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相比較于赤霞的興高采烈，云母則還沒睡醒，也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懵得很。直到變人形，莫名其妙地被赤霞推到鏡子前梳整齊了頭發、整理好服，都還不清楚狀況，于是問道：“四師兄是之前說到人間游歷的四師兄”

“對。”

赤霞坦然地點頭。

“他單。”

雖然之前在云母面前提起這個名字的次數也不了，可赤霞總覺得這個小師妹看起來懵懵懂懂的，都不知道記住沒有，索多說幾遍。想了想，赤霞又頗為耐心地解釋道：“他是姓單名。凡人有姓，和我們不大一樣。他是十歲的時候進的仙門，我沒記錯的話唔今年應當是二十來歲吧不過進仙門以后，許多事便不能按凡間的方法算了，外貌應該也比實際要小許多，所以和你一樣，他還是個小孩子呢。”

云母聞言，先是愣了愣，這才點頭。

仙界的年齡的確同在凡間的覺不大一樣，赤霞和觀云都是兩百多歲，但外表在人間大約也就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似乎在神仙中屬于年紀很小的，之前在大師兄的婚禮上，其他仙人對他們也都是一副對晚輩的態度。而這麼一來，從赤霞兩百多歲的角度出發，自然會覺得十幾二十幾歲本沒什麼區別了。

如此一來，和四師兄倒還真算年齡相近的，又都是師父從凡間收來的徒弟

聽著聽著，云母倒真的對這位聽過許多次名字但還從來沒有見過的四師兄，產生了幾分的親近。

等云母被赤霞梳妝打扮好，已經是一炷香時間之后了。不過距離他們以往到道場修煉的時間還有富余，所以赤霞并不著急，反倒對著鏡子里的云母和云母本人來回端詳了好一會兒，一邊端詳，一邊囔囔道：“嗯總覺得還差點什麼，是什麼呢”

云母年齡不夠，還不必束發，且赤霞也覺得那一頭又黑又亮的長發好看，故索讓披著。只是此時，云母被這樣盯著，便有些不大自在，忍不住開口詢問：“師姐，怎麼了嗎”

“你等等”

赤霞沒有立刻回答，反倒沉思片刻，打開自己的首飾盒，嘩啦呼啦翻了好一會兒。忽然，從首飾盒中拿出一只青的蝴蝶簪，看著這支簪子，像是定住一般，忽然不了。

云母奇怪地喚了一聲：“師姐”

“啊沒事沒事，這個是你二師兄當年送給我的及笄禮啦。剛剛看到嚇了一跳，沒想到轉眼都兩百多年了。”

聽到云母的喚聲，赤霞這才回過神，對笑了笑，將蝴蝶簪放回去，又拿出一支的花簪。

“還是這個適合你，用這個吧。”

云母一愣，正要說披著頭發沒有地方簪子，只見赤霞對著簪子輕輕地吹了一下，那朵五片花瓣的小花便從發簪上輕盈地飛了起來，穩穩地落在云母的頭發邊上。云母下意識地手去，發現那朵花已經固定在頭發上了，本掉不下來。

赤霞笑著說：“走吧，時間差不多了，你二師兄和四師兄說不定已經在道場了，我們也得趕過去。”

聞言，云母趕忙收起了對發簪的關注，點了點頭，跟著赤霞師姐走去。

道場離幾個院落都不遠，赤霞走得又快，云母被拉著，不久就走到了。道場的風景同以往一般無二，云母遠遠地就瞧見了道場里二師兄修長的影，一轉眼被赤霞拉到門口，云母剛想和往常那般對師兄打招呼然后行禮，誰知眼角余一閃，這才發現里面還有另外一個黑的影，廓無疑是年輕男子，云母看到那張臉，步伐不由自主地一頓，怔在門口。

“觀云”

赤霞很有神地走進去，極為自然地拍了拍觀云的肩膀，然后笑著看向屋的另外一個人。

“還有，好久不見了，四師弟。”

那人外表才不過十六七歲，神卻嚴肅非常，他恭敬而有些刻板地朝赤霞行禮，生地道：“單見過赤霞師姐”

“啊哈哈哈。”

赤霞好像對對方太過認真的陣仗到不大自在，干笑幾聲，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觀云不聲地替解圍，微笑著將單往旁邊引了引，讓他和云母面對面，然后溫和地開口：“對了，你還沒見過吧，這是云母，師父前段時間收的弟子，門還不到一年，是你的小師妹。云母，這位是單，你四師兄。”

得到介紹，云母連忙慌地反應過來，朝單簡單地行禮拜見，一邊道：“師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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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說完，小心地抬起頭，疑地打量對方。

云母發現自己在此之前已經見過他了，昨日替母親打水時在溪邊見到的年輕男原來就是素未蒙面的四師兄單，這著實有些意料之外理之中的覺。如果是師父的弟子的話，這麼一個滿靈氣的人會出現在浮玉山上，也就說得通了。

還有，他的名字

云母對人類著實是有些好奇的。單有名有姓，那麼他的名字其實只有一個“”字。有不神仙自遠古而生，自然沒有姓，像是觀云和赤霞據說就是家族古老的類型，都沒有姓氏的。云母本是鄉間野，自然更不可能有這種東西，因此看著單，云母到十分新奇，而且他那天在山林里給了和哥哥吃的東西，云母自然而然就對他印象不錯，覺得這應當是個好相的人。

然而，待迎上云母的目，單卻只和對視了一秒，便不冷不熱地頷首，打了個招呼，然后沒什麼興趣地移開了頭，對著觀云略一低頭道：“師兄，那我去修煉了。”

云母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人形，對方沒有認出來。

然而云母已經來不及說他們之前見過了，只聽觀云點了點頭，回答道：“嗯，去吧。對了，小師妹如今還需要人帶，以后你要和我們流教，我和赤霞也還是老時間指導你，不要忘了。”

單平靜地答應，隨后便不再多言，皺著眉頭在道場里找了個角落，自行打坐，很快就了定。

見單已經進了沒有旁人的狀態，觀云才搖了搖頭，隨口對赤霞道：“單還真是老樣子，年老地太過了明明才二十幾歲，應當活潑一些才是。”

赤霞連連點頭：“是啊是啊，你我當年就很活”

啪

觀云不客氣地在赤霞腦袋上打了一下，嫌棄道：“你當年活潑過頭了”

頓了頓，觀云臉上又出些憾的神，看了眼云母。

“說起來想不到連云母都沒能讓單多注意兩眼啊，明明年齡相近，云母長得也可這家伙，真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什麼。”

聽著觀云的話，云母亦不知不覺朝單的方向看了過去。由于在仙門修行，單的外表比按照人間年齡算的實際年齡要來得年輕許多，看上去的確和云母相差不遠，不如觀云赤霞樣貌，但正因如此，這位四師兄額間蹙的眉頭就顯得愈發醒目些，給人一種和外表年齡不符的沉重。

而且，他對自己的態度也很冷淡。

云母疑地歪了歪頭，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在山林里還主給了狐貍食吃的師兄，回到仙門里變得很不好親近了。

不過，還沒等云母反應，另一邊的觀云和赤霞似乎已經聊夠天了，赤霞重新轉向云母，執起的手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今天是你第一次以人形修煉，我們不該耽誤你的時間。來吧云兒，今日正式教你。”

聽赤霞這麼一說，云母趕忙點頭。從在母親那里學習時，便聽說修煉到三尾化人形就能學不一樣的東西，這下要正式開始，的臉上也不出些期待的神來。

赤霞將云母拉到離單有一定距離的道場另一邊坐下，讓云母學著的姿勢坐好，然后道：“你閉上眼睛，在心里跟著我念，要是覺得不了定，口中念出來也可以。”

說著，赤霞將一段新的口訣念了出來，又讓云母重復，循環了幾次，等確定云母背住了，才讓云母閉上眼睛。待覺到云母在心中開始背誦，赤霞便開始從旁指導道：“你還是第一次念，不用太急，縱使不了定或者察覺不到不同也沒有關系，我們慢慢來。修煉這樣的事，重在持之以恒，你”

云母不斷在心中重復著師姐教的容，卻覺得師姐的聲音越來越遠，并且逐漸聽不見了。說來奇怪，赤霞今天教的這段口訣比以往教的都要長，容也很晦，但云母卻并不覺得難記，反而念起來很順口，沒幾遍就覺到進了一種陌生的狀態，再加上之前赤霞教過的氣，云母無師自通地知道了自己應該怎麼做。

此是有仙人居住的仙山，靈氣自然比一般地方要來得充裕，云母漸漸便到溫暖起來，有什麼東西在朦朧中變得越來越清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云母才慢吞吞地睜開了眼睛，誰知一睜眼，就看到赤霞驚訝地看著，還有觀云師兄也不知什麼時候從自己修煉的地方圍了過來，目同樣吃驚。

云母同樣到有些異樣，回過頭，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以后維持著人形的姿態卻把尾放了出來。大約因為還是人形，那些白的尾比平時要大許多，在后如同扇子一樣鋪開，干凈奪目得很，只是數一數

居然有四條。