畢竟記憶尚存，且云母又有的直，并不畏懼，謝絕了赤霞送的提議后，便自己一路往狐貍的方向跑。約莫跑了半日，云母便看到了眼的狐貍，一走就是半年多沒回來，原本興得很，到了這里卻忽然近鄉怯，作慢了下來，呆呆地著過去住慣了的狐貍沒。良久，云母才頓了頓，從草叢中跳出來，仰面著狐貍前的老銀杏，輕聲喚道：“翠霜姨母”

山雀夫人原本正照例站在樹上吹風，順便慢吞吞地修煉，聽到云母的聲便睜開了眼睛，看到樹下的小白團子，頓時高興起來，拍著翅膀飛下來，邊飛邊道：“云母這不是小云母嗎你可算回來了”

說著，山雀夫人繞著云母飛了一圈，開心地道：“你看著比之前大了不也亮了到底是仙人周圍的氣息養人些，這一段時間不見，就大了一圈”

云母乖巧地坐下來，任由山雀夫人繞著飛著。其實云母再長得怎麼快也只是走了半年多而已，又是長慢的靈狐，實在沒有長到大一圈的程度，不過反正云母自己是不知道自己每天有什麼變化的，便索乖乖坐著紅著臉

聽山雀夫人嘖嘖稱贊。

等稱贊完，云母才小心翼翼地問道：“翠霜姨母，我娘和我哥哥在嗎”

“在呢，怎麼不在”

山雀夫人在地上落下，笑著答道。

“自打你進了仙門以后，石英沒有人陪他玩了，看著孤單得很，每天只好到山里去折騰那些麻雀，但又覺得一個人玩麻雀沒什麼味道，你回來他肯定高興的。還有你娘，白玉妹子我知道，上不說，心里卻擔心得很好了好了，你快進去吧要是你娘看到你，指不定多開心呢”

說著，山雀夫人便拍著翅膀催著云母讓往山里走，云母心中尚且有些不安，走得步伐難免比較慢，誰知就在快走到口的時候，另一只狐貍已經從里面走了出來。

“云母”

石英看到妹妹很高興，先是愣了愣，繼而便興地朝撲過來，一下子撲翻在地。云母連忙條件反地反抗，不久就找到了過去同哥哥嬉戲的覺，兩只狐貍嬉笑起來，很快滾作一團。

這樣一來，云母原本的忐忑瞬間煙消云散，和石英邊笑邊滾地進了，等見到母親，兩人本來干干凈凈的白都變得灰撲撲的了。

母親果然在里。

最初的怯意消失后，云母便變得自然了許多。想念母親，在旭照宮時每天都會想起母親和哥哥，只是這時終于見到，卻難免仍有些生，在兄長的陪同下小心地走上前去，輕輕地喊道：“娘。”

白玉今天不知怎麼了，居然是以人形端坐在狐貍中的，聽到云母清脆的呼喊聲，便微微一震，回過頭來，繼而不睜大了眼睛。

看到兒和兒子一道進，白玉顯然有些意外，看著云母愣了好一會兒，張了張，似是有千言萬語想說，但又說不出來只好閉上。過了好一會兒，白玉才緩緩地開口道：“云兒，你的尾怎麼了”

云母一怔，這才記起的尾還在三條并一條的狀態。赤霞用得是極為簡單的法，已經能自己解開，云母連忙晃了晃子，將三條尾都出來，對白玉道：“娘，師父已經幫我升了三尾了。”

頓了頓，云母又道：“還有我也能化人了。”

說著，云母趕忙按照赤霞教的那樣化了人形，先前觀云已經給帶了新服，云母上早已不是師父最初給披得那件男袍，而是一條合的素子。不過，那件白及的袍子云母也當作是師父給的禮好好地收著。

石英顯然沒想到妹妹一別數日居然已經能化人了，坐在地上張著愣愣地看著。白玉也被嚇了一跳，但旋即看到云母即便化了人樣，卻仍是灰頭土臉的，大約是因為之前在外和哥哥玩鬧。白玉失笑，抬手了的臉，笑道：“還是一副小孩子模樣，你跟著你師父可不要如此貪玩了。”

白玉停頓片刻，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云母。見氣不錯，又生了三尾，白玉便知那白及仙君待云母不錯，這半年來的擔憂放下大半，某塊在心底的大石頭也落了下來。白玉臉上不覺由衷地出寬的笑容，道：“你跟了一個好師父，這樣娘就放心了，以后好好修煉，不要惹師父生氣。”

“是。”

云母聽話地點點頭，聽娘這麼說，這麼多日沒有見到師父的郁悶也了幾分。想了想，開心地擺著尾對白玉道：“對了娘，之前師兄和師姐還帶我去了大師兄的婚禮。”

云母本來在家中就是比較活潑玩的格，心恢復了便忍不住想和母親兄長講講在仙門中遇到的特別的事，但誰知話一開口，想來想去腦第一時間浮現出的竟然是先前聽來的玄明神君的八卦，于是便笑著道：“在婚禮上，我聽其他仙人提起，好像說天帝有個弟弟作玄明神君”

哐當。

聽到巨響，云母奇怪地抬頭看過去，便看見母親大約本來是想給倒水，結果失手將銅茶壺掉在了地上。這原本只是母親用的人類，既然現在是人形，那麼也能給用了。

云母擔心地問道：“娘，你沒事吧”

“沒、沒事。”

白玉慌地回過頭。

這下石英也被白玉的樣子嚇到，連忙跑到邊：“娘，你怎麼哭了”

“沒事，里有點。”

白玉將茶壺撿起來，拿袖子掩飾地了眼角，才接著看向云母。

“別在意，云兒你接著說。”

云母哪里還敢說，飛快地就將聽到的容全說了一遍，大致就是玄明神君違反天規與凡相，天刑，一千二百二十五道天雷和七世凡劫。頓了頓，云母道：“那一千兩百二十五道天雷，好像還是師父執刑去劈的。”

白玉聽到此，心中一，不過馬上又反應過來白及仙君如今也不過是天庭所管的神仙，奉命行事罷了，應當沒有復仇之意。比起這個

白玉晃了晃神，盡量不要讓自己神太異樣，只是眼眶的意卻止不住。定了定神，又問道：“這麼說來那位那位玄明神君，并沒有死”

“嗯。”

云母老實地點頭，考慮了一下，又道：“聽當時在場的神仙說，玄明神君被雷劈完還有神開玩笑，說若是他將來有了兒，要把嫁給我師父呢”

咣當

云母話音未落，白玉剛剛裝好水的茶壺，已經又一次掉到地上，由于裝了水，聲音竟是比剛才那下還要響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